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一股勁風突然將悠閒的浮雲吹散,懶散的潑皮隨手玩弄著片片雲朵,不徐不疾地向三聖天飛去。
又一團浮雲被潑皮踢散,悠閒之中他突然加速,一下消失不見。
碎雲還未完全重聚,又一道急速的身影將之吹散,人影略略一頓,法力涌入雙目,空間無聲地“靜止”,一條劃空而過的殘痕神奇地映入了視野。
神光一收,空間又回復了悠然,人影隨即循著隱形的軌跡追了上去。
“砰!”人影剛剛追出不到三尺,前方虛空突然無聲破裂,一只法力幻化的拳頭瞬間充斥了天地。
“咦,玄兒,怎麼是你?”驚詫聲中,鐵拳生生停在了玄女鼻尖面前;緊接著,狂霸的氣息自然一轉,正氣凜然的元始天王向後微微一退,負手而立,笑看差一點被自己打傷的紫府聖女。
“師尊,此去三聖天必然難關重重,就讓徒兒助你一臂之力吧。”玄女靜靜地垂下了眼簾,在發梢輕輕地飄動下,話語顯得特別的楚楚可憐,直鑽假元始心底最軟弱之處。
喬三本不想讓玄女同行,但卻被素女訣弄得浮想聯翩,此去三聖天路途甚遠,有美女相伴自然是妙事,更何況玄女對元始天王一直有愛慕之情,說不定自己這“元始”與她還會在路上…
“呼…”念及此處,潑皮差一點露出了原形,急忙強吸一口大氣,保持著大羅仙聖的氣息,“嗯,玄兒你既然願意為天道涉險,那為師也不阻你,只是路上一切小心則是!”
“多謝師尊!”玄女依然還是靜如深潭,凝若玄冰,對著元始師尊,她的素女訣無形中再進一層。
時光一晃又過了兩日,潑皮的心緒已平靜了下來,玄女的“靜”讓他一腔雜念沒有發威的時候:喬三自己也沒有發覺,即使是在他隨意放松之時,元始天王的悠然正氣也沒有消失,舉手投足之間,無不流轉著仙之飄逸。
看著前方如虛似幻的背影,玄女眼中的異光又一次一閃而過。
即使是神仙,也不可能總是飛行,更何況還是習慣了人間風景的潑皮三,每當一日三餐的時間來臨時,他總會按下雲頭,落向大地,享受美食的滋味。
這一日,假元始又定時向下飛去,同時不忘提醒女徒道:“玄兒,記得變一個樣子,不然咱們又吃不成飯了!”
玄女對師尊一切的“異樣”都似乎視而不見,搖身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村姑,同時平靜地提醒道:“師尊,下面已是西牛賀州地界,小心被天兵發現。”
“嘿、嘿…連天兵都騙不了,咱們怎麼混進三聖天?”喬三雙足剛一落下地面,玄女眼中就出現了一個村夫的形影,憨頭憨腦的黑臉村夫與她這手腳拘束的村姑還真是一對絕配。
行走在西牛賀州的土地上,喬三外表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大開眼界。
天界就像地界一般,天人也分三六九等,潑皮以往見到的無不是上等仙家、天兵天將,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普通的天界老百姓。
這些“天人”可謂是幸運的,因為他們一生下來就活在天堂;但也是可憐的,因為他們法力低微,只能為各路上仙服務,比如做奴仆、宮女,命好一點也只能做小小天兵。
不大不小的城鎮,來來往往的人群,讓喬三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六盲鎮,好在不時有人穿牆入壁,飛上飛下,這才讓興奮的潑皮冷靜了下來。
“站住,什麼人?”玄女的擔心被不幸言中,二人還未走近城門,他們“高明”的偽裝就被天兵盯上了。
“官爺,小的是山里打柴的,這次專門帶媳婦兒來開開眼界,呵、呵…”鄉巴佬樵夫一把將媳婦兒抱在了懷中,還不忘摸著媳婦兒那焦黃的臉蛋炫耀道:“官爺,這是我花了十個銅板娶到的媳婦兒,漂亮吧?”
“哈、哈…”一干天兵頓時哄堂大笑,巡邏的枯燥也消失一空,但眼底的懷疑卻沒有減少,這樣的鄉巴佬還真少見。
玄女暗地里一縮,喬三急忙用法力包裹聲音道:“不要急躁,小心打草驚蛇。”
紫府聖女一向以來只在道山清修,何曾經歷過這等情景,一時間竟然被潑皮大占便宜,不知如何反抗;唔,太過分了,竟然直接摟在了腰上,還故意轉來轉去,師尊怎麼會變成這樣?
喬三繼續在天兵前裝傻充愣,手掌越摟越緊,仿佛要把手掌揉進玄女身體一般。
“各位官爺,小婦人能過去了嗎?”玄女終於忍不住了,枯黃的發絲似有若無地一顫,一干天兵竟然失去了戲耍的心情,只覺眼前一對打柴夫婦特別的老實,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絲可疑之處。
素女訣的威力制人於無形,村婦粗魯地一推樵夫,隨即大步走過了城門,樵夫痛得是齜牙咧嘴,一邊大嘆可惜,一邊疾步追上了上去,意念一轉,他又自得其樂地偷笑不已。
嘿、嘿…能看到紫府聖女臉紅也值回票價了!
天界的城鎮比之人間多了三分金光,在鱗次櫛比的玉宇瓊樓映照下,一對山野夫婦顯得是格格不入,兩人走出不到一里,竟然先後就被好幾批天兵追查,好在素女訣連連發威,讓潑皮反而生出了無聊的感覺。
忘記身份的潑皮東張西望,連連砸舌,還無恥地暗自盤算,有朝一日一定要將六盲鎮也改造成這樣,嗯,干脆直接把這些房子搬回去得了,那多簡單。
突然,二人前方地面憑空冒出一個店小二打扮的矮子,殷勤地攔著了二人去路,“客倌是住店,還是打尖,小店特聘食神嫡系第十八代弟子主廚,佳肴純正,物美價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