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江璡和喬凌的談話重點,在雙方最近的合作項目,並不留意旁側女人之間的閒談。
“可不是麼。”喬凌女伴對於“勞心勞力”四個字感同身受,悄聲道,“越有錢的,越那個。”
那個是哪個?
趙逢青一時不懂,好一會兒後,她頓悟過來。
越有錢的,越變態。
她整日里就罵江璡神經病,現在想想,不夠准確。變態二字,更能揭露,他逢床事必先從腿開始的無恥行徑。
於是她看向江璡。
他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她的視线,瞥了她一眼。
她以唇語罵道:“變態!”
江璡好像懂了,甩頭不看她。
喬凌女伴清清楚楚見到趙逢青的唇形,她臉色白了下,瞄向喬凌。
喬凌看著趙逢青,一臉興味。
喬凌女伴心中一咯噔,怕惹禍上身,她不敢再說話。
席間,趙逢青不小心,撞倒了茶水,茶水順著桌沿流下。
江璡眼明手快,用餐巾去接。
部分茶水濺到了她的褲子。
“燙到了嗎?”江璡說出了近幾天最溫和的一句話。
趙逢青搖搖頭,低頭看自己的褲子。她穿的是淺棕長褲,這一片的茶漬,很明顯。而且濕濕的,搭著不舒服。
但是,飯還沒吃完,她不好中途離席去換。
“去換了吧。”江璡開聲道。
既然他主動提起,她就不推辭了。
趙逢青微笑和喬凌和他女伴道了聲歉,然後回了房。
她今天走得急,收拾時,沒時間想衣褲的搭配,所以選了省事的連衣裙。
她脫下衣服,換上連衣裙。
再翻行李袋,想找褲襪,沒找到。估計是當時忘了。
趙逢青一拍額頭,“姓江的就會催催催,催個屁啊。”
剛吐槽完,江璡就來電了,“換好沒?”
她沒好氣問道:“干嘛?”
“過來由庚樓。”
“過去干嘛?”她當做他就在身邊,朝旁邊瞪,瞪瞪瞪。
“玩牌。”
她逮住機會,嘲弄他,“江總居然玩這種不務正業的消遣啊。”
江璡略顯不耐了,“趙逢青。”
“哼。”
“過來。”
趙逢青打哈欠,“江總,我好想睡覺噢。”
“你車上睡了兩小時了。”江璡看著窗外的湖面,拋出誘餌,“來玩牌,贏了的錢都給你。”
“真的?”
“嗯。”
趙逢青便去了。她買完那雙鞋,已經成了窮光蛋,能賺一點是一點。
她去到時,牌桌三缺一。
江璡見到她的那一刻,眼光瞬間森冷起來。
她習以為常了。這幾天,她都在肚臍上貼一塊暖寶寶,抗寒。
喬凌和公子甲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裸露的腿上。
江璡朝他倆飛去兩道冷光。
喬凌和公子甲便移開了視线。
喬凌說道:“今天有點兒冷啊。”
公子甲點頭,“氣溫是比較低。”
趙逢青坐到江璡身邊,眼尾上揚,“江總,給我多多贏錢。”
江璡轉頭在她耳旁,低聲問,“為什麼不穿長褲?”
她以同樣音量回答:“因為沒帶。”
“褲襪呢?”
“也沒帶。”
他立即黑了臉。
沒一會兒,最後一對男女進來了。
趙逢青望過去,目光凝了下。她最是喜歡性子偏冷的男人,似乎沉淀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深沉。來者便是。
喬凌笑,“鍾財神,我們就等你了。”
公子甲哈哈笑了。
那對男女在牌桌坐下。
“江璡。”喬凌搭上江璡的肩,“給你介紹介紹,鍾定,字財神。和他玩牌,我們穩賺。”
江璡和鍾定,略略打了聲招呼。
趙逢青暗暗打量鍾定。
這個男人,長得非常好看,氣質很冷。
但和江璡不一樣。
江璡的冷,是冰天雪地。
而鍾定的,則是陰曹地府,透著一陣陰郁之氣。
他摟著一個微胖的女人。女人長相偏古典,很婉約。她裹得嚴嚴實實,依偎在鍾定身邊,笑起來,露出一顆小尖牙。
鍾定在看向那個女人時,眼里的陰冷,瞬間轉成了陽春三月。他彎起眼,把玩著她的手指。
趙逢青想,自己還是更喜歡江璡的清冷。雖然溫度低,起碼還在人間。
眼見江璡贏了兩局,她笑起來,“江總真是賭運亨通。”
他的臉色,從剛剛變黑後,就一直轉不過來。甚至有越來越黑的趨勢。
對此,她保持笑意。
江璡連贏數局,鍾定連輸幾盤。
不過趙逢青看鍾定和那微胖女人,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輸贏。
鍾定玩著玩著,還轉過頭去,親昵地用額頭碰了碰女人的額頭,低聲說了句什麼。他的音量太低,除了那個女人,其他人沒聽見。
趙逢青微微眯眼。此時的鍾定,哪里還有陰郁之氣,眼底都是春暖花開。
“趙逢青,安分點。”旁邊冷冷的聲音響起,是江璡的。
趙逢青轉頭朝他笑,“遵命。”
其實,前幾個月的江璡,脾氣很好的。雖然臉上總是冷峻,卻是疼她至極。離二月份越近,他的情緒越是不穩。
甚至連她生日那天,他都沒有笑容。枉她還給他暗示,她的生日是幾號。
結果,他就冷冷地訂了個蛋糕,冷冷地祝她生日快樂。
誰稀罕他的祝福,她當時都想,把蛋糕直接扣他那張臭臉上。
不過,如果他一直是寵她的模樣,她會舍不得離開的。
被疼愛的感覺,真的很好。
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在。
遇到什麼事,回眸一眼,見到他在,她就安心了。
趙逢青突然想到,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和她上了床,而且上了那麼久,沒新鮮感了,所以他就不寵她了。
男人的劣根性。
呸……
公子甲玩了幾局,想撤。
喬凌詢問江璡意見。
江璡扔下牌,“手氣好也要點到為止。”
於是,牌局就這麼散了。
別館繼續往山上走,是溫泉區。喬凌攬著女伴去了。
鍾定和女人轉身去了另外的方向。
趙逢青抱起手,問著江璡,“江總,你還有什麼活動需要我作陪的嗎?”
他瞄了下她的大腿,“去買長褲。”
“我有裙子。”
他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外面十度,你光著大腿,不怕凍死。”
她卻冷諷,“你離我遠點兒,我周圍的溫度能上升不止十度。”
這時,公子甲路過,瞄了眼趙逢青。
江璡淡淡瞥向公子甲。
公子甲意會過來。
在牌局時,公子甲偷看了趙逢青幾次,江璡也在桌下踢了公子甲幾腳。
江璡開始踢時,公子甲以為是不小心的。第二腳再來,公子甲有些懷疑了。加上第三腳,公子甲就明白了。
只是好色之心忍不住,目光不自覺飄向了趙逢青。
就又被踢了幾腳。
公子甲現在小腿骨都還泛著疼。
他趕緊走人,不敢再看。
江璡拉起趙逢青的手,“先泡溫泉,泡完去買長褲。”
“我沒有帶泳衣呀。”這趟行程,太趕了,她好多東西都沒顧得上。
於是,江璡帶她去了別館的商店。
見到第一間店,趙逢青從商店的櫥窗玻璃,見到鍾定和他的女人在里面。
趙逢青不禁望多了兩眼,還說了句,“他側臉好帥。”
江璡狠狠握緊她的手,把她拽去另外一間店。
趙逢青很想發脾氣,但還是隱忍住。
反正過兩天,路歸路,橋歸橋。江湖再也不見。
她想挑比基尼,然而,江璡給她選了套大媽款。
她瞪他去結賬,再瞪那套裝。這款式,穿上起碼老十歲。
將到女更衣室,趙逢青接過泳裝袋子,瞄了眼那紅藍的大花朵,說道,“江總,你以前女朋友沒有和你吐槽過你的泳裝審美嗎?”
江璡面無表情,“去換。”
她轉身往女更衣室走,走了幾步,回頭,“江璡。”
這是她難得喚他的名字。
他聽著,靜靜看她。
她笑了,笑得虛情假意。“我這幾天忍你,不是怕你,而是想給我們留個和平的尾聲。好聚好散,懂嗎?”畢竟,他曾經對她那麼好。
“趙逢青。”他微微提高音量。
她不理他,進了女更衣室。
他跟著進去了。
里面,有一個女人。她顯然嚇了一跳,抓緊浴巾,戒備地盯著突然進來的兩人。
趙逢青打趣道,“江總,這兒可是女更衣室。”
江璡看著那個驚慌的女人。他認出來了,是鍾定家的小胖妹。
女人被他的目光盯得低下了頭,她匆匆往外走。
趙逢青讓開道,朝女人笑了笑。
說實話,趙逢青有些羨慕這個女人。因為鍾定看她的時候,有著深深的愛意,一種毫不隱藏的愛意。仿佛天地間,他只在乎她。
女人出去後,江璡扣下了更衣室的鎖。
趙逢青看著他陰沉的臉,有些無奈,“江總,我這是哪里伺候不周呢,讓您這麼動怒。”
“你什麼時候伺候過我?”江璡突然笑了,眸中清澈如淺溪。
“當然。”不然她每晚累死累活是在干嘛。
“哪次不是我把你哄得好好的,怕你疼,我忍得炸了都得憋著。”他閉了眼,再睜眼時,淺溪驟轉旋渦,彌漫著黑暗。
“其實,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告訴我,我就能演。鍾定那樣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