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見
為了表示自己並不在意,梁韻刻意把陳漾的名片放在儀表盤上。
把朋友送到家,跟她揮手告別。
再次回到駕駛座坐好的時候,卻發現那張名片不翼而飛了。
梁韻突然覺得好笑。
口心不一的人啊,大家明明都是。
想的是一回事,而做的卻是另一回事。
朋友如此,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躺在床上,月色映在天花板,勾勒著抽象的斑跡。
梁韻久久不能入睡,愣愣地盯著重迭的月影,看它擴展變換,形狀萬千。
似乎是幻覺,陳漾的身影突然出現,伴隨著她身體深處的一陣顫栗。
紅潮泛上臉龐,頭腦像發燒過後的陣痛,一圈一圈地膨脹。
梁韻把手伸到了下面,用指尖在兩腿之間愛撫自己,咬著唇按揉已經興奮挺立的小豆豆。
再多的刺激似乎都不夠,永遠都離著最高的頂點差那麼一點點。
她從喉間擠出了壓抑難忍的一聲呻吟,狠了狠心,將剛剛修剪好的指甲前端按在自己的紅豆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煙火的炫光終於在奔涌出的淚水中炸開。
那一瞬,梁韻仿佛朦朧地看見了陳漾勾著唇角的樣子。
“哈啊……”黏滑的熱液順著指縫流淌下來。
梁韻弓著身子把自己藏在薄被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居然會想象著他的樣子高潮了。
梁韻的身體還在微微發燙,發間蒙上了一層汗意。
她想起來前男友跟她提出分手時的樣子。
“對不起,我雖然不是性癮者,但也不是柏拉圖。女朋友一直都是性冷淡的話,我也很難辦的!”
她不是性冷淡,她只是需要不一樣的高潮條件而已。
但是梁韻說不出口,就像其他很多事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對於不能理解的人,言語的解釋更顯得蒼白。
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顯出日出之前的青色,梁韻按了按額角,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看床頭的鬧鍾。
四點半。
只好又一次接受了一夜無眠的事實。
梁韻伸手去拿鬧鍾旁邊的藥瓶,晃了晃,里面傳出孤單單的撞擊聲。
只剩下不到三天的藥量了,明明到下次取藥還有兩個多星期的時間。
幾天之後的一個清晨,又經過了一個失眠的夜晚。
早早打車來到公司的梁韻一直心神不定。
已經好幾天沒有自己開車了,最近的精神狀態讓她擔心是否還能安全駕駛。
作為美英口語部的培訓主管,梁韻剛剛跟VP一起拿下了一個新興生物技術公司的高管速成班。
這個公司最近得到政府的資金支持,和美國一個對口公司有幾個大的合作項目。
對方老板比較苛刻,對梁韻他們公司目前提供的培訓課程設計橫挑鼻子豎挑眼。
面試了好幾個講師,都不滿意。
梁韻忙得焦頭爛額,VP還在一直催命。
剛剛又被退掉了一個推薦的講師,惹得梁韻在心里大罵:
這什麼人?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客戶!
頭疼似乎又加重了,她在辦公桌上趴了一會,又想了想,干脆請了病假,揣著已經空了的藥瓶,匆匆離開公司。
她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醫院的樓梯間遇見陳漾。
醫生不肯給她續處方藥,這是意料之中的。
相較於最初時,自己的用量已經翻了兩倍,難怪人家用一副不可言說的眼神打量她,還建議她考慮一下別的替代性治療手段。
看到人擠人的電梯間,本來就瀕臨邊緣的焦慮差一點潰堤,梁韻幾乎是逃著奔向了另一側的樓梯走廊。
樓梯是老式的,平面比較窄。
她剛邁出去便一腳踩空,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腦中卻是離奇的一片空白。
跌下去會怎樣?
會痛嗎?
骨頭摔斷的痛,和每天折磨她的頭痛,哪個更好些?
她很奇怪,自己一點都不怕,甚至,竟然,有一絲期待。
梁韻沒有摔倒。
一只手攬住她的腰,把她轉了個圈拉了回來。
身體跌進一個人懷里,鼻子被撞酸,眼淚落了下來。
不是情緒上的,只是生理性的。
“小心。”拉住她的人說。
梁韻抬眼,模糊的視线中看到了勾著唇角的陳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