昨天晚上是張艾嘉這麼多年來過得最糟糕的一個,她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也談過幾場戀愛,自慰這種行為更是經常做。
但從未有哪次是像昨天晚上那樣,居然在一對男女交媾的聲音中,情不自禁的在沙發上,在有人睡在旁邊的情況下自慰。
不僅如此,甚至還跑進了浴室繼續。
而最最難堪的是,她好不容易用手指平息了自己的欲望後,那個混蛋居然赤身裸體的出現在門口,而同樣身無寸縷的鄧麗君掛在她的身上,最下面依稀可見男人雞巴正插在女人的屁眼里面。
盡管那時她已經整理好了衣服,但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個時候她一個人呆在這里有可能做什麼。
那一瞬間,張艾嘉羞憤欲絕,恨不得從這該死的套房里跑出去,然而……她沒法那麼做。
“起來了啊?”等她換上衣服出來後,鄧麗君已經出現在了套房里,而且笑容可掬,“快十點,估計你們也餓了,我給你們帶了早點。”
張艾嘉蹙起眉頭,下意識看向胡因夢,後者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視线沒有焦距,但沒有一點要理會鄧麗君的意思。
既然如此,張艾嘉也沒有回應鄧麗君,而是坐到了胡因夢身邊:“你還好嗎,因夢?”
聲音很低,但足夠讓胡因夢聽見了,所以對方抬了下眼睛:“跟你一樣。”
張艾嘉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臉蛋不由一紅,難堪的情緒再次涌上,但很快又被同命相憐替代。
旁邊的鄧麗君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們的態度,依然面帶微笑的將服務生送到房間里來的早點,一一擺放到茶幾上。
“吃點東西吧,兩位妹妹。”她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不好意思,鄧小姐,我們跟你不熟。”胡因夢當即抬起頭來很不客氣的說道。
“我知道啊。”鄧麗君毫不在意,“我也只是表個態,無論從年紀還是入門時間,我都比你們大,所以叫你們一聲妹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喲,聽起來,我們還像還身處30年代呢。”胡因夢氣極反笑,“我真是沒想到,享譽東南亞的大歌星,居然能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
“沒辦法啊,”鄧麗君柔柔一笑,伸手掠了掠鬢角的發絲,“我沒有曾是新聞局局長的爺爺,也沒有立法委員的父親,我只是個眷村出生的小姑娘。”
胡因夢不由啞口無言,張艾嘉也抿住了嘴巴,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有背景和沒有背景,得到的待遇的確是不同的。
就好像去年的護照風波,就算有人要拿這個對付胡因夢或者張艾嘉,也絕對不會鬧得那麼大,被所有人口誅筆伐,不得不遠走他鄉。
“無論你們如何稱呼我,下賤婊子也好,不要臉的蕩婦也罷,”鄧麗君柔柔的繼續說道,“都沒有關系,我不在乎,我在你們的前面,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這個事實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張艾嘉終於開口了,帶著一點莫名的不忿。
然而鄧麗君沒有回答,輕輕一笑後站了起來:“如果因為我的原因,以至於你們不想吃早點,那麼我離開好了。不能讓你們過於不舒服不開心,畢竟,你們現在和我一樣,都是老爺的資產。”
“你以為我們會像你一樣?”張艾嘉更加不忿,忍不住冷笑了出來。
“你們怎麼想那是你們的事情,”鄧麗君依然毫不動容,“老爺做到了答應我的事情,就算是宋局長見到我,也要客客氣氣。我永遠不用擔心賺不到錢怎麼辦,不紅了怎麼辦,有人對我謀圖不軌怎麼辦!”
到這里她的語氣終於變得強烈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現在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努力唱歌,好好唱歌,將這件事做到極致就可以了,其他的所有都不用管。”
鄧麗君微微一笑,轉身施施然的往外走去,更加不爽的張艾嘉忍不住還想說上兩句,但胡因夢抓住她的胳膊搖了搖頭。
這麼一阻礙,鄧麗君已經出門而去,張艾嘉只能忿忿一甩手:“你昨天都還敢對那個家伙不客氣,現在反而讓著那女人?”
“她也只是個可憐人。”胡因夢嘆了口氣。
“她有什麼可憐的?”張艾嘉依然氣呼呼的,“昨晚上……她要稍微有點廉恥……”
說到這里她心里又是一陣堵得慌。
“但她說得沒錯啊,”胡因夢再次嘆氣,“我們和她不一樣,我們要輕松得多。”
“什麼輕松得多,”張艾嘉不耐煩的說道,“現在還不是被那個……”
她忽然卡殼了,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對鄧麗君的不滿來自何處了,一個眷村出身的,跟她們這樣的人物,居然在一個男人面前變成了平等的存在,甚至展露出前輩的姿態!
不,不止這些,最主要的還是,她沒有勇氣在那個男人面前說硬話,所以只能選擇攻擊鄧麗君。
意識到這點後,張艾嘉無力的坐回了沙發,她曾經是那張的自信張揚和灑脫,她可以為了演戲而跑去香港跟嘉禾簽約,也可以不顧家里的反對而執意嫁給劉幼林。
她享受男人的追捧,尤其是那些富有才華的男人,並對那些庸俗的家伙不假辭色,非常的驕傲。
然而現在,一個男人,一個有著無比權勢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就讓她跪在了地上。
張艾嘉沒法忘記蔣二太子親自上門勸說自己時的模樣,那個惡心的家伙面帶假笑,一條條的將她如果不服從安排的後果列舉出來,讓她渾身發冷。
“你們居然讓我一個有夫之婦去跟別的男人睡覺?!”她當時尖聲質問。
“為了黨國的大業,犧牲在所難免,再說了,你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大家都清楚。而那個人英俊帥氣,你也不吃虧啊。”對方的笑容非常惡心。
張艾嘉知道他是在報復,外面流傳她跟二太子約會,那當然不是真的,事實上二太子就是個人渣,最喜歡玩人妻,谷名倫那事情……總之,她會跟劉幼林結婚,未嘗沒有擺脫這家伙的意思。
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她能怎麼辦呢?雖然她認識很多人,但面對一個政府的壓力,她能怎麼辦呢?
“因夢,我們要怎麼辦啊?”張艾嘉捂住自己的臉蛋,頭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沒有辦法。”始終抱著雙腿的胡因夢有些冷淡的回答道。
“怎麼會沒有辦法,我們……我們可以發動很多人,我們一起……”張艾嘉激動的說道。
“你還沒明白嗎?那個混蛋有著足夠的籌碼,”胡因夢看著她,“你以為他只是在恐嚇我們嗎?如果有一個人有能量讓蔣孝武出面拉皮條,那麼肯定有能量讓我們發不出聲音來。”
“我……我當然知道……”張艾嘉再次失魂落魄的坐了回去,“但是……但是……”
“我們還沒輸呢。”胡因夢忽然又這麼說道。
“什……什麼?”張艾嘉不明白。
“你沒注意到嗎?”胡因夢冷笑了聲,“那家伙顯然想要玩格調,想要我們自動爬上他的床。所以從昨晚開始,他都一直在用各種手段削弱我們的抵抗意志,比如……比如開著臥室門跟鄧麗君做……做……”
說到這里的胡因夢,臉蛋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紅暈,張艾嘉也是一陣尷尬,現在她們兩個都已經知道,彼此昨晚都在那無法抗拒的銷魂呻吟中自慰過。
“總之,他希望我們屈服。”深吸了幾口氣後,控制住情緒的胡因夢如此說道,“這意味著他會花時間來征服我們,而從鄧麗君的言辭可以判斷,這家伙很自戀,認為能征服任何一個女人,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份自大。”
“怎麼做?”張艾嘉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不會強迫我們,那麼我們可以不配合,然後激怒他,”胡因夢顯然已經有了比較詳細的計劃,“當他露出真面目之後,我們可以想辦法捅給媒體,國府可以控制地上的媒體,地下的就不一定了,只要能掀起輿論風波,就可以倒逼他們了。”
“不錯,是個好主意,”張艾嘉的眼睛更加明亮,“但是還有兩點要注意,首先,最好是在有很多人的公共場合下激怒他,這樣想隱瞞都隱瞞不了;其次,要提前約好記者,要第一時間傳播出去,搶在國府之前。”
“可以,很好的補充,”胡因夢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補充一點,如果有多余的力量,我們可以將這消息擴散到美國去,這種私下里交易的丑聞,一旦公開出來了,少不得被聯邦政府調查,就算那家伙能擺脫,也會蜷縮起來舔舐傷口。”
“對對對!”張艾嘉興奮了起來,還跟胡因夢對擊了一掌,“就是這樣。”
“所以,艾嘉,我們應該互相幫助吧?”胡因夢首次直視張艾嘉的雙眼。
她們兩個的關系其實很一般,盡管台灣娛樂圈並不大,很多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喜歡出風頭,喜歡成為交際中心的張艾嘉,跟喜歡讀書寫作的胡因夢說不上幾句話。
但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男人,她們被奇妙的捏合在了一起。
“當然!”張艾嘉堅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