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寄恩和寄朗來到大家庭里的第三個中秋節,但去茶園過節的前夜,兩個小寶貝又相互耍了點小脾氣。
寄恩的五官越來越像許姿,尤其是那雙葡萄般圓圓的眼睛,水靈靈。除了長相像她,愛美這點,小小年紀見雛形。
只是去茶園呆一晚,她就嚷嚷要帶三條裙子。
許姿跪在地毯上摸摸寄恩的腦袋,“恩恩,你告訴媽媽,你為什麼要帶三條裙子呢?”
寄恩粉嘟嘟的臉頰,能萌化大人的心,“我想拍照。”
“拍照也不要帶三條呀。”
“我想嘛。”
小可愛一嘟嘴,誰能拒絕得了呢。
但弟弟寄朗完全隨了俞忌言,冷淡少語就罷了,還毒舌,總喜歡冷不丁的刺姐姐。
他坐在地上玩小火車,滑動著車輪,說:“你又不是大明星。”
“……”
寄恩還有一點像極了許姿,就是嬌氣。她就是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不容許別人說自己,又被弟弟說了一句,她眼里的淚像珍珠一樣掉。
一時間,悅庭府里都是寄恩的哭聲。
一般周末,許姿都會讓阿姨回家,她和俞忌言自己帶,但每次遇到兩個孩子鬧矛盾,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發現自己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媽媽,也會煩自己為什麼會懷上龍鳳胎。
“怎麼了?”
見完客戶的俞忌言恰好回到家中,車鑰匙還沒放,寄恩就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抱住了她的大樹,裙子上、白絲襪上都是淚。
“爸爸……爸爸……”
寄恩都不用細說,只用委屈的哭哭,俞忌言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許姿轉身去收拾他們的衣物,一副不想管的樣子。而寄朗默默玩著自己的車車,“爸爸,你就是太寵她了,她才會遇到一點問題就哭。”
才3歲,就理智冷漠到可怕。
那誰叫女兒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呢,俞忌言把寄恩抱到了書房的椅子上,讓她把剛剛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他半蹲著,捏著寄恩軟乎乎的小手,“那恩恩覺得自己是不是大明星呢?”
“嗯。”寄恩臉都鼓了起來,含著豆大顆的眼淚點頭,“恩恩是……大明星……很漂亮的那種……”
俞忌言笑容輕柔,手掌撫上她的頭,“既然認定自己是大明星,那為什麼弟弟隨口說你一句,你就要哭呢。”
寄恩撅嘴,答不出來。
從桌上扯了幾張紙巾迭好,俞忌言溫柔地替寄恩擦拭著淚,做了父親後,他脾氣溫和了太多。
他認真的說給女兒聽,“恩恩,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還有奶奶那樣,天天對你說好聽的話。但是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公主,是大明星,你就不要隨隨便便的被氣哭,那樣,他們就得逞了,是不是。”
“嗯。”寄恩自己擦了擦淚,笑了。
隨後,俞忌言把寄朗叫了進來,寄朗抱著咪咪坐到了沙發上。
“過來。”對兒子,他相比較下更嚴肅。
寄朗放下咪咪,聽話的走了過去。
俞忌言摟著他,問,“你為什麼說姐姐不是大明星?”
寄朗:“大明星是電視里那些演戲唱歌的。”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
俞忌言另只手摸著寄恩的肩,“那姐姐是不是家里的大明星?”
“是。”寄朗點頭。
教育兒子,俞忌言通常會更費心,“姐姐和媽媽是家里的女孩子,也是我們家里的大明星,我們兩個男子漢,是不是應該好好愛她們,不能讓她們掉眼淚。”
寄朗誠懇點點頭,“恩,寄朗知道錯了。”
立刻,他朝寄恩伸出手,“姐姐,對不起。”
寄恩也不扭捏,兩只小小的手就這樣握上了,忽然,樂呵的笑了起來,抱起咪咪蹦躂了出去。
……………………
晚上,俞忌言要先哄完兩個孩子才去洗漱。說來也怪,姐弟倆都特別粘爸爸,他有時候覺得,這可能是對他童年缺失的一種彌補。
兩只軟糯的身子趴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pad里的動畫片。
姐弟倆,感情好的時候拆都拆不開。
“恩恩,要不要刷牙?”
許姿拍了拍寄恩的屁屁。
“嗯~不要,”寄恩扒著俞忌言的胳膊,“我還想聽爸爸說一個故事。”
許姿又拍了拍寄朗的屁屁,“你呢。”
寄朗也搖頭,“我也想聽爸爸講故事。”
一道灼熱的視线從兩個孩子的縫隙間穿過,許姿看到俞忌言朝自己挑了挑眉。
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哄睡著了,俞忌言將剛准備躺下的許姿直接橫抱起,疾步走出了房間。
“干嘛去?”
“去我們的秘密基地。”
他們的秘密基地是,書房。
因為孩子,書房里那些淫穢的片子都藏了起來,屋里大多數都是童稚的玩具,弄得此時他們正在做的事,竟有一些羞恥。
許姿跪坐在俞忌言身上,吊帶裙被他扯到了腰間,豆腐般的白奶被他揉紅。
她撐著他的雙肩,不停地抬臀,小穴被粗紅的陰莖插得酸脹開來,想叫得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門是否關緊。
“好煩啊,都不敢大聲叫……”
俞忌言吻了吻她的鎖骨,下面凶猛地往上頂,喘著粗氣,說,“新房在裝修了,三樓的花園書房,留給你叫。”
“啊、啊……”又凶又重的頂入,許姿都被撞走出了哭腔,抱住了俞忌言,沒力氣去動了,任由他操弄自己。
許姿貼在他的頸窩邊,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老公,我還是好喜歡和你做愛。”
她的耳邊落下了三個熾熱的字,“我也是。”
……………………
隔日是中秋節。
兩家人都去茶園過節,或許是喜事進家門,許姿生下龍鳳胎的那一年,許老的身體忽然有所好轉,至少還能在堅持一兩年。
寄朗和寄恩說要坐外婆的車,於是,俞忌言和許姿有了短暫的二人世界。
而一路上,他們聊起的是一個久違的人。
後來的韋思任,答應了紀爺兒子的幫忙,讓自己的事業起死回生,他再次享受著名利場里的紙醉金迷,而他在半年前被這幫富豪擺了一道,頂包入獄,被判刑五年零六個月。
許姿望著車窗外那片蔥郁的茶園,她還是會想起韋思任在少年時期的模樣,干淨的面容,澄澈的目光,意氣風發的笑容。
還有那一句對理想的宣誓。
“許姿,我一定會好好讀書,未來我一定會做做一名優秀且正義的人民檢察官。”
現在再想起來,是過於血淋淋的諷刺。
三輛車先駛入茶園,許岸山老早就再門口等,心里就惦記這兩個小寶貝。
“太爺爺……”
寄朗和寄恩經常來茶園,下了車就奔到了許岸山的懷里,一人給了老人家一個吻。
寄恩箍著許岸山的脖子,聲音又奶又甜,“太爺爺,你身體好點了嗎?”
寄朗給他捶起了肩,“太爺爺,一會我給你捶捶背,給你念念詩,好不好。”
許岸山蒼老虛弱面容上是掩不住的幸福笑容,“好……好……”
一家人在客廳里其樂融融的吃著水果,聊著天。兩個小寶貝坐在地毯上玩著玩具,偶爾的幾句童趣的插嘴,把大人逗到前仰後合。
許姿和俞忌言則在廚房里包餃子。
“許律師。”
俞忌言早就不這麼叫許姿了,但每次想這樣叫,一定是故意找茬。
許姿知道他想說什麼,刻意把自己包的餃子立刻塞到了一堆餃子里。俞忌言哼笑,“許律師,我教了你四年,你包的餃子還是立不住。”
許姿見廚房里沒有人,她調皮了一下,用腿嫵媚的勾了勾俞忌言的小腿,“我的立不住沒關系,但我老公的能立得起來就行。”
“……”
早就習慣了彼此的渾話和騷話。
這是他們的日常情趣。
餃子晚上才吃,中午一家人先簡單吃了一頓,飯後,兩個寶貝嚷著要爸爸帶他們去茶園里玩。
許姿和爺爺在書房里聊了會天後,見家里的三個連體嬰還沒回來,她先回房躺躺。
陽光茂密,一層薄薄的白紗簾輕輕被風卷起。
九月底的茶園,連午後的風都是溫柔的。許姿剛躺下沒一會兒,就懶懶的睡著了。
睡眠不深,那層淺淺的光暈里,闖入了一只煽動翅膀的粉色蝴蝶,帶著夢境里的她朝茶園的湖邊走去。
忽然,畫面一換。
她回到了16歲那年,穿著新買的粉色泳衣,在盈盈的湖里享受夏日的靜謐,游累了,她爬上岸,想去喝一口水,卻在蟬鳴聲里,聽到了大樹後有腳步挪動的動靜。
“誰?”
“有人嗎?”
她不敢往前,站在草地上,輕聲喊。
就當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時候,真有人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她視线拉過去,是一張非常陌生的面孔,男生瘦瘦高高的,皮膚還有些黑,鼻梁上架著一副古板的眼鏡,身上看不到一絲照人的光彩。
他手里握著一封信,慢慢往前走,連頭都不敢抬,直到眼底出現了少女筆直的雙腿。
“你、你是誰?”她害怕的退後了幾步。
男生見她怕自己,也不再敢動,不知過了多久,那層波光從他的身上浮動到了腳邊,他才將手里的信抬起來,明明鼓足了勇氣,卻還是磕磕巴巴,“我、我……”
她盯著情書,等著他下一句話。
終於,男生還是抬起了頭,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將自卑碾碎,勇敢的說出了那四個字,“我喜歡你。”
臥室里,睡夢中的許姿,仿佛做了一場真實的夢,眼尾擠出了幾滴溫熱的淚。但似乎有人替自己抹掉了眼淚,動作太輕柔。
她緩緩睜開眼,睫毛被淚水儒濕。
俞忌言俯身站在床邊,上身罩住了陽台上的光线,問,“怎麼哭了?”
剛睡醒,許姿的聲音有些啞:“我在夢里,聽見你在湖邊和我表白了。”
有些事,終究成了一場遺憾。
但如果能在夢里悄悄實現,好像也不晚。
在柔情的對視里,俞忌言怔了片刻,而後撫摸著她臉頰邊的發絲。
可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許姿卻抓住他的手腕,撐開他的手掌,十指緊扣住,聲音很輕很輕,“俞忌言,我好愛你。”
陽台花盆邊的蝴蝶,撲著漂亮的翅膀,從二樓飛到了院子里,潺潺的泉水邊,是被孩子們折騰出的一片小天地,沙子上堆放著各種玩具。
可蝴蝶沒再飛向嬌艷的花叢,而是停落在了小小的沙子城堡上。
是上午兩個孩子在這里玩耍時,親手堆出來的,下面還用木棍畫了一副稚嫩的全家福人臉,還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
“我們爸爸是俞寄言,媽媽是許姿,恩恩和朗朗是他們的兩個大寶貝,我們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一家人。”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