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晚宴上被傳染了，這個語氣模仿的，很到位。

　　蘇桐說完是真的很爽，這還是關系近乎挑明後、第一次當著領導的面這麼陰陽怪氣。

　　連楚律維都難得的被她噎住了。

　　面對領導的視线，蘇桐這次撐住了沒慫。

　　但凡心虛一點，她就想想那盤龍蝦帶來的尷尬，想想他對章若彤的另眼相待，想想他永遠定而不亂的姿態……

　　微妙的氣氛中，楚律維開口：“嗯。”

　　輕緩淡然，似乎真的很信任她，就在蘇桐以為就這麼結束時。

　　“那你相信我的為人嗎？”

　　被反將了。

　　蘇桐反倒移開了視线：“我相不相信重要嗎？”

　　“重要。”

　　確實比先前要主動很多，蘇桐能感覺到，這層窗戶紙，他是不是打算自己挑破了。

　　該說不說，在算計人心方面，楚則還是厲害的，也足夠了解楚律維。

　　如果放在之前，連著三次暗示都被拒絕，楚律維多半是要留下大量的時間和空間，讓彼此都想清楚。甚至有一定的概率，又退到原來的關系上。

　　但現在，蘇桐閉口不談感情，更沒有去誘惑他，反倒收到了不一樣的效果。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這場感情拉鋸戰里，她稍稍退了兩步，卻能清楚感覺到，楚律維一步步朝她靠近。

　　不僅僅是情感意義上的，甚至因為她一直垂著頭，他真的站起了身、走了過來。

　　屬於他的氣息完全籠罩下來，青竹般冷冽又溫潤，蘇桐不自覺向後撤了撤，後背抵在了書架上。

　　“生氣了。”

　　“因為章若彤。”

　　他盯著她，依舊是慢吞吞的，一會兒一句，這讓蘇桐懷疑自己臉上寫著字。

　　“不敢。”

　　“是解釋得不夠清楚嗎？”

　　這種娓娓道來的淡定語氣，蘇桐不自覺的嗆聲：“怎麼會，吳叔解釋的很清楚了。”

　　楚律維稍愣，突然多了幾分明悟，面上有些忍不住的笑意和驚訝，他一直以為人與人之間的交際都差不多，此時才恍然，大不相同。

　　有些關系，旁人的解釋，是無效的。

　　蘇桐是說完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心口不自覺的加速，竟有那麼一些些不舍。

　　趕忙甩甩頭。得到一個解釋又能如何，劇情的不可抗力她早就領悟過很多次了，就算現在還不喜歡，未來他還是有極大的概率會喜歡章若彤的。

　　就算一直不喜歡又如何，她要為了他永遠淡薄的喜歡，就孤注一擲嗎？

　　刷分啊！

　　蘇桐狠狠心，抬頭：

　　“我要你說，我是更適合你的人；我要你說，是章若彤不夠好；我要你把她趕走，以後再不准她出現在你身邊，她做的策劃不准用，她給的意見不能聽，她跟你說話，你都要當做空氣，你要告訴我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可以對我有任何隱瞞……”

　　還沒說完。

　　“蘇桐。”

　　楚律維的語氣比先前重了很多，眉頭也微微皺起，似乎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

　　這種赤裸裸的、不理性的排擠別人，不是好習慣。

　　而且實習的事情牽扯到基金會，客觀來說，章若彤甚至算不上他的下屬，他憑什麼在別人毫無錯誤時趕人？更沒道理那麼無禮。

　　至於隱瞞，他的身份，注定了必然有一些事情，誰都不能說。

　　他的性格，也不是能把一切和盤托出、一點秘密都不保留的，就算是夫妻摯愛，也要給彼此留下一些空間吧。

　　蘇桐梗著脖子，挖空了心思： “現在我和她之間，你只能選一個，選了就要按我說的做，不然就是毫無誠意，那就不要找我了。”

　　咄咄逼人。

　　無理取鬧。

　　楚律維皺著眉，他什麼都沒做，蘇桐已經自動縮了縮肩膀。

　　“你不能打我。”

　　“我不打你。”

　　楚律維失笑，嚴肅的情緒稍稍緩解。

　　意識到蘇桐其實知道這些話過分，甚至都怕他教訓她，她不是毫無理智的人，更不會這樣妄論現實的要求別人。

　　“你是為了拒絕我嗎？”，所以提出這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是。”

　　兩人大眼瞪小眼，蘇桐用意念表示，年輕人談戀愛就是這樣的，要熱忱到超越一切，包括你那狗屁原則和格調修養。

　　“你給不了的話，我就找別人好了，就像你選章若彤，我能理解的。”

　　話音剛落，楚律維的眉已經緊皺起，盯著她，似乎要看透，這是不是她心中真實所想。

　　他似乎花了一會兒時間確認、消化，最後恢復平靜：

　　“如果這是你要的，那我給不了，抱歉。”

　　【嘀，目標人物楚律維，渣渣值＋1，目前渣渣值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