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的藥材,拿去吧。”
“多謝,多謝……”天華劍宗山門口,一位背著藥簍的中年人從劍宗弟子手里接過囊袋,連聲感謝。
劍宗的山上靈氣充足,天材地寶多,便是尋常的藥材,在品質上也要比山下的好上不少,天華劍宗每個月都會將一些用不上的藥材賣給山下的藥房,一方面為宗門添些收入,另一方面也算是福澤一方,為當地的百姓做些好事。
“算起來,也好久不見王大夫了,平日里不是孫先生負責的麼,今天怎麼是王大夫來了?”劍宗弟子笑了笑,好奇道。
王大夫笑道:“孫先生今日身體不適,正好藥房的生意也冷清,我便代勞了。”
“原來是這樣……”
“那我便先下山了……”
“王大夫慢走。”
被稱作王大夫的中年人告辭一聲後,便拎著一囊袋的藥材下了山。
劍宗的弟子對山下的百姓總是很溫和,從不以勢壓人,聽說這是在劍宗的宗規里明令禁止的事情,因此山下的百姓,對山上的那些劍宗弟子,都有著發自內心的尊敬。
真不愧是頂尖的宗門……
王大夫正往山下走去,忽然往樹林的某個方向望了一眼,他微微眯了眯眼,便往樹林去了,不多久,在林海之中現出一道身段婀娜的白色倩影。
他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將長在樹邊的雪白色野菌挖了出來,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感慨道:“柳夫人找的地方不錯,真是寶地,竟能看到白毒鵝。”
“你來做什麼?”聲音有些冷清,同時還有幾分若有若無的警戒。
王大夫抬頭望了她一眼。
白衣女子的姿容當屬上乘,她是那種氣質溫婉的美人,但在眉黛之間,卻又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不敢輕易生出不敬的心思。
若是有劍宗的弟子在此,必然會不可置信的發現,中年人口中的這位“柳夫人”,不是旁人,正是明華峰峰主何有才的夫人柳依依。
“這件事情,還是需要當面與你說,不僅是因為事關緊要,而且也關系到了你的女兒……”
柳依依的眉頭微微一蹙,問道:“什麼……事情?”
王大夫緩緩的站了起來,認真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何薇薇能夠嫁給周珣。”
聽到他這句話,柳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做出答復,只是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那兒。
她疼愛何薇薇,也很清楚,何薇薇並不喜歡周珣,若是別的人向她說這樣的混賬話,她便厲聲拒絕了,但此時此刻,她卻不能這麼做……
王大夫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譏諷的味道:“看來是多年的安逸生活,使得柳夫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
柳依依臉色微微一白,輕聲道:“我知道,我從未有過背叛天隱門的想法……”
中年人把玩著手里純白無瑕的劇毒菌菇,笑道:“布置在名門大宗里的棋子因為日久生情,逐漸生出脫離其背後宗門的想法,這種事情盡管不常見,但也可以理解,畢竟要取得信任,尤其是劍宗這樣頂尖宗門的信任,若不真的投入感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這也為假戲真做帶來了可能……”
他看著柳依依那張變得越發蒼白的俏臉,聲音微微放緩,“當然,我知道以柳夫人的忠心,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你們讓何薇薇進相府的目的,便是想要如法炮制,在朝廷那里落下一子,我說的不錯吧?”
柳依依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只不過,她到底與我不同……她心思單純,恐怕難以……”
中年人打斷了她的話:“就是這樣才好,將她這樣的人安排進相府,才難以被發現,她若是那種心思玲瓏的女子,我覺得反而不美。”
“可她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好啊,柳夫人,你女兒進了周相府中,就能在不知不覺中把有用的消息透露給我們。”
柳依依沉默了下來。
王大夫微微一笑,忽然道:“其實,就在兩天之前,我便已經在藥房見過你女兒了。”
柳依依一怔,旋即神色一變,道:“你知道了……”
“是的,她懷上了周珣的孩子。”
中年人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直刺向那個風姿綽約的白衣女子:“現在的她,最好的結局就是嫁到相府。難不成你覺得她和陳卓還有可能麼?根據天都傳來的消息,如今陳卓正與永明郡主打得火熱,連著大半個月的時間,兩人膩得恨不得黏在一塊……等著吧,景國的皇帝很快就會下旨賜婚,到了那時候,陳卓還看得上你那已經失了貞潔並且懷有孽種的女兒麼?要明白,人心是會變的……等下去,留給你女兒的,只會是更大的絕望,以及無窮無盡的恥笑與指責。連帶著,何有才這位新任峰主的臉面,也會因此而無光……周珣盡管花心了些,但以他右相獨子的地位,會有這樣的心性不足為奇,而且就目前來看,他對你的女兒是相當上心的……”
“我明白了……”柳依依一咬牙,緩緩說道:“我會去給她說說,勸她嫁給周珣,至於成不成……”
中年人露出笑容,道:“我會等著柳夫人的好消息。”
…………
何薇薇並不知道在前方等著自己的會是怎樣的命運,但她隱隱也有些預感了——三天之前,她偷摸去了一趟山下,讓藥房的大夫幫她看了下,大夫告訴她,她有喜脈了。
從那時起,她便知道,她怕是難以擺脫的周珣的糾纏了,除非她足夠狠心,能夠將肚子里的這個小生命給扼殺了……
可她發現自己很難做出這個決定,這畢竟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啊……何況,這個小生命是無辜的。
這件事情,如今她也只是說給了娘親,其他人都是沒說的,她從未這樣害怕過,怕被人發現了這樣羞恥的事情,讓事情變得不可控,本來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最後卻要牽涉到許多人,變得難以收拾。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措感籠罩著她,紙終究包不住火,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肚子也是要變大的,到時候大家再遲鈍也該看出來了,她無法想象,當那些或者善意或者惡意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向她壓來的時候,她該怎麼去應對……
而且,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如今就在劍宗,每天都在為“偶遇”自己而絞盡腦汁,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更不願見到他,光是想到他,便會讓她感到心煩意亂。
便也在這時候,陳卓的信到了——就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消息的同一天,她收到了陳卓的信,上面字跡方正,言簡意賅的表達了一個意思:他要回劍宗來見自己了。
當時她就怔怔的看著那封信,所有的情緒全都涌了上來,化成了止不住的淚水。
毋庸置疑,在得知陳卓要回來的時候,她是欣喜的,可一想到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她卻又更加想要逃避對方了,於是乎,她就在既是期待又是不安的矛盾心情中等了三天,便也是今天,她沒有等到陳卓的人,可卻等到了陳卓的第二封信——“師姐,今次我不能回來了,萬分抱歉,嶺南道出了很大的事情,朝廷有命,而我也無法坐視不管……待到事了,我會快馬加鞭趕回劍宗,勿念,祝一切安好。”
看完這封信,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既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有希望落空的失望。
失魂落魄的來到山頂,任由凜冽的山風吹亂鬢邊的發絲,何薇薇站在那兒,目光茫然的往山下望去。
巨大的斜陽正逐漸隱去它的身影,消失在遠山的後邊,留在世間的最後暈紅,如今正照在目光所及的每一處景物上,將他們染得絢爛無比,組成一幕淒美無比的畫面。
情不自禁的,她的目光飄向了更遠處。
那是天都的方向。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才恍然想起來,他已經不在天都了,他並不是來找自己,而是去了一個她所不熟悉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戲弄了一般——並不是陳卓戲弄了她,而是命運。
就好像有種看不見的力量,硬生生的將她與陳卓拉扯開來。
想當初,陳卓剛去天都的時候,她感覺仿若有條线正緊緊的拉住自己,要將她從劍宗一口氣拉到天都,而現在……卻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了。
她忍不住想,下次見到陳卓的時候,會是什麼時候,夏末?
深秋?
當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又是怎樣的光景呢,她那懷了身孕的肚子,已經大到再也藏不住了。
想著這些從心底里接二連三蹦出來的問題,那些傷心的感覺再也止不住了,全都翻涌上來,淚珠就像斷了线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便在她想要肆意痛哭的時候,一股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的力量,忽然從身後包攬了過來,強行抱住了她,摟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纖腰,火熱的身軀也一並貼了上來。
男人的氣息是那樣的強烈,也是那樣的熟悉……
何薇薇先是一愣,然後似有醒悟的漲紅了臉,下意識便要掙脫出偷襲之人的懷抱,並叫喊道:“周珣,你干嘛,你快放開我……”
她一下子便猜測出了偷襲者的身份——劍宗弟子無人敢對她這般無禮,如今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只有來自天都的那個與她有過一場孽緣的左相之子周珣。
只不過,她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卻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對方的第一句話,竟然說的是這個——“別亂動,我和你說……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你偷偷去了山下的事情……”周珣緊緊的摟住她,壓著嗓子在她耳畔說著,聲音急促的同時,還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狂喜。
剛開始的時候,何薇薇只顧著拼命掙扎,根本無心去聽他的話,可就在她將要掙脫的時候,周珣恰好也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
這句話就像是在耳畔乍然響起的一道驚雷。
“我知道你有了身孕……”
何薇薇那張因為羞怒而漲紅的俏臉,忽然就失了幾分血色,她猶若失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怔在了那兒,只能囁嚅著嘴唇,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很意外麼?呵呵……那天你偷偷摸摸的往山下走,儼然一副做賊的模樣,恰好就讓我看見了……那時候我就覺得有意思,想看看你到底准備做什麼,便偷偷跟著你下了山,不曾想竟是……”
“你……”
“既然你懷孕了,那就更沒有理由拒絕小爺我了,聽我的,嫁給我……。”
“不要……你死了這條心……我會將孩子打掉的,我說什麼也不可能為你這種人生孩子……我才不要嫁給你!”
何薇薇的掙扎又變得厲害起來,周珣好不容易抓住了她,怎願就此放手,可以他那不扎實的修為,想要將何薇薇留住,卻也不太可能,眼看何薇薇馬上又要從懷中脫出,他望了一眼那張滿臉羞惱的秀美玉靨,上面還掛著未干的淚痕,頗有種動人心魄的淒美感,霎時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趁著何薇薇將頭扭過來的瞬間,他一下子便湊了過去,猛地堵住了那兩瓣薄唇,顧不得細品佳人櫻唇的柔軟,便將舌頭一鼓作氣的探了進去。
這一下,直接突破了牙關,與那美妙無比的香舌交纏在了一起。
不錯,在這劍宗之中足足安分了大半個月的他,竟是借著一次機會,不僅從後面摟住了這個讓他日思夜想的女人,而且還在此時強吻了她。
在周珣如飢似渴的品嘗佳人的香舌與津液的時候,他清晰的感覺到,懷里的這道嬌軀,忽然就繃緊了。
他這下大膽的襲擊,顯然完全超出了何薇薇的預料。
這一刻,何薇薇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便一片空白了,她只能像個牽线木偶般,任由對方侵犯,盡管沒有作出主動的回應,可讓一個不被自己喜歡的登徒子這般輕薄,卻也已經是非常羞恥的事了。
可不知為何,當意識一點點逐漸回來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立即推開對方,而是將這逐漸醒轉的神智,轉移到了被肆意侵犯的檀口之中。
對方是那樣的蠻橫、粗暴與不講道理,猝不及防的就進來了,這讓她感到羞怒,亦有種新奇的感覺。
如果是……
陳卓的話,決計不可能會以這樣的方式親吻自己,這是唯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登徒子才能做出的事情……
她厭惡這種感覺麼?
自然是厭惡的,這點她能夠肯定,可在這個過程里,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容的感覺,在繾綣的舌間產生,在被對方緊緊摟住的嬌軀中產生,好像是有一股燥火,被這樣粗暴的壓迫給點燃了,燒得她臉頰發燙,呼吸困難。
這樣的感覺,又在對方得寸進尺的撫摸上自己豐碩玉峰的時候,變得更強烈了。
那雙發熱的手,仿佛有著某種玄妙的力量,經過哪里,哪里的燥火就盛烈了幾分,尤其當她那對挺拔的碩乳開始被恣意揉捏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整個身子仿佛都酥軟了似的,彈滑的乳肉被掐緊時,快感也隨著乳肉滿溢而出了。
周珣也是萬花叢中過的的人,挑逗的手段自是火辣老練,僅是初經人事的何薇薇如何承受得住?
不知不覺,何薇薇又想起了在畫舫上經歷的一切,然而在此刻,從那些不住浮現上來的一幕幕淫穢畫面中,她感受到的除了悔恨與難過,竟還有教人欲仙欲死的快樂……
記憶里的,現實中的,兩種滋味交雜在了一起,使她情不自禁的並緊了腿。
此時此刻,不論是腿心深處,還是正被揉弄的乳房,都開始有了奇怪的感覺,隱隱之中,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乳尖正在充血膨大……
她覺得自己應該掙扎的,畢竟如纖腰、乳房、唇瓣……
這樣的地方,曾經對她來說,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神聖無比,如今縱使已經沒了貞潔,可也不能夠這樣任由周珣輕薄……
然而,她又在內心深處隱隱想著,不要就這樣停下來,想要就這樣僵持著……
便在兩種想法在芳心里斗爭的時候,從那俏挺的蓓蕾上突然傳來的強烈感覺,將她徹底喚醒——周珣終於對她那敏感無比的乳尖下手了,他粗暴的將凸出的兩只乳尖緊緊捏住了。
“啊——”何薇薇叫出了聲,終於是從周珣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她轉過身來,一面用手護住了方才被肆意褻玩的玉峰,一面余驚未消的緊緊盯著對方,用羞憤無比的目光警告對方不要再往前一步。
她那還掛著淚痕的俏臉漲得通紅,盯了周珣一會兒,卻又忽然有了泫然欲泣的感覺,她知道自己要克制不住了,便只哽咽著怒罵了一聲“無恥”後,就逃開了。
山頂獨留下周珣一人。
他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對方逃也似的從視线中消失,然後砸吧了幾聲,似是在回味著口中遺留的甘甜,然後將手指放在鼻尖處,輕輕的嗅了嗅。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誘人無比的體香之外,似還有一縷淡淡的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