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靖奇出招受阻,心中大怒,恨不得當即出手將兩人擒下,但又忌憚毒門毒技厲害,不敢貿然出手,一時間僵在當場,進退不得,眼神閃爍,不住尋找可趁之機。
桂青霜自知武功不及夏靖奇,所仗者僅是身上的金蠶粉奇毒,制得夏靖奇不敢妄動,更是全神貫注,凝神注意夏靖奇的每一個動作。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彼此均深懷戒心的當兒,只聽門外的黃山弟子突然有人驚呼道:“死了,死了,曾師兄和王師弟都中毒死了,那藥包解藥是假的,兩個人都死了。”
楊志浩身子一震,聽得外頭眾弟子的叫喊聲,又驚又怒,喝道:“青霜,你騙我?”桂青霜也是一呆,急忙回頭向楊志浩辯解道:“志浩,我沒…”話還沒說完,夏靖奇見有機可趁,趁桂青霜心神大亂之際,當下一劍快如閃電的向桂青霜頸項斬下,又絕又狠,顯然已決心要置桂青霜於死地,不再存將桂青霜生擒猥褻之心。
楊志浩見夏靖奇驟施突襲,隨即狂吼一聲:“休傷吾妻。”奮不顧身的連人帶劍向夏靖奇撞了過去,只攻不守,長劍逕自刺向夏靖奇的小腹,劍勢狠惡異常,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奈何夏靖奇出招在先,動作又快,這一劍又是蓄足而發,出劍之快,比平日更快上數分,別說楊志浩有傷在身,縱使讓他完好無傷,恐怕也未必擋得了夏靖奇這一劍,因此楊志浩這一劍雖狠,卻還是慢了一步。
眼看桂青霜一時疏忽,就要慘死夏靖奇劍下,這時雲岳再也不能做壁上觀了,冷哼一聲,手中小石彈出,化成一道白线,當的一聲,小石打中夏靖奇的劍刃。
夏靖奇這時才驚覺土地廟中居然還有別人,掌中長劍已被雲岳彈出的小石擊中,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長劍仿佛被人用銅錘猛擊,勁力反激,震得手腕酸麻無力,全身如受雷殛,長劍幾乎脫手飛出。
而雲岳也在小石彈出的同時,神鷹般俯衝而下,又快又疾,一閃立至。
雲岳兩手朝楊志浩,桂青霜後領上一按一提,逍遙紫氣的神功內力貫入,當下楊桂兩人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干,整個身子空蕩蕩的,如老鷹捉小雞般被雲岳整個提起。
步伐一邁,竟然虛空踏出七尺,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黃山派眾弟子想將雲岳攔下,卻那擋得住雲岳的神功?
三拳兩腳就被踢翻在地,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雲岳乘風而去,消失林中。
氣得夏靖奇暴跳如雷,啣尾直追。
雲岳雖然背揹一人,手提兩人,負重達兩百余斤,但仍然是奔行奇速,飛躍縱跳不失敏捷。
楊、桂兩人被雲岳提在手中,只覺強風刮面如刀,又冷又勁,不禁心下駭然,想掙脫雲岳掌控,奈何重穴受制,全身形同癱瘓,連真氣都運行不起來。
夏靖奇則緊追在後,大呼小叫的叱喝要雲岳停下放人,雲岳不去理他,只管在林上飛奔,月夜馳騁。
夏靖奇人稱雲中雁,輕功委實不弱,初時還能緊追雲岳,只落後四、五丈,不時的還在雲岳身後連連發掌,只不過他掌力不強,勁風難及,全都打了個空。
雲岳冷哼一聲,體內逍遙紫氣發揚宏奮,全身微熱,雙臂怒振,形若大鵬展翅,搏扶搖擊九萬里,長嘯一聲,一道宏亮雄渾的嘯聲遠遠地傳了出去,如海波交疊,後浪激前浪,前浪頂後浪,波濤滾涌,嘯聲回蕩山區,一時間四處皆嘯,如黃鍾大呂,莊嚴肅穆,嘯聲雖盡,余韻不絕。
夏靖奇初聞雲岳發嘯,並不以為意,雖覺雲岳內功深厚,也不過爾爾。
及至雲岳一嘯而萬山皆應,千松風動而百谷俱鳴,四下曠野回音,足底林濤相和,不禁心里驟寒,駭然而懼,速度便緩了下來。
他膽氣既衰,速度緩了下來,本來就落在雲岳身後四、五丈距離,這下子立刻拉大到十丈左右,再加上雲岳奔行了一陣子之後,體內真氣愈用愈出,速度益形增快。
沒一會兒,轉過一個山坳,便失了雲岳蹤影,鴻飛冥冥,沒留半點痕跡。
雲岳甩開了夏靖奇之後,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雙目環視,看看是否有歇息的所在。
柳玉瓊在他背上突道:“師兄,到那山坡上面去,那里有個山洞。”雲岳點點頭道:“好。”足下一用力,逸出林中,身子如紙鳶飄飛,隨風而至。
待得力竭勢盡之後,才又單足一點,怒矢急出,竄上坡頂,果然發現有一處隱密山洞。
當下大步而入,將背上的柳玉瓊及手上的兩人放下。
雲岳舒了一口氣,伸手在楊、桂兩人背上一拍,真力貫入,楊、桂兩人立時覺得被抽干的精力在刹那間又回來了,桂青霜首先跳起,見楊志浩掙扎著要起身,連忙伸手將他扶起。
楊志浩看了雲岳一眼,感激道:“多謝恩公相救。”曲膝一彎,就要跪下。
雲岳笑道:“不用客氣。”大袖輕擺,一股無形柔力拂出,登時將楊志浩托住,讓他跪不下去。
楊志浩心中一驚,眼中露出欽敬之色。
雲岳只是笑笑,隨即轉向柳玉瓊問道:“師妹,你覺得好些了嗎?”柳玉瓊甜甜的一笑,點頭道:“好多了,睡了一覺,看了一場斗劍,我精神正旺呢!”說著,瞄了楊志浩一眼。
楊志浩臉上一熱,甚覺羞愧,低下了頭。
他自九歲起就在黃山學劍,於黃山一派有特殊感情,如今被外人瞧見黃山派內斗,雖然自己受到本派師長追殺,但自覺仍是黃山派的一份子,家丑外揚,實在是臉上無光。
雲岳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桂青霜,道:“你受傷不輕,還是盡快包扎的好,免得傷勢惡化了。”楊志浩經他一提,果然覺得中劍處傷口隱隱做痛,只是稍一用勁,傷口便有破裂之虞,當下由桂青霜幫他清理傷口,包扎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