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七天後,白林烏骨二鎮的交界處,白林山的山腳下——
本來雪白的山林表面被夕陽照耀得一片金黃,幾個人神色匆匆地在山林間走著,來人當中有兩個少年、兩個少女和一個婦人,幾人拿著行囊,幾人都是身穿短褐,一副農家小戶的扮相,唯獨領頭的俊秀少年身著麻袍、手握銅矛,幾人的衣袍上都是汙漬班班,明顯很久沒清潔過。
“岩郎,我好累啊,能不能先歇息一會?娘和菱妹都腳軟了……”較年長的少女對著那俊秀少年說道。
少女約莫二八年華,生得嬌小玲瓏,臉蛋看著比實際年齡還要年幼,長著一副可愛的心型臉,讓人總會心生保護欲,少女胸脯微微凸起,身上穿著的短褐被尚在發育的少女嫩乳頂了起來。
“是啊岩哥,我們都趕了一整天的路,我快受不了了!”
另一個較年幼、被喚作菱妹的少女如此說著,她跟方才說話的少女長得極為相像,只是臉比她瘦削,顯得臉型較長和清秀,胸脯比她更平坦。
“好吧……”少年一臉無奈地答應著兩個少女。
這少年赫然就是離開林牧一行人,跑到東口救人的林岩,這時的他帶著情人一家子,沿著林牧先前提過的路途往東邊走。
這時候早已是黃昏時分,林岩自己其實也有點累,除了背著一袋子米糧和衣裳財帛,還拱著一柄林牧給他們幾兄弟防身和習武用的木柄青銅矛,走了一整天的路,壯健如林岩也開始吃力,更何況是兩個嬌柔少女。
方才的兩個少女,比他年長的就是林岩的小情人、十七歲的白荷,另一個較白荷年幼的便是她的妹妹、年紀相約的白菱,同行的少年和少婦則是兩個少女的堂弟白安和娘親烏仲如。
兩個少女的身形相貌自是遺傳自烏仲如,是以烏仲如同樣生得頗為嬌小,站在身長接近一米七的林岩身旁,頭頂只及他的胸口,只是一對美乳比女兒們大上不少,穿著寬松的短褐依然能看出她的胸型。
“阿岩啊,雖說安蘇軍打來了,可是我們趕路都趕了幾天了,後面也一直沒見有人追來,不用如此趕急吧?”烏仲如也有點不滿地說道。
烏仲如雖然是奔三的婦人,但臉上看著一點都不顯老。
家里窮得根本無田可種,自然沒有農活可干,以往都是替在住在同里不遠處的大戶家里當廚娘造飯,那大戶家恰好是林岩他娘的娘家人,林岩也是跟著他娘回去的時候結識烏仲如和白荷,這麼多年下來,皮膚不甚見光,倒是身體因為在屋內勞動而變得更加結實。
後來因為林岩和白荷郎情妾意,北口本就比較發達,田多人多收成多,林牧家里雖然麥餅跟肉食不多,但粟米收成往往不錯,林岩見著情人和未來丈母娘餓著肚子怎放得下心,便時常拿點吃的去給她們一家,有菜有肉的夏季時分更是豐盛,甚至冬季初時林岩也偷偷帶了兩條肉干過來,這般生活讓烏仲如吃得豐富了,連冬天寒冷林岩也送了幾件皮裘過來。
吃得飽穿得暖自然會露富態,烏仲如極個身體都豐腴了起來,神色比以前更好,相貌身材的保養也比其他農村小戶好。
“這里可是白林山腳了,這里有兩個山寨,上面都是些山中悍匪,在這里待久了很容易被發現,要是被抓了……我也不知道你們會落個甚麼下場。”
林岩見烏仲如問起,他也只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果不其然,幾女聽見林岩說這里附近有山賊,便顯得十分驚慌,她們也清楚,要是被山賊抓到了肯定比讓安蘇兵抓住下場更悲慘。
但幾人這時都渾身是雪,又冷又累,實在是走不動了,林岩也無計可施,他自己也有點累了,更何況身子比他還弱的幾人,只得找個隱蔽點的地方休息,幸好這白林山的形態是十分狹長和崎嶇,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山洞,很快便找到了一個小山洞,容納了五人進去後還有不少空間。
這時候天已經入黑,林岩和白安找了些粗樹枝回來生火,又捧了堆沒多少汙物的雪放到鑿開了的石窩來燒水造飯。
粗粗吃過一頓粟米飯,雖然沒吃飽,但因為他們是匆忙出逃,加上過冬時存糧本就不多,帶在身上的米糧更少,主要還是靠林岩去東口前就帶著的粟米,哪怕沒吃飽,她們也不敢再多造飯。
“安弟,姐幾個想要擦身,你留在這不方便,出去替我們把一下風吧。”
白荷吃完飯後提出了想要拿剩下的燒開水清潔身體,幾女都是不停歇地趕路了一整天,外面天寒地凍,沒有出多少汗,但還是免不了一身雪粉和油汙。
“好,那我們倆出去把風,姐你們自便吧。”
白安如此回答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生活困苦所致,雖然年紀比林岩和白菱還大上少許,但白安長得頗為瘦削和矮小,臉色總是陰陰沉沉的,身子也不太結實,還有不少病根子。
“甚麼你們倆,岩郎當然是留下來陪我們,是你出去把風,放心啦,我們會把熱水留著給你一會兒用啦。”
白荷聽見白安的話,馬上慍道,語氣更顯得她十分不耐煩。
“那為甚麼是我出去把風?我留在這不方便,林岩就不是男人了?”白安聽見她們打算著差別待遇便有點生氣了,向白荷反問道。
“我說堂兄,你怎那麼麻煩呢?岩哥將來是姐姐的夫君,怎麼能一樣?你看人家岩哥平常那麼大方懂事,堂兄你咋就不能學著點?”
這下白菱也皺了皺眉,指責著白安不識趣。
“阿菱!你怎麼跟自家堂兄這般說話呢?阿安你就先出去一下,省得她們姐妹鬧騰,好嗎?”
聽見女兒這般無禮,烏仲如馬上呵斥了她起來,但其實她的想法跟白菱一樣,也是有點惱著白安。
“好吧……”白安一臉不爽地調頭走到山洞外十幾步外,臨走前他那眼神可是慍怒得很,只是他平常的神色也是十分陰沉,幾人都沒當一回事。
林岩這時站在一旁也不好發聲,白荷和白菱都有跟他說過,她們姐妹並不怎麼喜歡白安。
白荷的祖父母早在她出生之前就老去了,只留下了她爹跟小叔,白安就是白荷小叔的獨子。
白安他爹死得早,十年前白荷七歲時,她爹跟小叔一起在白林城的守城戰里犧牲了,而且兩人打的是守城戰,還要都沒有殺敵,憮恤金少得省著花一年多便沒了。
更可悲的是,後來過了兩年,有一個白林鎮上當武器匠發家的小家族家主,帶著幾個家奴回來北村東口跟兄長拜年,恰巧有一個家奴看上了白安她娘,嬸子據說長得不怎樣,但長期干田活,身材還是有點樣子,那家奴一個當奴仆的也不敢有多少要求。
至於本就嫌棄小叔窮苦哈哈的嬸子見有人看上,雖然對方只是家奴,但好歹有月俸,還有房子住,莊嫁豐收還能分著點,怎也比待在北村沒人沒錢守著那養兩母子都不夠的田來得要強,便丟下不甚討喜的白安嫁到鎮上奴仆家去了。
那時候的白安已經五歲多了,是已經有記憶和懂事的年紀,本來就幼年喪父,家里只剩下他跟娘親,即便長得不討喜而常被討厭他的嬸子打罵、家窮而五歲便要天天下田種地,好歹也有算有個家。
可這過完年某一天,一覺醒來,娘親便不見了,這小白安一時間不知所措,就是想一個人持家,他一個人也做不來農活,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待了多久,烏仲如聽說夫家有個小侄兒被遺棄了,看他可憐便收養了他。
佑雄國的人都是守禮教講德行的,烏仲如可是明媒正娶嫁到白荷家來,便有了身為白家婦的思想,對於夫家唯一一個男丁,就是她再不願意,不關照一二還是得受人指指點點。
結果白荷莫名其妙多了個素未謀面的弟弟,但白安和她們一向沒有來往,人又陰陰沉沉,姐妹倆和白安關系一直不好,尤其是家里本就窮困,白安雖然有著一家小屋子和一塊連畝字都用不上的田地,但根本沒人能種,種了也是吃不飽,多了白安來分飯吃,過得更是淒涼了,還是到了白荷十六歲時偶遇林岩,被林岩看上了,家里環境才慢慢變好。
至於白安本人的心思,林岩就沒多少閒心去關注了,別說他本就是白荷隔了一層的親戚,還要是白荷姐妹都不喜歡他,林岩雖然沒對他使甚麼壞,但要跟他兄弟相稱或是給他好臉色那是不可能的。
年少如林岩也能看得出來,白安對白菱好像有點情愫,時常想要討好她,但白菱卻對白安不屑一顧。
後來林岩常到白荷家中作客,那情況就更明顯了,白菱時常有意支開白安,跑來跟自己聊天,甚至問過林岩要不要把自己也娶回家去這一類的玩笑話,自此之後白安變得更陰沉,也不怎麼跟家里人說話。
林岩一直對白菱的態度沒有多想,當然哪怕他多想了也想不通。
也難怪白菱對白安和林岩的態度差別如此之大,林牧作為村中大戶,可是村中最富有和最強大的十來戶人家之一,加上後輩和戰友遍布整個白林北村,在鎮上也有點關系,作為他小兒子的林岩還要臉長得十分俊秀、身體長得頗為高大壯碩,本就是不少村中少女的懷春對象,白菱自然也不例外。
他跟白荷好上之後又時常送禮給作為親妹的白菱,雖然林岩只是一個農村大戶的小兒子,但過的還是衣食無憂的日子,看著林岩跟隨老獵戶們打獵回來後的帥氣樣子更是讓白菱對這個未來姐夫心動不已,白菱接觸的少年也是局限在村東口,根本沒幾人能比得上林岩,比得上的也不會像林岩一般時常和她見面,哪個少女不懷春,白菱怎可能對這個在她眼中富有、俊俏又強大的少年郎不動心。
雖然本來農村就沒有多少倫理禁忌,在這種亂世下更是禮崩樂壞,要是兄弟分家之後,兩家中有人成了大戶,或是另一家過不了活,時常就有把女兒孫女嫁給堂兄弟來抱大腿,所以表堂結親是沒問題的。
甚至丈夫過世後,年輕婦人過不了活,自己成了叔伯侄甥的情人乃至後婦的也不罕見。
但白安出身於小戶人家,靠烏仲如收留接濟才過得下去,白菱本就討厭白安,而且他無論相貌、家境、還是實力,跟林岩根本無一可比之處,哪家女孩不愛高富帥,白菱有這態度更是合理了。
林岩搬了些雜叢堵在山洞口,幾女見白安走遠了,在林岩面前也不忌諱,脫下褐衣,拿了塊布出來浸上熱水,便擦起身體來。
幾女雖然羞澀得很,但在這荒山野嶺,又是死里逃生後,需要找安全感的她們,更害怕林岩離開她們半步。
林岩和白荷本就是郎情妾意,這時勢也沒甚麼好不願的,白菱更是早就巴不得脫光身子讓林岩欣賞,只是平常沒有機會,又怕心上人把自己當成浪蕩淫娃,這時候有機會,白菱自然不介意。
令林岩意想不到的是烏仲如也毫不在乎,只是背過身去前深深地看了林岩一眼。
烏仲如的身體可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哪怕背著林岩,那生過娃的肥厚翹臀和保養得宜的腰肢已經讓林岩移不開目光。
白荷身體比娘親更加纖細,一對美乳沒烏仲如的大,卻也是剛好能一手掌握的大小。
白菱長得更為瘦削,含苞待放的嫩乳跟姐姐卻是大小無異,更為誘人的是三女跨間居然都光滑得很。
幾女赤裸著嬌軀展露在林岩面前,可惜前有山匪、後有賊兵,外頭還有個白安待著,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怕被人發現,只能拼命忍耐,只是跨下那鼓起來的陽物是如何也遮擋不了。
“岩……岩郎……別這樣看著人家啦……”白荷一手掩著胸,一手掩著下體,嬌羞地向林岩說道。
這時候的林岩早就看呆了,聽見她的話依然沒有反應,當然白荷根本就不介意,根本沒有避開林岩視线的意思。
直到幾女穿戴好了為止。
就在幾人也清潔過身體後,山洞口的灌木叢不斷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林岩極為警覺地拿起身旁的青銅矛,看見進來的是一臉恐懼的白安。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看見後面又進來三個衣著殘破的男人,兩人各手持一柄刀,另一則男人手握匕首,這才發現白安是被其中一個男人拿刀抵著後背的。
“哈!這里居然藏著幾個女人呢,沒想到出來運一趟貨還能碰上這種貨色!”那個站最前面、身穿殘破布衣、手持一柄大刀的中年男人說道。
“是啊老大,這下有樂子了!”拿刀抵著白安的男人淫笑著說道。
“那邊的小子,把家伙放下來,你一個小屁孩學甚麼人家拿矛,哥們幾個爽完把人還給你不就成了!”先前說話的男人又再發話,向林岩說道。
林岩這時也是心驚得很,雖然跟林牧學過兩手城衛軍的使矛架式,自己也比他們高大,但以前都只試過拿來狩獵野狼野豬這種獵物,可從來沒用過來對人呢。
身後幾女更是不堪,想來他們便是白林山寨上的悍匪了,看見這個情景頓時心慌意亂。
烏仲如還好,心里想道被抓到了頂多是被輪暴淫辱一番,反正自己也不是純潔少女了。
倒是白荷和白菱兩女,雙腿止不住打顫,只得祈許著林岩能打倒對方。
“啊啊啊啊!——”幾人又聽見白安慘叫一聲,朝他那邊看去,便看見白安的右臂整條不見了,原來是拿抵著白安的山賊見要動手,便先把白安這個男子的右臂切了下來,一腳把他踹到一旁。
林岩看見對方如此凶殘,便意識到了自己不能再拖下去,想著先發制人,一矛刺出,刺向為首的山賊。
那山賊本想揮刀打開林岩的青銅矛,再側身躲開,卻沒料到林岩力氣如此之大,一刀橫砍連改變矛刺軌跡都做不到,便被青銅矛刺傷了腋窩骨。
另外兩個男人見狀,也沒了原來那般玩味的心思,林岩把矛收了回來,改為砍刺向另一個拿刀的山賊,這山賊力量更小,想要拿刀擋住揮來的短矛,但因為力量不夠,被推了回來,短矛直接刺中了他的脖子。
持匕山賊這時已經衝到林岩兩步遠處,林岩幾乎是下意識地用短矛柄末端橫揮打向那山賊,持匕山賊直接被孔武有力的林岩打飛出去,只是距離太近的緣故,林岩不免被匕首劃了一刀,左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林岩吃痛也沒停下來,一人生死未卜,一人右手腋窩被刺穿,另一人被打飛出去,他乘著這個間隙,拿起一旁的石塊向持匕山賊丟去,然後衝上去追擊中年山賊,他一邊刺擊,那山賊一邊抵擋著,這小山洞本來空間就不大,那中年山賊力量也比林岩小上些許,方才被一擊得手後差距更加明顯了,這時他步步後退,身上還被刺傷了不少地方,直至靠到山洞石壁,終於退無可退,被林岩一槍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