鋥亮而鋒銳的槍尖閃動暗金光澤,有觸目驚心的血跡在淌落,上面釘著一顆頭顱,黑發被鮮血黏成了一綹綹。
王騰神色凶戾,一雙眸子中是無盡的冷森與血紅,充滿了不甘,發出神識波動,厲吼:“你得不到亂古經,更得不到古皇經,我就是死也不會留給你,至於九秘中的前字秘,當世只有我一個人知曉,讓它永遠失傳吧!”
他大叫著,嘶吼著,神智混亂,額頭上的魔紋越發地清晰,讓他看起來失去了人的模樣,頭蓋上烏光衝霄,竟有一頭莫名的生靈要化生出。
葉凡彈指,金色仙光點點,震散烏光,他掌心中雷鳴隆隆,想要將王騰的元神強行攝取出來觀看。
“你已不是純粹的王騰,是你原本的縷怨念與不死山破碎的印記的結合體,與其這樣痛苦地活著,生不如死,還不如早點解脫。”
葉凡口誦真經,要度化王騰,最起碼要化掉那神秘的印記,讓他都覺得有些不安。
“我是不死的……虛空大帝我與你沒完!”一聲野獸般的咆哮自王騰的腦海中衝出,整顆顱骨都龜裂了。
葉凡無懼,口誦度人經,他並不擔心什麼古皇轉生,如果真是這樣王騰早就被掌控了,不至於如此。
由此想來,不過是一縷邪念而已,一段殘碎的精神印記縱可怕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殺,殺,殺……”王騰口中不斷嘶吼,發出冷酷的魔音,一種難以說清的秘術展動出來。
烏光自其天靈蓋衝起,凝聚成一個魔胎,通體烏黑,背生風雷翅,頭長祖龍角,腳蹬混沌光,頗有威勢!
“早已被虛空大帝殺死十幾萬年了,一縷殘念而已,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早點覆滅吧!”
葉凡冷聲說道,口誦度人經,通體發出無量光,越發地神聖祥和了,那些黑雲頓時崩開,不斷溶化。
“啊……”王騰與那虛影一起大叫。
“砰!”
葉凡震驚,這顆頭顱龜裂,他一下子將元神攝取出,要通讀其記憶,這是無價仙葬,用大帝傳承,有九秘中的妙術。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王騰大叫,整個元神都炸開了,熊熊燃燒。
葉凡奪取,不惜以聖器鎮壓,但很是奇特,他的元神難以控制,燒得越發旺盛,即便斬斷、截開也不行。
“你得不到,前字秘修元神,你控制不了我,哈哈哈……九秘就此失傳吧,萬古絕響!”
葉凡竭盡全力出手,阻止他的神滅,“前”字秘關乎甚大,是修煉元神的無上妙法,可以提前感知危機。
若非他體內有綠色仙鼎,可蒙蔽天機,不然被人推演,說不定王騰可以靠前字秘預知,不來此截殺。
“哈哈哈……你永遠得不到前字秘,跟我一起走向終點吧!”王騰的元神化成一片火光,寸寸消失。
一個人若是求死,誰都難以阻擋,特別是元神這種東西,禁錮不住,修行過千字秘,他的元神無比特別,葉凡難以封住,甚至幾次差點讓他遁走。
同一時間,那個化形出的生有風雷翅,腳踩混沌光的黑色魔胎,也在掙動,想要脫逃。
葉凡九秘盡展,各種妙術齊出,當場將其鎮壓,而後又一次觀王騰的元神。
“結束吧!”
王騰大叫,那個魔胎與他一般動作,同時掙動,劇烈掙扎,而後砰的一聲爆碎。
“完了!”葉凡的心涼了半截,他們的元神中有秘寶,全都炸開了,聖器都禁錮不住,差點讓他收重創。
黑箭散發烏光,擋住了能量風暴,他僅截斷下一些元神殘片,那些光全都湮滅了。
“可恨!”
王騰形神俱滅,在葉凡的掌指間,只有十幾片烙印碎塊,仔細搜索沒有什麼大用處,都是雜念而已。
“返古術,重聚識海!”葉凡雙手展動,施展出吠陀經中的僅有的一種秘法。
游歷在天地中的神識碎片凝聚而來,可惜依然沒有什麼發現,讓他一聲長嘆,實在無可奈何。
“等一等,讓我試試看。”安妙依裊娜而來,肩頭那盞青燈古燈灑落出幽幽佛光,照亮了這里,化生出一個識海世界。
“北原,一片大戈壁中,有一個神湖,這是記憶最深的東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安妙依道。
她以佛法還原,也只得到這些東西,再難追溯,青燈古燈光華搖曳。
“算了,強求不得,也許九秘注定要分散,想要集全還需要時間。”葉凡不相信,前字秘真的會斷絕傳承。
“你保重!”安妙依遠去,終究是要分別。
葉凡點頭,目送她消失在天際。
黃金古戰車以及那柄黃金戰劍都是難得的秘器,難以摧毀,葉凡都無法估量等階,這是被封印的東西,王騰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啟過。
“正好缺少一輛代步的車,著實不錯。”葉凡將黃金戰劍扔在車上,一起收了起來,此戰車與戰劍最適合沙場爭殺、混戰。
葉凡在西漠行走了半月,觀看了數十座古廟,最後來到了須彌山,他沒有上前,只是遠遠的觀望。
這是一座神秘而聖潔的大山,像是金子鑄成的,遠遠望去,一片璀璨,蒸騰起大片的仙光。
也不知道有多少信仰之力向那里流動,純淨而聖潔,化成一道又一道光,最後凝聚在一起,成為數不清的河流,垂落而下,將那個地方淹沒。
須彌山巨大無邊,但是信仰力更多,將整片山脈都覆蓋,猶如瀚海遮天,茫茫一片,讓山脈等猶若島嶼。
在遠處,無法眺望到大雷音寺,只能見到巍峨的大山,也不知有幾萬丈,高聳入雲霄,金色聖潔,各種靈禽飛舞,像是仙域般。
最終,葉凡遠去,並未登山,因為在這個地方他心神不寧,不信仰佛,若是進山對身體有大害。
阿彌陀佛大帝,驚艷古今,不說是最神秘的大帝也差不多了,手段逆天,誰知道他留下了什麼,葉凡不想沾惹。
“再見,西漠!”
葉凡遠去,踏入域門,橫渡虛空,徑直前往北原,他對前字秘與亂古大帝的古經實在有些不死心。
羅天荒原蒿草叢生,是一片荒涼的大草原,地處北原東北部,人煙罕見,數萬年都不見得有人深入。
這個地方,野狼成群,每到月夜都能聽到嗚嗚聲。
明月高掛,遠處天狼嘯月,一頭銀白色的巨狼能有數十丈高,吞吐月光,嗚嗚大叫。
葉凡獨行,拎著一杆黑色的長槍,這一路擊斃了不少妖獸鬼怪,來到了這片荒原。
他在尋找一個地方——亂古戈壁,內有一個神湖。
“終於到了……就在前方。”
那頭銀色的巨狼被驚動,化成一團銀色火焰逃掉了,葉凡前行,看到了一片戈壁,隱藏在草原盡頭。
清晨,薄霧繚繞,在戈壁深處他尋到了神湖,蒸騰五彩雲霄,燦燦晶瑩。
一只仙鶴長鳴,展翅裂開長空,自一座崖壁上衝起,化成一道仙光飛來,降落在地,難測深淺。
“是你……強大的人族聖體。”仙鶴口吐人言,立身在神湖畔,一身羽翼潔白如玉,瑩瑩發光。
“我殺了王騰!”葉凡早已聽說過,有一只仙鶴庇護王騰,當年從搖光聖子手下將其救走。
“我已知道了,他的魂燈已滅,我又在你身上感應到了他的死氣,一切都已經注定。”仙鶴一聲長嘆,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葉凡望著這片靈氣滾滾的神湖,仔細觀看。
仙鶴又開口道:“在他幼時,我便將他帶到了此地,得亂古大帝傳承,可惜了一個仙苗。敗在你的手里後,被不死山的印記汙了靈魂本源,就是不敗在你的手里也注定難有所成了。”
老鶴悲嘆,王騰畢竟是被它培養起來的,而今得知其死亡,自然免不了一陣唏噓。
“我想知道,亂古大帝真是狠人大帝的另一世嗎?”葉凡問道。
世間有傳聞,亂古大帝是狠人新生後的某一世,因為其斬我明道訣等與狠人大帝的功法極其相似。
“不是。”老鶴搖頭,直接否定了。
亂古大帝一生坎坷,多次大敗,多次心灰意冷,意志消沉,但他卻有大機緣,先得狠人部分功法,又得虛空大帝部分法訣,後來百敗後誕生魔胎,功參造化。
“別的大帝一生無敗,只有亂古大帝是一路大敗,幾乎被打得失去了道心,精神到最後都快崩潰了。”仙鶴說道。
亂古破繭重生,魔胎大成,最終才扭轉一切,戰敗昔日所有對手,獨登絕巔。
北域地廣人稀,自古只有這一帝。
亂古大帝的證道路很坎坷,說他一路大敗,看似沒什麼,然而這個過程非常的殘酷,生離死別,戀人殤逝,親人慘死,師尊被殺,朋友全滅,種種慘事,外人難以明曉,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百敗後還要掙扎,不肯屈服,因為心有不甘,必須要奮起!
“我來此,你能夠明白。”葉凡說道。
“你若是為亂大帝的傳承來,恐怕要失望了,地宮已關,千年內誰也打不開,除非大帝親至。”老鶴道。
葉凡蹙眉,心有不甘。
“我沒有為亂古大帝尋到一個傳人,心有愧疚,千年後一定會選一個最傑傳人,彌補過錯。”說道這里,老鶴一展翅,祭出一快古木,長能有半尺,送給了葉凡,道:“這可能蘊含有前字訣的秘密,留給你參悟,是王騰少年時自東荒帶回來的,我並不願九秘傳承斷絕。”
葉凡接過,認真行了一個大禮,老鶴雖培養了王騰,但卻很公允,並沒有護短,一切從大處考慮。
“姬家祖殿墜落下的這塊藍金染有虛空大帝的鮮血,非同小可……”老鶴展翅,一片虛空出現一塊妖異而可怖的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