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燕北澈與張祁山交談過後,燕北澈便長了個心眼兒。
他開始留意身邊突然出現的陌生面孔,也開始暗自打探起徐霸天和劉振的消息。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在一番打聽後,燕北澈得知,這徐霸天和劉振果然如同張祁山所說的那般,在萬學天府中可謂是無惡不作,經常欺凌一些實力弱小的弟子,還成立了所謂的“保護傘”組織,只要每月定時向其繳納一定數量的保護金,便不會再被欺負,甚至還可以打著這個組織的名聲狐假虎威。
時間久了,那些深受劉振和徐霸天二人煩擾的弟子們,為了尋求一份清靜,只得被迫加入了這個組織。
如今,這個組織的規模愈發壯大,雖然組織成員大多數都是貌合神離,但其影響力也確實不容小覷。
只是,燕北澈有些不解,為何行徑如此惡劣的二人,能夠在萬學天府中安然無恙這麼多年。
徐霸天的身份燕北澈是清楚的,王洋長老的親傳弟子,囂張跋扈些倒也無可厚非。
但這劉振,經過多方打聽之後,竟然無人能夠詳細說清此人的身份背景。
難不成……真的如外界所傳的那般,此人背景十分恐怖,且萬分隱秘,不容許輕易暴露?
種種疑惑縈繞在燕北澈的心頭,但是他暫時也沒有辦法得到解答。
不過,有一事張祁山倒是說得沒錯,那便是,如今的燕北澈在萬學天府中的受歡迎程度,簡直夸張到了極點。
就拿前幾日來說,為了打探劉振和徐霸天二人的消息,順便出門散散心,燕北澈這才走出他的小山頭,來到府內。
他本想著低調行事,故意選擇了一條較為隱蔽的小路,但沒想到還是被偶然路過的女弟子撞了個正著,後者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瞳孔猛然放大,還未等燕北澈有所反應,她便一臉花痴樣,衝到燕北澈身前,大聲尖叫著:“燕師兄!我終於見到你了!”
“燕師兄”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空中炸裂開來,以那條小路為中心,不斷有各色的弟子們朝著此處蜂擁而來,除了個別敬仰燕北澈實力的男弟子以外,其余皆是滿臉花痴狀的女弟子。
燕北澈哪里見過這情形,連忙落荒而逃,但那些好不容易見到本尊的女弟子們,熱情程度簡直超出了燕北澈的想象,直把那條小路圍了個水泄不通不說,就連周圍的建築物也都擠滿了人。
此等場面,若說是皇室子弟出巡,恐怕都有人相信。
“這是誰啊,為何會將道路圍堵的如此水泄不通?”人群中一位弟子向旁邊瘋狂往進擠的女弟子問道。
“你不知道嗎?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燕北澈師兄!”女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而後又繼續努力往人群中擠去。
“燕北澈?!莫非是那位在師徒試煉賽中一鳴驚人的燕北澈?!”
又是一道驚呼,不知從何處傳來,然後那人群,便又擁擠了一分。
“真瘋狂啊,這燕北澈不就是實力強了點兒,這些女弟子為何一個個的,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他身邊擁。”站在人群遠處的一位男弟子說道。
與他同行的另一位男弟子笑了笑,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燕北澈師兄,不僅擁有堪稱妖孽級別的天賦,就連樣貌、氣質,也是出眾的很呐!”
“不至於吧,實力強大的高手多了去了,而且長的好看的男子也不在少數,為何偏偏就燕北澈如此受追捧?”方才那位男子仍舊不死心,繼續追問道。
他的臉上,除了疑惑不解以外,還透露了明顯的嫉妒和羨慕。
“呵呵,你說的不錯,但能夠同時擁有兩種,便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人,再者,燕北澈師兄還是林仙子的親傳弟子,這背景,簡直可怖啊!”男弟子忍不住贊嘆道,“試問,如果有一位背景強大的女弟子,不僅自身實力絕佳,就連姿容也屬於上乘,這種女子,難道不會受到男弟子的瘋狂追求嗎?恐怕,她家里的門檻早就被求親之人踏破了吧。”
“可這……也太過瘋狂了一些吧。”那位男弟子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覺得他說的也並不
是沒有道理,所以也就只好作罷。
“呵呵,燕北澈師兄的人格魅力,果然名不虛傳啊!”那位男弟子再次贊嘆道,眼里滿是對燕北澈的崇拜之意。
這位男弟子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一位面相凶狠的男弟子說道:“你不會是燕北澈派來的吧?怎的對他如此夸贊?我倒是看這燕北澈,並無可取之處。”
“就是,這些女子也真是一個比一個膚淺,自身實力差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著可悲的慕強心思,瞧瞧她們這副模樣,簡直就像是街邊見了食物便搖尾乞憐的母狗一樣!我看啊,這燕北澈就是因為皮囊生的好了些,才得到如此追捧,不然,這些母狗為何不去找那些風燭殘年,但實力卻異常強大的老者尋求庇護?”
此言一出,引來了眾人的一陣哄笑。
“郭師弟,沒想到你平日里儀表堂堂,私下里卻對女子有如此強烈的意見。”一道玲瓏的聲音從人群中穿過,鏗鏘有力的落在了這幾人的耳朵里。
“我靠!小爺今天運氣怎麼這麼差,竟然遇上了這個母老虎!”先前開口說話的那位男弟子在聽到聲音的時候,面色一變,低聲暗罵了幾句。
不過,當聲音的主人穿過人群走到這位郭師弟身前的時候,後者卻一改慍怒的臉色,笑嘻嘻的對著來人說道:“阮師姐,你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方才我只不過是口誤而已,一點兒別的意思都沒有,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哦?可方才我聽你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僅指我們這些女子有著可憐的慕強心思,還將膚淺二字冠在我們的頭上,更是把我們與母狗放在一起言語。怎麼,師弟的意思是,在你的眼里,我們這些女子,生來便是你們男子的附庸?”被稱為阮師姐的女子字字珠璣,直直的盯著面前的郭姓弟子,美目流轉間滿是不屑。
被如此爭鋒相對的郭姓弟子,緊咬著牙關,努力克制的眼神中,閃過幾分凶狠。周圍的人,眼見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紛紛遠離了此處。
不止是因為怕波及自身,更是因為,被稱為阮師姐的這位女弟子,開頭可是不小。
這位阮師姐,姓阮名風瑤,身材高挑,容貌出眾,是府中難得一見的美女。
如果僅僅是因為如此,那倒也不會引起大家的避讓,只是,她的姓氏太過少見,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在這北域之中,皇室的姓氏同樣為阮。
更有傳言稱,這阮風瑤便是皇室中年紀最為幼小的一位嫡公主,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才來了這萬學天府。
那可是皇室啊!
就連萬學天府府主見了,也要禮讓三分的存在!如此恐怖的背景,偌大的萬學天府中,又有幾個人敢輕易招惹?
而且,這阮風瑤還是出了名的維護女子,不僅召集了一眾女弟子,打著“維權”的名號,幫助那些受到壓迫的女子進行反抗,還成立了相關的協會,協會里皆是清一色的女弟子。
久而久之,阮風瑤在萬學天府女弟子的心目中,就變成了神一樣的存在。
若是被阮風瑤聽到,誰敢說出貶低、輕視女子的言語,定不會叫其好過。
正如此時,好巧不巧,郭姓弟子的粗俗言論,恰巧被阮風瑤聽到耳里。
“招惹上這位姑奶奶,這下郭仁義的麻煩可大嘍。”人群中有人幸災樂禍的低聲言語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要怪也怪這郭仁義,嘴巴沒關門兒。”
“我看也不一定,畢竟這郭仁義也是長老的徒子徒孫,阮風瑤應該會給他幾分薄面。”
周圍駐足觀看之人,彼此竊竊私語。
一時間,蜂擁在燕北澈周圍人的視线和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此處。
“阮師姐,你該不會聽錯了吧,我可沒有說過方才那些話,不信你問劉師弟。”郭仁義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後,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方才與他對話之人推了出去。
“我,這,師姐,真的沒有。”這劉師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光是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阮風瑤,再聯想到她的身份地位,額頭上頓時滲出細密的汗珠,腳步連連向後退去。
“劉師弟,你不必慌,只是說明有或沒有就好了。”郭仁義面帶微笑,一只手狠狠的抵在正要後退的劉師弟背上。
這劉師弟現在的處境,可謂是前後夾擊啊。
處於兩難境地的劉師弟,只好顫顫巍巍的說道:“沒有……方才郭師兄並未說過,說過那樣的話,應該是,是師姐你聽錯了吧……”此言一出,周圍傳來一片竊竊私語。
先前發問的阮風瑤,雖然明知道這郭仁義只不過是找了個借口,但礙於眼前的情形,屬實不好對這郭仁義做些什麼。
而且,此人還是府中長老的孫子,大庭廣眾之下當眾讓他難堪,恐怕會引來那位長老的不滿。
倒也並非是阮風瑤害怕,只是她不想徒增一些麻煩而已,而且,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將這郭仁義處置一番。
“無妨,既然是我聽錯了,那便沒事兒了。”阮風瑤淡然開口說道。呼。
在場的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尤其是劉師弟,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大汗淋漓,站在原地不停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要知道,這阮風瑤和郭仁義,可沒一個好惹的主兒,不管得罪了哪一個,都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那,如果沒事兒的話,師弟便先行一步告退了。”郭仁義向阮風瑤告辭之後,便腳底抹油,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一旁的劉姓弟子,也趕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仍舊駐足在原地的阮風瑤,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含著無法言明的深意。
她的身形較之於普通女子更為高挑,而且對女子的仙裙並不感興趣,平日里多以勁裝示人。
這與玲瓏身材皆為貼合的衣物,將其身形勾勒的十分完美,傲然聳起的胸脯,盈盈一握的酥腰,嬌俏飽滿的玉臀,修長筆直的美腿,無一例外,皆暴露於人前。
此等身材,簡直可以用“魔鬼”二字來形容。
路來路往的弟子們,視线都若隱若無的飄向了阮風瑤的駐足之處,更有大膽者,眼神肆意在她的身體上流連著,目光之火熱,恨不得能夠穿透衣物,將她那妖嬈的身材看個干淨。
僅僅是看阮風瑤的身形的話,定會被她的妖嬈、嫵媚所折服,但她的面容,卻絲毫沒有半分嫵媚之意,反而透露著一股英氣,再加上從其骨子里流露而出的貴氣,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英姿颯爽的氣息,以及上位者的尊嚴。
那些過往的男弟子們,第一眼先是被阮風瑤火辣的身形所吸引,但當他們看到她的容顏時,卻又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敬畏之意。
不愧是皇室兒女,言行舉止皆不怒自威。
當阮風瑤准備離開此處時,無意間瞥到了正在被一群女弟子圍追堵截的燕北澈。
此時,後者正於倉促間落荒而逃,只可惜,周圍的路都被身邊的鶯鶯燕燕堵的水泄不通。
因為阮風瑤的身形十分高挑,所以一眼便望向了被女弟子簇擁中身形同樣顯得高挑的燕北澈。
她下意識秀眉盛起,認為燕北澈定是一位不學無術的紈絝弟子,整日里只知道沉迷於酒池肉林,依靠美色令女子為他傾倒。
對於這樣的人,她一向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燕北澈似乎也察覺到了投向他這邊的目光,抬眼向阮風瑤看去。就在二人視线相交的一刹那,燕北澈只覺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時間仿佛在此刻驟然停止,周圍的一切嘈雜聲全然消失,唯有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那分外高挑的身形,還有那傲然挺立的氣質,留存於他的世界。
如果說,林仙子的容顏世間難得一見,那麼,眼前女子的氣質,便如同滄海遺珠,耀眼的令人無法移開目光。
就是在那一刻,燕北澈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的心里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天生就被刻在骨子里的,只有見到她,才能被喚醒。
燕北澈的目光呆滯卻又炙熱,也引得阮風瑤的心里陣陣不滿,她不禁再次肯定,此人定是一位只知女色的紈絝弟子,吸引了身邊一眾女子不說,竟然又把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阮風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女子,面色閃過幾分掙扎,而後便邁著修長的美腿,離開了此處。
“誒!”燕北澈下意識的呼喊出聲,可這聲呐喊,很快便被淹沒在了眾多女弟子的叫喊之中。
自從方才那驚鴻一瞥之後,阮風瑤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印在了燕北澈的心里,他再也沒有功夫和身邊這些女子糾纏,干脆施展仙術,一陣仙氣繚繞過後,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到一處僻靜之地,燕北澈這才把身形顯現出來。但當他想要找尋方才那位女子的身影時,卻失去了她的蹤跡。
“此女子……究竟是誰?”燕北澈喃喃自語道。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只是簡簡單單一眼,卻對那位女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用一見鍾情來形容的話,倒也沒有那般俗氣,燕北澈只是覺得,那位女子身上,有著極其吸引他的氣質,那種氣質,是尋常女子所不具備的。
在燕北澈見過的所有女子當中,有青樓女子的騷媚與放浪,也有如同林仙子那般清冷出塵、不容褻瀆的高貴,更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霸氣與威嚴,但像方才那位女子,同時集英氣與嫵媚於一身,是燕北澈從未見過的。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啊……”燕北澈自言自語道。
不過,當他想到方才那些女子的瘋狂模樣時,又不禁感覺到陣陣後怕,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雖然先前燕北澈在與張祁山的交流過程中,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但當他真的面對那般情形的時候,才知道張祁山的言語非但沒有半分夸張的意思,反而大大偏離了事實。
這也怪他自己,未做任何准備,就倉促的做出此決定。這下倒好,燕北澈連劉振和徐霸天的影子都沒見著,自己反而落得一身狼狽。
天色已經漸晚,燕北澈自知此次行蹤已然暴露,想必也早已經傳到了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人的耳朵里。
所以,他干脆打道回府,准備另尋時機,再出門探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