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到此聽了這一番推論之後,心中疑惑反而更深,雖然不知道什麼緣故,但是那大自在天魔顯然是想要對付自己,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幫他呢?
三聖母兀自向百花仙子和雲夢仙子道謝,固然是一場誤會,但也是為了她而奔走。
恢復了女神從容鎮定的姿態,卻不再向許仙這里望一眼,想要劃清界限一般。
“誤會也是好事,總比是真的強。”雲夢仙子微笑著道。
“沒關系,沒關系,誰讓你是我妹妹!”百花仙子則大大咧咧的摟在三聖母的肩膀,只是間或向許仙投來一眼怒視,顯然還未能夠簡簡單單的釋懷。
許仙則同漁兒一番敘舊,知道她在海上發展順利,也替她感到高興。
兩邊各自說話,唯有巫山神女站在中間,對著殘垣斷壁欲哭無淚,心中恨恨道:“再也不請你們來了!”
一個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我們先來幫你把家修好吧!”她抬頭看見漁兒陽光燦爛的笑臉,心中大為感動,幾欲落淚,“嗯!”
百花仙子也注意到這邊的光景,招呼道:“大家一起來幫忙!”而後各施法術,將被破壞的洞府復原。
許仙一個大男人站在這里就有些多余,對薛碧示意了一下,指指外面。
薛碧擺動手掌,讓他快走。
許仙正要離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將他叫住:“許公子請留步!”
許仙回頭一看,卻是雲夢仙子:“仙子有何見教?”只見雲夢仙子身上纏繞的水霧已經散去,但一雙眸子中,但一雙透亮的眸子中,依然像是含著萬頃煙波,說不出的浩淼動人,與之相比,容顏也好,身段也好,反而在其次了。
雲夢仙子先是欠身施了一禮道:“這次多有得罪,不過我原本也只是想把公子請到瑤池之中查明真相,並無加害之意,如今誤會冰消,當然最好不過。只是我想說,瑤池中人絕非蠻橫無禮之輩。”聲音也是一樣的柔和飄渺。
“我收回前言便是了。”許仙不欲在這種事上多做糾纏。
雲夢仙子含笑:“那便好了。另有一事,就是想向公子求取一顆金丹!”
“這個……”許仙為難,他雖不是小氣之人,但金丹的價值非比尋常。怎也沒有對方三言兩語就拿出來送人的道理,即便是女神也得不到優待。
“放心吧,不會讓許公子吃虧的。聽聞敖干有一位孫女,同許公子相熟,如今正欲收復江南水脈,我這里正好有一物,可以做來交換。”雲夢仙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掌,其中浮出一枚青藍色的神印,上面纏繞著飄渺的霧氣。
“這個是,洞庭湖的神印?”
雲夢仙子道:“正是,我雖辭去了湖神的位置,但這神印還一直保存著,雖然因得不到滋養,萎靡了許多,不過還足堪使用。”
雖然因為雲夢大澤的消失,她也卸去了雲夢女神的位置。
但辛苦積攢多年的神印,當然沒有平白無故送給他人的道理,留下作為紀念,也沒哪個妖怪敢到瑤池去搶。
洞庭湖本就是雲夢大澤所化,這枚神印就洞庭湖仍有著強大的控制力。
許仙見這枚神印比之從黃鶴童子哪里得來的黃山神印還要強一些,這卻是正合他的意,立刻就決斷道:“成交!”痛快的取出龍虎金丹與之做了交換。
雲夢仙子握著龍虎金丹,也覺得滿意,這是可與而不可求之物,太陰真人度大天劫都要憑這枚小小的金丹來搏那一线生機,若能服用一顆,對她的修行大有裨益。
“許公子,如今的洞庭湖神,因為水系變遷,也凝出一枚神印,雖比不上這一枚,但他法力高強,也不可小覷。我也知水系爭奪,自有其規則,但那位湖神秉性仁善,最好還是不要動武。”
許仙道:“請仙子放心,若非萬不得已,許仙也不願意同人動武。”
雲夢仙子想了想又道:“如今東海勢大,正在長江中興風作浪,不知何時會入侵洞庭湖,恐怕不容易抵擋……”
“仙子放心,我不會後悔的。東海龍王雖強,也未必沒有辦法應對。”許仙聽出了她話中言外之意,若是自己好不容易拿下了洞庭湖,卻被龍王奪了去,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甚為不值。
提前說明白了,就顯得坦蕩。
但她挑在這個時候,顯然也有著自己的考慮,神印許仙已握在手中,就不太好反悔。
而且許仙猜測,她跟如今的洞庭湖神多半是認識的,這件事對那洞庭湖神也有好處,洞庭湖神法力在高明,難道能擋得住被妖神附體的東海龍王,還不如趕緊先把這洞庭湖賣個好價錢,免得將來雞飛蛋打。
不過對於許仙來說,就沒那麼多考慮,此時正是匯集江南水力抵擋東海的時候,若是一個洞庭湖守不住,那太湖錢塘也守不住,難道要敖璃放棄她的夢想不成。
雲夢仙子露出笑容:“那我就放心了。”才將這枚金丹收入袖中。
許仙一拱手,就騰雲而去,一邊想著去信到杭州通知敖璃來拿神印,到時候他也要親自到洞庭湖去和那洞庭湖君商談一番,不止是因為不想動武,更重要的是拿到洞庭湖君的那枚神印。
若能將兩枚神印融而為一,所得到的力量,比敖璃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還要多上百倍。
畢竟雖然敖璃占據了一些水系,但經營的時日尚短,遠遠無法同雲夢仙子這樣的古神想必。
到時候不但可以輕易修成地仙,就是神仙也可望了,就是對付東海龍王一個極強的戰力。
許仙一路疾飛,不到半個時辰,青城山便已在望。
從高空望去,只見諸峰環峙,果然是山勢如城。
更兼得雲氣游曳於幽谷,林鳥驚飛於密林,不負“青城天下幽”的美名。
而那個人就在這“城”中,許仙降下雲頭,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從何尋起,試著在心中發出訊息。
一個讓他魂牽夢繞了許久的聲音,在心中與耳畔同時響起,“官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