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數個大街,來到一座氣派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少主,到了。”
馬車外車夫的提醒聲,讓段翎猛然驚醒,他強壓心頭疑惑,勉力打起精神,掀開前簾來到阮府門前,車夫取下禮物緊隨其後。
阮府雖比不上段府那般氣派,但也盡顯高官氣勢,門前十頭石獅整齊排列,兩個聚氣境修為的侍衛正一臉傲然地打量著他。
段翎上前微一拱手,平靜道:“段家段翎前來拜見阮家主,還望二位通傳稟報。”
說話間,段翎感知到幾道神識瞬間掃過全身。
兩個侍衛面露不屑,其中一個矮胖侍衛淡淡道:“哦!原來是段家少主,不知來找家主有何貴干呐?”
還不等段翎說話,另一個臉色蠟黃的侍衛陰陽怪氣道:“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想找我們大小姐唄,沒膽子直說,就說找家主,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家主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嗎?”
段翎面色如常,心里卻對二人起了憐憫之心,他微微閉眸,未再言語,只是默默站立原地。
約莫五息後,大門打開,阮清瑤身穿淡藍色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白嫩如玉的仙顏上因過於激動,頰間微微泛起紅暈。
三千青絲系於一根藍色羅帶,雙乳較之以往更為豐挺飽滿,纖細的柳腰盈盈不堪一握,玉腿筆直修長,配以出塵動人傾世之貌,美得讓人窒息。
“夫君……”
阮清瑤眸中繁星閃耀,就在段翎呆愣之時,嬌呼一聲撲入了他的懷中。
如蘭似麝的熟悉幽香撲鼻而來,讓段翎驚然回神,心中一陣狂喜的同時,亦是衝淡了之前的失落之意。
段翎下意識地將阮清瑤攔腰抱起,欣喜地在原地轉了幾圈。
“呀!”
一聲驚呼自阮清瑤嬌嫩的唇間傳出,她放開身心,纖纖玉手緊緊攬住段翎的脖頸,任由段翎肆意旋轉。
隨著周圍景象的不斷變化,他們已全然不顧身在何處,周圍又有誰的存在,只想盡情釋放自身的喜悅與思念,二人的眸中僅余下彼此深情的注視。
許久後,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段翎不禁很是心疼。
他輕摟住她緊束如白絹的柳腰,二人額首相抵,他的鼻尖觸碰著她秀氣的瓊鼻,吐出的氣息輕灑在她紅暈未褪的仙顏上,相顧無言,一切思念盡在不言中。
“夫君,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的那種。”
阮清瑤吐氣如蘭,打破了沈靜的氣氛。
段翎伸出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花,心中憐意大盛:“為夫也很想你,瑤兒,多日不見你清減了。”
阮清瑤眸光盈盈地看著他一眨不眨,好似閉上眼便會失去一般,輕嗔道:“夫君大混蛋,害人家一直擔心你,人家瘦了也是因為擔心你。”
說著還錘了下他寬厚的胸膛。
段翎抓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爽朗一笑:“是為夫的不是,讓瑤兒擔心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感慨道:“走,先去拜見岳父大人。”
段翎來阮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只因兩人婚後,段翎一直處於弱勢,自卑的他一直不敢面對阮家眾人,生怕被人看出他在阮清瑤面前的無能與懦弱。
而事實上,婚前的段翎卻不是這般,他自幼便極為受寵,在家族雖無法修煉,但身份仍在,說他囂張跋扈,紈絝不化亦不為過,可又有哪個超級家族的小姐、公子不是這般呢。
只不過一物降一物,娶了阮清瑤後,便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因而才如失了心智般任其踐踏。
看著一對小夫妻在那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讓大門前的兩個侍衛很是尷尬地低下頭,一語不發。
阮清瑤美眸輕轉,惡狠狠的瞪著侍衛二人,周身殺氣宛若實質般傾瀉而出,將兩人牢牢鎖定,之前這兩名侍衛的一言一語,可是一字不差的傳入她的耳中。
兩人雙腿顫抖,不自覺地跪倒在地,頭如搗蒜般不斷猛磕地面,高喊道:“小姐饒命!姑爺饒命!”
阮清瑤手中藍芒閃耀,正欲出手格殺,一旁的段翎卻將她攔住,輕聲勸慰道:“瑤兒,為夫許久沒來拜見岳父,我還沒進門就鬧出人命,好像不太吉利啊。”
段翎亦是心驚不已,暗道:“瑤兒還是挺護短的嘛,可這也不能動不動就殺人啊。”
阮清瑤柳眉微蹙,略加思索後,玉指輕抬,語氣清冷:“你二人從現在起免去一切職務,不再屬於我阮家,滾吧!”
兩侍衛對視一眼,眸中滿是驚懼,高呼道:“謝小姐不殺之恩!謝姑爺不殺之恩!”
就在這時,大門前走出一位老者,膚色黝黑,面容枯槁,雙目有神,雖年長但腰杆筆直,他向著段翎和阮清瑤恭敬一禮:“老奴上官山見過小姐、姑爺!”
上官山瞪了瞪兩侍衛,皺眉輕頓:“是老奴管教無方,望小姐、姑爺海涵。”
段翎對此人並不陌生,在他成婚當日就覺得此人老奸巨猾,心下對他亦無任何好感。
阮清瑤微微側眸,話語一肅,厲聲喝道:“上官山,將這兩人逐出我阮家,不要讓我再見到,否則你也不用再待了!”
“是!小姐!”
上官山躬身應道,但眸中的冷意卻是一閃而過。
段翎回頭對車夫說道:“你把禮物抬進去,在馬車上等我即可。”
阮清瑤似心中焦急,拉著段翎快步進了府內。
然而他們去的方向卻不是阮昌海所在的大院,而是拐進一旁的走廊小道,不久後,兩人來到阮清瑤所住的清幽小院中。
阮清瑤帶著段翎停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別致清幽的庭院,環境清雅靜謐,周圍鋪滿了百草萬花,空氣中彌漫著清雅的花香。
段翎正欲開口詢問,卻被阮清瑤伸手捂住了薄唇,只聽得她輕輕道:“別說話,跟我來。”
一間兩層高的精致閣樓矗立在庭院中,阮清瑤拉著他來到二樓房間。
剛入房間,一股女兒家的淡雅清香混著淡淡的桃花香氣傳入鼻尖,讓段翎頓覺神清氣爽。
段翎環顧四周,扇雲立屏之上鑲嵌著藍寶石,如霧似煙的淡藍細紗帷帳,金陽透窗灑在白玉石桌上,其上擺放著的白瓷花瓶里插著三支剛折下的桃花,似有晶瑩露珠順桃枝而下滾落瓶中,東南邊尚有一張玫瑰椅,靠背金邊紋雕花。
他側身望去,是女兒家罕有的梳妝琉璃台,其上擺著菱花銅鏡和白漆雕刻絨花的首飾盒,以及一串罕見的刻鳳珍珠玉鏈,這一切似乎都在暗昭著屋內女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
“嘭!”
阮清瑤玉腿一勾便關上了房門。
段翎尚未完全看清屋內裝飾,阮清瑤就一把將他按倒在散發著女兒家清香的大床上,急切的柔唇頃刻間吻上了他的薄唇。
段翎只得乖乖張嘴,唇舌起落間,香滑嫩舌便猛地頂入。
“嗚嗯……”
她吻得頗急,連唇瓣壓下時甚至帶著幾分力道,撞在他薄薄的唇上,頓覺驚心。
香滑嫩舌如泥鰍般靈活深入,段翎的大舌頓時被卷的飛起,緊緊纏繞著,連二人的呼吸亦變得粘稠熾熱。
“哼嗯……”
她吻得很深很深,似要將他一口吃下,發出“咕啾”的吞咽口水聲。
阮清瑤的丁香小舌在他唇上輕舔慢吸,留下明亮的水痕,烏黑青絲落於他眼前,遮住他欣賞仙顏的視线。
他的雙眸、鼻間、唇舌滿她身上的香氣。
段翎緩緩伸出手,輕柔地摟住她白玉般的脖頸,急急地回應著她的思念,也釋放著自己的相思。
段翎將她側過身,另一只大手則從她微敞的衣領探入,抓住一側規模頗巨的乳峰小心地揉捏著,仿若瓷器般小心呵護。
“嗯……嗯啊……”
阮清瑤呼吸漸重,乳峰頂端的粉嫩乳尖已經挺立傲然,隨著嬌吟聲輕響,兩人已然情動。
段翎清楚的感覺到,阮清瑤的酥胸比之破身時大了不止一星半點,在暗自疑惑的同時,亦是興奮不已。
阮清瑤放開了他的唇,水眸里滿滿的情意隨著嬌呼溢出:“夫君……”
一聲夫君,道出了她多日來的思念與擔憂。
自君之出矣,寶鏡為誰明?
思君如隴水,長聞嗚咽聲。
婚後的阮清瑤從未如此刻般想念一個人,想到骨子里,想到自己的神魂里。
可她卻不知,自從她修煉了紫靈陰陽訣後,兩人的靈魂深處已依據自身本心建立了不可分割的聯系,這不是控制,而是來自靈魂的深層次互相吸引。
“瑤兒……我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段翎抬眸看著她泫然欲泣的美眸,深情地望著她,一如在赤霄宗小屋,在半山腰別離之時。
“夫君,我也是。”
阮清瑤眸光瑩瑩。
就在小夫妻兩人情欲漸濃之時,“咳咳……”房間外響起了不合時宜的男子咳嗽聲。
阮清瑤與段翎同時一驚,她看向還插在自己衣襟內的大手,絕美的仙顏上已通紅如血,隨即狡黠一笑:“夫君……我們回家再說好嗎?”
段翎亦是無奈地輕輕頷首,念念不舍地抽回帶著淡淡乳香的大手。
段翎替她稍稍整理衣裙,阮清瑤蓮步輕移,打開門來,但見阮昌海站在門外臉色陰沉地看著她。
“怎麼?還怕我搶了你相公,這臭小子剛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阮昌海臉色臭臭,看著女兒衣衫不整的模樣,那滿臉的春情遮都遮不住。
阮清瑤睜著一雙無辜美眸,嬌聲道:“爹……哪有,瑤兒只是有些事想先問問夫君而已。”
阮昌海老眸一轉,他最無法抵擋女兒這副姿態,眼光斜瞟向褶皺的不成形的床單,輕哼一聲:“哼,問什麼問到床上去了?”
阮昌海雖對兩人的和好感到欣慰,但一想到自己美若天仙的女兒在段翎身下婉轉承歡、在床上任他蹂躪,便有種自己種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阮清瑤正欲開口,他擺了擺手,不悅道:“怎麼,就一直讓爹站在門外?”
經與段翎一番激烈長吻,此刻的阮清瑤滿面紅霞,魂不守舍間聽到阮昌海的問話,她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側身讓他進入屋內,她拉過一個玉凳,輕聲道:“爹,坐。”
段翎走上前來,面對阮昌海略帶威嚴的目光,想到方才與阮清瑤的一番胡鬧,他英俊的臉上微顯尷尬之色,深吸口氣,不卑不亢地行禮道:“小胥段翎拜見岳父大人。”
阮清瑤立於他的身後,拉了拉他的後衣角,低低道:“夫君,不用緊張。”
阮昌海並未在意兩人的小動作,抬頭認真看了段翎一眼,贊許道:“不錯,窺元境九級,你才入赤霄宗短短一年,沒想到不但經脈盡復,連修為也增長得如此之快,應是有了不得了的奇遇啊,老夫為你、也為瑤兒感到高興。”
這番贊許讓段翎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個岳父也是有些看不起他的。
但聽阮昌海話鋒一轉,語氣嚴肅道:“我知道你此次前來的目的,不過……如今段家內憂外患,老夫實在是不放心讓瑤兒跟你回去,除非你能證明你有保護我女兒的能力……”
阮昌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段翎,忽而,他眸光一寒,手指猛然點出,一道強勁元力化為猛虎虛影,直撲段翎的胸口而去。
對於阮昌海的忽然出手,段翎並未顯出任何訝異,他胸膛微挺,站立不動,甚至連護身元力都未釋放,竟直接以身體抵擋。
“砰!”
猛虎虛影硬撞在段翎的胸口,卻是在碰觸到他身上的刹那便直接崩碎,化作點點碎片消散,而段翎的身軀上卻是未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阮昌海訝然一愣,雖說方才的猛虎虛影僅承載了他不到兩成的元力,但就算是凝元境後期,亦絕對難以接下。
而眼前的女婿只有窺元境九級,卻是連元力防御都未曾動用,單以身體便硬抗下來,且還毫發無傷,僅此一點,整個星嵐大陸,亦不可能找出第二人。
可他卻是不知,自從段翎修煉不滅金身——煉髒篇後,身體強度已超過同境界修士太多太多,如若不然,他早已重傷倒地。
不過,阮昌海的試探還遠不止於此。
猛虎虛影消散之時,他雙臂齊揮,頭發無風自舞,磅礴的元力釋放而出,鍛元境的威壓讓不太大的女兒閨房猶如陷入濕濘沼澤。
段翎亦是感覺到***(此處一小段亂碼無法識別)
隨著阮昌海連續打出印訣,一個個猛虎虛影頓時顯現,整整十道虛影在阮昌海眼前快速成形,這些猛虎虛影所蘊含的元力之強,足以瞬間秒殺一個鍛元境一級的修士。
“爹!”
阮清瑤一聲嬌斥,正欲撲上阻擋,但阮昌海的攻擊何等之快,僅刹那間便已至段翎近前。
望著撲面而來的十道猛虎虛影,段翎眸中精芒乍現,在身後阮清瑤的驚呼聲中,一股生死危機讓他額頭冷汗涔涔滲出。
電光火石之際,他蘊含了不滅金身訣的元力猛然釋放,竟掙脫了來自阮昌海的境界威壓,身形幻化虛影,正准備使出瞬影閃避,突然想到身後還站著自己的妻子,此時躲閃那她豈不是會首當其衝?!
危機一刻,他決然放棄躲閃,虛影立時消散。
他已瞬間召出龍魂劍,同時運轉不滅金身決,凝聚十成元力灌入龍魂劍中,轉眼之間,揮出霸道絕倫的十道劍氣,迎著那十道猛虎虛影急速斬出。
待到第十劍落下時,龍魂劍已消失在他手中。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的爆裂之音霎時充斥整個房間,方才綻放的鍛元境之威,隨著如爆竹聲的炸響,化作漫天飛舞的細小碎片,緩緩消散於空氣中。
阮昌海的手臂停滯在了空中,眼中閃過深深的震驚。
聽到女兒再多的贊美也不如親眼一見,兩番試探,已足夠讓他認識到段翎如今實力的強悍,而且他的修為,也才不過窺元境而已。
在阮昌海的極力控制下,房間未受分毫影響,而段翎卻因強大的反震之力倒退一步靠在了身後的阮清瑤豐潤飽滿的胸脯上。
段翎嘴角溢出鮮血,臉色慘白,只感覺體內氣血翻涌不止,整條手臂都發麻震顫,若不是身後的阮清瑤抱住他,恐怕已經倒地。
阮昌海的眸光變得復雜難明,隨即哈哈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阮昌海的女婿,能以窺元境九級在我五成功力的天罡指下抵擋下來。”
“更難能可貴的是你明明有能力躲閃,卻因怕傷到身後的瑤兒而選擇硬抗下來,老夫沒有看錯你,瑤兒跟你回去我很放心!”
三個好字,代表著這位有著鍛元境三級修為的岳父對女婿的強烈肯定。
阮清瑤的眸中亦是閃過深深的訝色,她做夢也想不到,段翎在如此之短的時日內便達到窺元境九級,且實力還遠不止於此。
但當看到自己男人那震顫的手臂,以及嘴角溢出的鮮血時,阮清瑤眸光顫動,離奇地憤怒,怒斥道:“爹!你這是做什麼!要試探他也不用行此偷襲之舉!你這樣以大欺小不覺得羞恥嗎!”
面對女兒的怒責,阮昌海一張老臉微微抽搐,神色不自然地強撐道:“放肆!爹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就在父女二人爭吵之時,房門外走進一名美貌少婦,尖尖的瓜子臉上秀眉緊蹙,來人正是阮清瑤之母楊語靜。
楊語靜斜瞥了一眼阮昌海,徑直來到女兒身前,取出一個橙色丹瓶遞給她,歉聲道:“瑤兒,莫要怪你爹了,他也是為了你好,若是段翎沒能力護你周全,我們也不放心呐。”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充滿慈愛,眸光溫和地看著女兒:“快讓段翎服下吧,很快就能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