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陳子玉到夜色的輕吧後，我早早趕到，一個人坐著喝了一會威士忌，又跟莊美琪敘起了舊。

　　“唉，辛妮最近在忙什麼呢？那天來了也不跟我坐坐，現在這個輕吧，我看干脆拆了算了，自從李董掌權，你們KT就沒什麼人來這光顧了。”

　　莊美琪和我碰杯，這個夜店老板娘過的日子基本上是日夜顛倒，聽到我來了才趕忙從樓上的住處下來陪我。

　　“我撂挑子了，她能輕松嗎，KT那麼大個公司，忙一點正常。”我抿了一口威士忌，麥芽的香氣從口腔蔓延到了鼻子。

　　辛妮不常光顧夜色不是因為忙工作，而是姨媽下達的禁令，她怕美嬌娘們會在夜店招蜂引蝶，所以要求必須要有芝瓏或我當護花使者才能來夜店泡吧蹦迪，並且制定了玉女心經第三層的目標，練到第三層她們就能自由出入夜店。

　　然而據我觀察美嬌娘們的進度，那可能不是三兩年能完成的目標。

　　好在山莊生活親近大自然，連曾經的夜店女王們都開始愛上在林間散步，拿一本好書去湖邊曬太陽，打打高爾夫，登高徒步以前“糜糜”的生活風格變得生態綠色起來。

　　更有甚者，像芝瓏和依琳這種武功拔尖的，還偷偷喜歡上了攀岩，閒下來就在偷偷策劃要征服哪座山。

　　當然這也不代表她們不想享受夜場激情刺激的夜生活，一有機會還是會纏著我和芝瓏來夜色。

　　“你白天都不出門，你知道KT有很多生意都在海外，晚上辛妮也很忙的。”

　　我頓了頓繼續說，“曹嘉勇不是經常來嗎？他沒招一些狐朋狗友照顧生意？”

　　“他啊。”

　　莊美琪翻了個白眼，“動不動就包場喝悶酒，不過這幾天好了，人也精神了，但我這生意又搞不走了啊，以前還有他曹嘉勇包場，現在鬼都不剩一個。”

　　莊美琪說話永遠直來直去，這是我喜歡和她打交道的原因，一身江湖氣。

　　“他前段時間為情所困，正常，那你作為好朋友，是喜歡他再為情所困，還是趕緊修成正果。”

　　我打趣著說，“修成正果，你這威士忌吧也不用開了。”

　　“唉，也不用，我不搞會員制了，大開門做生意，這該可以嘛。”莊美琪好像在征求我同意似的。

　　“大姐，你是老板娘，問我干什麼。”

　　“我怕你們以後沒私密點的環境就不來了啊。”

　　莊美琪不缺錢，她祖上本就是這座CBD的“土著”，靠著拆遷款和置換房不愁吃穿。

　　“對了，我可是知道曹嘉勇為什麼情所困，你知道嗎？你跟他那麼鐵，他告訴過你沒有？”

　　我提高了三分警覺，我知道莊美琪一直對曹嘉勇有意思，曹嘉勇想和母親亂倫這種事堅決不能讓她知道，沒得到愛的女人報復性很強。

　　“這我真沒問，好像是個大學老師……文縐縐的，知性美女。”

　　我將眼睛看向別處，莊美琪這個女人精明的很，直覺准的要命，說得多馬腳也漏得多。

　　“哼。”莊美琪把威士忌杯用力放在吧台上，“你不拿我當朋友。”

　　我心里咯噔一聲，在總參磨煉過的我，居然還會被一個夜店老板娘識破說謊，只能試探著問，“難道不是大學老師？”

　　“你別給我裝，我就給你說，我知道。”莊美琪朝我白了一眼。

　　“不會是你吧！”我打趣地張大嘴巴做吃驚狀，立馬就遭來莊美琪的粉拳襲擊。

　　“別鬧了，別鬧了，你既然知道，那你告訴我啊。”我不再打啞謎。

　　莊美琪瞥了一眼門口，小聲地一字一頓，“他媽，蘇芷棠。”

　　對莊美琪沒必要隱瞞，以前KT的機密她都聽了很多，但從來沒大嘴巴過，她和曹嘉勇也是鐵閨蜜。

　　“這……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他喝醉的時候告訴我的。”莊美琪抿起小嘴。

　　“嗯。”我沉吟半晌，緊盯著她，我要從她眼里看出點東西，比如說曹嘉勇會不會泄露我和姨媽的關系，“你覺得，這種事……”

　　“我不能理解。”莊美琪沒有嬉皮笑臉。

　　“但你喜歡她。”我說，“你也喝醉過，給我說過，給他當小三，你都願意。”

　　莊美琪眸子里的淚光顫抖，突然歇斯底里地朝我大吼，“我連他炮友都當了！”

　　“啊！”我張大嘴巴大驚失色，“曹嘉勇這個狗雜碎，我要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說個屁！”莊美琪抓起酒杯就把威士忌干了，“認識他之前我也到處約，沒關系，我是不干淨……我認了，但這事我理解不了。”

　　“他就是個怪胎，你拿他有什麼辦法。”我開導起莊美琪，“他這種心理不健康的人，你應該不會再愛他了吧？覺得惡心了吧。”

　　莊美琪突然怪笑，笑聲滲人，讓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不健康，怪胎？那你李中翰豈不是也……”

　　她怎麼會知道我和姨媽的事？難道是曹嘉勇泄密？不管怎樣此時我已經被憤怒和羞恥擊潰，一股火竄上我的腦門。

　　她話語中暗示的東西再明顯不過，我勃然大怒抓起她那輕飄飄的裙領，低吼，“你敢說出來，我就敢讓你消失。”

　　“你不拿我當朋友！”莊美琪的舌頭有些打結。

　　“是朋友就該保守秘密。”

　　我的確失態了，松開手坐回高腳椅，莊美琪應該沒有要要挾我的意思，她不愛財，也不圖權，就是個瀟灑散漫的女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三個月前你們在衛生間……真以為天衣無縫啊，雖然你們兩個像鬼一樣一溜煙就消失，進去了，但聲音和你們隔板下的鞋子我可是看清的。”

　　莊美琪瞪了我一眼，“你以為你們出門後，門口掛的正在打掃的牌子是誰弄的？我還在門口給你們望風，我真要大嘴巴……哼。”

　　三個月前我的確和姨媽在夜色做過，她剛剛參透第七層玉女心經，試驗起控制新陳代謝的功法，喝了很多酒，但陰溝翻船了，所以給了我可乘之機，把她按在女洗手間隔斷的牆上打了一炮。

　　那晚是個紀念日，姨媽第一次說了“肏我”，我還記得她穿著包臀裙撅起屁股的媚態，嘴里還喊著我的名字。

　　“謝謝你。”我低下頭，“我不該懷疑你，既然你知道，就請把這個秘密永遠吞在肚子里，你知道我媽是什麼人的。”

　　“我知道。”莊美琪擺了擺手，“我也不廢話了，我也不是要挾你，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請求你，幫我搞定曹嘉勇，我要和他結婚。”

　　“他跟蘇芷棠，你知道的啊。”

　　“我不信他不喜歡我，有蘇芷棠，更好，她不是一直瞧不起我是暴發富嗎？曹嘉勇搞定她，我可以要挾她去當曹家的少奶奶。”

　　“你不介意？”

　　“辛妮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

　　莊美琪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多吹吹風，老娘要把曹嘉勇拿下，你幫了曹嘉勇拿下蘇芷棠，我就有機會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表示幫她想辦法，目送莊美琪。

　　此時陳子玉正推開門和莊美琪擦身而過，她穿著高跟鞋加高腰牛仔褲，上半身是緊身的露臍T恤，奶子挺起鼓鼓的圓潤乳丘，打扮簡單，但極品的臀和乳立馬就吸引了莊美琪的目光，她用女人獨有的嫉妒眼光打量了一下陳子玉，隨後蹙著柳眉離開。

　　“這地方我可消費不起啊。”陳子玉摘下挎包扔在吧台上。

　　“哪能讓子玉科長破費呢。”我朝酒保小王打了個響指，他立馬領會，墊起杯墊倒上了一杯麥卡倫1946。

　　陳子玉沒有捧起杯子，而是讓威士忌靜置，看得出來她是喝威士忌的行家，緩緩斜著起杯子分別感受著杯子里上中下三層的香氣。

　　“這酒還行，不能讓你破費，我自己買自己的單。”陳子玉大概是喝出來了這酒不便宜。

　　“唉，就當弟弟孝敬姐姐，這該能讓我買單了吧。”我厚著臉皮說。

　　陳子玉噗嗤一笑，“行，找個地方聊聊正事吧？”

　　她今天披著頭發，微微燙卷的青絲略微有些俏皮，比起穿上警裙的那個高馬尾更有女人味。

　　我沒有回應，從兜里掏出十億不記名債券，從吧台上推到陳子玉面前，“酒保小王是聾啞人，聽不到，而且人也老實本分，可以隨便聊。”

　　“一次性給你這麼多？沒約定什麼時候洗干淨嗎？”陳子玉問。

　　“這對三千億是九牛一毛，我會定期給他交上貢金，拖延住他。”

　　我敲了敲桌面，“我還想，如果一次性給他們搞定，然後進入到核心圈子，在設個套讓他們鑽，這案子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嗯——”陳子玉柔荑托著香腮沉吟，“想法不錯，當然你如果能參與到他們的大行動，大項目，我覺得也可以收網。”

　　聊了一會未來的計劃後，陳子玉忽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心灰意冷，她一定是還有安排，而且已經不耐煩了。

　　然而當話題聊干聊盡，她卻紋絲不動，小口喝著威士忌，一雙媚眼帶著笑意盯著我。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看表，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我控制不住地耍起小孩子脾氣。

　　陳子玉瞥了一眼還在擦拭杯子的小王，挑起一邊眉毛白了我一眼，“約炮這種事要等女生開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