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過古戰場,血鴉龐大的軀體載著葉凡遠去,驚起一片滔天波瀾,強大的人心有感應,全都屹立在山峰上望天。
血鴉背上,那道身影不是很清晰,甚至可以說很模糊,他如磐石般,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堅不可動的強硬。
像是一塊隕星撞進了汪洋中,軒然大波席卷蒼茫天地,飛仙戰場中部分至強者都看到了,眸光驚人。
很多人都在震驚,同時也有些疑惑,真的是那個人嗎,人們不能確定。
一百五十年前,曾出現一個男子,與白衣神王一模一樣,曾引發一場大風波,事後被證實並不為真,而是別有用心。
“我覺得,這一次一定為真,沒有原因,只是一種真實的感覺,這片戰場將有驚世風波了!”
“連古代至尊都葬在了星空中,他是怎麼活下來的?我相信,有些人要坐不住了,真是一場天大的意外啊!”
血鴉橫渡長空,令所經過的那些區域一片嘈雜,沒有人可以平靜,不少道實質化的眸光射上了高天上。
有人震驚,有人激動,反應各不相同。
有仇敵與敵視者在咬牙,心中生出陰霾,人族聖體像是一座大山般突然出現,一下子壓得不少人透不過氣來,他們覺得這絕對是帝路爭雄上的一道很難闖過去的高峰。
也有人喜悅,甚至激動到落淚。
昔年,黑暗動亂席卷天地,人族聖體的功績不容抹殺,就是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掩蓋了他的一些光輝,但是也依然擋不住真相。
葉凡流盡最後一滴血,葬於萬古虛空中,再也沒有能回來,感染了很多後代高手。
他們不曾見過葉凡,但是卻聽過他的傳說,心中感懷,而今聽到有人低語,猜測可能是他活著出現了,自然是震撼與激動,那個人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活著的奇跡與豐碑。
大風起,古戰場中很不平靜!
“我……是不是為你惹麻煩了?”血鴉遲疑,話語帶著敬意,以及一些自責,它這樣橫空而過,沒有絲毫的掩飾,肯定被一些最強大的人見到了葉凡的真身。
“沒有什麼。”葉凡說道,沒有喜悅,沒有憂慮,注視著下方的壯麗山河,看著無垠的疆土,沒有什麼表情。
血鴉自然聽聞過葉凡昔日的事跡,它雖然是妖族,且是一頭凶禽,向來自負,不尊世間法理,但是當知曉葉凡的身份後,也有一種敬意。
當年,人族聖體相對至尊來說差得太遠了,可是卻如飛蛾撲火般,用血與骨詮釋了無畏與不屈,挾大成聖體與綠銅鼎而戰,讓至尊血濺星空,這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的!
那個時候,宇宙中大聖並不算少,可是有幾人能如葉凡一般,敢那樣付出,以血濺天地,懷著必死之心而去,殺傷至尊,早已料定必會埋骨宇宙中,卻不退縮,那需要一種氣魄。
血鴉羽毛立起,且有陣陣血氣浮現,遮擋住了下方眾人的視线,它怕會有越來越多的可怕強者盯上葉凡。
葉凡沉默少語,見到血鴉如此,並未多說什麼,任它而行。
血鴉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古星域,與人族古路相距太遠,這麼多年來雖然聽說過葉凡的事跡,但是對於他的故人卻不知曉。
因為宇宙太大了,就是在一域稱雄,甚至統馭幾片星域,也不見得能被更遙遠之地的人知曉。
葉凡被人所知,那是因為三百年前的血戰。
“讓我想一想,有一個叫龐博的男人,我想與你有關吧。他是我妖族威名赫赫的大聖,他曾經一怒血殺百萬里,在一百多年前時鬧出過很大的動靜,只為了誅殺抹黑你的人。”
最終,血鴉思索後,也只是提到了龐博,但卻並不詳盡,因為兩地相隔太遠,只是有些耳聞而已。
“他怎樣了?”葉凡擔憂。
“他可沒吃虧,凌厲而強勢,殺到一域血流成河,滅了不只一個道統。”血鴉嘆道。
他們一路向西北而去。
在他們的後方,一些光門內傳來了劇烈的波動,不少至強人物得到稟報,皆露出了凝重之色。
雖然消息沒有被證實,讓人懷疑,但卻值得警惕,曾經血拼過至尊的人活了下來,那得有多麼的可怕?
不說其他,光是那一戰的經歷就足以讓他受用終生,讓諸多強者默然。
正是這樣一個人,若是真的活著回來,必然會擋住很多人的路,如一堵魔山般,阻擋在前方,無法攀越過去。
能來到這里的人沒有弱者,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葉凡為何三百年都不曾出現?一定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艱難的活了下來。
也許,他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且多半就是一個事實!
數日過去了,光門穩定了下來,貫通了兩界,讓很多來歷驚人、稱尊一方的英傑解脫,不用在親自守護光門。
在那些區域,出現一個又一個陣營,建立了山門,道統不同,等於數十上百個大教扎根,在這里正式立足。
一座山峰上,光門穩固,已然成型,不需要在鎮壓與守護,在這里殿宇宏偉,如一座座恢宏的天宮。
其中一座主殿中,本應金碧輝煌,可是此時卻一片黑暗,宛若一口深不可測的黑洞。
若隱若無間,可以看到,大殿最高處有一個大道寶瓶在沉浮,正是它吞噬了一切的光,讓這里陷入了黑暗中。
而那口寶瓶,上面刻滿了符篆,古朴而蒼茫,像是承載了一個世界,而非一器那般簡單。
這並非法器,是一個人修道到極致後形成的大道符號,而今化成了這般形狀,在此真實的顯形而出,它是那麼的凝實,有如最可怕的實體道器。
大道寶瓶下,盤坐著一個人,他是如此的可怕,在這個世界中居然還有道行不曾被斬,能夠形成大道真符,化成黑色的寶瓶。
顯然,這個人的修為達到了某一領域的極境,不然絕不會有這般可怕的表現。
在這一刻,他倏地睜開了眸子,像是兩道閃電般,撕裂了虛空,在光芒中,可以刹那的看到他不算清晰的容貌輪廓。
他黑發披散,很是濃密,容貌極其出眾,頭角崢嶸,一看就是那種非凡之人,超越同輩。
“真的是他?”他話語無波無瀾,很是平淡。
“應該不為虛,曾與他交過手的幾個人都有過劇烈的情緒波動,被人捕捉到了他們的異常反應。”在大殿中還有其他人,但以大道寶瓶下的男子為尊。
“他有多強?”
“應該沒有踏破那一桎梏,與准帝無關。”又有一人回答,他們著實下了一番工夫,通過葉凡留下的戰斗痕跡,做出了這一判斷。
“師兄,是不是需要立刻稟告師尊?”
大道寶瓶下的男子盤坐黑暗中,眸光懾人,聞言後冷漠地道:“師傅在光門後的帝關中會有苦戰,要爭奪那些仙經感悟與秘篇,神尊、尹天德、張百忍等哪一個是易於之輩,短時間內無暇分身。”
這里正是搖光一脈的降臨地,正中為首的男子為搖光座下最強弟子莫問天,據傳一身修為直追搖光。
“金蟬子、九劫道人、霸王、大威聖靈等也通過兩界通道回去了,因為據聞有仙經可能是帝尊所留,世間從來不曾得見與流傳。想得到它,並不是一定需要戰力逆天,而是真正的能夠參悟帝尊遺迷,才能得窺真經。”
“太初、帝皇都還沒有顯化,不知身在何方。”
“真的不需要去請師尊嗎?那可是聖體葉凡啊,三百年前,震動了一個時代!”搖光一脈有人說道。
“不需要!”莫問天搖頭,眸光如火炬一般,他強大得有些嚇人,道:“人族聖體在三百年前就戰死了,帶著血拼至尊的無上榮耀葬在了宇宙中,值得尊敬。”而後,他的話語轉寒,道:“三百年後,世間再無人族聖體葉凡,有人冒充隕落的英雄。不僅是我等,飛仙戰場很多人都會為葉前輩的清白與榮耀而戰,英名容不得玷汙,不少雄主都將會努力斬殺那個人。”
“可是,他真的是聖體葉凡。”有人低語。
莫問天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森然道:“三百年後,再無人族聖體葉凡!”
“他很強。”又有人說道。
“但他還不是准帝!”莫問天冷漠無情地開口,道:“越強大的人越值得期待,你們要相信,很多陣營都會借此磨礪己方的人,會與他開戰,會‘很自覺’地為了葉前輩而斬殺他!”
“我覺得還是稟告師傅為好,他不一定同意這樣做……”有人反對,可是看到莫問天的冷漠後又住嘴了。
“師傅錯過了與葉凡前輩一戰的機會,的確可惜。但是葉前輩還有一個弟子,名為楊熙,也是聖體,我將會與他對決,延續上代的一戰,孰弱孰強,將會在我與他的對決中得到體現!”莫問天平靜而有些冷冽的說道,又補充道:“他一定在飛仙戰場,我期待與他相遇,那也將是師傅與葉前輩一戰的落幕結果!”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搖光一脈的莫問天般,一些後起強者而今正在懷著朝聖的心態,尋找葉凡,欲與他一見。
“葉前輩,你在哪里?”
有些人雖然意志堅定,為帝路爭雄而來,但而今卻出現了一些動搖,只因葉凡地出現,想要覲見,追隨在他的身後。
不過,正如莫問天所說的那般,另有一些陣營的人馬堅決認為,三百年後再無聖體葉凡!很多人正從四面八方趕來,向某一地域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