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雜志一個個攤開來,钜細靡遺描述每個過程,每本圖文並茂的故事劇情讓他鎖緊眉頭,繃張俊容的臉色亦發陰暗。
“總裁的情史”
“總裁的秘辛”
“紅杏出牆與愛欲糾葛?”
“唐靖遠養了個淫亂女兒”
“深宮別院下堂妻”
“唐宛瑜的本性是什麼?”
愈寫愈過分,可是這些毀謗盡在他的期盼中,為什麼他的心情會受影響,且有一股焦躁郁結心中。
他的目光聚集在醫院的照片,不知是哪個狗仔記者捏造的新聞,臉色隨發沉暗。
一旁陪他出席宴會的女伴瓊妮見他盯視那女人照片心頭很不是滋味。
“還跑到醫院,真不知是作戲,還是想假藉懷孕引你注意……”
看到宋世傑眼神冷厲才趕緊住嘴…“今晚有通告,我還是先走好了。”
瓊妮心里明白,他向來換女伴如穿衣,只當女人是外衣與暖床工具,最近與許多女星拍拖曝光可能是為了這女人,恣不敢多管閒事,識相不敢惹火這多金又英俊的帥哥。
公司的副總,看著他翻動桌上散落各份報紙,手中雜志一本接一本,翻完便丟,難看的臉色雙眉緊鎖,平穩外貌卻隱藏火山爆發的氣氛;有時叫他,他還會魂游、發呆,均明白他們的老板變個人似的。
既然為了復仇,只要與她交好時拍她的裸照偷公布出去,即可達到傷害她的目地。為何,他要拖到這時候。
就像現在,見他雙目微眯又發呆,等到手中的煙燙到指頭,趕緊甩開手搓下巴,不住盯著報紙,一副相當不安的樣子,雖然不敢靠近,還是不得提醒:“總…總裁…,大發電子廠剪彩就要開始了,沒有您開幕,員工不敢擅自行動…”意指大批媒體守候在外,但現場只要被資助官員在,話題自然被官員載走。
他玉樹臨風的身影站在最前頭,只要身旁有女伴,總是鎂光燈爭相聚集的焦點;見他酷酷不羈,記者也從未從他口中問出什麼,僅見一條警備线被守衛隔開兩邊。
當紅色彩帶剪落,周圍響起一陣掌聲,此時有一個身形彪壯的男子闖入。
“宋世傑!”
這聲怒極威嚇的聲音驚動在場每一人士,或許准備放鞭炮警備线松脫,當遠方有人叫喚,宋世傑出於下意識回頭。
突然闖入的老者已衝過來,揮出一拳惡狠狠的往他俊悄臉孔擊去。
或許因他個頭過高,擊中的拳頭打在臉頰,使得老漢因揮拳力道過猛與他一起滾在地面。
現場爆出驚叫連連……
警備出了漏洞,宋氏兩名保鑣立即將老漢抓起來。
唐靖遠怒氣騰騰,雙目如炬,不住踢動兩腳想踢死害他女兒的負心漢,年紀一大把向來脾氣沉穩內斂,今日猶如被激瘋護女的一頭老獅。
“我女兒失蹤了,你仍有心情左擁右抱!你他媽資助我那些錢是為了上我女兒嗎?”
自從那天後唐靖遠就連絡不上唐宛瑜,沒人找得到她,老父著急只好上門理論,卻看見他好似無事一樣,怒急攻心只想找他算帳。
“為什麼我將女兒嫁入宋家,你要這樣對她,搞大我女兒肚子,搞得我女兒身敗名裂,她沒人哭訴都是一人默默忍受委屈,連回娘家找我這老父親撒嬌一次都不敢!”
聲嘶力竭的老父親沒了理智,只是哀慟為了自己瀕危的公司,要女兒犧牲幸福出賣肉體,這兩年不知吃多少苦。
周旁鎂光燈爭先恐後,為這爆炸性言論急著上獨家,由此可見,那位醫生為病人保密到家的務實,卻在兩家恩怨丑聞糾紛中破功。
“我唐靖遠就算破產,走投無路……到路邊行乞,也不會拿你一毛髒錢!”甩開架住的手,唐靖遠從口袋掏出幾張零星鈔票丟向宋世傑。
“我現在就立刻還你錢,我寧願倒閉破產,只要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呀!”追尋幾天不吃不睡只憂心女兒去向,愛女心切只在這刻精神崩潰。
“呵呵…”趴在地面的宋世傑爬起身,擦拭嘴旁被打歪齒齦流出的血漬,竟是發出咯咯幾聲冷笑。
那聲音狂妄又冷酷。
是達成目地?還是卸下責任的苦澀?
笑到被保全架住的唐靖遠氣得雙目圓瞪,臉色發白。
“笑…你這沒良心的…還笑…”老父親氣息徐徐…“我女兒懷的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居然不聞不問笑得出來!”只想踹這狼心狗肺的男人幾腳出氣。
“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唐靖遠被指示的警衛拖走,想一窩峰采訪的記者被警備隊隔出一條路,占著私人土地無采訪權驅除。
只留下佇立原地西裝筆挺、身材挺拔的男人持續譏嘲。
就算親生骨肉又如何?
不是他承認的,也只是一塊肉一顆棋子,在他眼里不算什麼。
他,宋世傑,是不需要累贅,更不需要害死親弟弟的女人用孩子來牽住他。
她只需要擁抱他給她這輩子最好的“懲罰”就可以了。
仰望天空,既然如此,為何他有一股受打擊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呢?……
他一直問著自己,緩緩步離的身軀,雙肩垮下,似乎想不透這問題。
夜雨飄飄,細白雨絲如柱落下淌開圈圈漣漪的水地上,暗處一輛黑色自用車在巷角慢慢行駛,從車窗搖動兩支水刷觀視。
連續指示部下暗自尋找,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全都找遍了,也沒出境痕跡,就是沒消息,無端消失,焦躁感令他在屋子里坐立難安。
顧不得外面濕冷,車輛太大無法在巷內行駛自如,他干脆跑出去,只要看見有人拿傘經過,均想探視傘下是否有他急欲找尋那抹纖影。
不明唐宛瑜做法出乎他預測。她為何沒告訴他孩子的事,不用這來威脅他,難道她跟他所認識的女人不太一樣。
他決不會承認他居然會跑出來找她,只是好奇她的去向而已。
雨下得愈來愈大,浸濕了他的獵裝,打濕了他的頭發,他一張俊容濕答、顯得落魄,雙目搜尋,腳步匆促走過好幾條街巷…
她到底去哪里了,不會真的跑去自殺吧!
一股恐懼感令他覺得孤寒,望著煙雨茫茫的夜,舍不得去躲雨一下,恐怕錯過能找到她的時機。
而時間每一流逝,他便害怕,每害怕一分,心中的孤獨與寒冷更襲向他,令他迫不及待想翻出全台北市的街道,找出這令他寢食難安的女孩。
濕透的雙眼、看不清的視线,他抹去臉上水漬。
他沒有做錯,他才不會關心她,只要是傷過他的人,他一定要那人付出代價,才不會在乎她的死活,她罪該至此。
可是為什麼,內心有一股惡寒在擴大,且看不見她會難受,定要在雨中發瘋似找她。
不會的,他根本對她沒感覺……
舉目望向雨中的十字路口,彷佛有一抹纖影移動,如霓虹燈下的幻影…紛茫錯亂…
他堅定自己的想法一直否認…心頭的牽動仍不住動搖鐵石般決斷…只想見到她…止不住想著她…
著急的思緒恍惚,又拉動步履往那方向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