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
輕風撲面,夾雜著絲絲冰涼襲來,將我身體里所剩不多的熱意吹走。
我看了看身邊的少女,此時的微風正輕輕撥動著她那柔順的黑直長發。
我不由看的呆了瞬,遲疑著慢慢開口:“要是不熱了……就把衣服穿上吧……”
“嗯……”,沁然輕輕點了下頭,隨即把搭在手臂上的衣服展開,然後將之穿上。
將上衣拉鏈拉至胸口,黑發少女將手放下,卻是什麼也沒說。
這時我們倆也圍著操場轉了一圈,回到了剛才解散的位置。
“我要過去啦……”,沁然的聲音柔柔軟軟的,說著,她看向位於體育場另一頭的羽毛球場。
十幾個女生正在那打羽毛球,她的朋友們也在其中。
我點點頭:“嗯,好。”
於是,少女微微點頭示意,隨即便踩著輕輕的步子向著羽毛球場去了。
看著眼前這個黑發披肩的美麗背影,我失神了半秒。慢慢回過神,我環視一圈操場,很快就在不遠處的一棵桐樹的樹蔭下找到了我那三個室友。
果然在那里啊,要是不出意外,又是在斗地主……
等我走近,三人顯然也看到了我。桂成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撲克牌,一邊笑嘻嘻的道:“喲,林大忙人怎麼有空過來了?”
這家伙……
我也不理他,徑直走到三人旁邊一屁股坐下,隨即徐徐的舒了口氣。
果然還是在陰涼地方坐著舒服……
見我不接他的話,桂成不死心繼續道:“記得你倆以前散步的時候都是在晚上偷偷摸摸的,而今天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是不是關系已經確定下來了啊?”
這家伙,說的我和沁然好像做了什麼雞鳴狗盜的事一樣。心里不爽,我沒好氣的淡淡道:“胡說什麼呢,當然沒確定下來……”
“那要多久才能確定啊?”
我姑且解釋道:“都說了我們只是朋友……”
聽我這麼說,桂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撇撇嘴:“哼,看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我的室友能這麼說,那麼在他眼里,我和沁然的關系已經很接近情侶了吧……
心情有些復雜,我不再接話,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三人的撲克牌上。
這局正是青華的地主,此時他正不緊不慢的整理著手中的牌。
見我不說話,桂成顯然也不想在這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上繼續下去,所以便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牌上。
“哈!”,整理好牌後,我的這個室友勝券在握的道:“青華你這家伙連個王都沒有就敢搶地主,膽子太大了吧。”
這麼確定青華手里沒有王牌,說的就好像兩個王都在他手里一樣。我頗為好奇的側頭瞟了眼桂成手里的牌,結果只瞧見一張小王。
這家伙,原來是在虛張聲勢。
就在此刻,我敏銳的注意到桂成對面的紀宏臉上閃過放心神色,頓時一陣無語。我這頭腦單純的室友,也太好懂了吧……
很顯然,紀宏是信了自己隊友的話,以為他手里有兩張王,所以這才會放下心來。
這也就是說,紀宏手里並沒有另一張王。
所以那張大王,自然就在青華手里。
看了眼正專心看牌的青華,我不由暗笑,這一局,桂成紀宏這兩個家伙怕是凶多吉少了。
接著,我懶洋洋的靠著樹干坐著,一邊看著三人輪番出牌,一邊抬目四處望著。
大概是之前上課時就已經耗費了太多體力,所以我們班的學生們現在大都找了個陰涼地方休息,等待下課。
當然還有不少人在乒乓球台籃球場之類的地方活動。
我的目光不由的停在了沁然所在的那個羽毛球場上。
這里距離羽毛球場並不遠,所以我仍能依稀辨別出哪個是沁然。這時她已經上場,正輕松揮著羽毛球拍,不時跑動,勝多輸少。
看著陽光下那個俏麗的身影,我不由的出神了幾秒。
沁然果然也很擅長運動呢……
這點倒是跟妹妹不同,那個丫頭,運動神經可是相當笨拙。
我一愣。
好一會後,我緩緩出了口氣,自己怎麼突然想起妹妹了……
就在我漫無目的胡思亂想的這兩分鍾里,身邊三人的牌局已接近尾聲。青華果然以大王壓軸贏了下來,而桂成剩在手里的牌最多。
我們斗地主的規則采用輪換制,每局輸家且剩余手牌最多的一方被淘汰,由在一邊觀戰的人替換上。
知道輪到自己了,我盡力收束思緒不去多想,加入了牌局。
這一局還是青華的地主,不過我和紀宏的牌都還不錯,所以他並沒能向上局那樣簡單的贏下來,局勢一時陷入膠著。
而我因為要集中精力思考著牌局,所以慢慢的也就忘了之前想的事。
可這個時候,在一邊觀戰的桂成顯然也注意到了正在打羽毛球揮汗如雨的女生們,於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問道:“誒,你們說,這個時候上去給哪個女生送瓶水,加的好感會不會比較多?”
“對哦,有道理。”,紀宏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他露出一個略顯憨厚的笑:“就算不加好感,應該也不會被討厭吧……”
“嗯,畢竟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桂成略一沉吟,突然拍了拍我的肩,慫恿的道:“嘿,東子,去試試唄。”
我心一跳,看著手里的牌,佯裝沒想到的道:“試什麼?”
“當然是去給你的沁然送瓶水啊”,桂成一邊說一邊琢磨:“你想啊,現在活動起來也挺熱的對吧,你的沁然應該會有些渴,所以這個時候你去送瓶水,肯定能加好感的。”
說到這,我這室友頓了兩秒:“說不定……就能一錘定音,把你們的關系確定下來。”
聞言,我抽牌的手一頓,一秒後,我將要出的牌抽出來扔在草坪上,然後“嗯”了一聲。
“嗯什麼呢”,見我這不來氣的模樣,桂成替我著急起來:“現在機會難得,該抓住才是,你這什麼態度啊。”
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羽毛球場,這時依稀能看到,沁然已經換了對手,現在是另一個女生在跟她對打。
注意到我的目光,桂成道:“這局你的沁然應該也是贏了,你看,連贏好幾局,肯定又累又渴對吧。”
這個……確實是這樣……
可如果這個時候給沁然送瓶水……
那這個行為的含義也就太明顯了吧,而如果沁然收下了我給她的水,那她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我有些理解為什麼桂成會說這樣有可能會一錘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