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治好本候,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本候可以給的,絕不吝嗇。”炤候也很干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錢沒有了可以再賺。
但是命要是沒有了,那就一切都沒有了。
而且他還在布局,至少在完成布局之前,自己不能死。
可惜他的五個兒子都不怎麼出色,甚至還會內斗,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他有些頭疼,自己偏偏就染上了肺癆,真是屋漏便逢連夜雨了!
“在下一定盡力醫治君候,只求君候可以幫我活動活動,我想調任隴西郡太守。”陸明也不妨直說,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哦?”炤候倒是有些意外,不僅是他,就連張溫和張夫人都感覺到詫異。
“這是為何?”炤候覺得這里面必有蹊蹺,得追問追問。
“昔日家父乃洮縣縣令,叛軍來襲,家父壯烈殉職。我雖不才,但卻記得仇人之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自認為不是君子,為了報仇,我就必須往上爬。只有做到隴西郡太守,我才能將其一個個殲滅。”陸明也很直白,孝道為先,那麼好,我就直接說是為父報仇,哪怕是功利一些,那又如何呢?
閣下應該如何應付呢?
這話讓炤候感到意外,心驚的同時也覺得不錯。
一個可以為父報仇,十年都不忘記的人來說,確實是可怕。
但是這種人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加上此子據說在戰場上有萬夫不當之勇,既然如此,那麼讓他來做自己的棋子,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行為。
張夫人忽然有些同情自己的情夫了,這是因為肉體上的關系,所以會本能的偏向對方。
之前看到對方有些激進還覺得奇怪,現在看來,事出有因,那就不奇怪了。
“真是難為你了,這孩子,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艱難吧?”
艱難?
倒也算不上艱難,只是需要拉下臉皮去巴結董卓而已。
這雖然說趨炎附勢的有些不好,可是親戚關系,不利用利用,那就真是傻瓜了!
明明起跑线就比別人要領先,傻瓜才會跟別人回到同一起跑线呢!
炤候捋了捋胡須,沒有說話,富態的體型坐跪坐在團蒲上,怎麼看都像是一尊雕像,要是面前在放上一個香爐,插上三根香,那就更是有哪個畫面了。
“可以,本候還可以讓商隊前往隴西,打通前往長安的商道。”
“多謝君候。”陸明大喜,其實以他的身份,做縣令都夠嗆,估計會弄一些雜七雜八的身份,中郎將或者校尉什麼的。
沒有實權,只有名頭。
而太守就不一樣了,是純粹的實權人物,掌握著一郡之地,這個范圍可大可小,並不想縣令,只是一個城鎮縣城的管理者。
最重要的是,太守擁有調兵的權力。
之所以選擇隴西郡,也是因為那里地理環境相比較其他地區要安逸一些。
盡管隴西郡四處都是叛軍,人口凋零,也滋生了許多的強盜和土匪。
可是這樣一個地方,卻常年沒有太守!
為何?
還不是太窮沒有油水了!
加上危險至極,一個不好,小命都沒有了!
在靈帝這種買官賣官的氛圍下,當官就是為了撈錢,不然誰去買官?
要怪就怪靈帝和十常侍亂來吧!
好的地方早就被人預定了,搶也搶不到。況且隴西郡還能算是自己的地盤,發展起來也比較的容易。
“嗯,記住,你治好本候的頑疾,本候就祝你登上郡守的位置。”炤候說完還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好好干,郡守不是你的仕途終點。”
“謝大人!”陸明興奮道,幾乎是沒有掩飾。
他也不需要掩飾,因為他想要表現的就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這樣的年輕人有衝勁,而又沒有城府,自然的就會讓人喜歡。
許多老油條,都喜歡用這種人,因為好用和聽話。
給炤候進行針灸,花費了一個小時。
這期間炤候一直都在跟張溫討論事情,關於職務變動以及接下來的安排,幾乎是沒有避開陸明,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劉全,進來。”炤候剛說完,門外就走進來一個圓滾滾的中年男子。
拱了拱手,用謙卑的語氣回應道,“老奴在。”
“這是陸明,陸大夫,以後他來府上不用等候可以直接進來。另外,庫房對他敞開,要什麼物品都可以,不需要過問,只需要記錄,明白了嗎?”炤候這是要全力支持陸明,支持對方從自己的庫房里拿材料去調配藥物。
當務之急,還是把藥物調配出來,才是最要緊的。
“是,侯爺。”管家說完,對著陸明拱了拱手,“陸大夫,老奴劉全,以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老奴去做。”
“這是藥方,先按照上面的辦法抓藥和煎藥。一步都不能錯,三碗水就是三碗水,不可多,不可少。按時煎藥,一日三次,飯後服用,趁熱喝,不可放涼後喝。”陸明寫了一張藥方,用的還是獨特的炭筆。
炤候看到後覺得有些新奇,盡管這不像毛筆字寫出來的。
而且紙張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安民,你這種紙張的質量真好。跟草紙相差甚遠,如此紙張,文人真是愛不釋手啊!”
確實,純正的白紙,可以書寫作畫的白紙,那對於文人來說,那簡直不亞於是鑽石來哄女人!
炤候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商機和巨大利益,他是實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可以有這麼驚喜的東西等著自己。
張夫人在旁邊,看著陸明,那是越看越喜歡。保住了她的兄長,那就等於是保住了她的榮華富貴,否則落草的鳳凰還不如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