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是天使,晚上幻化成惡魔嗎?
盯視的黑眸深不可測,仰喝手中握著工作後解渴的杯水,觀察臉色亦陰晦。
她始終一襲黑衣,象征仍在守喪對丈夫的忠誠,卻帶著聖潔走進不三不四的場所,不只汙辱宋家也汙辱他弟弟,該說是她不安於室的真面目露出來了嗎?
他無法否認她有時回來身上散發酒味,及讓他撞見有陌生男子送站姿不穩的她回家的景像。
宋世傑眸中染上一簇慍火,紙杯隨即被手掌捏成皺巴巴。
一年了,他居然這麼看著她一年了!他訝異自己默不作聲,想觀望她能使出什麼招數?
她的清純果真如預料都是裝出來的!是真實想墮落?還是裝靡爛直接對他挑釁?
但這刻意打扮四處招蜂引蝶、與多少男人染指的荒謬行徑,快令他忍受不住。
經過大半個月,宋仁慶於宋氏的股東名義、及股票遺產仍未過繼到唐宛瑜名下。唐宛瑜無自覺也無所謂,殊不知這一切已讓她大哥動過手腳。
這天,她聽聞宋世傑到香港公司出差,終於松了口氣,但仍改不了想到夜店麻痹自己的習性。
一大早管家便傳遞總裁口訊,要她到香港九龍找他,過繼仁慶在公司的股權。
她不解,為何一定要到那邊才能辦理?
“仁慶少爺已死快一周年,他在香港某些股權因已歿無法變更,需繼承者二少奶奶簽名才行。”劉總管代理回答。
唐宛瑜不懂他們家族遺產過戶如此煩瑣,又事關仁慶的錢財,她想替他保管好,不能因他的死而讓仁慶一無所有,否則會更對不起宋家。
她尊照吩咐搭飛機飛往香港。
一進入九龍地段的分公司大樓,便有經理人員接待她。
“二少奶奶,總裁在上面等你。”她的模樣曾登過電視,所以這些人認得她不足為奇。
她看到宋世傑,在加長型的會議廳頭座展現十足統御能力,兩排副總、股東大老聚精會神,似開了冗長會議。
一見她走進拉開的大門,眾人即刻散會,像鳥獸閃得快精光。
“你說需要我簽名的文件呢?”趁他閱讀資料及副總遞上卷宗等他簽名的空檔,她只想趕快簽完名趕快走人。
那冷犀鷹眼掃向她,又落回舞動筆杆。
“尖沙咀3C店面限期一個月全開張,住戶不想交出土地知道如何做嚒?希望你把企劃書做出來。”展現鐵腕作風,邊交待幾位副總事情,忙錄樣子似沒空理她。
“是。下午鄭老板想和總裁商討華南晶片的生意,總裁別忘了赴約。”副總收拾好資料夾刻意提醒,似是秘書的工作落在他頭上。
“大哥,我……”唐宛瑜想重復一次她之意。
僅見宋世傑糾結劍眉,辦公椅倏而轉向她。
她的話被他起手勢打住,陷入沉思臉色似為某事困擾。“差點忘記,沒秘書幫忙提點真不妥。”
副總欠欠頭悄悄離開,宋世傑目光直盯唐宛瑜。
“做好遠東集團這筆生意,等於賺進兩百憶,我需要有人在旁幫我,不能怠慢。”
“什麼?”瞧他滿口生意經,唐宛瑜聽不懂,手肘即讓大跨步而來的他拉向門外,還強硬塞進她那本秘書的筆記本。
“今天秘書生病休息,你先代替她陪我去維多利亞港,六點鄭董在那等我。”
“什?可是……我……”眼觀他所言時間快到,下午大樓員工多已下班,她想表明不能勝任秘書工作。
“有什麼事,等辦完這件事再說。”
他像趕鴉子上架,表示這是筆不容乎視的生意,讓客人等待會丟了商機。
直接帶她上車來到渡口,坐上游艇乘風破浪,好一刻,似乎劃破了整個維多利亞港。
“鄭老板呢?”
天色漸漸沉暗,港邊街燈成星芒點燃,構成美麗夜景,唐宛瑜感覺他們好像出了海,甚覺不對。因坐了一天飛機,有些勞累。
“就在遠方,快到了。”宋世傑相當平和,視眸直落她裹件貂毛披肩的美麗姿容,發絲隨風飄揚在她容顏,輕移手指幫她撥開發絲在纖白肌膚兜留,安撫她。
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將她騙到香港,可見他一派輕松又作罷。
游艇航到一座無名島的停泊口,他將她拉上岸,朝著正面一棟發著豪華燈光的別墅走入。
一進去,她發現屋內只有他們兩人。
“你說的客戶呢?”她無知又困惑。
“等一下就來了,我們先喝杯酒。”他高大身材堵在她面前,不讓她瞧見屋門外,一面逼她不斷向後退。
宋世傑拿下她身上貂毛披肩。
“不……我不會喝酒……”唐宛瑜撒謊,意會什麼,心兒登時狂跳,後背貼到酒櫃,感到危險氣息欺近,她猛然轉身,將正面朝向櫃子。
他雙手繞過她頭頂打開櫃子取出瓶子。
“來!”大手扳正她,將酒液倒進高腳杯遞來要與她對飲,幽深眼眸視著她蒼白姣美容顏,望進那呆愣迎視水眸。
那俊魅深沉臉龐傾下來,因燈光迷離令唐宛瑜失了焦距。
“在普吉島的那段日子,難道你沒發現我對你有異心嗎?”豈料他頭一低,她反應不及,整個人落在他桎梏下,好一刻仍沒發覺小嘴兒竟被他冒然親住!
他只是將唇緣輕輕觸碰她,雙瞳一瞬也不瞬凝視她,似想虧探她心底。
他的眼睛很漂亮,形狀狹長瞳孔深邃色澤琉璃,盯視她的面容似探測什麼里面包含對她蠢蠢欲動的光耀。
痴迷她夢幻般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