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嬌俏乳娘(百合ABO,1V1)

第105章 又起一計

  修養一月,姬墨舒身體漸好的同時外界也臨近年關了。

  年關是一年到頭為數不多的農閒時候,莊稼人一年到頭攢不了幾個小錢,也沒什麼娛樂節目,在年關這段時間除了購置年貨以外,便是聚在村頭供七大姑八大姨談論八卦的大榕樹下,三三倆倆端著一碗熱粥,聊著誰誰誰家的八卦。

  今年,談論的對象卻是昭陽公主。

  據說大藍國的鎮國公主三年前離京時被歹人所劫,幾經周折淪落至南蠻之地,吃盡了苦頭,前不久才逃出生天,眼下已經回到了皇宮。

  適逢不久前陛下剛剛讓蘇相告老還鄉,賜封郡主昭告天下,轉眼又碰上公主回宮,喜事撞上喜事,全國上下皆是一片喜慶。

  按理說皇家人的事與平頭百姓也無甚關系,但是陛下為此大赦天下,全國上下免稅一年,這放到普通百姓頭上便是妥妥的大好事。

  於是乎,老百姓茶余飯後都在談論公主,當然也免不了贊賞陛下勤政愛民。

  短短半月,人們便把前兩年陛下的種種劣跡忘了個干干淨淨,太和帝搖身一變從狗皇帝成了千古明君。

  外界的贊賞傳到天子耳邊那就是如沐三月春風,叫人只覺神清氣爽。

  每日聽著外頭的褒獎贊頌,太和帝龍顏大悅,竟吩咐典史把這些稱贊記錄在史冊上。

  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越是這樣,他就越滿意。

  昭陽在這樣的背景下奪位,若是不能成,那便坐實禍國殃民謀權篡位的死罪,而他斬殺亂臣賊子,只會是受人愛戴的明君。

  若僥幸成了,那也坐實了殘暴之行,弑弟奪位,他便讓她成為萬人唾棄的暴君。

  昭陽,想坐這個位置朕就給你設下千難萬險,就看你能不能坐穩。

  午夜時分,大藍國的皇宮迎來了開年的第一聲編鍾,低沉鍾鳴昭示著新的一年正式揭開篇章,不時,皇宮內院人影綽綽,眼下不過四更天,天都沒有亮,鳴鼓與編鍾的聲音在夜色中交織,奏響了一首夜半小曲兒,隨著一聲低沉寡淡的萬歲萬歲萬萬歲,金鑾殿內燈火通明。

  太和帝坐在金鑾殿上,俯視滿朝文武。

  “陛下,昭陽公主回宮乃國之大幸,依臣之見,應照祖宗之法開設祭祀大典,廣設宮宴,以緬懷先帝。”

  “陛下,眼下國庫空虛,若還大費周章為一個公主設宮宴,勢必將國家陷於危機,還望陛下三思。”

  “此言差矣,昭陽公主乃先帝欽封的鎮國公主,享太子俸祿,若怠慢了鎮國公主,此乃置藍國氣運於何地?”

  “氣運?眼下國庫空虛天災四起,這氣運又怎麼沒有填滿國庫,平定災情?”

  “你這是強詞奪理。”

  太和帝捏著眉心,越是聽,天子的龍眉便越發凜冽如刀鋒。

  自打昭陽回宮每次上朝這群老臣便為了設宴祭祀之事吵的不可開交,可笑他的朝堂聽著形如街頭潑罵,國之大事卻半點也無。

  “吵什麼吵,還知道這里是朝堂嗎?”

  “陛下,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眼下公主大難不死,足以說明其氣運之高,公主貴為鎮國公主,流離失所多年,於情於理陛下都該對公主之事上心。開設宮宴,不僅可以全了公主的思親之情,也能全了陛下的仁厚之心。”

  老臣的話剛落下,方御史便不懷好意起來,“思親之情是假,想趁機私會公主才是真,爾等怕是有不臣之心吧。”

  “你含血噴人。”那人聽了立刻漲紅了一張老臉,“陛下,方御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朝只手遮天,公然在聖駕面前誣陷當朝公主,置皇家顏面於何地?望陛下明鑒,不要被小人蒙蔽了聖心。”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聽信讒言,親小人遠賢臣不成?”

  如此不給皇帝面子估摸著是嫌命太長,可眼前的老臣卻好似不撞南牆心不死,竟是不顧龍顏震怒,“陛下,自蘇相引薦入朝,老夫已經為官數十載,自問上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百姓。若陛下今日要治老臣的罪,以後誰還敢犯顏直諫?蘇相告老還鄉,眼下方御史及其黨羽小人得勢,方太後執掌後宮,陛下若還助紂為虐,以後這朝堂是誰說了算?”

  “你。”太和帝被戳中了痛處,指著老臣破口大罵,“你又是什麼東西,你不過也是蘇相舉薦進來的臣子,於朕而言不過一丘之貉。”

  “朝堂之上不缺美言,總歸需要人說點逆耳忠言的,老夫今日便是不要命了,哪怕是死也得把話說出來。”老臣也是倔,逼急了竟是拐彎抹角的罵皇帝昏庸。

  “混賬,把他拖出去斬了。”

  “陛下息怒。”

  這時,一直不說話沉迷隔岸觀火的魏太傅走了出來,“陛下息怒。”

  太和帝費力捏了下眉心,魏太傅邁出一步,伏身道,“陛下息怒,不管怎麼說尚書郎也是當朝老臣,追隨先帝治理國家,沒有功勞都有苦勞,望陛下念及他勞苦功高,便寬恕他一時衝撞龍顏。至於公主之事,眼下臨近開春,國事繁忙,可先設皇家家宴,宮宴之事以後再議。”

  “是呀陛下,保重龍體要緊。”

  有了魏太傅開口,原本不敢說話的老臣也識趣的開始勸和,太和帝到底只是一時氣急,倒不至於真的因為這種小事斬一個老臣,有了台階,便借坡下驢了。

  他對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再次走上前,“陛下身體欠佳,各位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這回,大臣們一改方才的嘩然取眾,竟是鴉雀無聲,太和帝正要宣布退朝,安靜的朝堂卻響起了一聲。

  “臣有本奏。”

  一時大家左顧右盼,卻沒有瞧見說話的人,最後,不約而同轉向了後方。

  上朝以官員大小排列,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最前面的王公大臣與皇帝的一言堂,後面的下官則是陪跑,方才的那聲正是來自後方官員。

  只見一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位列,年歲約莫三十歲上下,穿著青色長袍,身材干癟,略有尖嘴猴腮之態,七品芝麻官。

  各位王公大臣見狀紛紛露出鄙夷的眼色,但礙於天子眼下不好發作。

  來人硬是頂著多道不懷好意的視线,走出來後便不再作聲,本以為會被轟出去,太和帝卻說話了。

  “誰在說話,到前頭來。”

  來人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御前,這時候太和帝才看清來人的面容,非常面生,怕是第一次進諫,勇氣可嘉。

  “這位愛卿有何奏?”

  “陛下,去年青州水患天下皆知,但西北同樣爆發了百年難遇的旱災,眼下隆冬至,遇上了寒潮,本就糧食不足,西北戰线瞧著已經吃緊,偏生後邊還有越來越多災民,微臣懇請陛下立刻開倉賑災,不然災民暴亂起來西北軍怕是會腹背受敵。”進諫之人乃朝中為數不多的寒門官員,平日里根本沒有存在感,其實西北旱災之事他去年便有進諫,可奏折基本都石沉大海,眼下情況屬實緊急,不得已便冒險得罪這群士族,告了御狀。

  此人的話將落,太和帝的臉色便如萬里冰壑,又冷又黑,大臣們也是瞪大了眼,具見驚色

  “旱災?”太和帝看向了各位大臣,“這到底怎麼回事?”

  大臣們支支吾吾不說話,其實奏折不可能皇帝獨自一一批閱,會先交予內閣大學士,挑揀後再轉交皇帝。

  大大小小的災情全國上下每天都會發生,這又是來自一個寒門官員的進諫,自然便截掉了,皇帝自然收不到折子。

  太和帝一眼就看出這些老東西的心思,正欲發怒,轉念卻想到一個妙計。對了,他不是正愁怎麼解決昭陽以及蘇家同黨嗎?這不就天賜良機。

  “西北戰线事關重大,賑災之事朕需得調派一番,這樣吧,這位愛卿與司農令還有戶部尚書去商討個增派兵馬糧草的法子,擬個章子再報給朕。”

  “是,陛下。”

  “退朝。”

  “退——朝——!”太監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才見太和帝拂袖離去。

  不過兩日,司農令與戶部便擬了一個章子呈到太和帝手中。

  太和帝過目後覺得不錯,以此傳令昭陽公主以及兵部郎中姬墨舒上朝。

  這日,姬墨舒心事重重。

  皇帝視蘇娘為眼中釘,按理說肯定會費盡心思除掉蘇娘,但是這段時日她們沒有受到任何為難,蘇娘也從未在她面前吐露未來打算,卻再三保證會送她離宮,也不會再讓她摻和進來。

  可是……她與蘇家結親,背靠豫州商會,同時她也是蘇娘在官場上唯一信得過的親眷,皇帝雖殺不得她,但唯獨不會信任她,甚至會忌憚她。

  能毫發無傷把她送出去,可見蘇娘落了個把柄,又或是答應了什麼條件。

  身為姬墨舒,身為蘇娘的伴侶,她可以欣然接受蘇娘的好意,卻唯獨不能干等著讓蘇娘出手相護。

  眼下蘇娘能一心一意護她雖教人心頭歡喜,可細細想來,蘇娘表現的愈發肆意妄為,以後要付出的代價就會越大。

  滿心疑慮時已經到了金鑾殿,姬墨舒側目瞧著端手而立的嬌人兒,心頭的話卻怎麼都問不出口。

  大臣已經到了,金鑾殿兩側站著的是當朝的文武百官,從她們邁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便成為了焦點。

  無數道目光落在身上,有欣喜,有好奇,有明哲保身,也有不懷好意,這些形形色色的打量並未讓焦點中的兩人有所顧忌,兩人直接旁若無人走到了天子腳下。

  太和帝的冷眸從一開始便聚焦在那個女人身上,他眯眼打量著,疏離的眉眼蘊著漠不關心。

  雖然知道這女人向來目中無人,落網一個月了,終日不是吃喝玩樂就是與她的情人你儂我儂,日日湯湯水水不斷的,全然不見階下囚的自知之明。

  眼下見她驕傲的站在朝堂下,他俯視,她仰視,卻依舊瞧不見有任何拘謹,舉止投足間皆呈果決的王者之氣。

  昔日不止一次聽父皇說過,她比他更有帝王相,可惜是個坤兒身,又是蘇家血脈,儲君的位置便落到了他身上。

  為了當好皇帝,他廢寢忘食,太傅也多有稱贊,可每當與她相比便又稍遜風騷。

  她總是各方面都壓過他,不僅有旗鼓相當的才華,還有實力雄厚的世家背景,而他,竟是窩囊到認賊做母才有與她相較的實力。

  一朝登基,於他而言是鯉魚躍龍門,坐上這把龍椅本以為可以逐漸從過往解脫出來,卻不想她依舊不正眼瞧他,甚至還叫囂著要奪他的位。

  任何一個皇帝都難以接受這份挑釁,恥辱如干柴之上的一把烈火,瞬間便叫他泯滅其中。

  難不成自以為的努力到頭來都只是一廂情願的笑話,能繼承大統僅僅是因著她並非天元?

  又或是他的世家背景足夠清白?

  真是可笑至極。

  眼下盯著臨危不亂的女人,被欺辱的記憶涌上心頭,尊嚴受辱最是教人冷靜崩盤。

  “皇姐見朕也不行禮嗎?”溫潤的君子之言卻比之叫囂更甚,教人心頭發毛。

  公主見君本只需行欠身禮即可,但眼下皇帝的意思定然不僅於此,蘇娘也是識趣,她順從的伏身跪下,行了個叩禮。

  見狀,姬墨舒也跪了下來,同行叩禮。

  見二人還算老實,皇帝的臉色稍緩,開口的時候卻又話鋒一轉,厲聲道,“姬墨舒,你可知罪?”

  大殿之上的天下之主根本沒有給身體欠佳的姬墨舒好顏色,皇帝話音落下,王公大臣的視线便從公主身上轉移到姬墨舒身上。

  “臣……臣不知犯了何罪?”姬墨舒低頭領責,在她話音落下,頭頂再次傳來了天子不怒自威的聲音,“姬墨舒,朕命你南下協助治理青州水患一事,可朕卻聽聞期間你便有過公主的下落,哪怕不明身份,至少也該上報朝廷,致使公主流落在外好幾月,你說,你該當何罪?”

  這話聽起來每一個字都是欲加之罪,姬墨舒本准備乖乖領罪,蘇娘卻搶先一步出言打斷她的話,“陛下此言差矣,姬郎中南下乃奉皇命治理災情,又豈能為了本宮便耽擱天下大事?相反的,姬郎中治理災情效果顯著,這才幸不辱命。不知陛下所言之罪,是治理災情不善,還是姬郎中因著遵從皇命無暇去查一個不知身份的女子?”

  短短的一句話卻全是帶刺,承認前者是聽信小人讒言,承認後者便是不顧國事,反正都是佐證了昏君的事實。

  “大膽!”太和帝還未發話,方御史便再次充當了嘴替,“昭陽公主當真是好氣魄。”

  蘇娘依舊跪著,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果真是一只千面狐狸,表面上忠於皇帝,卻背地里在羽林衛安了自己的人。

  只可惜,老狐狸狡詐一世,這回卻偏生入了得意忘形,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蹦的這麼歡,指不定下一秒就淪為階下囚。

  “氣魄又哪里比得過上躥下跳的方御史呢。”她笑意盈盈,故意說了這麼一句。

  “大膽昭陽。”方御史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老臣不過是提醒公主謹言慎行,一番好意倒是成了驢肝肺,不管怎麼說,公主一介坤輩公然談論國事,可知已然犯了僭越之嫌。”

  僭越之嫌?

  蘇娘一臉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她還需要擔心這個嗎?

  要說僭越早就僭越了,不然身為公主的她怎麼會在朝堂之上占據半壁江山?

  若她願意,大可帶著她的兵馬發動一場玄武門之變,來個不成功便成仁。

  之所以按兵不動,一方面是她還未做好部署,另一方面便是朝堂被士族把控,國庫空虛,天災不斷,眼下兵變無疑會置藍國於雪上加霜,為此還會讓外敵有可乘之機。

  只是,她不吭聲,卻有那麼一個人最是受不得她吃癟,還是在這麼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嘴下吃癟。

  “公主身為陛下唯一的親眷,不過是著急為陛下分憂,朝堂之上若不談國事,難不成像某些小人得志終日只知道挑撥離間?”姬墨舒瞧著方御史,眼含挑釁。

  蘇相告老還鄉,陛下還未立丞相,魏家又向來中立,方御史便成了殿前紅人,雖不是宰相,卻勝似宰相。

  “姬丫頭。”若說面對公主還有幾分顧及,方御史顯然不會給姬墨舒任何臉面,他直言對方是個丫頭,在他眼中姬墨舒也確實是個丫頭,未及弱冠,毛都沒長齊,小孩子懂什麼,像去年那個狀元郎般,去窮鄉僻壤之地當個閒散縣令不就好了,非要過來摻和大人的事。

  “是。”出乎意料,姬墨舒坦然承認了自己是個丫頭,“晚輩年少,言語衝撞了御史大人,還望御史大人海涵。”

  “你個臭丫頭,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與公主的好事,你就是只瘌蛤蟆……”

  方御史正要把從姬氏父子口中聽說的公主與姬墨舒的閨中丑事抖落出來,一聲“夠了”形如天降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塞了回去。

  太和帝慍怒瞧著方御史,這是要把皇家丑事弄得人盡皆知嗎?

  “方愛卿倒是對皇家的事了如指掌呀。”

  “沒有,臣不知。”方御史暗罵自己一時失言,忙跪地道歉,“陛下恕罪。”

  “哼,不成器的東西。”太和帝收回視线,對沉迷看熱鬧的大臣說,“今日上朝是為了說西北災情一事。”

  西北災情?

  蘇娘下意識看向姬墨舒,姬墨舒卻也在這時抬頭看她,都從對方的眼中瞧見了困惑。

  只一個照面,蘇娘心底便有了猜測,來者不善呀。

  “去年西北遭遇了旱災,眼下隆冬剛過,不日後還得倒春寒,屆時若是飢民暴亂勢必影響西北戰线的穩定,朕准備開倉賑災,需要專人運輸糧草至西北賑濟災民,補充邊境兵馬。”太和帝說完便不再說話,目光瞧著的卻並非是文武百官,而是姬墨舒與蘇娘。

  姬墨舒捶著腦袋,幾率發絲垂落下來,正巧斂下了她的眉目,叫人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蘇娘倒是表現的雲淡風輕,好似早已料到,沉吟片刻便有了打算。

  然而,正當她准備開口領旨,卻有一個聲音比她更快響了起來。

  “微臣自請護送糧草前往西北賑濟災民,以將功補過。”姬墨舒抬起頭時臉上已然只剩認真,殊不知她的話卻讓蘇娘一轉雲淡風輕的姿態,轉而如臨大敵。

  蘇娘忙說,“不可,護送糧草路途遙遠,舟車勞頓,姬郎中眼下身體欠安,又如何能擔此大任?”

  太和帝托著腮,饒有興致瞧著蘇娘,“那不知皇姐有何高見?”

  “本宮願意親自護送糧草賑災,以安民心。”

  她的話剛剛落下,便有許多大臣一頭霧水,“這不妥罷,公主乃千金之軀,如何受的住車馬勞頓?”

  “是呀,此乃關乎國家穩定的大事,還望陛下三思。”

  “大家不必勸了,本宮乃陛下在京的唯一親眷,於情於理都該為陛下分憂,若本宮都不能擔此大任,試問各位還有何人能擔此大任?為保藍國江山穩固,本宮在所不辭。”蘇娘打斷了還要出言相勸的臣子,直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予皇姐了。”太和帝等候多時,便爽快的答應下來。

  “蘇娘。”姬墨舒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喚了聲,蘇娘卻充耳不聞,又接著說,“姬郎中已經在皇宮療養一月,身體稍安,望陛下批她長假,回家細細療養。”

  太和帝點點頭,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下來,“姬郎中治理青州有功,如此便算將功補過,回去調養罷,養好身體再到兵部報道即可。”

  “謝陛下。”

  “退朝。”

  伴隨著太監扯著嗓子的一聲‘退朝’,姬墨舒與蘇娘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當日,蘇娘便命人收拾行李,竟是立刻便讓她離宮。

  站在宮門前,依舊是白雪皚皚,紅漆映陽,只不過從千里單騎換作了雙人一車。

  姬墨舒瞧著有條不紊指揮宮女把一箱箱御用藥材搬上馬車的蘇娘,縈繞著心頭的愁緒再次到嘴邊,思慮片刻,朱唇蠕動著,微微輕合,卻終歸是緘默下來。

  她知道,蘇娘在履行對她的承諾,竟是真的做到了讓她全身而退,自此分別,她們或許便形同陌路。

  明明是她自個兒做出的決定,眼下卻又心生不舍。

  姬墨舒並未動,她只是安靜的瞧著蘇娘,墨色深眸中沉疴深邃,不見他影,全然都是那人的一舉一動。

  記不清多少次她也一直這麼注視著蘇娘,卻沒有一次如眼下這般讓她不舍,緣分終歸是到了底。

  分別在即,她把自己的行囊背上,提步來到心上人身邊。

  “我要走了,你有什麼需要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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