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說的倒是輕巧,在災情面前,糧食從而何來,物資從而何來?又有誰來主持賑災?確保一定可以將瘟疫處理好?”一個發須發白的大臣站了出來,帶著一絲的陰陽怪氣,此人名為楊干,乃是侍中御史,有彈劾他人的權力。
“噢?這位大人面生的很,敢問大人做過多少件實事?為民辦過多少件實事呢?古人雲,君子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黃巾之亂歷歷在目,沒有百姓勞作耕田,誰會提供你綾羅綢緞,錦衣玉食?這位大人不思進取就罷了,屍餐素位,到想著謀逆之事,實在是其心可誅!昔年漢高祖愛民如子,官府中人不得踐踏良田,違者斬立決!漢高祖傳下的安民如子,到了你這里就成為推卸責任的理由,恕在下直言,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陸明一番話跟機關槍一般,突突突的就火力全開!
眾人也沒有想到,這個陸明都已經成親納妾了。
怎麼還跟一個刺毛一般,一碰就炸,一炸就開始亂來。
偏偏說的還是在理,弄得楊干好不尷尬。
只能是怒目而視,他這個年紀都是受人尊敬的,哪里受得了這番氣。
“豈有此理!中郎將說的好聽,你敢擔下此重任嗎?”楊干反將一軍,不怕對手刺毛,就不怕對手不接招,自己有力使不出!
“呵呵,你說的那麼厲害,你呢?就知道慫恿別人去做事,自己躲在京城享福,動動嘴皮誰都會,真要讓你做事,你屁都做不出來。我呸!”陸明呵呵一笑,還真沒有遇到過這麼不怕死的,既然敢跳出來跟他作對,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老夫弟子一直致力於治理黃河水災,你不過是一個饞讒阿諛之輩,哼,老夫不屑與你對話。”楊干開始倚老賣老了,長著輩分壓人了。
“說不過就裝死是吧,老狗!”陸明呵呵一笑,怎麼看對方都不順眼。甚至心里還有一股火氣,恨不得跳起來打他。
吵吵鬧鬧,又回到了跟朝廷上朝時一模一樣。靈帝正煩著的時候,不由得一拍椅子,“夠了!吵來吵去,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里了!”
“陛下恕罪。”陸明第一反應就是認錯,也不說話了,就是低著頭。
剛剛操過了靈帝的母親董太後,現在就當是野爹面對野孩子發脾氣時的寵溺吧。
“陛下恕罪。”楊干也是老江湖,看到皇帝發怒,什麼都不要說,先閉嘴就是了。
靈帝的眼神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思考什麼。“陸明,你可有把握應對涼州瘟疫?”
“回稟陛下,涼州之大,地廣人稀,想要控制瘟疫,首先要有充足的糧食,其次是藥材。瘟疫需要深入研究,對症下藥。其次要需要德高望重的人才震懾其中豪強,防止豪強囤積糧食,哄抬市價。最後便是便宜行事之權力,流民鬧事、官吏屍餐素位、以及有可能的叛亂,這些加在一起,微臣並無把握應對。”陸明倒是解釋的很清楚,這不是瘟疫的問題,而是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問題加在一起,這就會導致這件事會變得極其復雜。
“那依你之見,要怎麼辦?”靈帝很煩,最煩的就是要支出。
“擇一有威望之人指揮,命當地豪強出錢出力出物資,關中、關東、洛陽,所有的富商豪強都要出錢。事關他們性命的事情,救涼州,既是救他們自己。”陸明可不想去處理這件事,麻煩的要死。
“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一個能給朕分憂的沒有,下去!出去!”靈帝聽得頭疼,一揮手將所有人都趕走。
一聽到要出錢,他就一萬個不樂意,皇帝都做到這個份上,還真是絕無僅有了。
陸明也不在意,反而是離開了皇宮。只是不想半路就遇到了炤候的下人,邀請他過府一聚。
假山園林,下人將陸明帶到了庭院當中,湖中涼亭,水里種植了從南方帶來的荷花,顯然清幽除塵。
炤候已經坐在涼亭中,做出邀請的手勢,“安民請坐,聽聞陛下發了好大火?”
這才剛剛離開,炤候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這份靈通,恐怕是其他人難以達到的。
“是的,因為涼州瘟疫爆發的事情,連尚書令大人都束手無策。呵呵,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辦法,還是袖手旁觀。”陸明拿起酒杯,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因為涼州是袁氏最薄弱的地方,袁氏、楊氏、王氏這些大族的根基都在洛陽周邊、河東、河北、幽州、中原以及揚州地帶,這些富庶的地區,氣溫良好,耕田多,事宜居住。
經過開發,比起荊州和川蜀這種有著毒蟲毒蛇遍布的地方,顯然要號上不知道多少倍。
“安民,聽本候一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炤候皺了皺眉頭,如果不是已經投資了陸明,他不會說這句話。
“請侯爺指點迷津。”陸明站起來,對著炤候拱手拜了拜。他能感覺到一個陰謀,但是還沒有摸透。
炤候很滿意的摸了摸胡須,倒不是他裝逼,只是欣賞陸明的這種能屈能伸。敢於反抗,也更敢於承擔責任。“此乃袁氏的絕戶計也!”
陸明皺著眉頭,語氣有些陰森,“這袁氏難道就一定要趕盡殺絕?”
炤候起身給陸明倒了一杯酒,隨後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非也,只是袁氏想要維持名聲,你就必須被打壓。這次的瘟疫只是一個借口,不過是要把你調取川蜀的一個借口。”
“川蜀?想要把我流放了嗎?”陸明摸著下巴,他其實並不抗拒。
別看川蜀的地理位置不好,可是那是有名的天府之國,無論是糧食產量,還是布匹都是非常出名的。
並且皇宮里的綾羅綢緞都是以川蜀供應的布匹作為頂尖,那地方除了偏僻之外,並沒有其他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