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郡主娘娘看著三人亂戰在一起,感覺這場爭斗多了幾分胡鬧之意。
又是無奈搖頭,又是唉聲嘆氣,小臉楚楚可憐,對陳卓和他的兩個漂亮親戚真是無語。
想想還有個陳璇呢。
堂姐、表姐、姨母,若自己真嫁給陳卓,那不得被這三個女人欺負慘。
“唉!那我還嫁不嫁他呀。”
正當她委屈地感慨時,一道身影掠至她的身邊,不由嚇得嬌喊一聲。
聲音未落,鎖骨上伸來一只玉手,掐住她的玉頸,從身後將她鉗制住。
凌楚妃僅僅慌亂一下,馬上又沉穩下來,心里訴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挾持了。
陳卓家的這點破事,最終受傷的總是自己。
白洛華沒有想到陳儀會做這種事,罵道。
“卑鄙。”
陳儀無所謂道:“我是邪道,卑鄙又如何?何況你們二人合攻我一人,就不卑鄙嗎?”
陳卓喝道:“你放開郡主!”
陳儀蔑道:“如果我不放呢?”
陳卓急道:“你要的是我,郡主已經受很多罪了,你就放過她吧。”
“我放不放完全取決於你,你跟我走,讓我再采補十來天,等我突破神念中品,我絕不再糾纏你。”
“表姐,你才二十四歲,已經是神念境修為,無數人一生都望塵莫及,為何非要我幫你突破到中品?況且你所修的是邪功,這麼倉促提升修為,必定會被反噬的。”
“我的事用不著你多管,你就回答跟不跟我走?”
看著永明郡主楚楚可憐的虛弱模樣,陳卓當真是心疼不已,永明郡主已經被折騰得夠慘,他可願再讓她受累,困此想也沒想便答應。
“我答應你,你放開郡主。”
“我怎麼可能放開呢,我才不會再信你這小滑頭的承諾,我要你跟她一同隨我去,事一了我便放你跟她離去,我保證這一次不會再讓別人發現你們。”
陳卓想了想,說道:“好,表姐,希望你信守承諾。”
說著收起氣息向陳儀走去。
剛走兩步,白洛華伸手攔住他。
只見白洛華一臉嚴肅,直勾勾地盯著陳儀,沉吟片刻罵道。
“陳儀,你跟你娘一樣淫蕩下賤。”
陳儀回罵道:“賤人,我不許罵我娘。”
白洛華冷笑一聲:“你跟你娘一樣,有過的男人數不勝數,不過,你可想過你的父親是誰?”
“是誰與你無關?”
“那我換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何姓陳?”
“我與我母親流落南疆,隨我母親姓陳又如何。”
“真是這樣嗎?你不會以為當年我姐姐真的只是因為陳鸞落生性放蕩就將她趕出天玄宮吧。”
“難道不是?”
“那你聽好了,我現在就告訴你,當年我姐姐將你娘趕出天玄宮,不僅因為你娘生性放蕩,還因為她勾引了……當時的天玄宮宮主,也就是你娘的親哥哥,你的舅舅,陳卓的父親,而你,就是你娘跟她的親哥哥亂倫生下的女兒。”
白洛華用不容質疑的口吻一口氣說出長長的一番話,這番話仿佛一道天雷。
劈著陳卓與陳儀呆怔原地。
“姐姐……??”
“弟弟……??”
兩人喃喃地咀嚼著彼此新的身份。
白洛華繼續說道:“對,你不是陳卓的表姐,陳卓也不是你的表弟,你們是同父異母、姐弟亂倫的親姐弟,所以我罵你跟你娘一樣淫蕩下賤又有什麼錯?”
陳儀整個人像失了魂,渾身空空蕩蕩的,挾持凌楚妃的手也慢慢松開。
凌楚妃注意到這一點,想悄悄掙脫,陳儀又再次掐緊,厲聲吼道。
“不,我不信,你就是編故事騙我,好讓我一時不慎救走凌楚妃。”
白洛華道:“我是不是騙你難道你自己不會想一想嗎?以陳鸞落那種性格,我姐姐將她趕出天玄宮,她會遠走南疆?難道不是應該跟我姐姐拼命嗎?我聽陳卓說,陳卓他爹走後,不久陳鸞落也離世了,難道就沒有從你娘身上發現什麼嗎?”
陳儀回想著她跟陳鸞落十幾年的日夜相處,尤其是十年之前陳鸞落聽到陳尚澤死訊後的反應,她也漸漸明白陳鸞落那時的反應。
“你將陳卓養作面首,日夜采補,他進入你的身子之時,你難道沒有感受到你們兩人的血脈和真元相融性很高嗎?”
陳儀看向陳卓,剛好對上陳卓的目光,兩人赤裸相擁在一起纏綿的情景不斷涌入腦中。
白洛華所說她也想過,那時只是以為兩人是表姐弟的關系,如今再想,那種強烈的相融性或許真的是因為她跟陳卓是姐弟的關系。
白洛華又道:“你修采補之道已是正道不容,卻還要姐弟亂倫,更是天道難容,你自己淫蕩就罷了,卻還要拉著陳卓與你一起,你真是個好姐姐。”
一句“好姐姐”最終擊潰了陳儀的防御,她松開凌楚妃,一邊崩潰,一邊自嘲著。
“他是弟弟……我居然逼迫我的弟弟跟我亂倫……嗬嗬……”
白洛華看著崩潰的陳儀,面容依舊凝重,她緩緩上前,拉過凌楚妃護在身後。
聽著陳儀說著亂倫,她的目光不由瞄向陳卓,自己與陳卓是姨甥關系,去年冬天做出那樣的事又何嘗不是亂倫呢。
她剛才那樣義正詞嚴地抨擊,既是對陳儀行為的不恥,也是擾亂陳儀心智救下凌楚妃。
陳卓也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姐弟關系有些手足無措,看著陷入凌亂的陳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是上前輕輕喚了一聲。
“姐姐……”
這輕輕一喚卻重重地擊在陳儀的心中,她看著眼前的少年,眼角緩緩地淌下淚水。
隨後,她轉身一躍,消失在遠處。
“姐姐——!!”
只留陳卓在原地大聲喚著。
白洛華上前安慰道:“讓她好好靜靜吧。”
陳卓眼眸隱含淚水地問道:“姨母,你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嗎?”
白洛華此時心中同樣心緒復雜,不太想面對陳卓,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後柔聲問凌楚妃道:“郡主,你沒事吧?”
凌楚妃此時心思卻又在陳卓身上,輕輕搖了搖頭,向陳卓問道。
“陳卓,你沒事吧?”
陳卓搖搖頭,只是嘆息。
白洛華不願過多糾結此事,說道:“我們先上梵音寺吧,看能不能幫郡主把蠱蟲除去。”
陳卓收回心緒,扶著凌楚妃慢慢往普標山走去。
甄讀者默默地跟在三人之後,整個人都快凌亂了。
“這天玄宮真他媽的亂!”
……
……
過了正午,四人才上到梵音寺。
這幾天,陳凌二人的事傳遍天下,梵音寺上下對於凌陳二人的到來並不意外,相反不少人也都猜到二人的到來。
永明郡主與陳卓曾對梵音寺有恩,在江湖上的口碑也極好,因此梵音寺也樂於為二人提供保護。
悟法是梵音寺的天下行走,多次到過南疆,對南疆蠱蟲頗有研究,替凌楚妃把脈後也大致了解她體內的情況。
“郡主之前應該強行運功逼出蠱蟲,導致蠱蟲躁動,以至於身子越來越弱,這是一枚菩提定神丹,郡主服下後能抑制體內的蠱蟲躁動,先好好休息一晚,我跟住持師兄准備一晚,明日一早再幫郡主驅蟲。”
凌楚妃道:“悟法大師,將蠱蟲逼出後,大概要多久我的修為才能恢復?”
悟法道:“這些蠱蟲並沒有多大危害,明日只我師兄弟三人便能逼出,本來一日便能恢復,只是郡主之前強行逼出蠱毒,這種情況估計得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之前的修為。”
凌楚妃低聲傷感自語:“要半個月呢。”
陳卓柔聲道:“郡主放心,這半個月我都陪著你,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凌楚妃輕輕點點頭。
白洛華道:“悟賢大師,如今外邊兵荒馬亂,凌紹與北羌和邪道勾結,我們會不會給貴寺帶來麻煩?”
住持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白施主放心,蔽寺還不怕這點麻煩,幾位先在蔽寺住上些時日,等郡主身子養好了再考慮其他的。”
“多謝悟賢大師。”
幾人吃了些齋飯,凌楚妃想去天音壁看看,便一起前往後山。
普標山高高林茂,幾個也當是散散心。
凌楚妃沒有見過天音壁,不過聽沐穎講過,加上在覺心的腦子里或多或少見過,又經歷這麼多,因此來到那個山谷見到天音壁時,倒也沒有多震撼。
白玉磚鋪成的地板上,那一座兩丈多高的石牆依舊被數根碗口粗的黑色鐵鏈纏繞著。
石牆上卻天然生成許多紋路,像是石牆的血管一般,與千塊石頭渾然一體。
“白前輩,這些紋路跟月勾島上的天碑的紋路是否一樣?”
白洛華怔怔地看著石壁,片刻才道。
“很相似。”
凌楚妃道:“為什麼?是因為都是來自天門嗎?”
“不是,雖然紋路差不多,但還是有區別的,這天音壁是遠古遺留下來的,而月勾島上的天碑是來自天門,這也是產生差異的原因,不過都是作為承載超凡靈體的容器,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
白洛華說著緩緩閉上雙眸,隱約之間,她感覺到石塊間游蕩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慢慢地,她的精神世界里亮起無數光點,在她的四周不斷飄動,恍惚間,她似乎感受到一種玄乎其玄、深邃高遠的……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洛華睜開雙眸,陳卓迫不及待地上前詢問道,
“姨母,怎麼樣?”
白洛華搖頭道:“這里邊都是些缺乏意識的殘魂,不要輕易接觸它們,否則很容易被它們侵蝕。”
凌楚妃站在石牆之前,她完全感受不到牆里的殘魂,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牆上參差不齊的石塊,夕陽的余暉落在她的臉頰上讓她蒙上一層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