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假期結束了，回到景源縣的我也沒有心思上班，日常工作都由趙水根和淑梅打理，葛大美人也為了“閉關修煉”請了事假。

　　一個人在辦公室百無聊賴，只能翻出手機和美嬌娘們調情，順便物色著周末“翻牌子”的人選。

　　用信息調情是我插科打諢的保有項目，但今天我不知道自己哪跟筋搭錯了，找上了姨媽，可想而知便是姨媽信息轟炸般的一頓臭罵，而且還打來電話。

　　“講話方便嗎？”姨媽開門見山。

　　“方便……”我額頭留下冷汗。

　　“李中翰！你精蟲上腦了是吧？清心功練到狗肚子里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有演習，還來撩你老娘？少來煩我！這周包租婆要來收租，你問她有什麼控制你下半身的功法。”

　　姨媽說的演習是代號腐竹蟲的國家級演習，主要是為了培養一批能夠滲透敵國諸如彈道核潛艇、核彈發射基地、金融中心、首腦官邸的重要戰略節點的特殊部隊人才，非常重要，三位母上大人也十分上心。

　　而她說的包租婆則是白月舟，她這周又要來收鸞膠了。

　　有時候沉下心一想，我的性欲簡直就像脫韁的野馬，無法控制，一有空就想著做愛。

　　雖然練會了清心功法，但那玩意對控制性欲的幫助就像教會一個網癮少年如何開關電腦，關掉電腦自然是沒法玩游戲，效果僅僅局限於在緊迫的時候壓制性欲。

　　想到這，我扇了自己一耳光，深吸了一口。

　　突然，我辦公室的房門被扣響了，是馬淑梅，征得我允許後她探入小腦袋。

　　“科長，趙書記讓你去趟他的辦公室。”

　　“知道了。”我關上手機，心想這個老狐狸又在玩什麼幺蛾子。

　　推開趙鶴辦公室房門，我用余光環視一圈，發現有一個身著灰色西裝，打著紅領帶的清秀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看著很是面熟。

　　搜尋記憶，我才認清，那人正是我在齊家見過面的歐陽尋。

　　“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歐陽尋背對著趙鶴朝我眨眼，“咱們景源縣真是人才輩出啊。”

　　“那是當然，歐陽秘書，中翰可是我的得力干將呢，別人一來就給咱們景源縣抓到一個大老虎。”

　　趙鶴快步走到我面前，拍著我的肩膀，“軍隊轉業的都是人才。”

　　“歐陽秘書，趙書記過獎了，都是大家的功勞。”

　　“中翰。”

　　趙鶴俏皮地收起下巴，“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啊——閒話不多說了，這位是歐陽秘書，中紀委廉政辦公室的第一秘書，他對咱們景源縣全段時間的案子很感興趣，就由你像他匯報吧，我一會來有個會。”

　　待到趙鶴離開，歐陽尋便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他在暗示趙鶴辦公室的監聽設備。

　　寒暄兩句後，歐陽尋便提議和我出去逛逛，來到大街上，我松了口氣。

　　“小李啊，別緊張，你們趙書記不知道我和齊家的關系。”歐陽尋換上了一副鄰家大叔的微笑。

　　“歐陽書記……”

　　“唉，叫尋叔就行了，哪這麼見外。”歐陽尋朝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揚了揚下巴，“齊老要見你，快去，別讓他老人家等急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齊遠樓那老頭不會真信真龍傳世那一套了吧，難道是為了陳子玉追查贓款的事？

　　我懸著一顆心鑽進了轎車後座，齊遠樓見我坐進了轎車，主動挪了挪屁股。

　　“小李，在這上班啊？”齊遠樓睜大眼珠，“哎，屈才了，考不考慮去公檢法？”

　　“齊老說笑了，衙門不在小，都是為人民服務。”我受寵若驚，這個平易近人的老頭子就是當年呼風喚雨的齊遠樓啊！

　　“有志氣！有覺悟！好小子，有我年輕時的風范。”

　　齊遠樓點燃一根香煙，惡狠狠地吐出煙圈，“老頭子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聽子玉媽媽說，你在追求子玉？”

　　我心里的石頭終於落地，如果齊遠樓老爺子是為了追查何鐵軍贓款的事來，偏袒我和陳子玉的競爭，那對我來說絕對是阻礙。

　　但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在追求陳子玉，如果要讓這個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寶貝外孫女會跟山莊里的美嬌娘一起分享，就功虧一簣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小子，老爺子我很喜歡你，才這麼撮合你和子玉。”齊遠樓笑著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我的鼻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調查過你。”

　　我心里咯噔一聲，難道這老頭子知道碧雲山莊？

　　“男人嘛，有幾個女人很正常，你齊爺爺我當年也是花蝴蝶，懂，既然你跟子玉好了……”齊遠樓哈哈大笑，忽地收起笑臉，“只要你對子玉好，你小子敢讓她掉半根頭發，看我怎麼收拾你。”

　　“齊老，你想多了，我倒是想作您家的女婿，子玉沒那意思。”

　　我還是不想讓齊遠樓摻和，如果真是和陳子玉好上了，她非要個正妻，那山莊將雞犬不寧。

　　而且，齊家也是間接害死“李靖濤”同志的仇家，這個齊遠樓當年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不從知曉，但他絕對是知情者。

　　我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曬著我和陳子玉的短信。

　　是的，是短信，陳子玉連給我微信的機會都不給，里頭陳子玉都是一本正經，偶爾會說一兩句挖苦我的俏皮話，但多半時間都是我一個人跳的歡。

　　齊遠樓像抓從油鍋里抓銅錢一樣，在懷里拿出老花鏡，伸長脖子看起我的聊天記錄。

　　“你小子傻啊，子玉肯定對你有意思，相信我，我是子玉的外公，看著她長大的，這孩子外冷內熱，加把勁，你長得這麼俊，怕什麼？”

　　齊老爺子捶了一拳我的胸口，“肌肉真結實，和我年輕一樣，加把勁，老爺子我給你當僚機，就這樣說定了，今晚上我做東，請你和子玉一起吃個飯，好好把握。”

　　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而且盡管在心里默默的想過和陳子玉劃清界限，但一想到她那雙在警裙下挺拔的美腿，那張冷艷的俏臉，還有那單眼皮大眼睛透露出的壞女人玩世不恭的氣質，我就無法自拔。

　　齊遠樓老爺子很上道，他專門預定了一家景源縣的米其林一星西餐廳。

　　餐廳燭光昏暗，我藏在靠牆的陰影座位中，當陳子玉一身夏季警服打扮，把坤包扔在桌上後，一眼就發現了我。

　　“外公……”陳子玉咬著下嘴唇哭笑不得。

　　“我難得來一次，你說巧不巧，剛好在街上看到小李了，他家沒人做飯，我這就不順道請客嘛。”齊老爺子像個老頑童似的嬉皮笑臉。

　　“您連刀叉都用利索，怎麼突然想起吃西餐了？”陳子玉揚了揚下巴，簡單地朝我打了個招呼。

　　“怎麼？西餐吃不得啊？老頭子我就想試試新玩意。”

　　“行啊，那外公今天您點菜吧。”陳子玉托著香腮，媚眼眯著像狐狸似的，壞笑著。

　　“外公又不是請不起。”齊老頭嘟嘟囔囔了一句，但當他翻開菜單後就傻眼了，菜單里一個漢字的比劃都沒有，也沒半個英文字母。

　　這家餐廳是法餐廳，當然全是法文。

　　我和陳子玉捧腹大笑，齊老頭也不好意思的撓起腦袋。

　　服務生奉上頭盤，我們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沒營養的話，工作情況，景源縣的經濟，興許是齊老頭在，我頭一次在女人面前找不到調情的開關。

　　好在齊老頭在上正餐前，用拙劣的演技捧起肚子，借口上洗手間離開。

　　“你外公真有意思。”氣氛一陣尷尬，當然陳子玉一直保持著玩世不恭的壞笑，尷尬的是我，所以我謹慎挑選話題。

　　“越活越小，李科長你別介意。”

　　“我怎麼會介意？我還白吃一頓法餐。”我見陳子玉關上了曖昧的可能性，微微有些涼心。

　　“李科長，家財萬貫，吃一頓米其林一星的便宜對你可是九千萬牛一毛啊。”陳子玉戲謔。

　　“我這個人喜歡占便宜。”我幽幽說。

　　陳子玉手臂捧著襯衫里大奶子噗嗤一笑。

　　對待陳子玉我簡直就像狗咬王八下不去嘴，索性破罐子破摔，“陳科長，您是不是Lesbian 啊。”

　　陳子玉正在喝佐餐紅酒，聽到我拋出的驚天話題，嗆得直咳嗽。

　　“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是。”我放下叉子，陳子玉此時壞女人的氣質對我沒了作用，“我追求女孩子，都沒遇到你這樣油鹽不進的。”

　　“您太自戀了吧。”陳子玉舔了舔嘴唇。

　　局勢逆轉了，陳子玉居然臉紅了。

　　“倒不是自戀，是根據以往追求女生的經驗。”

　　陳子玉忽然起身，她俯低身子在我耳邊小聲說，“或許是我的褲襠比較緊。”

　　說罷她還朝我做起了一個小鬼臉，俏皮極了。

　　這是她的反擊，但妙語連珠的我豈能坐以待斃。

　　“那倒不是……陳科長怎麼快進的這麼快，還沒談戀愛就想著解褲襠，程序都不走？”

　　陳子玉徹底被我的無賴打敗了，開始胡言亂語，“你們男人不都這麼想嗎？”

　　“陳科長明顯沒有談過戀愛。”我故意老氣很秋，擺出一副過來人。

　　“呵呵，我男朋友換得五只手都數不過來了。”陳子玉咬起嘴唇。

　　“剛剛還說自己褲襠緊？”

　　“談戀愛又不是非得上床。”

　　“哦，陳科長原來還是處……”我壞笑著大聲說，陳子玉立馬捂住我的嘴。

　　周圍的人早已被我們吸引了目光，我用眼珠滴溜溜一轉，隨即和陳子玉四目相對，帶著想起的燥熱鼻息從她瓊鼻噴在我臉上，我從她狐媚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絲竊喜，就像熱戀情侶間的欣喜，不一會我倆都默契的笑出了聲。

　　氣氛一瞬間被我打開了，慢慢的，我用時尚、八卦的話題試探，但陳子玉是女中豪傑，對這些東西絲毫提不起任何興趣。

　　索性我分享著她感興趣的總參生涯，當然都是開源情報，她卻沒法參言，只是托著香腮仔細聆聽。

　　“很有趣，要不是家里人要求，要是我個男生，我或許也會參軍。”

　　“陳科長你想多了，我們那有不少女情報員，你如果參加了，保證是王牌。”

　　“對了，你聽說過梧桐五季嗎？”陳子玉小心翼翼的伸長天鵝頸，小聲說。

　　“齊媽媽沒給你說過嗎？”我挑起一邊眉毛。

　　晚餐後，我拿到了陳子玉的微信號，而齊老頭蹲了一個小時的坑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