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豪和陳蕭雪到底葡京酒店後,訂了總統套房,上樓把行李放好後,兩人就到樓下的賭場去了。
此時夜幕降臨,賭場生意正好,一派熱火朝天的歡樂氣氛,寬敞明亮的賭坊大廳四個角落里,擺放著超大的立體中央空調,因而使煙霧裊裊的大廳中感覺不到一絲的悶熱。
推牌九的,打麻將的,賭大小的,扎金花的,整梭哈的……形形色色的各種賭博在賭坊里面進行得如火似荼,阿娜多姿,身著三點式的服務女郎腳踏旱冰鞋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海中,而在賭坊里的男人們更是娛樂和揩油兩不誤,他們在過往的女郎身上猛吃豆腐,時而傳出女郎們悅耳卻又有些放浪形駭的咯咯嬌笑聲音,時而又傳來女郎們如嗔似怨令人肉麻的膩罵聲,中間偶爾夾雜著男人們猥瑣的笑聲音,整個大廳之中充斥著蕩與糜爛氣色。
在賭坊里的豪華貴賓房中,沒有大廳中那樣的喧嘩與嘈雜。
貴賓房里玩的正是賭壇經久不衰的五張——即梭哈。
其實梭哈的玩法是相當的簡單,就是拿一付撲克牌,抽掉兩張王牌,剩下的五十二張可就不簡單了,它可以叫你一夜之間成為人上人,也能在一個小時中讓你傾家蕩產,一貧如洗。
牌面最大的就是同花大順,步而在同花順中卻又是黑桃同花順最大,即黑桃A、K、Q、J和10了,誰要是拿到了這樣的牌面,就是扎上腦袋也沒關系,因為它是板凳上釘釘子——鐵釘了是包贏不輸。
當然你可得保證與你同在一張桌子上的牌友不會出老千,否則你是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其次是一條龍——四個一樣的牌帶一個其他的牌,再就是雜色的同花順了,過後就是孚虜了,三張帶一對……
此時此刻,楊毅豪會面的主角賴昌星正在這個貴賓房內,手里就拿到了一付絕頂的好牌面,反扣著的底牌壓著的牌正是黑桃老大A,第三張卻是黑桃J,第四張正好是黑桃Q,就是不知道最後一張會來什麼牌了,至於底牌卻是不得而知了,這個時候的賴昌星面前的籌碼已經堆得像小山了,他的臉上掛著輕松愉快的表情,看來他今晚的運氣不錯,就是不知道能否笑到最後了。
桌子上玩梭哈的剛好只有四個人,三男一女,他們圍坐的大理石玉桌中間的籌碼早已經堆成了小山,旁邊有專業的服務員發牌,在服務員的身後高懸著寬大的電子顯示屏,桌上四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里面清晰的顯示出來。
坐在賴昌星對面的是一個身材十分肥胖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個頂極富婆,在她的面前同樣也堆滿了籌碼,她現在的牌面是紅心A、紅心K、紅心Q加上扣著的底牌。
在富婆的左側坐著的是一個六十出頭老頭,略嫌臃腫的身軀懶散的倚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面,眼睛的余光總是在不經意間溜過身後帶著的秘書那極具誘惑的,他面前的籌碼明顯沒賴昌星和富婆的多了,而他這時候的牌面卻是一對小九與一張小八,在富婆右面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雖然他面前的籌碼比老頭多卻又比賴昌星、富婆二人少,可他臉上卻掛著相當自信的笑容。
……
楊毅豪跟陳蕭雪到了賭場大廳後,向服務生打聽到賴昌星目前就在賭場內,楊毅豪心想,看來事實跟之前是一樣的,隨即放心下來,終於可以與賴昌星見面了。
賴昌星乃是福建晉江人,廈門遠華特大走私案主犯,一九五八年九月,賴昌星出生於福建省晉江市青陽鎮燒厝村,早年在福建晉江以賣破爛為生,七十年代,偷渡到香港從商,八十年代以港商身份回福建晉江發展,出任晉江市外商協會負責人及泉州同鄉會負責人,並到北京開公司,一九九一年二月,將戶口遷到了香港,搖身一變成為香港居民,並注冊創辦以房地產投資為主的香港美好企業有限公司,兼營進出口和成衣貿易,一九九一年四月遷居香港,同年六月在香港注冊成立“遠華國際有限公司”一九九四年初成立“廈門遠華集團有限公司”開始大規模走私活動,賴昌星在一九九九年因為中國打擊走私犯罪被查出其名下的廈門遠華公司進行國際走私,走私貨物的總金額高達五百多億人民幣,偷逃稅款超過三百億人民幣,不過楊毅豪估計,資金絕對不止這個數目,賴昌星在國內生活一直闊綽糜爛,其為賄賂政府官員和作為自己消遣所蓋的“紅樓”一度成為警示官員勿貪汙腐化的反面教材。
賴昌星這個“小人物”何以會“發跡”何以會創造在廈門一手遮天的“奇跡”這有賴於“賴氏交友術”可概括為以下種種:一曰“借錢付高息”凡接觸過賴昌星的人都說他是一個“非常善於結交朋友的人”他曾向一位“有潛力的小官”借五萬塊錢,但卻付給百分之二十的高息,通過這飽含“人情味”的一借一還,就委婉地把錢塞到了對方手里,還維護了人家的面子。
賴昌星的這一“招”很管用,成為他打開走私渠道的重要一招。
二曰“花錢邀高層”賴昌星走私獲暴利後,出錢頻頻邀請高層人士到廈門,並在辦公室、招待所懸掛他與某領導人的大幅合影,以此籠絡省市高級官員。
一九九六年,遠華的一座大廈動工時,賴昌星大宴賓客,請到嘉賓兩千,其中有不少高官,宴中每人都得到了價值三千元的禮品。
賴有一年過生日,請了重要的兩百名嘉賓,每人一個十萬元以上的紅包。
三曰“招‘親’付高薪”賴昌星為了全面打開走私渠道,將市領導、海關、公安、商檢、邊防、銀行等關鍵部門關鍵人物的子女親屬招進公司,予以萬元、甚至數萬元的工資待遇。
這些人基本上什麼都不干,專門負責在各關鍵部門物色獵物,培養目標,拉關系、走“門子”四曰“‘紅樓’錄影”同樣是為了全面打開走私渠道,賴昌星在當時還很偏僻的湖里工業區建立起專用紅粉金錢腐蝕官員的“地下宮殿”——紅樓招待所,當官員和美女鴛鴦浴或時,賴昌星的手下會秘密用針孔錄像機錄下這一幕幕鏡頭,留下日後要挾之用,這是賴昌星的抓住把柄“交友術”所謂“紅樓”就是沿著廈門華光路這條並不寬敞的馬路向北,有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院,院子大門一側懸掛著“廈門遠華集團有限公司”、“廈門遠華電子有限公司”、“廈門遠華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三塊銅質招牌,這里就是廈門遠華走私集團的總部,名聞遐邇的紅樓就坐落在院子的左側,紅樓名為辦公樓,有它獨特的辦公模式,樓里真正用於辦公的只有幾間,這幢小樓里更多的是娛樂和享受的設施,接待廳、餐廳、卡拉OK廳、舞廳、桑拿按摩廳、豪華投影廳、客房應有盡有。
據悉小樓接待過的客人,可依據他與賴昌星的親疏程度,來區分他應該享受哪一層的服務,進入小樓,在紅樓一層東側的牆上,裝裱著紅運當頭四個大字。
小樓的監視非常嚴密,每層都有電視探頭,有電梯可直通七層,除電梯外,僅有一道窄窄的內樓梯可以上樓;監控室可清晰地對全樓情況進行監視,紅樓的東側則有一個也是十分窄小的露天樓梯,作消防樓梯用。
紅樓四層以下的裝修,約與三星級賓館相差無幾,與其他賓館不同的是這幢樓接待的是特殊客人,因而它更注重的是私秘性,每個房間都裝修了厚厚的隔板,據說隔音效果非常好。
這里最拿手的服務是桑拿按摩,每個房間都配有桑拿浴缸、按摩床、還有大床。其中最豪華的一間有一個國內少見的雙人衝浪大浴缸。
樓內最為奢華的是六層的一套總統套房,由客廳、辦公室、臥室三部分組成,套房辦公室的桌面上,擺放著用乳白色天然玉石雕成的電話機;進入套房的臥室才能進入浴室。
據介紹,浴室里的立式淋浴器是從國外進口的,可以一邊淋浴一邊聽音樂,立式淋浴器對面是一面落地大鏡,實際上這是一個秘密通道,一推開落地大鏡子,就是消防樓梯,客人可以順消防樓梯往下逃走。
有許多顯要人物,到這個總統套房銷魂之前,就是沿著消防樓梯往上,由這個秘密的門進來的,連紅樓的大門都不用進,當然也就誰都不知他來過這個地方。
七層賴昌星辦公室桌面的正前方,擺著一面長方形的玻璃板,上面鐫刻著他的座右銘:商人之寶。
內容是他認為做一個商人應當具備的才能:“能知機”、“能辯論”、“能倡率”等十二條,終日面對著“商人之寶”這個座右銘,賴昌星卻在經商的幌子下以走私為他的職業。
為構築他的走私鏈,賴昌星辦公室右邊一個淺藍色的保險櫃常年擺放著一疊一疊隨時可用的現鈔,有人民幣、美元、港幣等等。
只要是賴昌星認為用得著的人,他可以毫不吝嗇地隨時奉送高額錢物。
廈門海關東渡碼頭辦事處主任吳宇波,第一次接受賴昌星的十萬元人民幣,就是在賴昌星辦公室里拿的。
當然,為了顯擺自己的身份和財富,他辦公室里的擺設自然也要最昂貴的。
辦公桌前,擺放著一個用淺灰色壽山石雕刻的“金蟾送寶”工藝品,估計這件工藝品價值在三十萬元以上。
辦公桌上的煙灰缸,據說是進口、鑲真金的。
七層電梯口前的“天下唯我”鷹魚圖,為賴昌星處世哲學作了最好的注解:畫上一只虎視眈眈的魚鷹正窺視著水中一條碩大的肥魚,在賴昌星眼里,天下所有他可利用的人,都是他所瞄准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