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走。”靈帝轉頭看著袁隗,語氣有些不悅,“尚書令,現在可以好好談談賑災物資籌集的事情了吧!”
袁隗低頭不語,決定裝死到底,“陛下,老臣老眼昏花,大病初愈,一時之間還無法想到合適的辦法。請容老臣修養,老臣實在是難以為繼。”
“既然尚書令大人沒有本事,為何不請辭?老了,那就請辭讓賢,而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陸明在旁邊嘲諷道,這個狗東西算是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知道哪怕是古代,人心也是最險惡的東西。
他雖然沒有損失什麼,還間接的達成了目的,卻也有一種不爽,被人算計的不爽。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恐怕自己還真是要遭罪了。
而且安定郡的瘟疫,一看就不好處理。
袁隗緊鎖眉頭,沒有去看陸明,哪怕是他這種老狐狸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地道。
只是沒辦法,為了袁氏千秋,他必須要做出斷絕。
“哦?以中郎將之見,誰來接替老臣位置更合適?”
“你少給我下套,誰來做那是陛下決斷的事情,你這個老狐狸!之前還讓袁術找我給你治病,現在就給我下套,忘恩負義,卑鄙無恥!哼,我恨不得你出門就被馬車撞死!”陸明的話可謂是一點情面都不給了,那惡語相向的表情,突出了一個愣頭青。
只有這樣,才能掩飾他的卑鄙。
一個愣頭青,不懂人情世故又咋呼咋呼的人,是不會讓人聯想到一些陰險卑鄙的壞事上面的。
偽裝,如此的完美,當別人笑他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蒙在鼓里了!
朝堂之上,頓時傳來一陣噓聲。
有為袁隗感到卑鄙的,也有替陸明感到不值得。
更多的還是看戲的眼光,袁氏確實是四世三公,風光無限,門生故吏遍天下。
可是樹立的敵人也多,如今可以看到袁氏倒霉,那自然是樂得去看了。
袁隗被激怒了,這個年輕人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是吧。
“老夫在任解決過黃河水災,潁川災情,荊州動蕩,天下蒼生這四個字,你只知道說說,老夫是真的在做!”
“呵忒!”陸明嫌棄的看著袁隗,“真惡心,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黃河年年治理,年年泛濫,你有個屁的功勞,天天就知道假大空。你懂什麼叫做汛期和旱期嗎?你懂什麼叫做水位嗎?你懂什麼叫做堵不如疏嗎?不,你不懂!就是因為你這種屍餐素位的人多了,陛下將朝廷大事交於你,你卻屍餐素位,否則黃巾之亂從何而來?這份責任就是應該你負責!什麼建樹都沒有,底下人做的事,被你拿來當功勞,呵呵,還不是長著袁氏門生故吏遍天下,恐怕搞不好,這天下是誰的,還要看你袁大人的臉色呢!是不是以後陛下都要聽你的了,哎呦,你這根王莽有什麼區別?”
“放肆!你不要血口噴你!你!你!汙蔑!汙蔑!”袁隗氣的自發抖,這簡直就是誅心,赤裸裸的把袁氏一切的偽裝都給扯下來了!
有些事情私底下知道就好了,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的。
如今看來,那他們確實跟王莽沒什麼區別。
“呵呵,王莽恭謙未篡時。哎呀,袁打人饒命啊,我真怕我得罪了你,死的不明不白。哎呀,袁大人不會是真想學王莽吧?”陸明的表現就像是一眼看穿對方,還不斷咋呼的愣頭青。
完全不去考慮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更像是那些草莽之人,只知道快意恩仇。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變,這可不是開玩笑了。這是要刨祖墳了啊!
炤候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看著陸明那張狂的表情,眼神閃爍了幾下。
想起妻子對陸明的評價,“精明有余,格局不足。”這小子不會是真的不知道袁氏有什麼力量吧?
只有楊彪在旁邊看戲,還是臉帶笑意,不是因為看到袁隗倒霉了,而是覺得這一切就像是陸明的一個計謀。
作為一個很少跟陸明接觸的局外人,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是怎麼過來的。
一次可以是運氣,兩次可以是巧合。
而三次、四次,這些就不是巧合了。
看起來更像是一種策略,一種謀而後動的策略。
他記得父親對陸明的評價,潛龍在淵,一飛衝天,不可逆轉,宜結交,不宜交惡!
世家大族利益?
能有什麼利益,還不是保障自己家族的利益。
袁氏倒台了,對楊氏是一個好消息。
要說真的沒有衝突,楊氏才是跟陸明沒有衝突的那個。
“你!你!”袁隗的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臭小子,難道就真的不怕死嗎?
還是說他就真的不知道低頭嗎?
袁家欺負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敢反抗,那就是你不懂事!
陸明也不怕袁隗怎麼樣,反而是冷笑道,“袁大人既然沒有話說,那就是承認了!呵呵,不過小子也只是猜測。袁大人何不讓袁氏子弟全部下野,與在下一同,以後都永不入仕,如此一來,謠言也不攻自破了。怎麼樣,袁大人敢嗎?”
這簡直就是絕戶計!什麼永不入仕!派代言人上,永不如自己上,自己身居高位,還能從容調度,過一手,那要是有異心了又當如何呢?
靈帝也巴不得袁氏趕緊滾蛋,只是現在還缺少不了袁氏,於是開口道,“混賬!安民,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在朝堂之上也說渾話!尚書令,朕的女婿年少不更事,就喜歡胡說八道,你不用往心里去。就由你起草文書,讓三輔之地以及長安富商一起出錢出物資供應朝廷賑災,想必以尚書令的本事,不至於做不到吧!”
做不到?難辦?那就不要辦了!現在袁隗要是還敢推辭,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告老還鄉了,接下來有什麼動作,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