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瑪麗醫院,產房外面,一個中年男人正焦灼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往里面看上一眼,另一個中年人則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模樣。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劉家昌?”第一個男人忽然這麼問道。
“你就算將這里走個窟窿,你老婆也不一定能加快生孩子的速度,謝賢。”第二個男人則如此回答道。
“真是奇怪啊,”謝賢看了劉家昌半晌,忽然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都是第二次做父親,還這麼緊張,你跟甄珍的第一胎,居然毫不在意?”
“關你屁事。”劉家昌翻了個白眼。
見他這副反應,謝賢眯起眼睛,露出賤賤的笑容:“怎麼,難道不是你的?”
劉家昌差點就蹦了起來,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冷笑道:“你還是想想,你老婆肚子里的是不是你的吧。”
然而謝賢哈哈笑了起來:“當然是我的了,我還不知道我老婆是什麼樣的人嗎?”
說完挑了挑眉毛,“老婆”兩個字說得意味深長,顯然並不是單指現任的狄波拉。
可這番挑釁並沒有讓劉家昌暴怒,雖然他額頭的青筋明顯地跳了兩下,最終還是哼了一聲,抱起胳膊閉上眼睛不理了。
眼見對方不受激,謝賢也沒了繼續的興趣,再次起身來回走了起來。
劉家昌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掃了謝賢兩眼,隨即又閉上,很是充滿惡意地在心里哼了兩聲。
真以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老婆的?也不想想,她們兩個怎麼就一起懷孕,又一起分娩!劉家昌冷笑不斷。
但是很快他也變得抑郁起來,盡管一直懷疑老婆甄珍被別人的男人搞了,要不然為什麼總是跑香港來?
可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證據,更沒法說出去,只能自個兒生悶氣。
等孩子出生了,就可以查血型,到時候……劉家昌咬牙想著,但同時又有些心虛。
雖然甄珍總是來香港,又總是跟狄波拉一起,但怎麼都不可能是謝賢的。
這家伙再會撩女人,也沒那個本事將一切都掩蓋住,讓人抓不到蛛絲馬跡。
所以搞上甄珍的人,手中的權勢一定很大,大到就算是蔣二公子都不一定得罪得起。
劉家昌又不由想到那個傳聞,當初他老婆曾在那位全台灣都要巴結的小愛德華·李的房間里留宿過,他忘了是從哪里聽到的,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也只有那個人能玩他的老婆,還能讓所有人都幫忙掩蓋。
想到這里,他的嘴邊不由泛起苦澀,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做了血型檢查也不能怎樣,說不定不僅要將綠帽子牢牢戴在頭上,還得老老實實地給別人帶孩子。
難道說……這就是對谷名倫的報應?
就在劉家昌胡思亂想的時候,產房的門打開了,小護士走了出來:“謝太太的丈夫是哪位?劉太太的丈夫是哪位?”
“我是我是!”謝賢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劉家昌嘆了口氣後也站起身來。
雖然生了七八個小時,但總體上還算順利,不過狄波拉和甄珍分娩的時間前後不過相差一秒,而且……都是女兒。
“哎喲,真乖真乖,我女兒比你女兒漂亮呢。”隔著玻璃看著放在育嬰室搖籃里面的小東西,謝賢哈哈大笑著對身邊的劉家昌說道。
劉家昌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盯著那個名義上屬於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站在育嬰室內的李旭,看著外面的他們笑著搖頭,偶爾伸手去撥弄兩個孩子。
不管是里面的護士,還是外面那兩個戴了綠帽子的男人,目光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仿佛他並不存在。
這就是他在離港之前要做的最後一件事,看著自己制造的兩個小生命出生。
反正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加快一下妊娠,早點出世不會有影響,李旭隨時監控著,兩個胎兒一直都很好、很健康地發育著。
現在終於分娩出來,再近距離看看,跟普通嬰兒沒有區別嘛,既不畸形,也沒有展現出別樣的聰慧。
這是好事,意味著接下來可以順利讓母親大人懷孕了。
之後,李旭又去了狄波拉和甄珍的房間,但是並沒有跟她們說話,剛剛生完孩子,正在恢復當中,更何況謝賢和劉家昌也都很快會來了。
雖然他根本不在意這兩個腦袋上綠油油的家伙,如果覺察到了,直接一記暗示術就行了,劉家昌之所以只能懷疑而找不到證據,就是因為已經被他固化了暗示術。
就算因為意外之類的,讓他們在腦袋壞掉之前從暗示中掙脫出來,也不過是裝進水泥墩子里面的事情。
在親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後——就算沒有自己的DNA,但也算是自己“捏”出來的——李旭隨即坐上了香港去波士頓的航班。
畢竟,按理說“小愛德華·李”此刻還應該在哈佛上學。
也因為這個,在回去之後,李旭第一時間約尤利婭喝了次咖啡,而且是因為兩人再次“偶然”地在圖書館外相遇。
不可能一直忽略下去,不跟她見面什麼的,長期如此的話,那不是擺明了告訴蘇聯人,我知道她是只燕子麼。
他跟她在咖啡廳里也沒談論什麼敏感的話題,說的都是藝術啊、歐洲歷史啊之類的東西。
不過李旭將蘇聯版的《戰爭與和平》猛夸了一番,畢竟動用了12萬5千人的軍隊以及1500匹戰馬,還從博物館里拉出來20門拿破侖時代的火炮,建造了一座幾乎1比1的莫斯科,又一把火燒掉。
這部電影當年不僅席卷全世界,在日本上映的時候更是拿下了2億多的票房,即便在71年重映了,依然是一票難求。
在CG效果徹底成熟之前,拍戰爭片果然是共產主義國家更有經驗和能力。
尤利婭表現得與有榮焉,而以李旭的目光,看得出她是真心實意的,這似乎有些不對啊,要知道另一個時空里她賣起俄羅斯來可是毫不含糊。
好吧,這個時空的她屁股還坐在蘇聯這邊的。
之後又呆了兩天,李旭就帶著內管家和秘書助理回到了舊金山,全家又在爺爺的莊園相聚,共度聖誕節。
“默多克已經接受了我的好意,接下來就是律師們的事情。如果他做得不錯,我可以考慮拉上他跟你教父,聯手收購康德·納斯特集團以及法國的《ELLE》和《marie.claire》兩本雜志”
“一旦搞定,加上赫斯特集團本身所擁有的《時尚芭莎》和《時尚cosmo》,那麼就像你說的那樣,時尚界五分之四的話語權,就差不多落入我們手中了。”
“然後是你媽媽那邊,對LV的收購可以慢慢來,畢竟是歐洲的奢侈品牌。所以,我個人建議,還是有必要拉上伯納德·阿諾特,畢竟他是地頭蛇。”
雖然已經是聖誕節當天,但莊園的書房里,李旭跟著老爹和母親大人,依然在討論著工作上的事情。
嗯,大部分時候都是老爹和母親大人在討論,李旭在旁邊聆聽,並偶爾“嗯嗯嗯”幾聲。
“沒關系,我聽著就好。”在老爹幾次問他意見的時候,他都是這樣回答的,“如果我覺得有問題,會提出來的。”
該說的都說了,比如拉上教父收購《ELLE》和《marie.claire》,比如鼓動母親大人收購聯合伯納德·阿諾特收購LV等等。
既然要拍電影玩,還要把娛樂圈攥在手中把玩,那麼跟娛樂圈息息相關的時尚圈又怎麼能放過?
如果完全由自家掌控固然很好,然而未來30年里全球化都是趨勢,哪怕川皇登極後隨便亂搞,也沒能完全打破,所以不拉上別人只想吃獨食是肯定不行的。
就算李旭出面能幫忙控制一切,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累人不說,還有可能吃力不討好,老老實實地合作吧。
當然了,如果默多克或者阿諾特這些人,要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要搞點事情踢老爹和母親大人出局,那就不用客氣。
“好吧,換一個話題,那個保羅·瓊斯是怎麼回事?”在說到香港那邊,正在浪尖上的港股時,老爹忽然這麼問道。
“托德·陳推薦的交易員,也是哈佛的校友,我跟他打了個賭,如果在接下來的兩年里,他能保持一定的成績,我就幫他成立屬於他的對衝基金。”李旭這麼回答道。
“哈,你打算給他多少提成?”老爹饒有興趣地笑道。
“我說了,爸爸,托德那次是特殊情況,他不單單負責了交易,還要運營香港的分部,而且做得很出色,”李旭挑眉說道,“這次做空港股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好處了。”
“好吧好吧,我也只是隨口一問,”老爹笑了起來,“希望那個瓊斯能對得起你的眼光。”
李旭不覺得這會出什麼問題,之前已經跟保羅·都鐸·瓊斯見過好幾次,應該就是那個保羅·都鐸·瓊斯,而且在聽了他的條件後當即躍躍欲試,所以只要耐心地等上四五年,自然就會知道結果了。
“等著瞧好了。”他這麼跟老爹說道。
如果什麼事情次次都要自己出面才能搞定,那未免太low了,所以保羅·都鐸·瓊斯以及約翰·保爾森這些人都還是有價值的。
“好吧,那麼,跟福特的人已經定下了時間,翻年之後就出發,”老爹再次換了個話題,“雖然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是作為父親,我還是要提醒你,這是一大筆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