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伸出手捏捏她微翹的瓊鼻,笑道:“你是在擔心這個啊!”
小青搖著頭,想要甩開他的手,道:“我才不……”抬起頭,卻見許仙望著自己,隨後的話語就說不出口了。
許仙俯首,她咬了咬嘴唇,就輕輕的閉上了雙眸,唇上傳來久違的感覺。
比起敖璃那單純的想要品嘗她的毒液,令讓她難受;他的吻永遠是那麼溫柔,帶著些奇妙的感受,在不知不覺間就迷醉起來。
許仙抬頭,見她總是帶著幾分倔強的面容上,滿是醉人的紅暈,慢慢睜開雙眸,青碧色的眼眸仿佛三月的春水,其中的情意就變得難以隱藏,嘴里的甜意就直到心底。
又用了摟了樓她,道:“要走了!”小青微微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許仙放開她,起身向著正堂走去。
小青“惡狠狠”的道:“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去京城殺你。”
許仙瀟灑的一揮手,就消失在回廊之中。黃色的雲彩消失在天邊,許仙擁著雲嫣升上天際,望著下面漸漸變小的杭州城,漸漸變小的山河湖海。
雲嫣發出興奮喜悅的驚呼聲,許仙調換雲頭向北飛去。
……
一道白光向西劃過天際,沒入翻涌的雲海之中。
白光停駐之處,顯出一個女子的身形,面容時而清楚,時而朦朧,讓人看不真切,只覺得極美,而且總帶著笑意。
女子隨手一揮便見天地之間平白顯露出一座金色的宮殿,氣象恢弘,散發著萬丈豪光。
巍峨的大門前立著兩個身高數丈的猙獰門將,喝道:“來者何人?”一見那女子面目卻是呆了一下。
女子微微一笑,旁若無人的徑直走入。那兩個門將神色恍惚,只望著她的笑靨,忘記了所有行動。
待到那女子的身影消沒在門中,才猛然反應過來,心頭大驚想要追進去,一個聲音自宮殿中傳來,“她是我請來的,不怪你們。”那門將立刻半跪道:“是,王。”便又回到了原處,宮殿又再一次隱沒在天際。
宮殿中到處笙歌艷舞,妙音響徹。
無數俊美男女行走其間,飲酒作樂。
世上難尋的珍饈美食,隨意拋灑。
極視、嗅、聽、味、觸五味之極,世上享樂再無超過此處。
一個絕色男子坐在白玉雕成的噴泉邊,旁人十數美人裸身相呈,鶯聲燕語,甘願為奴為婢,邀他歡寢,男子卻皺眉不語。
那男人眼眸忽然一動,見那女子走來,舍了身邊美人,向那女子走去。
絕美男子露出微笑道:“我對姑娘一見鍾情。”他自認自己輕輕一笑,世上任何女子都無法抵御。
那女子果然露出笑意來,“你真的那麼喜歡我?”一指噴泉,“去將那些女人都殺了吧!”
男子望著那雙眼眸,心中再沒有別的念頭,不知從何處拿了把劍來,將噴泉邊的女子一一誅殺,那些女子竟然任憑他殺戮,鮮血頓時染紅了噴泉的池水,想要去尋那女子。
然而那女子已經走過回廊,輕笑聲傳來,“我又不喜歡你了,你也去死吧!”
男子目中露出掙扎之色,女子回眸一笑,“怎麼,不願意嗎?”男子立刻將長劍刺入胸膛,血流如注,面上卻露出詭異幸福的表情。
女子就這麼直達宮殿的核心。
空空蕩蕩的大殿中,唯有一寶座放在中心,御座之上,高坐一人,被五光十色的魔光籠住,讓人看不清真形。
甚至是男是女也無從分辨,若有人想勉強透過那層彩光去看,必將心馳神迷,神念陷落其中不可自拔。
然而這女子毫不在意的抬頭望向那御座上之人,女子黑色的瞳仁中倒影出十色魔光的種種變化,魔光一變她的眼眸也隨之改變,相生相滅,相滅相生,卻始終保持著一股慧黠,卻也難以看透那彩光後那人的身影。
女子首先將目光移向他出,笑問道:“喂,波旬,這麼玩下去,可是沒完沒了。”
寶座上這王者,竟就是傳說中的魔中之魔——他化自在天波旬,天下間一切外魔都憑他旨意,專門阻礙凡人成道。
波旬道:“你的色相又變強了,今日我要你來,是讓你去尋一個人,他將要度天劫,你去阻止於他,將他陷在輪回之中。”她的聲音非男非女,卻又似男似女,卻不給人絲毫怪異之感,反而包含著奇異的誘惑。
女子笑道:“我可不是你手下的雜兵,憑你使喚。再說你手下大小魔頭千千萬萬,何必我來多事。”
波旬道:“他不同於常人,我才召你過來,此中之事暫時無法同你言明,我亦無法出手,只告訴你一件事。”
“哦,什麼事?”
“他之妻子名為白素貞。”
女子訝然道:“白素貞,翼火蛇?那自以為是的女人竟然也有男人了?真是有趣,嘻嘻,她愛上了男子,今生今世也別想入瑤池了。”嘴角含笑,不知想著什麼注意。
“正是。而且你也嗅到了吧,亂世的味道,是你入世的時候了。”
女子眼波一轉,“這麼說真武宮不會多事嘍?我雖不懼那死烏龜,但聖母的規矩卻不能不守,不過你既然開口,聖母大概已經同意了吧!”
波旬道:“你去吧,我只怕不能奏效。”
女子掩口笑道:“我卻怕勾勾手指就將那蠢蛇的男人勾了過來,好生無趣。那蠢蛇說不定哭著喊著不依呢!”似乎已經設想到了那時的情景,笑的花枝亂顫,轉身出門而去,又過那庭院,卻見噴泉邊又恢復了舊貌,笙歌艷舞,循環往復,無休無止。
那絕色男子再一次走過來,女子卻略過他,而對那群美人道:“你們能幫我殺了他嗎?”男子臉上頓時顯出驚懼之色。
那些美人一望這女子,對這絕色男子的迷戀消失無蹤,變作對她狂熱的愛戀,反而向著那絕色男子圍去。
女子將男子的慘叫聲拋在而後,玩弄著耳邊的發梢,心中念叨著,“許仙嗎?”
……
許仙與雲嫣坐在雲頭一路飛行,這時候可沒什麼全球定位的東西,所以只是估摸著方向飛。
反正又沒什麼急事,也就不太在意。
偶爾遇到地上的景色秀麗,就暫且一停,游賞一番再開始行路。
許仙小時候也曾立下過游遍祖國大好河山的美好志願,後來才知道那都是哄人,被困在一個城市,甚至一個街區,才是凡人的歸宿。
像如今這般且停且走,方才體會到人生的樂趣,真有些“踏遍青山人未老”的豪情。
哪怕是在雲上,也不覺得無聊,雲嫣時而驚呼,時而嬌笑,果然是宜嗔宜喜。
等到最初的興奮勁散去了,就慵懶的躺在許仙懷里,乖巧的像只貓兒。
許仙撫摸她背脊的時候,才會舒服動動身子。
忽然笑道:“還是白姐姐英明,有夫君在,果然不需要枕頭,好些日子沒有跟夫君一起睡了!”
許仙擁著這絕世妖嬈,卻不敢像以前那樣恣意施為,怕勾起她的情欲影響耽誤了修行,便知道自己這一路自己大概不會好過,只能摸摸她的臉頰,道:“是啊。”雲嫣知他心意,心中更覺得甜蜜,恨不得這一路走的越久越好。
這時候,天地之間忽然一亮,一片望不到天際的水面鋪滿整個視野,太湖到了。
雲嫣想要到許仙所創立的百草堂去看一看,二人便沿著湖邊,好不容易找到了蘇州。
拜訪了吳人傑,在百草園中休憩了一下,吃了一頓午飯才再一次出發。
以後行的就快了些,當天晚上就度過長江,當天晚上就在金陵城最好的客棧中住了一夜。雖然雲端也可休息,但人還是習慣躺在床上睡覺。
如此這般晝行夜寢,到了飯點晚間就去尋找城鎮吃飯打尖,若是荒山野嶺,就打了野味來烤了吃。
出行的第三日,天色漸晚,但他們不知深入了什麼山脈之中,看不到一點人煙。
偶然間見到一個山神廟,對雲嫣道:“我們就在那里休息一晚吧!”
二人落到廟中,卻已是荒廢了,但也算有個安身之作。許仙升起篝火,又去捉了幾只野雞回來,收拾干淨,上火烤著。
“轟轟轟”幾聲雷霆傳入許仙的耳中,許仙訝然,這時候還未開春,怎麼會有雷呢?
然而那雷聲卻越來越近,許仙皺眉對雲嫣道:“你到神像後面躲一躲。”
許仙安坐在蒲團上,運起天眼通一瞧,只見天上凝著一團烏雲,不停的落下雷來。地上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拼命跑著,不時回頭張望那片烏雲。
烏雲跟著那狐狸,絲毫不肯放松,幾次雷霆都差點擊中它。
白狐慌不擇路向廟中跑來,看見了許仙就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做出哀求的神色,低低的哀鳴著,那黑如點漆的眸子中,分明帶著人的感情,而且似乎有著一絲嫵媚,於莫名之間蕩人心魄。
許仙猶豫了一下,還是敞開衣懷,將白狐納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