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華山風雲錄(我在民國當土匪)

  李曉露此時已經穿上了衣服,重新坐在了床上,她一邊系著最後幾顆扣子,一邊喃喃的開口道,“悅悅剛才和你?”

  “剛才也沒什麼了”雖然都被面前的婦人看到了,但我可不敢亂說,萬一傳到悅悅耳里惹到她,那以後可能也沒機會讓她幫我揉一揉了。

  “我看她剛才用手給你,給你那個了?”李曉露見我神情古怪,也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是不敢說的太明了就是,她假裝詢問著,“你們發展到那一步了嗎?”

  “你別亂猜,我就是讓她,讓她……”後面的話我咋想也說不出口,只能面露微微一笑。

  這次確實是我占了林悅悅的便宜,不過我也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她會答應幫我。

  沾沾自喜的同時,其實我心里還蠻有成就感的,你想啊,一個驕橫慣了的女土匪,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卻能放下身段給你摸雞巴,這是什麼樣的人才有的待遇啊,要是換一個人要求她這樣,恐怕這人早就成太監了。

  李曉露是成熟的婦人,見狀也不再追問,只是像是對我說著家常,又像是自言自語,只聽她說起來,“悅悅這孩子也是不容易,早年死了娘,土匪窩里長大,卻少一些正常姑娘沒有的成長環境,長大後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讓她身上少了女子該有的柔美一面。現在她又沒了爹,山上的人難免會不再重視她,以後的路啊,少不得會受人欺負……”

  李曉露嘆了口氣後擡高了聲音道,“這女人身邊啊少不了得有一個男人,我看你和林悅悅年齡差不多,都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紀,而且也般配,不如你就要了她吧……”

  李曉露是好意,她以前好像就給我說過,加上今天楊師爺也這麼說過,我難以言了,“可是……”一句話卡住竟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能早點結婚成家確實不錯,可真的就要這樣嗎?

  我自己暫時也沒注意。

  婦人繼續悠悠的開口道,“開頭那老三唐明舉對你很排斥,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喜歡悅悅。可是他一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又是匪,自知配不上悅悅姑娘,所以只能是在心里想一下。可當面對一出現就和悅悅走的很近的你,男人嘛,多少會有點那個,所以他那時候才會主動找你茬。”

  回想唐明舉第一次見到我,他就表現的比別人更敵對一些,後來又主動挑事,原來是因為還有這層關系在里面。

  我當時的心思不在林悅悅身上,並沒有去想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照李曉露這樣說,看來我是無意中成了老三的情敵,不過一想就唐明舉那情況,確實難以吸引女孩子,不管對方是不是林悅悅,他當我的情敵,實在是有點令人可笑。

  “可是悅悅姑娘又怎麼會看上他呢,她只是把山上比她大的人當作了大哥哥看待。但是老大你卻不同,不僅有文化,還風度翩翩,而且高大帥氣,要說年輕姑娘不喜歡你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女孩子都是害羞的,悅悅她又不善於表達,還有著倔脾氣,所以外表顯得有些冷了點,但只要你先開口,我想悅悅這孩子她一定會答應的……當然,如果你也開不了口,那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一下。”李曉露提到了林悅悅,又談到了老三,現在又想給我搭紅繩。

  我不太清楚她的用意是什麼,可能是為了討好吧,如果只是找女人那種我倒不介意,但若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則還為時尚早,我不免回道,“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而且現在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看還是等一等再說吧!”我沒有說我不喜歡林悅悅,當然也沒有點頭說需要林悅悅。

  李曉露見我若有所思的,也沒有再開口,就這樣坐了一會,她一轉眼,好像看到了什麼,只見她伸了手抓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李曉露臉上一片狐疑,她手里拿的是一條柔軟的白色內褲,這當然不是男人穿的,她一定很好奇,只見她擡手拿到了面前看了一看,然後才意識到了這是一條被女人穿過的內褲。

  “老大,這是女人的內褲”她小心的詢問著,“這是林悅悅的?”都怪剛才沒有收起來,這居然又讓這位婦人看到了,著實有夠丟臉的。

  但她和林悅悅問的都很奇怪,居然都以為是對方的,可能山上只有她們兩個女的,所以才會這樣問吧。

  我剛想回答,又聽到李曉露開口說話了。

  “不對,小姑娘的盆骨沒這麼大,她穿不上”李曉露不愧是成熟的女人,她還發現了這個細節,可見已經不需要我回答了。

  “這內褲的主人,她一定很漂亮吧”當然很漂亮,可是只能遠觀卻無法褻玩。

  李曉露今天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她的話很多,但我已經沒興趣再聽她多說了,就從她手中將那條內褲拿了回來。

  李曉露見我不想回答,她也不敢再問了,就知趣的出去了……山上好風光,但是不能久住,整天和一幫子土匪呆在一起,那樣會憋壞人的。

  而且我的身上可能始終有一種浪子的不羈,身世坎坷、寄人籬下慣了,我還是更喜歡到處走一走、闖一闖。

  這個世道不太平,到處都是你死我活的斗爭,要想在殘酷的環境中生存,就需要讓自己變得強大。

  無論是對付高家,還是別的什麼老爺們,都需要手中有槍,有很多的槍。

  但現在更缺的是人,那種彪悍又安穩的人,想招來跟多的人,並能留住他們,山上必須要有充足的糧食和錢財。

  當土匪不是光彩的事情,來的一般都是奔著不餓肚子,或者受到了欺負。

  下山搶東西是個好方法,但那和猛獸捕食沒什麼區別,一旦碰到硬茬就保不准也會有餓肚子的時候。

  所以得想辦法有穩定收入來源才是正道,已經在心里醞釀了很久,想准備做生意叛賣油,當然不光是吃的油,還有晚上照明需要的燈油。

  將我的想法拋了出來,也不管大家會不會贊同,我就准備干了,好在師爺表示同意,杜寶來也幫忙出謀劃策。

  杜寶來道,“如果賣油,最好還是直接上漢中拿貨,中間能少了一道手,就多賺一筆錢。不光做菜油生意,燈油買賣也來錢。這老百姓吃油,點燈,家家必需,我看是個萬年長的買賣。”

  師爺一聽,也戳起手來道,“這以前山上一直不得壯大就有這麼個原因,我們只能單靠下山搶東西,如果搶不到,大家就會挨餓,吃了這頓時不時為下一頓發愁,這土匪也過怕了那種日子。”師爺這樣說,自然是覺得好,而且他一向聽我的。

  至於林悅悅,可能是昨晚的原因,她到現也沒敢出來見人。

  不過當聽說我們要下山做生意,還是忍不住的出來了,她一見我有些扭捏,眼睛也是躲躲閃閃的,不過眾人沒當回事,也自然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所以過了好半天,她在我面前也不在那麼害羞了。

  既然鎖定了漢中,趁著老二可能還在廣元,那里是川陝交界離得不遠。

  所以就問師爺從庫房要了點錢,帶上林悅悅和杜寶來,又叫了十個左右使喚的門內弟兄,牽上了幾匹快馬上路了。

  往漢中去需要穿過秦嶺,好在隊伍里有人識路,所以一行人一周後到了漢中的佛坪地界。

  進了城發現這里有官辦的板號,私人經營的店鋪,城東有木場、鐵場、紙廠,城南有漢白玉礦……幾經打聽了一下,這里最大的燈油商號是一個叫歐陽明的老爺開的。

  廣元剛好在正南邊的150里外,於是商議了一下,分了三個熟悉路的人手去那里尋老二楚飛雲,其余則留下談生意上的事情。

  漢中這里與四川、重慶交界,北邊是秦嶺,南邊一樣是多山地帶,只有這中間一處是南北山之間的平原。

  這里物產豐富,而且少有亂世打擾,發展的相對較好。

  古代漢王劉邦就是從這里起家,最終取得了天下,而後來的諸葛亮伐魏,也是以漢中為前進基地,可見其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到了今天,因為大山大河阻隔,這里嫣然治外桃源,官府力量薄弱,軍閥更是忙於戰爭進不來,所以在這里打交道都需要與當地的各個地頭蛇交往。

  燈油的制作分為幾種,至從地下挖到了石油,燈油就成了石油的副產品,但是中國缺油,所以這種燈油是稀缺品,軍隊打仗都用不起,更別提平民了。

  石油傳入中國已經幾十年了,清末開始在一些省會城市里,出現了以煤油為主要燃料的燈具,與傳統豆油燈、蠟燭等相比,煤燈油的光照非傳統油燈可比,不過價格卻比較貴。

  但後來大城市里通了電,用油燈的也就少了,倒是鄉下的需求量一直比較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中國民眾自古以來的生活方式,在古代,室內照明多用豆油燈,富庶人家則用蠟燭。

  豆油燈基本造型為上盤下座,盤內放燈芯,下座盛放豆油或其他植物油作為燃料。

  每到夕陽西下,點燃燈芯,就會發出昏黃的燈光,燈芯燃一會就短了,燈光暗了下來,需要用剔燈竹簽及時將燈芯向外撥出一點,燈光才能亮起來。

  燈芯點燃一會兒,就會在火苗頭上出現末燃盡的黑色余灰,這就是有些文學古籍里常提到的“燈花”。

  燈芯余灰有時會自動落下,但多數是要用竹簽輕輕撥掉。

  第一個是去尋那個姓歐陽的燈油坊,他家的燈油在漢中比較有名。

  打聽得知是因其特殊的做法,油是“油桐”樹的果實所榨,盛在燈盤里,放兩三根燈芯草,撥草至燈盤外,點燃即可。

  他家的獨有之處在於,在燈油里按照比例加入了少量的蠟燭油,使得燈油的油品好,並且節約耐用、光线也較之末改良的要好很多。

  山南盛產油桐果,價格低廉加工方便,所以歐陽家的燈油產量很大,而且他家的比例配方是秘方不外傳,所以生意特別好。

  可不湊巧的,當我們找到歐陽府上時,他家卻出事了。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歐陽家只有一個獨女,這大小姐歐陽婉兒就成了掌上明珠,但就是這樣一個大戶人家的公主,在去湖南醴陵探親的路上,卻被人打劫了。

  這歐陽老爺心急如焚可急壞了,沿途發了許多懸賞公告下去,還發話只要尋得女兒下落就賞1萬大洋。

  這下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於是有很多人自告奮勇,各個衝著那一萬大洋,都想早點抓到歹徒領賞,可就是如此,幾天下來那歐陽婉兒還是杳無音信。

  歐陽明已經沒心思做生意了,眼見著疼愛的女兒沒了下落,自然是焦頭爛額。

  直到一連三天後,才有人半夜在大門上貼了傳票,讓他先准備好5萬大洋等候下一步通知,並警告他不得報官,不然就撕票。

  針對商人的綁票事件偶有發生,流寇的來歷,大多是逃難、避禍的外來流民,他們性冷多疑,根基膚淺,漸漸成了流寇。

  在外邊不能伏匿,多潛於周圍深山,成為隱患,從治理來說,成為當地政府一件很麻煩、很棘手的事情。

  所以碰到這種事情,即使報官也不頂用。

  可惜那歐陽小姐人才20歲,一定被嚇著了,城里認識的人都說這姑娘乖巧心善,紛紛出面想尋回下落,還有人為她燒香祈禱。

  這種風氣和風雷鎮倒是天差地別,大家的心繃著,也都想干點事,出於做生意的角度考慮,眾人商議都願意幫一把。

  五月,山里天氣剛剛回暖,坡上的樹林已經郁郁蔥蔥,巴蜀的暖風為高聳的魯班寨所阻擋,成為那邊頻繁的雨水,成為這邊濃郁灰暗的陰雲。

  男人們窩在火塘前烤土豆,商量著狩獵的事情,女人們用鐵片刮削著長了芽的洋芋,准備天晴曬成洋芋片,以解決糧食的不足。

  東門內的賭局“榮聚站”傳出賭徒們忘情的吆喝聲和叮當的擲骰子聲,烏煙瘴氣的客棧里塞滿了佛坪的賭徒,參賭的有城內的閒人兒,有守城的兵丁,也有不知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閒打浪”。

  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無論熟悉與陌生,只要在賭桌上相遇,用不著介紹,都會成為對手和知音。

  聚賭的人中有門內的幾個弟兄。

  我自個當然是沒有參與賭博,而是在角落里,不動聲色地看著吆五喝六的人們。

  對付非常之人就得非常之手段,那發出綁票信息的人今天就在里頭。

  原來是那張傳票暴露了這個人的行蹤,流寇們不識字,就買了紙請了西城的老者寫了字,還威脅一番不得將消息泄漏出去。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老者以前在私塾里給那歐陽小姐教過書,所以第二天這老者就登門主動交代了事情。

  通過他的描述和摸點,我帶著幾個人找到了這里,然後化裝成各色人等混進了榮聚站。

  那個異常生疏的面孔,混在人群里和普通賭徒沒啥兩樣,唯獨下巴左側有一道厘米長的疤痕比較容易辨認。

  獵物已經出現,我們的人也都注意起來,吩咐了守在外面的兄弟,便各自站好了點。

  疤痕臉出來的時候,杜寶來率先帶人圍了上去,幾人不由分說上去就是將來人一頓毆打,然後將他帶回了歇腳地。

  流寇和真正的土匪還是不同的,這業余的和專業的一碰上,雙方高下立見。

  疤痕臉開始還想反抗一下,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可當進了門里後,便頓時大驚失色、臉上露出巨駭。

  橫在他面前的是幾支一水的長槍,下山的時候就擔心路上會遇到事,所以走的時候自然是帶了槍的,而且路遠為了壯膽,我還特地交代帶了兩挺衝鋒槍,還有數顆手榴彈出來。

  疤痕臉一輩子也見不到這種陣仗,頓時嚇壞了,當我一提到歐陽小姐的名字,他便知道了來意,慌慌張張的連夜給我們帶路。

  歐陽小姐是被關押在了一處山坳坳里,幾間破敗的廟就成了流寇們的藏身之所,路口放了一個簡易的柵欄。

  我們一行十人都是門內的行家,這方面已經很熟練了,分了兩人站崗望風,又分了兩人占據了制高點,剩下的人則順著門路摸了進去。

  里面的篝火快熄火了,可以聽見還有人在說話,自然是讓那個疤臉去敲門,當然他的背後是黑壓壓的搶眼,只要他敢耍花招,身體必然會變成窟窿洞。

  疤臉很配合,很快就問出了姑娘的藏身地,原來是被關在了旁邊破敗的牲畜房里。

  我手一揮,那邊林悅悅帶著兩個人,就摸了過去。

  想來這伙流寇也沒想到會有人敢闖進來,所以那邊根本沒有看管的人,不一會林悅悅就拉著一個大姑娘出來了。

  一行人都是大搖大擺的,根本沒把這伙人放在眼里。

  當里面的人發現不妙時,有的想要喊人、有的要抄家伙,一下出來了十幾個人。

  可是我和杜寶來早就准備好了,二話不說,撂倒了最前面的那個領頭人。

  這時原先分在外面的人,朝天就是一通槍響,再加上疤臉趕忙要他們放下武器,里頭的人被槍聲嚇得屁滾尿流,只得紛紛舉起了手,只有三兩個從後面熘走了。

  這些流寇們的武器真的很簡陋,撿起來一看,只有幾條獵槍能嚇唬人。

  剩下的事情,弟兄們已經知道怎麼做,把他們全都反綁了雙手,帶了回去。

  一路上林悅悅拉著那姑娘的手,一邊安撫一邊還不停輕撫著她的背,平復她的情緒。

  歐陽小姐估計幾天沒見到女的了,遇到悅悅這種恩人,自然是一陣親切,把她當成了大姐姐。

  第二天一大早,帶上歐陽婉兒小姐,又押著一幫流寇就進了歐陽老爺的府上。

  這幾日不見,歐陽小姐不覺削廋了些,惹得那歐陽老爺一番疼愛,父女二人親情了幾句。

  歐陽老爺方才意識到是我們這幫“生意人”幫他救了女兒,自然是感激涕零,一番寒暄下,當下即刻便與我簽下了華陰一帶的供銷買斷協議。

  這第一批就是800斤燈油可帶走,並且歐陽明豪爽的如約獻出了1萬塊大洋。

  生意是談妥了,不過這些流寇的處置是個大問題,再怎麼可恨,也不能說把人殺了了事,並且攝於我們這伙人的強悍,流寇們直在府上一跪不起,請求原諒。

  歐陽老爺也沒了處置方法,想將他們送給官府,但是官府也不收。

  其實這些人都是流民,活不下去了才成了流寇,我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便想親自處理這些人,歐陽明也樂得有人接手,便不在過問。

  於是我干脆和這伙人實話實說,想讓他們和我們一塊上路,我們有錢有槍,還是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的,除了少數已經有家室的不願離開,其余居然多數人都同意了。

  之後在歐陽婉兒小姐的幫助下,她為了報答我們,當然主要還是悅悅在里頭起了重要的作用,所以在她的引薦下,我們又從鄰近的商家訂購了1000斤的菜油。

  之後在佛坪又等了兩天,派去尋楚雲飛的人回來了,說是見到了老二的人,說他換了不少大洋出來,並就近一路上全部換成了糧食。

  因為帶上馬車糧食行走,路途不便,就相約和我們在下一站華西鎮碰頭。

  這沒幾天下來,那歐陽小姐和林悅悅已經很熟了,了解的多了才知道,原來他家是少數民族。

  她說之前是要去她姑姑家,在湖南醴陵那邊,還說林悅悅和她在那邊的一個表姐林娥很像,所以才對林悅悅有諸多好感。

  林悅悅當然不是笨人,一方面兩人確實聊得來,另一方面也知道這在漢中多一個這樣的朋友,以後都會很有幫助,所以她對歐陽婉兒表現的也格外熱情,還邀她有空去華山玩,樂得對方小姑娘開心的不得了。

  一直到我們走的那天,也是她親自送我們出城的……兩天後,我們一行人到了華西鎮,鎮上好不熱鬧,一打聽才知道恰好趕上了三台寺的廟會,而且正值那秦腔戲班子的名角朱玲兒要擺台唱戲。

  上一次聽到她的名字還是一個月前了,記得那次是在風雷鎮華山腳下,此女表演的是《轅門斬子》的戲,扮演的是英姿颯爽的穆桂英,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上次就有人說她們秦腔班子會到漢中演出,沒想到一個月後,能在這里碰上,估計她們也是回去的路上,順帶演出賺點錢的。

  林子里的大路上和老二楚飛雲碰上了,他帶回去的糧食,加上我手里的油,手上的貨一下子多了起來。

  本想雙方合在一處回去,但又心癢癢地想去玩一玩,之前那朱玲兒因為化妝遮住了真實的臉就沒見著真人,但人們都在說她長得漂亮,所以心里忍不住的想一睹名角的芳采。

  楚飛雲帶出去的有十幾個兄弟,加上我帶出來的十幾個兄弟,兩隊人馬加起來足有30多條槍。

  而且他還找了一批人跟著運糧,加上我帶上的十幾個以前的流寇,這一下子人不可謂不多,所以路上也不太怕會怎樣,但終歸糧食加上油,還有那歐陽老爺給的1萬大洋,所以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於是就分了20多條槍跟上老二繼續往回走,而我自己則只留了杜寶來還有其余幾位弟兄一起玩一玩。

  帶出來的衝鋒槍留給了老二,這家伙火力足,就算碰上了硬茬也不會吃虧。

  而手榴彈則我自己留下了,因為沒人會用,就算交給楚飛雲,也怕誤操作出事,還不如我帶上比較方便。

  然後就是林悅悅,好講好說才讓她跟著老二一塊先行回去。

  華西鎮舊有三台寺,極大,高低三層,占地數百畝,有打馬關廟門的說法。

  等到了演出的這天,戲台前人山人海,聞言得知這是周至秦腔班子在華西進行的最後一場演出,而且那朱鈴兒居然是哭著上場的。

  這大好的演出,有這麼多人捧場,這女人為什麼還哭哭滴滴的,這簡直和上回看到的太不一樣了,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是咋回事,誰知一問才知道這背後的緣由。

  原來是散戲之後,女主角朱鈴兒將會被駐防王總辦收為第某房姨太太而留守華西。

  王總辦所駐地域都有夫人留守,人稱王總辦為三不知總辦,即不知自己的錢有多少,不知自己的兵有多少,不知自己的老婆有多少。

  總辦有特權,說了戲班的人要不答應親事,誰也別想活著走出華西。

  這朱鈴兒當然不干,可鈴兒的叔叔勸慰侄女說,戲子的命運多是如此,能當有錢人的妾就不錯了,讓朱鈴兒認命。

  朱鈴兒認命,戲班的人可以拿到三百大洋,十幾個人將這錢分了,保全性命各奔前程。

  這王總辦是何許人也,繼續追問才知道,他名叫王范桶,是第一綏靖區的師長馮欽哉的遠房小舅子,正因為有馮師長這顆大樹,真是飯桶也能雞犬升天,僅有百十來人的隊伍,就敢自封鎮安、月河、曹坪一帶的保安總隊長,人送王總辦。

  這王總辦為非作歹慣了,平時每到一個地方就危害一方,惹得天怒人怨敢怒不敢言,幾處的縣官懾於馮師長手里有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朱玲兒終究只是個女子,怎能斗得過這伙人,眼見著她在台上苦著臉還得賣力表演,我不禁對她生出了憐憫之心,實在不願意看到一顆好白菜被飯桶糟蹋了。

  當然更深層次的東西其實也是愛美之心在作祟,非常想看看這傳說中的美人到底長啥樣,如果再能和她發生點什麼就更好不過了,男人的那點心思嘛,自是不必說的那麼清楚。

  加上杜寶來,跟著我過來的一共有6人,一眾人中,杜寶來最先看出了我的心思,開始蠱惑著其余人要干一票大的。

  但我們人少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不過好在那王總辦身邊也只帶了十數個人而已。

  此事需要謀劃一下,我朝其中兩人使了眼色,讓他們去外頭牽馬過來,以備不測時接應我們,剩下的杜寶來和另外的兩人需要配合我對付台下拿槍的人,當然重點是解決王總辦,以及救出朱玲兒。

  鑼鼓響起,台上穆桂英和楊宗保又是激戰正酣,台下的人看得也又如醉如痴,絲毫沒有人察覺到接下來將要發生一場混戰。

  隨著一陣馬嘯聲疾馳而來,那先頭牽馬的弟兄已經殺了過來,“砰砰”幾聲槍響後,那守在門外的炸碎們應聲倒地,一時間看戲的人們紛紛烏壓壓的一通作鳥獸散,三台寺內一下變得雞飛狗跳牆,立刻亂了起來。

  看戲的王總辦聽到槍聲,心里一驚起身慌忙掏槍,還指揮身邊的人過去還擊,可還沒鬧清楚土匪從哪兒來,就被從人群中走出的我一擊斃在台腳。

  杜寶來和里面的兩位兄弟反應也很快,槍聲一起也是猛打猛追,不一會那跟隨的小嘍嘍們已應聲倒了五六個下去,只剩下退到牆邊站著的五六個人還在負隅頑抗。

  槍不長眼,任他們還擊,搞不好會傷及無辜,我一個機靈,瞬間便摸出了一顆手榴彈來,倏的拉掉後蓋,朝遠處扔了過去,很快轟隆一聲,連牆都炸塌了,何況是人。

  看著王總辦死狗一般躺在地上,那朱玲兒心內大快,不由得對開槍的我多瞄了幾眼。

  台上的楊宗保、楊六郎、老太君早已全跑得沒影兒了,只一個美艷無比的穆桂英呆立其上,她的戲裝依然如上一次流光溢彩,可是那神情卻比上一次更加魅力無比。

  我手里的那把手槍還沒有收起來,她見我看著她,也不膽怯,花槍往身後一別,蘭花指衝著我一點說,“嘟!來將報上名來。”

  我心里一樂,心想這女人還真有味道,她不僅不怕土匪,還居然玩興大起,便覺得有戲,於是雙手抱拳學著回了一句說,“末將段啟生是也。”見我和台上的女戲子斗嘴,下面眾弟兄也樂得站在旁邊跟著起哄,尤其是那杜寶來,他肯定也知道這朱玲兒是遠近聞名的名角,如今對方卻樂得和我耍玩,不禁更佩服起我來。

  “他們都跑了,你為啥子不跑?”

  只見那朱玲兒頓時淚光瑩瑩起來,“我沒處跑。”呵,這一句十足的女兒態可真夠惹人喜愛的,只要是個男人恐怕誰都會生出同情來,更何況已經想將這朱美人占為己有的我了,不過我還是隨口問道,“你就不怕我會對你不客氣?”

  見我盯著她看的出神,對方不由得也和我眉來眼去了一下,嘴里更是呢喃道,“你不會的。”

  “那可不見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女人不怕我,而且好像對我也有那意思,反正我就是衝著她來的,這朱玲兒既然看穿我的心思也不回避,那不要白不要,干脆直說出來,“那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就跟你走”朱玲兒差點就被那飯桶總辦抓去當了小妾,她心想自己反正只是個女人,於其差點被逼迫還不如跟著眼前的男人,就當是以身報答恩情也好。

  打定了主意,美人一時間變得秋波流轉起來,那英氣的戲裝配上略微的風情,忍不住讓人想上去愛撫一番。

  這時那最先進來的兩人已經牽了馬過來,我先一步上馬,然後一伸胳膊,朱玲兒也順勢騎到了馬上,兩個人騎著一匹馬,穿街而去。

  “明天林子里碰頭”一句話說完,我帶著朱玲兒風馳電掣地出了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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