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他媽嚇唬誰呢?馬上把家伙放下,不然老子活撕了你!”
被激起了凶性的“沸羊羊”非但不害怕,反而怒氣衝衝地向邵健逼了過去。
他雖然沒拿什麼武器,但那高大強壯的身體還是給邵健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不過他並沒有退縮,而是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
“我沒開玩笑,不想死就別動!別以為我會被你嚇住!再動我就放箭了!”
他的聲音已經叫得有些嘶啞,但那發紅的眼睛卻像野獸一樣懾人,還帶著幾分狂亂,“沸羊羊”不禁心頭一凜,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怕他真把邵健逼急了放箭,“懶羊羊”趕緊拉住了他。
“我們不動,你也別放箭。我知道你想救你媽,我們可以讓你們離開!你先把弩放下來好嗎?”
邵健沒有理他,一面緊盯著兩人,一面慢慢挪到趙雪曼身前,用身體護住了她。
“媽!你清醒一點!那天的事是我錯了!我知道你很傷心,很痛苦!我無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等我們安全以後你要殺要剮都可以!但是現在我求求你,快點清醒過來啊!”
接連幾聲大吼終於把趙雪曼從自我封閉中喚醒,看到兒子強忍著恐懼抱著沉重的鋼弩和歹徒對峙,明明已經怕得腿都在發軟,卻仍舊用單薄的身體保護著自己,不讓他們靠近,心中不禁一暖。
她飛快地整理了下衣服,慢慢地站了起來。
“健健,不用擔心,媽媽沒事。”
聽到這聲久違的“健健”,邵健不由得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明明沒過多久,卻感覺媽媽這麼溫柔地和他說話的日子,已經遙遠得仿佛是前世的記憶一般。
他趕緊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壓了下去。
“他們想要殺人滅口,我拖住他們,媽媽你快逃!”
“傻孩子。媽媽走了,你怎麼辦?要是你發生了什麼意外,難道你覺得媽媽可以自己一個人活下去嗎?”
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挺起胸膛,冷冷地看向了對面的歹徒。
“再說小玲還在樓上,要離開也是我們三個一起!”
“沒問題!你們三個要離開,我們絕對不阻攔。我們只是求財,又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變態殺人狂。不過那個小姑娘在我們老大手上,想帶走她,就要靠你自己了。”
發出幾聲不懷好意的低笑後,“懶羊羊”指了指二樓,悠閒地坐回了沙發上,一副准備看好戲的樣子。
趙雪曼當然知道他想坐收漁翁之利,但邵健憑借武器暫時拖住兩人已經是極限,不可能再分身來幫忙,想救楊秀林,就只能靠自己了。
這也意味著她必須克服內心的恐懼和力量上的劣勢,一個人去打倒可能手持利器的凶殘歹徒。
要是她有穆淑珍那樣的戰斗力,倒問題不大,可是她出身富貴,從小到大就被父母寵得像公主一樣,別說跟人生死相搏了,就連架都沒打過一次。
上樓去救楊秀林,跟送羊入虎口沒多大區別。
但她已經別無選擇。
如果一定要讓她丟下兩個孩子逃命,那她寧願去死!
她左右看了看,勉強從花架上挑了盆小小的觀賞植物抱在手中當作武器,就義無反顧地向樓上走去。
邵健也跟著她走過去,背對著樓梯口,擺出死守的架勢。
來到二樓唯一的屋門前,趙雪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輕輕地握住門把試著轉了一下,鎖舌居然沒有半點阻礙就縮回去了!
她心中一凜,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小心地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不鎖門可能是因為歹徒覺得樓下有兩名手下,母子倆不可能翻天,但也可能是因為聽到了剛才的動靜,故意不鎖門,准備在門後偷襲。
畢竟邵健喚醒她時的聲音,真的很大。
但門後卻是一片死寂,仿佛屋里根本沒有人似的。
想到楊秀林可能正在屋中被歹徒侵害,趙雪曼心中一痛,再也顧不上什麼可能有的埋伏,一把推開了木門!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試過這麼粗魯地開過門,加上精神高度緊張,用的力量遠遠超出了預估,屋門瞬間開到最大不說,還重重地撞到牆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站在床前已經摘了頭套脫得精光的男人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來。
看清屋內情景的瞬間,趙雪曼全身的血液都因為憤怒而加速流動,心率也在同時提到了極限,整個人都像要炸開一般。
開門前她已經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心理准備,哪怕剛推開門就有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過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激動。
可是眼前的情景,卻比匕首刺入身體更讓她痛苦。
在這布置得像情趣酒店的房間中,大床側面和頂上都各有一塊很大很精美的鏡子,加上屋里明亮的燈光,她即使站在門口,也能清楚地看到趴在床上的人正是楊秀林。
上樓前穿在身上和趙雪曼同款的親子裝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日系水手服,搭配著白色長筒絲襪,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她一定會覺得這樣非常可愛。
或許還會情不自禁地把她摟進懷里,溫柔地親吻她的小臉。
可是現在黑色的短裙已經被翻到了腰間,小巧精致的白色內褲更是被粗暴地撕碎扔到了地上,無聲地控訴著歹徒的惡行。
凌亂的床和歹徒臉上的血痕表明她曾奮力反抗過,但現在她的左手腕已經被情趣手銬鎖在了左腳上,右手也被銬在了右腳上,被迫擺出了雙腿大開高翹著臀部方便歹徒侵犯的屈辱姿式。
更過分的是,歹徒甚至還使用了口球!
她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淚水和唾液已經把床單打濕了一大片,明明遭受了這樣慘無人道的侵害,卻連盡情哭喊都做不到!
任何一個三觀正常的人看到這樣的慘狀都會怒不可遏,更不用說深愛著她的人了。
如果怒火可以化為實質的話,現在整棟木屋肯定都已經燃燒起來,那個罪無可恕的歹徒更是早被烈火燒成了一團焦炭。
可惜她並不是電影中的超級英雄,無法做到這一點。
更令她憤怒的是,那個百死也難贖其罪的歹徒,居然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
“邵,宇,泊!”
趙雪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狠狠地把手中的花盆向他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