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大劍大會第三日。
廣場之上的兩個擂台都拆除,搭了一個全新的並且更大的擂台,今日的十六場比試都將集中在上面進行。
第一場由凌楚妃對陣西北道的一個世家子弟,又是二十來招輕易拿下,對她而言這似乎已經成了例行公事。
第二場則是由葉玲對陣玉龍山越來。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該結束此次論劍之旅了,畢竟她要面對的可是玉龍山的凝元境中品的越來。
越來雖不及宋缺、龍慶煌那般有名,但也是玉龍山的大才弟子。
葉玲緩緩走上擂台,今日她穿著一襲束腰緊修身的劍裝,將纖細的身子凸顯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那一對大胸脯,隨著走動還一晃一晃的。
所有人都被這一對妙物吸引注意力,男的意淫,女的嫉妒。
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對面,即將面對的對手依舊沒有走上擂台。
過了許久,主持的長老終於叫喚道。
“玉龍山的越來呢,怎麼還不上台?”
觀眾之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處搜尋也沒見到越來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人群外邊跑來一個年輕弟子,看穿著正是玉龍山的弟子,不過並非越來。
“我玉龍山的越師兄昨日比試受了傷,至今未痊愈,本場棄權。”
“哈哈哈!”
人群中爆發一陣狂笑。
葉玲卻很談然,盈盈地向人群施了一禮,緩緩地下了擂台。
“還想看看她的真正實力呢,看來得等明天了。”
陳卓在擂台下看著這副完美的胴體,搖頭苦笑。
時間一晃便到下午,陳卓再次走上擂台。
這次他要面對的是隨葉玲南來的拓跋雄。
“陳兄,不用在意我的面子,我也想看看我與你的差距多大。”
拓跋雄身材高大,威武勇猛,若非知道兩人境界,常人肯定覺得拓跋雄強於對面的白瘦小子陳卓。
“嗡!”
一聲劍鳴,拓跋雄已經率先發起攻勢,巨劍揮舞,凌厲狠絕,陳卓也不敢硬抗其鋒芒,偏身躲過。
拓跋雄身軀雖大,進攻速度卻不算太慢,加之威力巨大,以及陳卓對於羅浮劍派的功法並不了解,因此只能避其鋒芒。
觀台之上,沐穎卻搖頭自言道。
“這傻大個。”
沐穎聲音雖小,凌峰卻聽在耳里,問道:“現在陳卓被攻得疲於招架,沐掌司似乎覺得陳卓已經要勝了?”
沐穎解釋道:“王爺,拓跋雄根本不在乎輸贏,他只想找個人切戳打架,他實力比不得陳卓,要想獲勝必須取巧,用點腦子,現在他卻悶頭狂攻,都不用陳卓還手,一會兒真元耗盡,便會自動認輸。”
凌峰道:“看來江湖打斗腦子也不能太差。”
季北檸道:“江湖上越境擊殺的情況數不勝數,若修為比別人低便任人宰割,那這個江湖也太無趣了。”
凌峰點頭道:“季掌司說得在理,本王聽說,江湖上越境擊殺最多的便是天華劍宗的人。”
“確實如此,論實戰能力,天華劍宗確實天下無雙,同等境界而言,天華宗那種注重自身實力的修行確實要比我們無憂宮不務正業強得多。”
沐穎聽到一向嚴肅的師傅在這樣的場合竟然還開玩笑地損自己的宗門,不由多看師傅幾眼。
凌峰道:“有得便有失,一味地變強沒准會少了很多樂趣。”
季北檸轉頭看了凌峰一眼,不再語言。
隨後不久,陳卓也順利地拿下拓跋雄。
他穩下氣息,這一戰不難,卻也頗廢心神,拓跋難雖然與自己還是有不少差距,但北羌的功法特殊,也不敢怠慢。
剛下擂台,便聽到有人在議論。
“今天的比試好快呀,這才剛到申時,已經是最後一場了。”
“是呀,最後一場是梵音寺的覺心對陣無憂宮的冰晴仙子吧。”
“是的,覺心前兩場都打到用光力氣,連站都站不住,每次都打大半個時辰,看得人都累,冰晴仙子前兩場卻只出手過一招,沒說過一句話。”
“哎呀,這兩人真他媽是兩個極端,一個其貌不揚的和尚,一個傾國傾城的仙子,一個婆婆媽媽,一個干淨利落,你說這場會是什麼場面呢?”
“誰知道呢。”
陳卓也禁不住好奇,這兩個極端到底會打出什麼樣的場面。
忽然又想到,這兩人都算是凌楚妃的手下敗將,一個被打得前途盡廢,受盡天下人嘲笑,一個被奪了聖女之位,冰冷到接近孤僻。
正想著,不經意往觀眾台上看了一眼,卻見永明郡主難得的出現在觀台之上,卻並非跟凌雲凌峰一道,只是帶著兩個侍女李枝與怡兒坐在東邊看台的最後邊,靜靜地看著緩緩走上擂台的兩人。
趙冰晴澹然而立,睫毛輕垂,甚至不願正眼瞧一下對手。
覺心還在擺弄手里的木棍,木棍跟前兩日的也不一樣,似乎真的是臨時從不知道哪里的柴房里取出來的一般。
“趙師妹,請指教。”
趙冰晴抬頭看了覺心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台下有人叫喚道。
“哎和尚,直接認輸吧,免得受傷。”
“對呀,認輸吧,你只有凝品境下品修為,不是冰晴仙子的對手,前天那個貝小海聽說還在床上躺著呢。”
“覺心,你忘了去年在蜇龍谷十招敗給郡主娘娘了嗎?”
陳卓聽著這些言語,也替覺心難受。
擂台之上,趙冰晴看著覺心,淡淡問了一句。
“你還要打嗎?”
覺心堅定地點點頭。
“打!”
“唰!”
趙冰晴緩緩抽出長劍,使出《魅影幻訣》里的招式強攻。
覺心以長棍一擋,只聽一聲響動,長棍被削成兩段,覺心慌忙偏過身體,將將躲開。
趙冰晴接著發出第二招,同樣是凌厲的進攻招式。
覺心沒了武器,又墮了修為,所習的《九梵天隕》難以發揮,只得疲於應對趙冰晴的攻勢。
陳卓看得連連搖頭,趙冰晴所習功法雖說以婉轉迂回著稱,如今到她手上卻凌利狠絕,反而打得以進攻著稱的覺心難以還手。
趙冰晴是自己明天的對手,自己也得小心些。
趙冰晴手挽長劍,氣息一提,身影如魅似靈,劈出一道巨大的劍氣。
覺心秉持消耗原則,同樣閃開,卻還是被劍氣刮蹭到,右肩的僧服瞬間裂開一道口子。
而那強大的劍氣沒有任何衰減,直飛觀台,衝向觀賽人群,眼見便要劈到人群中,從觀台下方掠出一道人影,瞬間將劍氣擋下。
每一個觀台之前,都安排有通玄境,乃至神念境的高手坐陣,以防意外。
覺心躲過一擊,還未回緩,趙冰晴的長劍已經到他的臉邊。
這一次他再躲閃不及,站在原地,只能任由趙冰晴的長劍架到他的脖子上。
“趙冰晴,勝!”
擂台下有人喊道。
“十招,又是十招,跟敗給郡主娘娘一模一樣。”
“哈哈,覺心這輩子怕是得活在無憂宮兩個尤物的陰影中了。”
陳卓也只是搖頭嘆息。
……
……
晚上吃飯之時,天華宗眾人圍坐一起。
袁鴻道:“陳卓,趙冰晴實力不差,明日你可不能輕敵。”
陳卓還未回話,牧錚道:“她不過凝元境上品,陳師弟已經是通玄境,陳師弟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替我們天華宗出出氣。”
牧錚首輪便給柯見雲淘汰,對無憂宮印象不好,今日又見趙冰晴那般自恃美貌目中無人,更是心中不憤。
袁鴻道:“今日比試之後,天華宗只剩三人,你的劉欣師姐本來也是實力占優,卻一時大意被對方鑽了空子,敗下陣來,無論如何,明日你一定不能大意。”
陳卓點頭道:“陳卓明白。”
當夜,陳卓又例行公事般在窗外靜靜地聽著對面房間的動靜,直到深夜也不見葉玲溜出時,他才上床睡覺。
當他就要睡著之時,隱約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若非是他的房間,很難聽得到。
他仔細一觀察,發現門外似乎有人。
不敢大意,謹慎地來到門後,果見門外站著一個苗條的身影。
門一打開,便看見一個臉上蒙著面紗的嫵媚女子。
“進來吧!”
陳卓談談地說著。
那女子莞爾一笑,輕聲道:“你知道我會來?”
陳卓將門關上,隨口道:“沐穎跟我說你已經到了湖州,猜想可能會來找我。”
陳儀一邊說著,一邊悠閒地在陳卓的房間里踱步。
“你身邊的女孩子都很聰明的嘛,無憂宮的守衛太嚴,我費了好些勁才進得來。”
陳卓道:“你不都神念境了嗎,潛入個無憂宮不簡單嘛。”
陳儀坐到桌邊,說道:“你說什麼呢,修為越高,氣息越難隱藏,沒有修習過專門的掩藏之法,你就跟夜里的燈一樣,完全暴露在別人眼前。”
陳卓知道陳儀說的不錯,坐到陳儀對面,想了想,問道。
“哎,你們邪道的計劃是什麼?打算如何破壞大會?”
陳儀道:“誰跟你說我們要破壞論劍大會?”
陳卓疑惑道:“難道不是?”
陳儀笑盈盈道:“你這個小弟弟真是可愛,哪有人這般套話的,你應該旁敲側擊地哄我呀,沒准我一不留神,說露嘴,哪怕一點點信息,沐穎也能推測出很多東西。”
陳卓不屑道:“我可沒你們這些女子精明,嘴上也說不過你們。”
陳儀趴在桌子上,看著陳卓有趣的樣子,樂得像個小女孩。
“你長得這麼好看,如果將身子讓姐姐采補一下,姐姐一高興,沒准就多說點呢。”
陳卓最討厭陳儀說這種事,不想理會,突然想到葉玲,便問道。
“問你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偷窺別人交媾?”
“我若非修煉采陽補陰的雙修之法,我連男人都不會碰,又豈會喜歡偷窺別人交媾。”
陳卓又問道:“那你可知道有什麼原因會導致一個人喜歡偷窺別人交媾呢?”
“不知道,哎,你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莫非你有這種癖好?”
陳卓趕緊解釋道:“我才沒有你這麼無聊,你今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儀趴在桌上,如同欣賞一塊美玉般看著陳卓,片刻才柔聲說道。
“沒事不能來看看你嗎?”
陳卓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擺手道:“你……你別魅惑我,我意志沒那麼堅定,真被你勾去了,我只能一死了之。”
陳儀被逗得咯咯笑道:“那你的彩婷姑娘跟郡主娘娘不是很傷心?”
陳卓嘆息道:“嘴上功夫我說不過你,陳姑娘,你救了我一命,我陳卓很感謝你,可是畢竟你我正邪有別,真到了兩軍對壘之時,那便是你死我活,我陳卓於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陳儀笑道:“你又打不過我,我還需要你手下留情嗎?”
陳卓無言以對。
陳儀見他老是拿自己沒辦法,越來越覺得好玩。
“我那只簪子呢?”
陳卓起身從櫃子里取出那枚碧綠發簪,遞給陳儀。
“沒想到你還帶在身邊呀,里邊的劍意已經被你釋放了,我回去再重新注入,找個時間再還給你。”
陳卓道:“不用了。”
“怎麼能不用,你活著對我有用,等時機到了,我會找你索取我需要的東西,在此之前,你還不能死,好啦,好好休息,本姑娘走啦。”
說著也不理會陳卓,輕盈盈地走向門口。
陳卓真是拿這個女子一點辦法沒有,送走她後,只能無奈地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如今邪道已經在無憂宮里出現,說明邪道即將開始行動。
可是他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他卻一點都不知,也不知道沐穎那邊調查得如何了。
明天就是十六強的比試,能走到這一輪的都是正道里最出色的弟子,真正的精彩也該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