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2章
“心劍仙子,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馮玉嫵輕笑一聲,轉身看向杜若筠,“杜仙子,你來評評理,我連把一株路邊的牡丹移植回長生門的權利都沒有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杜若筠搖了搖頭,“這株牡丹生長在大梁帝國的土地上,自然應該歸屬於帝室。”
“杜仙子此言差矣。”心劍仙子冷哼一聲,“長安城遠隔天涯,玄元觀卻近在咫尺,這株牡丹歸屬於玄元觀還差不多。”
“可是,現在離這株牡丹最近的人是我。”馮玉嫵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在淺金色的牡丹花瓣上點了點,“依照心劍仙子的說法,這株牡丹不正該屬於我嗎?”
“兩位,休要在這里強詞奪理。”杜若筠提高了音量,“六大派雖有自治之權,但卻僅限於太祖高皇帝為你們劃定的勢力范圍。這株牡丹生長於帝室直接管轄的王土之上,你們豈有染指的資格?”
“杜仙子,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馮玉嫵斂去了笑容,沉聲說道,“這里確實不是長生門的勢力范圍,但我們又不曾觸犯王法,難道不能自由行事?你想要這株牡丹,請先拿出正式聖旨來,否則,大家都有公平競爭的權利。”
“行了,多說無益。”心劍仙子低叱一聲,背上所負的長劍開始在鞘中震顫起來,“既然大家都想要這株牡丹,就各憑本事吧!”
此言一出,局勢便緊張得一觸即發。玄元觀這一方人數最少,但平均修為最高,勝算最大,因此心劍仙子才信心十足地想要以武力取勝。
可她卻不知,裴軒這邊還隱藏著青龍、朱雀這兩張強力底牌,真要打起來,最後獲勝的必然不是玄元觀。
就在這時,一團強烈的金色光芒從那株牡丹的根部閃耀而起,轉瞬間便如一顆閃光彈那樣奪去了在場眾人的視线。
兩三秒之後,光芒淡去,那株牡丹已經從原先的位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宮裝麗人,她穿著一身款式繁復的深青色及地長裙,濃密的淺金色長發高高盤起束在腦後,露出天鵝般優雅修長的白皙脖頸。
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面容上,充滿了凜然不可侵犯的高潔氣度和讓人心悅折服的王者風范,又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慵懶。
身材高挑而又極其豐滿的宮裝麗人邁著款款蓮步,緩緩走到眾人面前,長長的裙拖和裙擺掃過地面,卻沒有沾染一絲一毫的塵土。
“爾等這樣的爭論,朕實在聽不下去了。”宮裝麗人的聲音清脆得擲地有聲,充滿了感染力卻又不失雌媚的誘惑,“朕乃是萬王之王,雖然沉睡了數千年,卻也不可能任由爾等處置。”
毫無疑問,眼前這位神色傲藐彷佛居於萬人之上的宮裝麗人便是傳說中的上古大妖,花王牡丹,芳名雲裳。
裴軒查過資料,知道這位大妖自帶一種奇異的尊貴氣場,讓人一見便心甘情願地向其跪拜臣服。
憑借著這種獨特的妖性,雲裳建立了東大陸第一個王朝,名為“神之國”,又名“花之國”,因此她有著“神之主”和“花之王”以及“萬王之王”這樣的尊號。
這一王朝延續了三千年之久,比之後所有的人類王朝加起來還要長。
到了現在,這位花之王蘇醒於這樣靈氣稀薄的時代,妖性大打折扣,但也足以讓裴軒這樣修為低微的人生出臣服之心,他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自己跪伏在雲裳腳邊的畫面。
意識到不妙的裴軒趕緊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拉回自己的神識,然後把腦海中的畫面改成自己用唇舌輕薄對方晶瑩細膩的美麗玉足,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對於雲裳的突然現身,在場眾人中杜若筠最先回過神來。她畢竟出身於帝都長安,知曉如何應對有著君王身份的雲裳“陛下,請恕臣失禮。”
杜若筠按住長劍,屈身向雲裳行禮,敬聲說道,“當今已無陛下的神之國,但只要陛下隨我現身長安,我蕭梁帝室必會尊陛下為客,以王者之禮相待。”
“哼!什麼客人,不過是高級囚犯罷了。”心劍仙子冷哼一聲,“前輩,你可不能被這女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當今帝室獨霸天下,前輩去了只能受制於人,不如加入我們玄元觀,才能逍遙自在。”
“是啊,長安城對於前輩的孤家寡人可不是好去處。”馮玉嫵笑道,“不過玄元觀是出家之地,清心寡欲,無聊得很,前輩還是來我們長生門才能過得開心。”
“罷了,不必爭執。”雲裳娥眉一挑,打斷了三人新一輪的口舌之爭,“你們三家,朕會一一到訪。玄元觀最近,就先去玄元觀,再去長生門,最後去長安。誰能讓朕滿意,朕就在哪里定居。”
雲裳發了話,雖然妖性薄弱,但也讓三人偃旗息鼓。
馮玉嫵點了點頭,輕笑著說道:“既然前輩這樣說了,我們自然不敢不從。改日,我們再去玄元觀迎接前輩大駕。”
說罷,便帶著兒子兒媳和女兒離開了。
長生門的人遠去了,杜若筠一行人卻沉默著站在原地不動。
心劍仙子橫了一眼,冷冰冰地說道:“杜仙子還不離開,莫非想跟著一起回玄元觀嗎?”
面對心劍仙子的質疑,杜若筠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沉默著一動不動。
心劍仙子頓時起了疑,上前一步正打算一探究竟,誰知就在此時,一道雄渾而又熟悉的真氣猝不及防擊打在她的背後。
毫無防備的心劍仙子就這樣被打成了重傷,身子飛出去撞到了大樹上。
與此同時,杜若筠陡然發難,提劍攻向雲裳。
反應機敏的雲裳堪堪躲過這一佯攻,虛空中便顯現出一青一紅兩個身影,齊齊攻向了雲裳的背後,她無暇躲避或防御,兩道強大的真氣便瞬時將她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