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運的起點與終點
(一)葬夢之刻
當怪物抱著莉的身軀衝進那柔白的光幕,令人壓抑的昏黃消失了,我們沐浴在純白的光輝中,那看上去仍然像是某種霧氣,濃密而濕冷,能見度很低,無法看見遠方有什麼,只有一些如星光閃爍的東西在霧中舞動著,怪物扇動著巨翼飛速地穿過霧障,我知道,真正的目的地還沒有到,但那已經近了。
穿過白幕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當怪物呼嘯著衝出翻騰的霧靄時,視野猛然變得明晰,發光的白霧環繞著的,是一個直徑數百碼的球型空間,我想這應該就是白光的中心了。
而在這片沒有霧氣的虛空里,找到唯一特殊的東西似乎不需要花費什麼精力。
那是一個奇怪的構造體,閃耀著銀色的金屬光澤,它靜靜地懸浮在球形空間的正中心,看上去像一個環形的平台,環形的中央則是一顆布滿不規則花紋的球體,怪物撲動翅膀,放緩速度,穩穩地降落在銀色的平台上,然後俯身放下滿臉驚奇的莉。
莉站起身來,把手伸向那張扭曲駭人的臉,輕輕撫摸它:“謝謝你,夢境的造物。但現在,如果你能聽懂我的話,請你去幫助我的同伴!越快越好!”
怪物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它張開雙翼,躍向如水的虛空,重新衝入那純白的光霧中。
莉站在平台的邊緣上,目送著它遠去,然後她轉過身來,開始打量面前這個古怪的圓球。
球體的直徑大概有30英尺,遍布著看上去雜亂無章的深深刻痕,把球體的表面劃分成許多尺寸不一的塊,碎塊的表面像是覆蓋著某種像油漆一樣的白色塗層,但靠近刻痕的地方仍是裸露的銀色金屬。
莉沿著環形的平台,繞著球體慢慢地踱步,她仔細地觀察著,試著用手撫摸它,敲打它,但毫無意義,那奇怪的巨球就那樣漂浮著,默然不語,像是某種無聲的嘲弄。
但最後她找到了一點特別的東西:絕大部分的刻紋都是縱橫雜亂的,但在某個部位,刻紋似乎構成了一個環形,環形的中央,則是一塊巴掌大的接近圓形的金屬塊,那其實一點也不起眼,但如果硬要從這個古怪的構造上找出什麼特殊之處,也只有這麼一丁點了。
莉用拳頭捶打那個圓形,但它紋絲不動,她又試著用手指和軍刀把它從球體上撬下來,但依然毫無作用,那個金屬塊和與其它的一樣,穩穩地固定在球體上,絲毫不理會她的努力。
雖然無法直接感受到她的心理,我依然能覺察到心煩意亂帶來的燥熱和汗水。
最後她退到平台的邊緣,端起離子炮,對准那個圓形扣動了扳機。
噼啪的藍光轟然迸發,熱浪撲面而來,那能量足以讓鋼鐵融化,但當火光散去,球體的表面依然光潔如初,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莉呆呆地站在那里,手指無力地松開了,武器滑落在銀色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她癱軟地坐下,把臉埋在兩膝之間,拳頭似乎要攥出水來。
看來在遙遠的時代之前,人類的確在這里研究過它,他們也許嘗試過更多的方法來破解其中的奧秘,但依然一無所獲,歷史上已經沒有任何關於它的記載留下——起碼是在已知的記錄中沒有。
這就是答案嗎?我們歷經磨難,以為自己找到了最終的答案,卻發現那只是一個更加毫無頭緒的謎題?
時間流逝著,莉的十指深陷在濃密的發絲里,把它們揉成凌亂的一團,白色的光輝環抱著銀色的平台,狹小的世界簡單而靜謐,而她是這里唯一而孤寂的靈魂,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
雯和玫怎麼樣了?
那麼多人的犧牲才換來了這最後的一刻,可她卻坐在這里什麼也做不了,那種心急如焚,那種孤單無助,真的會讓人崩潰吧。
但突然,她的手指松弛下來,雙眼似乎凝固了,她一點點睜大眼眶,像在從記憶中努力挖掘著什麼,最後,她從地上猛地跳起來,撲向球體上那個圓形的碎塊,把一只手按在上面,她用了幾秒鍾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她張開嘴,輕聲念出了那句話——那句我曾聽過許多次的魔咒:“Om Denaeyr Fo Saslmi ,Zniibyn Enweetn Udo Trem!”
她如同夢囈般低吟著那句話,緩慢而輕柔地吐出每一個音節,然後她停下來,保持著那個姿勢,靜靜地等待著。
沉悶的“砰”聲,來自那顆圓球的深處。
然後是嘈雜刺耳的吱嘎聲,如同冰川斷裂的聲響,從那些縱橫交錯的裂隙里,白色的霧氣奔流而出,然後是耀眼的白色光芒,那一切都只是短暫的幾秒,頃刻間,球體就失去了原有的形狀,所有的碎塊分崩離析,如同旋風中的紙片飛旋狂舞,一塊接一塊地被吸向圓心處那個奪目的光體,最後,它迸發出如同核爆的猛烈光輝,莉舉手遮住眼睛,但那白色依然充滿視野,奇怪的是,那光輝雖然強烈,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熾熱,它就像寒夜的月光一樣陰冷。
當傾瀉的光瀑緩緩黯淡下去,莉放下手臂,再次睜開雙眼。
透過因為強光的衝擊而模糊的視野,我們看到了懸浮在原先圓球位置上的東西——那些碎塊經歷了變形與重組,拼合成一個難以形容的構造體,它全身泛著白油漆樣的光澤,一面稍微平整,另一面則伸出許多尺寸不一的長條,就像是一顆漂浮的頭顱拖著一大簇散開的長發。
而在頭顱的中心,有個圓形的孔洞,白色的光柱從孔洞里直射出來。
那奇怪的飛行器轉動著,似乎在環視著四周,幾秒鍾後,它突然發出刺耳的嗡聲,光束變得發散而寬廣,淡淡的光錐射向遍布四周的白霧,從上至下,優雅地劃出螺旋狀的軌跡,頃刻間,整個霧障開始翻騰,尖厲的嗚嗚聲如同颶風呼嘯。
從甲片的縫隙里射出更多的光线,它們在空氣中飛快地運動著,似乎在描繪什麼龐大而復雜的圖形,白霧像煙塵灌入抽風機一樣聚攏,凝成通體白灼的固體,在揮舞的光網中迅速成型,最後它的光芒漸漸暗淡,如同燒紅的鐵塊冷卻下來,那是一具數十碼長的巨大機械,環繞著傘錐樣伸展的長條形構造,橫亘在頭頂的天空中,夾雜著油漆的白色和金屬的銀灰,如同一朵待放的玉蘭。
而周圍,所有的白霧都已經消失無蹤,透過朦朧的黃色,腳下的森林依稀可辨。
頭顱樣的機械緩緩上升,融入那花苞般的飛船里,飛船的外殼上亮起電路板般錯綜復雜的藍色光芒,如同夜市的霓虹。
一道淡淡的光柱從艦體上照下,把目瞪口呆的莉籠罩在朦朧的白色中,幾秒鍾後,它首先打破了沉默。
平緩而圓潤的女聲:“感謝你,下界者,是你釋放了我。”
莉終於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你是誰?”
“我剛掃描過你的思想,你的語言中沒有能准確描述我的詞匯,你可以稱我為天人、先驅、飛升者、天外來客甚至神靈,但你也可以用我的職責來稱呼我:追獵者。”
“追獵者?追獵誰?”
“一名異端,他名為薩絲拉米——你們稱之為織夢者。”
雖然聽起來難以理解,但我想我們的確找到了所期望的東西。
“既然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我懇求你,帶我去找我的同伴!釋放你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她們現在還生死未卜!”
莉向那高高在上的龐然大物高喊著。
“我已經從你的記憶中知曉,我們出發吧。”
如同照相機閃光燈的熾烈白光,然後是短暫的黑暗,當視覺再次恢復時,我們似乎漂浮在空中,上下左右都空無一物,但透過莉的腳,我依然能感覺到堅實的地面。
黃霧無聲地向上奔騰而去,腳下的大地如飛般逼近——莉正身處那只飛行器的內部,而它正在下降。
頃刻間,茂盛而恢弘的樹冠已經清晰可見,遠處,濃煙翻滾著涌向天幕,森林正在燃燒,飛船迎向那血紅的火光,林中那塊圓形的空地轉瞬就在眼前,但基地已不復存在,只余下扭曲焦黑的廢墟,某種強大而熾烈的力量夷平了它,甚至周圍的地面都如同熔岩般紅熱。
莉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看不見的牆壁上,一下,一下,再一下,疼痛透過指節浸透了手臂,但我明白,此刻,更痛苦的是她的心靈。
最後,淚水終於無法壓抑地滴落,它們如同墜入池塘的雨點,在虛空中消逝無蹤。
“你無需悲傷,”
那個柔和的女聲再次響起:“她們的死亡物有所值,這顆行星將因你們的行為而得以存續。”
她沒有等待莉的回應,繼續平緩地說下去:“原本,一次簡單的滅星打擊就可以為追獵劃上句號,目標將與你們的文明一同湮滅,但現在,你們釋放了我,作為回報,我決定使用更為精密,也更為困難的方式來完成任務——一個盡量不損害你們文明的方式。”
她停頓了一下:“作為你的種族唯一的代表,你贊同這個交換嗎?”
莉抬起婆娑的淚眼,止住抽噎,這個問題似乎沒有思考的余地,她平靜而鄭重地說道:“我同意。”
“那麼,見證今日吧。”
奪目的光束交織著射向焦灼的大地,無數燈光閃爍的怪異機械從艦體上彈出,如同蜂群飛舞,隱約的轟鳴穿透了無形的艙壁。
“這是天神之間的戰爭。”
她說。
那些小型的機械在空中穿梭著,投下耀目的光束,所照射的地面漸漸變得如太陽白熾,如水般熔融,在光網的驅策下像有生命一般流動,堆砌,凝聚成型,那個過程猶如蜜蜂築巢,精密卻速度驚人,頃刻間,廢墟就被清理一空,森林焦黑的殘軀在倒下,新的建築從火海般的大地上崛起,並產出更多工蜂樣的飛行器,金屬的叢林如同滴入水中的油斑,飛速地向四面八方蔓延著,不到半小時就已經長成一座宏偉的鋼鐵之城。
如劍的高塔拔地而起,直刺蒼穹,黃霧在屏蔽場前退散,幽藍色的護盾展開了,龐大的炮台一座接一座隆起,排成整齊的隊列,而遠方,黃霧的深處,響起了遍滿天際的轟鳴。
紡錘形的飛行器衝出黃霧,如同鋪天蓋地的蝗群,炮台開火了,光束與火球如雨點般在空中交織,進攻者在數量上居於優勢,但追獵者的旗艦勢不可擋,毀滅之光肆意地劃過天空,隨著連串的爆炸聲,飛行器紛紛墜落。
當第一輪的攻勢過去,那些工蜂立刻開始用光束分解所有的廢墟和殘骸,把它們化為己用,新的建築繼續延展著,如同野火燒過草原,很快,鋼鐵之城的邊際就已超出了莉的視野,伸向遙遠的地平线之外。
一副縮微的地球影像投射在我們面前,白色與紅色的亮點在地表上閃爍著,移動著,追獵者的聲音響起:“你可以用意念來選擇想要關注的地點,白色是我的棋子,紅色是織夢者的爪牙,而那兩顆最大的光球,是強大精神力的投影,那標識著我們本體的所在。”
戰爭在升級,地圖上看不到黃霧覆蓋范圍內的情形,只有代表織夢者的紅色光球在深處移動著,莉開始學會用意志操縱那張地圖,來放大特定的區域,隨著控制范圍的不斷擴大,旗艦逐漸無法對所有的區域實現支援,而織夢者開始發揮機動力的優勢,機群靈動地穿梭著,對防线各個擊破,鋼鐵之城仍在延展,但步伐已經大大放慢了。
追獵者開始放棄快速的擴張,進一步鞏固防线,用更多的護盾和防御塔來應對進攻,而隨著如山丘般龐大的新工廠開始運作,新的戰爭機器開始投入戰場,它們像甲蟲一樣用六條或是八條腿在城市間爬行,尺寸足以直接跨過那些較矮的建築,它們碩大的身軀布滿武器,如同行走的戰艦。
這些巨大的鋼鐵爬蟲一只接一只前往那些最需要支援的地區,播撒它們風暴般的武力,機群試圖集中火力來摧毀它們,但只要有短暫的間隙,它們就能修復自身的損傷。
追獵者逐漸穩住了陣腳,並再一次開始了推進。
隨著戰线的延伸,工蜂們拆除較里層的建築,把材料用於建設更外圍的防线,星型的截擊機群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巡防逐漸廣袤的領空,數量龐大的小型戰斗機器簇擁著少數巨型的爬蟲,開始試圖邁出防线,發起更主動的進攻,並和織夢者的地面部隊在荒原上交火,地圖上,五彩斑斕的火光如同聖誕樹上的彩燈,披掛在整個大陸。
追獵者信守了諾言,所有的戰斗都遠離了人類的城市,他們也許能通過衛星了解到些許戰況,也許不能,莉注意到在城市的邊際,有人類的戰機進入了黃霧,它們試圖追蹤織夢者的機群,但很快就像蒼蠅一樣被擊墜了。
戰區在擴大,雙方的生產力都在升級,從如同湖泊的地下工廠里,數哩長的浮空壁壘緩緩升起,加入到支援地面單位的行列,它從高空中噴發出熾烈的紅光,山脈在光輝下燃燒,變紅,像冰激凌一樣融化,張開寬廣的峪口,讓鋼鐵的洪流暢通無阻。
類似的戰艦開始封凍海洋,碧藍的光束鋪出堅實的寒冰長堤,蟻群般的機械跨過白色的海面,把戰火燃向更遠的大陸。
天空也在燃燒,花朵形的飛行器旋轉著噴出雷霆滾滾的紅熱雲團,在天空中構築起風暴的防线。
而織夢者那邊,帶著大型護盾的飛行器開始掩護機群的行動,讓它們更能耐受防空火力的打擊,有什麼射程更遠的東西加入了戰列,彈雨從遙遠的黃霧深處劃破天穹而來,精確而有節奏地逐個摧毀巨型的戰爭機器,大大延緩了追獵者推進的步伐。
“你怎麼看現在的局勢?”
追獵者平淡地問。
“織夢者有著機動性的優勢,總能用更小的損耗取得更大的戰果,但他始終缺少正面交鋒的實力,無法在硬碰硬的戰斗中獲得勝利,雖然他的戰略能很好地干擾你的進攻,但只要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殺手鐧,隨著時間的推移,贏得勝利的依然會是你。”
“不錯的眼光,凡人。”
追獵者的語調依然冰冷:“不過,有一個前提你不知曉——我並沒有足夠的時間。我說過,一場細致的戰爭遠比一次全面的毀滅要困難,那會耗費我太多的精神力,在你們的宇宙,我無法恢復它。我不清楚我的精力是否能維持到最後的勝利,所以,我必須尋求一個機會,一次更鋒銳精准的行動——一次針對織夢者本體的斬首。而對織夢者來說也是一樣,他並不知道我的精力足以維持到何時,這場戰爭繼續下去,他並沒有勝利的把握,所以,他也必須謀求一次決定性的行動,一次對我本體的突襲。”
她停頓了一下:“所以,戰爭不會如你想象的那樣持久。”
戰爭依然持續,漸漸陷入膠著,雙方的控制范圍不斷變化著,追獵者在腹地一點點積累著富余的軍力,織夢者導演了幾次精彩的包圍分割,把北部的戰线往回打壓了許多,但在其他方向,白色的范圍依然在擴大,追獵者的軍團已經開始接觸到敵人的基地,這迫使對方更多地轉入防守,形勢仿佛正在變得更加樂觀。
最終,追獵者用一次不計損失的空中奔襲探索了對手的控制區域,確認了大部分重要生產基地的位置,積攢已久的大軍邁出防线,開始突進,如同銳矛刺向對手的心髒,織夢者組織了零星的抵抗,但都不算是激烈的交鋒,只有少數的巨型機械被摧毀,其余的陸續停下來完成自我修復,推進的速度不算快,卻顯得無法阻擋。
但意外的情況終於發生了,當龐大的楔形戰艦在夜色中出現在西海岸的天空,脆弱的防线顯得如同紙片,一艘巨艦用自己的軀體自殺式地衝破了等離子雲霧的防空屏障,大大小小的浮空戰艦蜂擁而入。
它們幾乎不理會防空炮火的射擊,全速直撲旗艦所在的位置。
那才是織夢者真正的主力,通過無數次戰術勝利積累起來的全力一擊。
“她沉不住氣了。”
追獵者的聲音依然平靜。
旗艦開始轉向,向著主力部隊的方向會合,織夢者的突擊艦隊緊追不舍,看起來他們的速度相差無幾,而地面炮火的射擊還在削減入侵者的數量,所有的空中部隊都開始回防,局勢依然對我們有利,這場孤注一擲的突襲恐怕難逃挫敗的命運。
但前方的空中突然亮起了耀目的紅光,如同風暴飛旋,在震耳欲聾的爆鳴和閃光之後,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擋住了去路,它看上去通體漆黑,與夜空幾乎融為一體,蜘蛛般的長足橫越半個天空,地圖在拼命地閃爍,紅色與白色的光球現在已經幾乎完全重合。
“她用掉了躍遷。”
追獵者的聲音永遠波瀾不驚“你也能躍遷嗎?”
“能,但現在躍遷就等於宣告失敗,如果我利用躍遷脫身,地面的主力將被全滅——終結之刻已經降臨,那是無法逃避的命運。”
追獵者扭轉方向,試圖從前後的夾擊中橫穿出去,織夢者魔蠍般的旗艦噴吐出幽黑的射线,那似乎扭曲了周圍的時空,白色的戰船如同陷入了膠水之中,速度變得遲緩。
而背後的突擊艦隊已經橫穿了整個鋼城,重新穿出邊界,飛速地逼近。
“那麼,就是現在。”
天空亮起了藍色的光輝,織成一輪圍抱穹窿的巨環,那漆黑的巨艦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危險,它關閉了一切火力,全速地想要穿出那個環,而追獵者的戰艦扭轉頭去,匯聚光芒的一擊劃過對方的左舷,爆炸的焰浪卷過黑夜,照亮天地。
那一擊損傷了目標的動力,它的速度緩慢下來,十幾秒後,藍色的電光閃過天幕,八艘豎立的戰船列成環形躍出黑夜,純白的光束如月色噴薄。
僅僅一刹那,雖然並沒有增添新的傷痕,龐大的魔蠍卻似乎失去了生命,從天空中轟然墜落。
“奪魂者,它們的作用是直擊對手的精神,把它從載體中剝離。但它們的傳送要耗費不短的時間,所以我一直在尋找這個機會,一個能預判織夢者行蹤的機會,只有這樣,才能准確無誤地將她包圍。現在,終於……”
巨大的爆炸聲打斷了他的話,突擊艦隊依然沒有停下,它們已經進入了視界,絢爛的火網劃破夜空。
“不,捕獲還沒有完成,必須保護奪魂者。”
旗艦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所有的火力都被彎曲而引向旗艦,艦體在蜂鳴中劇烈地震動,它正在超負荷地運轉,把護盾的強度加到最大。
“離開吧,凡人,這里對你太危險。”
視线瞬間黑暗,莉的腳再次踏上地面,頭頂的天空中,以寡敵眾的戰斗仍在持續。
護盾無法再堅持下去,追獵者旗艦上閃耀著爆炸的火光,但突然間,敵人的船艦全部沉默了,它們似乎全都失去了動力,在爆炸的閃光中化作燃燒的碎片,猶如千顆禮花綻放。
現在,天空中只剩下那8艘奪魂者戰艦,它們筆直的白光匯聚在一點,在那焦點里,一點黑色的影子在跳躍著,還有追獵者,他正在修復艦體的損傷,然後它再次徐徐下落,懸浮在我們的頭頂。
“她比我預想的要頑強……雖然算是我勝利了,但卻不是那麼完美的勝利。”
奪魂者的光束簇擁著那團黑色的火焰,讓它緩緩降下。
“現在,凡人,我必須再交托給你一件事,那關乎你種族的存亡。”
莉抬起頭,凝視著那白色的龐然大物。
“織夢者的意志已被囚禁,但我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我剩余的精神力無法將她帶回,也無法將她摧毀,我必須回到我的世界,恢復我的力量,從另一個合適的窗口點重臨——從下界前往天庭可以隨時隨地,反過來卻並非易事,根據我的測算,最近的窗口時間點大概是……三千年前。”
“現在,我只能用我最後的力量,折轉環繞她意志的時間流,等候下一次的重逢,但你必須知道,織夢者並未被摧毀,她只是休眠,在三千年的旅程中,她會再次蘇醒,而那時,你的種族將永劫不復——所以,必須有人與她一同前往,回到三千年前的過去,從那時起,建立自己的家族,延續自己的血脈,世代看守這座墓穴,在織夢者將要蘇醒之時,讓她重歸沉眠。我注意到你的基因有著特異之處,你與織夢者的靈魂有著特別的同調,也許你是擔當這個使命的最佳人選。”
“那將是我的職責,我的榮耀。”
莉的聲音堅硬如鐵。
“我在她的夢中留下了一把武器,進入她的夢境,找到那把武器,尋覓並殺死她在夢中的化身,就能讓她重眠。”
“嗯,我記住了。”
“那麼,光陰之冢將從此刻逆時間之潮而上,而你,將成為它的守墓人,你將失去你昔日的所有,獨自承載三千年的孤寂,你,願意嗎?”
莉理了理兩鬢的亂發,昂首走向那白光中躍動的至深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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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淹沒了視界,一切歸於死樣的寂靜。
直到我再次醒來,那感覺猶如剛走過了一生之久,粘稠而溫暖的液體依然充盈在我的周圍,守墓人的長發在黃濁之中緩緩飄動:“歡迎回到今世,獲選者。”
“你就是卡莉?”
我問。
“是的,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必要的事情。”
“我並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必須回到過去?”
“肉體的免疫系統能對入侵的細菌和病毒產生抗體,而夢境也相仿,織夢者的靈魂會對曾經侵犯過自己的波形產生排斥,每次必須由不同的個體來完成讓她重眠的任務,所以,我必須從三千年前開始,讓我的後裔與光陰之冢相迎而行,世世代代承擔起看守它的責任。”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祖先嗎?”
“如果計劃的確如我所想的那樣執行下去,那應該是。你是我逆行之路上遇到的第一位來客,那麼對人類的歷史而言,你應該是最後一位了。值得高興的是,人類的文明依然好好地存在,那說明在之前所有的世代,守墓人們都成功地履行了她們的職責。”
“但之前沒有任何人告訴過我這樣的職責啊!我也從沒有聽說我的長輩有過什麼特別的經歷。”
“這件事情也讓我疑惑,也許計劃出現了一些變故,但你能來到這里,並且展現出操控夢境的能力,說明在你的血脈中,的確有著守墓人的基因。無論如何,是命運選中了你。”
“還有一件我不明白的事情,在你的夢境中,從你們生下的那只怪物的幻象里,你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和我長得一樣!”
“抱歉……”
守墓人的神情突然黯淡下來:“我也不明白,當我踏入這座墳墓的時候,我就遺失了大部分的記憶,我甚至無法想起自己的身世,我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但也許你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到時候,希望你還能回來告訴我。”
我鼓起勇氣:“那,讓我們出發吧!”
守墓人微笑著揮手,黃濁的海洋如煙般散去,世界突然變得明亮,充滿蒼翠的綠色,參天的巨樹環繞著我們,而森林中間的空地上,一座金字塔形的建築巍然而立,長長的階梯伸向塔頂,白色的光輝在塔尖上閃耀著,旋轉著,舞動著,而白光的中心,卻是翻騰的黑色。
但我注意到了,在金字塔的腳下,四座不算高的雕像矗立著,身姿婀娜,面含微笑,稀疏的落葉點綴在雕像上,還有幾只鳥兒在肩頭歌唱。
守墓人笑了笑:“我塑造了這個夢,它是一座孤單的墳塋,一座心靈的紀念塔,為追憶我的戰友而立——那是我所剩不多的記憶了。”
她低下頭去,用一只腳輕輕撥弄著草葉:“有些事情,當你永遠失去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她再次仰起頭,望向樹冠環繞之中那塊明淨如洗的天空:“三千年的旅程還剛剛開始,但願到那一天,我依然能夠記得吧。”
我抬腳一級級邁上台階,邁向那幽深未知的噩夢,一開始我的步子緩慢猶疑,似乎那是通向地獄的大門似的,但當我一步步靠近它時,它似乎在吸引著我,我心中的恐懼與緊張正在消退,我加快了步伐,最後,當我踏上那頂端的祭壇,站在那團光輝面前時,我卻覺得它顯得柔和而美麗,帶著一絲拂面的溫暖,如安詳的月夜一般寧靜。
我伸手探入那火苗般舞動的陰影,似乎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塔頂的風仍在吹過我的肌膚。
“一路順風,獲選者,人類的命運仰賴在你的手中。”
守墓人在塔底向我揮手,她的聲音卻猶如在我耳畔。
我閉上眼睛,踏入那虛無的光輝,那一刹那,風聲止息了,腳下突然失去了承托,猶如跌入深淵之中,當我睜開眼睛時,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所剩下的,只有如同至深之夜的黑暗。
也許那並不是真的黑暗,因為我自己的形象依然明晰,但除此之外,沒有星光,沒有月色,只有無盡的黑暗。
我靜靜地漂浮在虛空之中,什麼也做不了,我本來期待著黑暗會自己消退,現出什麼光怪陸離的世界,但不知多少時間過去,依然什麼都沒有,黑暗中百無聊賴的等待讓我心中的焦慮一點點燃起,我努力壓抑著它們,努力思索著:到底要如何才能開始?
既然我的目的地是一個夢,那也許睡覺是最好的選擇。
好像那也是我唯一能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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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紛亂今生
我是被鬧鈴聲驚醒的,當我睜開朦朧的雙眼時,發現眼前的一切出乎意料的熟悉——那是我自己的床,我自己的房間,枕頭依然散發著熟悉的香水味,牆上依然掛著約恩.比特茲的海報,夏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樹葉,斑斕地灑滿被褥,我伸手按下叮鈴不止的鬧鍾,時鍾正指向九點。
我努力讓自己從那個漫長而匪夷所思的故事里回過神來,那渾濁的天空,那渾濁的海洋,那些抗爭著命運的女孩們,還有那恢宏的天神之戰,一切都那麼真切,似乎還在眼前……
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都只是個夢嗎?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給妮卡打電話,但卻沒有人接,那讓我的心突然又繃緊了,但我馬上想起來這會兒應該是上班時間,於是我撥了她研究室的電話,有人接了,陌生的男聲,我忐忑地問起妮卡,電話那頭傳來話筒輕撞桌面的聲音,依稀能聽到他在叫妮卡的名字,以及女聲的回應,腳步聲,然後我終於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我支支吾吾地和她閒扯了幾分鍾,她聽起來完全沒什麼異樣,最後我祝她一切順利,她則祝我學業愉快,我猛地醒悟過來——今天應該是我動身去醫學院的日子。
我掛了電話,卻滿腹疑雲,妮卡沒有失蹤,也就是說從我再次造訪伊琳娜的古宅直到醒來,中間發生的一切都並不存在?
可那樣的夢境實在太過真實……
即使那真的只是一個夢,我想也一定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東西隱藏在它的幕後。
但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一切正常,收拾好的行李就在牆腳下,父母開車送我去了機場,新的學校不大,但是環境不錯,宿舍也很寬敞,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醫學院的課業的確如聽聞的那樣緊張,但那也算是好事,一來我本來是好學的人,二來,忙碌起碼可以讓我不要去思想那些夢。
繁忙而平常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一個多月後,當夜色已深,我躺在床上,手指無意地劃過胸前,我摸到了濕濕的東西。
我從毯子里猛地彈起來,拉亮台燈,睡衣已經濕了一大片,我的手顫抖著,揭開那層薄紗,似乎它如鉛塊一樣沉重,昏黃的燈光下,白色的液體閃爍著,一點點膨脹,最後流下發紅的乳尖,沿著肌膚滾落。
之後,我的乳頭每一天都在變大,變得細滑紅潤,乳房也在增長,夸張的身材倒是讓我走在路上吸引了許多目光,但麻煩的是不斷流出的乳汁,我拿衛生棉墊在內衣里面,勉強能支持一天。
但後來流量越來越大,不到半天它們就被浸透了,最後我只好想別的法子,那時我的乳頭已經像小苹果一樣大了,我試著用膠帶把她們纏起來,滯留的乳汁讓我的乳房脹痛不已,但好歹不會流出來,每天晚上,當我在衛生間里解開膠帶的時候,白色的細线像水槍一樣射出來,那帶給我一種詭異的快感。
但另一個更難啟齒的問題是我不斷高漲的性欲,我的下身也開始分泌液體,只是還沒有像乳房那麼夸張,穴肉明顯地變得敏感,讓我走在路上都酥麻難耐,她們渴望著被充滿,那種強烈的欲望難以抗拒,我開始在白天找每個可能的間隙來自慰,即使在課堂上有時也會忍不住把手伸進腰帶里。
再後來我不得不去情趣商店買器械,每天早上在陰道和肛門里都塞上電動陽具,穿上長點的裙子去上課,下體的快感無疑讓我的舉止會顯得有些不正常,但只要避開體育運動,還是不會太引人注目。
我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安靜的小房子,這樣可以更無所顧慮些。
我也想過找個男伴,我清楚想要和我上床的男生有許多打,也有好些向我提出過交往的要求,但我始終擔心別人會問起我碩大的乳頭和會分泌粘液的肛門和尿道是怎麼回事,那讓我有種奇怪的畏懼感,令我最終拒絕了他們。
這樣的生活尷尬地持續著,直到有次實驗課移到了晚間,充盈在乳房里無法釋放的奶水讓我既痛苦又興奮,下體里的電動玩具卻恰好沒了電,我整堂課上都魂不守舍,下課以後我匆匆地往住所趕,但在路上我就無法忍耐了,我衝到一個僻靜的樹叢,在那里掀開裙子,一邊搓揉著充血發亮的陰蒂,一邊抓住陰道里的陽具,瘋狂地抽插起來。
本能的衝動讓我甚至忘了壓抑自己的聲音,直到有個男生在我身邊用尷尬的語調問:“琴雅,你需要幫助麼?”
我抓住他的手,伸向我的下身,讓他摸到我泛濫的潮水和只露出尾巴的假陽具,他的手凝固在那里,發出驚愕的感嘆:“噢!shit!你可真是……帶勁兒!”
羞恥和畏懼全都被遺忘了,我抱住他,滾倒在草地上,他的手開始解我的衣扣,我完全能理解他摸到我纏滿膠帶的乳頭時驚訝的表情,當膠帶被解開時,噴涌的乳汁灑得他滿身都是,但我用嘴唇蓋住了他的疑問,我伸手解開他的腰帶,褪下褲子,他的尺寸倒是不小,我拔出塑膠玩具,用我飢渴而溫暖的蜜肉緊緊裹住了他,我們在黑暗中瘋狂地扭動著,而當他滾熱的精液射在我身體深處時,那帶給我一種特別的滿足,一種自慰無法給予的滿足感。
他叫安德森,從那以後他經常來我住處過夜,他提出過疑問,但我沒和他講述那個離奇的故事,反正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我告訴他只管找樂子就好了,別想別的,後來他也就不問了,也許他覺得我做過什麼手術或是服用什麼藥物,管他呢,我需要的只是肉欲,赤裸裸的肉欲。
再後來他還帶了另一個來,沒和我商量,但我也沒拒絕,他們兩個換著花樣好好操了我一夜,而當他們發現我的乳頭居然也可以插入時,臉上那種崩潰而又驚喜的神情真是難以描述。
我想他們很快就忍不住把這些不可思議的事兒傳出去了,很快我成了許多男人共享的玩具,白天我依然是文雅清秀的優等生,但是到晚上,我就變成了人人都能操的蕩婦,我的住處也經常成為群交的場所,男人們可以從我這里享受到不屬於人間的性愛方式,而我則享受著每個肉洞被充滿的快感,當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插入我的尿道和肛門,其他人則用拳頭塞進我的陰道和乳頭時,我想我們雙方應該都很滿足。
再後來,他們帶我去一些地下酒吧,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玩夸張的性表演,包括用手指塞進子宮或是把大瓶的啤酒灌進乳房里,然後那些看得血脈賁張的男人們就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用肉棒和精液來填滿我,賺取的費用我們一起分攤。
值得欣慰的是酒吧對拍照管理得很嚴,所有表演的女郎絕對不允許有照片流出,不然,我無法想象這些場景流傳到我的親人那里會是什麼情形。
有許多人問過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我都沒有回答,我打算過把那個故事說出來,但第一那的確很長很復雜,很難說清楚,第二則是,我的心底里似乎存在著一種莫名的抗拒,讓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向別人表露那些事。
就在第一個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淫蕩的演出和群交過後,我帶著灌滿陰道和子宮的精液開車回住處,在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從後面飛速地追上了我,它聽起來悄無聲息,如同幽靈敏捷地繞到我前面,接著另外兩輛車追上來,把我的車圍在中間,然後開始減速,我被迫停下車,那些車的車門開了,穿著黑衣的人衝出來,他們衝向我的車,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其中一個人已經掏出槍,打碎了我的車玻璃,我尖叫起來,他把手伸進車窗,打開車門,粗暴地把我往外拽,我想要反抗,但另一個人用槍把敲在我的後頸上,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蘇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拴住雙手吊在一副鐵架子上,一絲不掛,手腕和腳踝上的鎖鏈把我的身體拉成X形,乳汁和下體里的液體還在往外流淌著。
那是一間裝飾豪華的大房間,透過寬敞的玻璃窗,外面的樓群燈火璀璨,幾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肅立著,腰間佩著槍,而站在我面前的那個男人有著瘦削的面容和鷹鈎鼻,他用陰郁的眼神望向我,那視线似乎要把我刺透。
“你們是什麼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我眼冒金星。
“你沒有權利問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吐出嘴里的鮮血,無助地看著他干枯而冰冷的臉。
“你的身體,你那些不正常的官能,是從何而來。”
不,這不對勁,光是一個女人身體的異常沒有理由引起這樣的關注,他們不是普通人,我想那並不是他們需要知道的關鍵。
頃刻間,夢境,黃濁的海洋,遙遠末世的殘垣斷壁,一切再次浮現在我的眼前,他那冷酷而殘忍的態度讓我越發相信那些是真實存在的,而他們是為此而來!
我不清楚他們是誰,他們究竟要什麼,但一定和那古怪的夢有關系。
還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善類,粗暴地對待一個柔弱的女人,那絕不是代表正義的行為。
不管他們和織夢者有著什麼樣的瓜葛,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一定不會是為了什麼善意的目標。
如果織夢者的墓穴是真實存在的,如果那真的有什麼來自遙遠未來的惡魔,那麼最好不要讓這樣的家伙知曉。
“我不知道,幾個月前才開始變成這樣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又一記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們不是傻子,不會蠢到在路上隨便抓一個婊子來問這個。”
看來我的猜測是真的,關於那古怪的夢,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現在他們想要從我這里知道更多——不管他們是要釋放那滅世的魔王,還是想從那里獲取什麼力量,總之,我絕不能告訴他們。
“看來你不願意乖乖合作。”
另一個黑衣人推著醫院用的那種小推車走過來,審問我的男人掀開蓋著的白布,各種古怪的器械層層擺放著,猜測它們的用途讓我不寒而栗。
他拿起一支馬桶刷模樣的刷子,但那不是塑料,每一根刷毛都是尖利的鋼絲。
他舉著那東西慢慢走近我,我的腿開始發抖,我想要求饒,但有個聲音縈繞在我的腦海。
“一個人放棄自己的愛,如果能讓更多人享受愛與被愛的權利,那是值得的。”
那個淡然自若的聲音,如同是動身去作一次旅行,那一刻,痛苦與死亡在她的眼中都如同塵埃。
在那昏黃的天空下,那些為了更多人的幸福,甘願承受一切痛苦的女孩們,她們的音容和她們的鮮血似乎就在眼前。
那一刻,我曾與她們同行,而今天,不管面對什麼,我不會讓她們的犧牲付諸東流。
審訊者握緊鐵刷,對准我滴著液體的陰戶,我閉上雙眼,咬緊了牙,但無數鋼針刺破嬌嫩器官的痛苦馬上就讓我大叫起來,“你還有機會,小姐。”
那家伙得意地說著,但我除了喊叫,沒有任何東西回應他,他惱怒地把刷子往里推,我努力地讓陰道放松,張開,減輕插入的痛苦,密集的鐵絲一根根劃過穴口,把柔嫩的蜜肉刮拉成血肉模糊的碎渣,我聲嘶力竭地喊叫著,那是發泄痛苦的唯一途徑。
而當那可怖的刷子頭全部通過了相對緊窄的穴口,進入到里面的空間時,我反倒覺得稍微好受了點。
但那只是短暫的好受一點,那家伙抓住刷柄,開始瘋狂地搗弄,鋒銳的鋼絲來回刮擦著每一寸肉壁,我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一邊流淚一邊嘶啞地慘叫,豆粒般的汗珠掛滿額頭,但我驚訝於自己居然沒有投降,痛苦雖然劇烈,但我卻越來越感覺不到畏懼。
鮮血從抽搐的陰道口汩汩流出,沿著抽動的刷柄,沿著我的腿,如溪流向下流淌。
那卻讓我有一種欣慰感,一種痛苦的榮耀,也許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殉道者情懷?
審訊者揮手示意,另外兩個黑衣人走上來,拿起另外兩支鐵刷,用同樣的方式開始折磨我的乳孔,痛苦讓我的身體抽搐著,甚至呼吸都快要無法維系,肉穴里流出的血開始帶著稀疏的碎肉,漸漸變成濃稠黏糊的肉醬,那家伙停下他的手:“小姐,說出來,那對你只有好處。”
我用顫抖的聲音冷笑著,把帶血的唾沫吐在他的臉上,喊出一句瘋狂得讓自己難以置信的話:“來吧,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們所有的花樣!”
審訊者惱恨地抽出掛滿碎肉和血跡的刷子,把它扔到一邊,一大汪血肉模糊的破碎組織從穴口里流出來。
他拿起一根纖細的軟管,把它插進我殘破的陰道,仔細地往上探入,我感覺到它穿過了宮頸,劃過子宮壁,直到找到輸卵管的開口,沿著那狹小的管道深入,然後他拿起更多的管子,分別把它們插進我的雙乳、尿道、以及另一側的卵巢。
有人端著一口大鍋走來,鍋里盛滿鮮紅色的糊狀液體,冒著騰騰熱氣,刺鼻的辛辣味道立刻充滿了房間,讓我止不住拼命咳嗽起來。
審訊者拿起一支粗大的玻璃針筒,吸滿那滾燙的液體,然後對准插在我乳房里的軟管,緩緩地推動活塞,灼人的紅色沿著管道推進,直到涌入我乳房深處破碎不堪的空腔,我猛然淒厲地尖叫起來,那是一萬顆火炭同時炙烤每一寸血肉的感覺,讓我恨不得能立刻把自己的乳房切掉,他把一整管辣汁都推進我的左乳里,然後用一枚夾子夾緊乳頭,讓液體不會流出來,我本能地扭動著軀體,想要甩掉那熾熱的內容物,四肢和腰間的鎖鏈嘩啦作響,但那除了讓碩大的乳房左右晃動並且痛得更厲害以外,毫無意義。
那家伙把另一管液體注入我的右乳里,同樣用夾子封上口,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尖叫著,喘息著,痛苦正在加倍,但我卻感覺到了別的東西,我的抽搐似乎不完全是來自痛苦,而是帶著快感的衝擊。
也許那也是夢境賦予我奇異官能的一部分:主動地適應痛苦並從中獲得快感。
更多刺激性的液體灌入了我的身體,它們沿著輸卵管向下泉涌,流入到子宮,直到灌滿她,讓她像孕婦一樣隆起,然後溢出緊鎖的宮頸,流進剛被鋼絲剮成片片碎肉的陰道,那帶給我最強烈的痛苦,最後他注滿我的膀胱,然後用塞子堵住陰道口和尿道口,滿意地注視著我,欣賞著我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掙扎,像野獸一樣歇斯底里地嘶吼。
他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我:“說吧,小姐,你很快就會沒事。”
我努力讓自己有一秒鍾的鎮定,然後回以一個微笑。
他終於無法保持自己的風度了:“混賬!你這肮髒的婊子!我會讓你知道錯的!”
一根一呎長的粗大鋼針刺進了我灌滿辛辣汁液的乳房,然後是另一只,第三根直接穿進我的腹部,貫穿了膀胱,審訊者的手法精確無倫,那根鋼針正好刺中膀胱後的宮頸,無情地穿透了它,然後膨大的陰核也被插入了一根,接著他把銅线纏繞在那些鋼針上,另一頭接上電源,開始轉動旋鈕。
我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繃緊,痙攣,子宮和膀胱也瘋狂地抽搐,鐵架子上的我就像電動玩具一樣抖動著,就連慘叫聲都如同壞掉的留聲機一樣震顫,他一次次試著加大電流,被灼烤的嫩肉噼啪作響,直到冒出縷縷青煙,空氣中彌漫著血肉焦糊的味道,我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休克過去,但卻始終沒有,到最後,我的意志終於崩潰了,我迷迷糊糊地喊叫著:“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他關掉電源,冷笑著:“明智的選擇,你早點說就不用吃這麼多苦頭了。”
我讓自己從崩潰的邊緣清醒過來:“我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知道。”
“婊子!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我給你一點提示:關於織夢者,你知道什麼?”
結束了,懷疑最終證實了,他們在尋找織夢者,我明白我沒做錯,如果我今天死去,我想我可以為自己而驕傲。
他狂怒地把電源扭到最大,整個房間里回蕩著我的嚎叫,但那沒能掩蓋由遠而近的轟響。
黑衣人們扭頭望向一側的窗外,在訝異的目光中,一架造型奇特的飛行器轟鳴著,從燈火通明的樓群中緩緩上升,最後懸停在窗前,在那透亮的艙蓋下,駕駛室空無一人。
審訊者茫然地望著那架飛機,然後白熱的光跡貫穿了他的頭顱,它像氣球一樣爆裂,骨片和腦漿四下飛濺,機炮旋轉著,死亡之雨橫掃房間,黑衣人們掏出槍無謂地還擊,隨即像紙片一樣在彈雨中飄散,我看到炮彈穿過了我的身體,但我卻感覺不到疼痛,不,沒有血跡,沒有傷痕,我根本毫發無傷。
整個房間開始晃動,周圍的樓群全都在搖曳,那是地震嗎?
不,連重力也似乎顛倒了,我的感覺如同天旋地轉,房間里的一切都似乎在狂風中亂舞,門窗、牆壁,全都在連珠的爆炸聲中紛紛崩潰。
吊燈破碎了,一切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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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荒城遠望
當黑暗散去,我的意識再次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昏黃,就和莉夢中的黃霧一樣,舊世的殘破高樓稀疏地屹立著,風穿梭在殘垣斷壁間,發出長笛般的嗚咽。
我試著讓自己從長夢初醒的迷惘中清醒過來,開始回想剛經歷過的事情——那並非真實,我並沒有回到我所生活的世界,那是個漫長的夢,那是我自己的夢,但我到底是怎麼擺脫它的?
夢境有三種方式結束,一是受到外力的作用而醒來,二是夢的目的達到而自然終結,第三則是被恐怖的夢魘所驚醒,在這里我不大可能被別人叫醒,看起來也不是因為恐懼而醒來,剛才的夢,如果是我的潛意識編織了它,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思緒被尖利的嘶鳴聲打斷,從黃霧中的街道上,傳來了魔蟲紛亂的蹄聲,揮舞的刃爪和無眼的碩大頭顱頃刻就清晰可辨,我手足無措了幾秒,然後開始做唯一能做的事情:逃跑。
但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它們,我的腦海里開始浮現出那些血肉模糊的凌虐場景,也許我並不是那麼抗拒性虐,但之後呢?
像琳和霞那樣慘死嗎?
如果在夢境中死去,會是什麼後果呢——我最好還是不要去嘗試它。
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爆炸聲,我邊跑邊扭頭看,旁邊的高樓上瀉下了熾熱的彈幕,發光的炮彈穿透幾丁質的外殼,在那些怪物的身體里爆炸,殘肢和綠色的液體如雨飛濺。
蟲子們亂成一團,然後開始試圖攀上那座樓,但很快全被殲滅在了半途。
一個金屬的身影從陽台上一躍而下,借助火箭噴射包穩穩地落在我面前,那是一架兩碼多高的人形機器,它抬起手,揭開頭頂的玻璃罩,一張有著齊肩的金色卷發的臉露了出來,她向我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剛才可真危險啊。”
“沒有你我就完蛋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我大口地喘著氣:“我叫琴雅,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安薇娜,很高興認識你。”
安薇娜?玫回憶中的安薇娜?眼前的形象倒是的確完全相符,但她不是已經……不,並沒有人確證過她的生死,那麼,這是她的夢嗎?
“請問……你認識蘿絲.洛克菲勒嗎?”
“蘿絲?有不少人叫這個名字,但我不認識姓洛克菲勒的,我倒是有一位最好的朋友叫塔妮莎.洛克菲勒。”
她垂下頭去,黯然神傷:“她失蹤了,我正在尋找她。”
看來夢境讓她忘卻了許多事情,她的記憶定格在了剛失去塔妮莎的那個時刻。
如果她的目的是找到塔妮莎,只要她完成了心願,這場夢境應該就能終結。
然而,真正的塔妮莎已經逝去,在這個荒涼的夢境中,真會有她的存在嗎?
“你找了多久了?”
“記不清了,應該是個很漫長的故事……抱歉,一個人的力量很微小,但我會找到她的,一定!”
“你現在不再是一個人啦!”
她開心地笑了:“是啊,真的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人和我作伴了呢。”
之後的日子我們一直同行,安薇娜有她的秘密據點,她給我配了武器,教我使用它們,她總是微笑著夸獎我進步很快,可我覺得自己很多時候還是在拖累她,但她從來不會厭煩,也不會責怪,好像危險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
她選擇在城市的廢墟里多花些時間來鍛煉我的戰斗技巧,看來最後我及格了,我們開始在無際的荒原上尋找那些龐大而危險的蟲巢,因為俘虜們一般都被運送到那里,我們通過遠程生命探測儀來確認生者,然後借助隱匿裝甲潛入巢穴,探索那些迷宮般的洞室,我們找到過一些還活著的受害者,但都無法挽救,她們的腹部和骨盆都不復存在了,只剩下血淋淋的器官懸掛在胸腔下,承受那些帶刺的觸手無盡的抽插,並用她們裸露的子宮孕育出新的怪物,一旦離開插在身體里的營養管道,她們很快就會死亡。
我不忍心向她提起塔妮莎也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總是滿懷信心,堅信塔妮莎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著她。
而她“特殊的小愛好”也的確名不虛傳,她往往要在戰斗之後留下最後一只蟲子,讓它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肆虐,直到把她漂亮的蜜穴插得鮮血淋漓。
那淫亂的場面和她痛苦又興奮的喊叫聲感染了我,於是我最後也效法了她,但我覺得這種行為風險太大了,後來我開始試著幫她解決欲望,用各種器械以及從蟲子身體上切下來的肢體和器官,在休息時變著法子和她玩性虐游戲,全身上下每個肉穴都被玩弄的感覺似乎讓她很滿足。
“你可真是個體貼的好女孩,有你陪著可真好。”
她微笑著親吻我,把帶刺的骨爪輕輕推進我的陰道。
這樣簡單而淫亂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在某個蟲巢里,從一名奄奄一息的受害者口中,我們聽到了不一樣的消息:“你說……那個……藍眼睛的女孩嗎?她……還活著……前天,她被帶走了……”
安薇娜欣喜若狂,她拉著我的手孩子般地蹦跳:“我就知道的!我一定會找到她!”
我們開始仔細地搜索附近的地區,在最近的城市廢墟里,我們發現了不尋常的蟲群行動,它們在市中心的廣場周圍聚集,我們在附近的一座殘存的高樓上用望遠鏡觀察了形勢,有許多女孩被帶到了那里,大大小小的怪物在她們的每一個肉穴里凌虐著,但她們的身體都還完整。
而在那當中,安薇娜迅速地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在那里,她還活著。”
我們開始商議行動的方案,只要能接觸到塔妮莎,我們可以用噴氣背包迅速帶她離開,但那里有著可怕的東西:王蟲。
不止一只,那些兩層樓高的巨獸在廣場四周的街道上來回徘徊著,它能發現隱匿裝甲,秘密潛入的方法已經不再可行了。
我們暫時停留下來,靜觀其變,但第二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們無法等待了。
在淒厲的哭喊聲中,一個女孩的腹腔被剖開,蟲群從她瘋狂掙扎著的身體里爭搶著內髒,把它們拉扯出來,一片片吞食,只留下已經被性虐變得腫脹的子宮和卵巢,一只長相特別的軟體蟲子把粗大的器官插進她的身體,注入了什麼液體,她的子宮開始一點點膨脹,很快就隆出到了腹腔外,還在繼續增大著,直到變成比人還高的碩大肉囊,半透明的肉壁下,惡心的陰影蠕動著,最後,在飛濺的血雨中,達到極限的子宮砰然爆裂,似人非人的怪物從女孩血肉模糊的軀體上爬起,開始撕咬孕母殘存的血肉。
下午,另一個不幸的女孩也這樣遇害,第二天又有兩個,安薇娜已經焦急得哭泣起來:“不能再等了,明天我必須行動,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面前遇害,即使失敗,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別這麼絕望,也許還有一個辦法。”
我在她身邊坐下來,伸手擦拭她的淚水。
“什麼辦法?”
她帶著驚喜的期待看著我。
“我可以引開一只王蟲,讓防线出現缺口,你潛入進去救塔妮莎。”
她的眼睛睜得滾圓:“不!絕對不行,你那樣和自殺沒區別!”
“有區別,你可以救回塔妮莎。”
“但我也不想失去你!”
她抓住我的手臂:“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這麼做。”
“我必須這麼做,我有我的使命,那關乎人類的存亡,請相信我,雖然我無法向你解釋,但我的任務……就是幫助你完成心願,何況,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回來的呢。”
——在這段時間里,我梳理清楚了一些東西:在上一個夢境里,我的潛意識設下了一個迷局,如守墓人所說的一樣,夢境會產生抗體,而她就是要找到那個入侵者,確認它,分析它,然後清除它,並把它抵御在以後所有的夢境之外。
這就是那個夢的目的,最後她完成了任務,夢境也就此終結。
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我,操縱著夢境的我,篡夢者的神奇血脈,我忍不住要對她心生敬意。
她如同一個貪玩的天神,統御全局卻又瘋狂古怪,而我相信,當情況最危急的時候,當她已經玩夠的時候,她會用她的方式扭轉乾坤。
但如果我失敗了……我也不會後悔,我真心地希望安薇娜能完成她執著的心願,哪怕只是在夢中。
她抱緊我,淚水從她的臉龐流下,打濕了我的脊背:“謝謝你,琴雅。”
第二天清晨我們開始行動,我們小心地繞過王蟲的心靈探測范圍,進入預備位置,我潛行登上了一座能俯瞰到廣場的高樓,而安薇娜則在對面的另一座樓里守候著。
我的槍從窗口瞄向那只巡視的巨獸,頭盔顯示屏上的數字跳動著,當時間定格在7:00,我扣下了扳機。
狙擊槍彈激起防護盾的綠光,那只巨獸抬起頭,憤怒地咆哮著,四處張望,我開了第二槍,確保它注意到了我,然後我飛奔向大樓的另一側,啟動噴氣包,躍向不遠處的另一座樓,蟲群騷動著,在王蟲的率領下向這邊涌來——一切正在按計劃發展下去。
蟲群最終包圍了我,有翼的怪物衝進了我潛伏的房間,我在樓道里同它們周旋著,盡量拖延時間,安薇娜必須從她的位置繞到沒有王蟲的缺口,然後潛入內層的區域。
為了不引起蟲群的注意,那沒法太快。
當它們最終抓住我,帶著我飛向地面,扔在那只丑惡的巨獸面前時,我給了它一個輕蔑的眼神,閃著幽光的骨刃切碎了我的裝甲,我咬著牙等待著: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把戲。
灼人的針劑注入了我的乳房和穴肉,輪奸的盛宴開場了,那些帶刺的粗大器官插進了我的每一個肉穴,把她們撕扯得鮮血淋漓,我拼命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不想讓我的慘叫聲分散安薇娜的注意力,沒關系的,不是第一次了,其實並不比上一個夢境更痛苦,而我每多拖延一分鍾的時間,安薇娜就多一分成功的希望。
血腥的輪暴並沒持續多久,也許王蟲也意識到不應該離開崗位太長的時間,它抓起下身流淌著粘稠血醬的我,用觸手把我高高舉起,一支鋒利的爪指刺進了我的肛門,探入腹腔深處,我能感覺到柔嫩的腸壁被刺穿了,它繼續摳挖著,鮮血從被拉扯成薄薄一層的菊門里泉涌而出,它正在從里面撕開我的腸道,那並不算特別痛,卻讓人感到深深的恐懼。
最後,腸道和肛門被完全切斷開來,它夾起那截腸子的斷頭,往外慢慢拉扯,粉紅色的腸道像排便一樣從肛門往外流淌著,變成懸垂在身下的七八呎長的濕滑軟管,異樣的摩擦感和腹腔被排空的感覺讓我甚至覺得有幾分興奮,但它究竟想要干什麼?
當腸道終於被拉伸到極限,王蟲把一條觸手伸進我掛滿碎肉的陰戶,它撐開宮頸,進入到那小小的梨形體,然後開始向下彎曲。
有什麼東西正在擠過與腸道斷開聯系的菊門,一點點蠕出到外面的世界,那是一個粉紅而光滑的囊袋,包裹著稀疏的血管脈絡——那是我的子宮!
那怪物正在把它由里向外從肛門推出來,直到連宮頸都幾乎倒轉,和肛門緊貼在一起,王蟲再次把爪子伸進已經緊裹著腸道和子宮的肛門,從里面把卵巢和輸卵管也掏出來,現在我的整個生殖系統都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了,子宮看上去比拳頭略微大一點兒,閃著滑膩膩的光澤,淡黃色的卵巢像兩顆凹凸不平的小葡萄,由輸卵管和韌帶懸吊在子宮上,同細長的腸子一起,在我大張的兩腿之間輕輕晃動著。
一條管狀的觸手從我斷裂的腸道口伸進了懸垂在體外的腸子,一直穿過整個大腸,進入到細窄的小腸里,黏糊的液體開始從下至上灌滿腸道,腸壁竟然蠕動起來,開始吸收液體中的養分,我知道,它要使用我的身體了。
王蟲揮舞刃爪,在一條輸卵管上切開了一個小小的開口,它用觸手吸起一顆剛成形的金色卵子,那看上去比正常女人的卵子要大上許多,它把觸手鑽進我糊滿血跡的尿道,把那顆卵子安放到膀胱深處。
然後,兩條比我的大腿還要粗的觸手同時開始了對尿道和陰道的入侵,它們在我的兩腿間拉開了兩個碗口般的大洞,無情地撕開了括約肌和宮頸的防线,直接突入到膀胱和子宮里,瘋狂地抽插著,把傷痕累累的肉壁一次又一次地拉出體外,又猛地塞回腔內,最後,在我高潮的抽搐中,它們也達到了閥值,激流般的液體洶涌地衝進我的兩個小小的袋形器官里,把她們猛地脹大起來。
但那只是個開始,精液完成了與卵子的融合,扎根在子宮的內壁上,長出肥厚的胎盤,我的膀胱已經被改變了功能,成了和子宮一樣的孕育場所,現在,在體內和體外的兩個子宮里,丑惡的胚胎正在生長,脹大的膀胱開始充滿剛被掏空的腹腔,讓我的肚皮開始鼓起,而懸垂在身下的子宮也在迅速地膨脹著,變成一個青筋隱約的碩大肉球,巨大的重量拉扯著血肉,把肛門拉得像小山包一樣從臀間凸起,讓我覺得子宮口都快要被扯斷了。
我的乳房也在增大,很快變得像一雙低垂的水缸,乳頭像發芽一樣延伸,長成紅潤細嫩的管道,乳汁從管口淅淅瀝瀝地涌流出來。
王蟲抓起一支管狀的乳頭,把她深深地插進尿道,讓乳汁直接灌進不斷膨脹的膀胱里,接著拿起另一支,塞進殘破的陰道,穿過宮頸,插入到裸露的碩大子宮深處。
在源源不斷的潔白乳汁供養下,兩只胚胎生長得更加迅速了,高高隆起的腹部如同十月懷胎,而懸掛在體外的子宮更是變得又大又薄,幾乎透明,大簇的觸手仍然在尿道和陰道里肆虐著,緊緊地堵住了穴口,讓里面的液體不會倒流出來,同時也帶給我夸張的快感,當高潮來臨時,我的性器本能地試圖收縮,但充盈其中的龐大體積卻讓這種收縮演變成撕裂般的疼痛。
在痛苦與快樂交織的間隙里,我偷偷地瞄向遠方,一切平靜無奇,按照計劃,安薇娜應該快到了。
當我的腹部已經變成一顆直徑三呎多的龐大球體時,分娩的時刻終於到來了,王蟲抽出了擠滿我尿道的所有觸手,以及那條依然淌著白汁的乳管,灌滿膀胱的乳白色混合液像瀑布一樣噴涌出來,但旋即就被試圖鑽出身體的新生怪物堵上了,那顆碩大而布滿骨刺的頭顱開始緩慢地擠過傷痕累累的尿道,我竭力地試圖收縮腹部和膀胱,並讓尿道盡量放松,但那超尺寸的巨物依然讓我的尿道不堪承受,每前進一寸都伴隨著我牲畜般的吼叫聲,肉壁已經開始被撕裂了,縷縷血絲從敞開的穴口滲出,但最後,在地獄般的痛楚中,那顆可怖的頭顱終於通過了產道,沾滿從肉穴里帶出的鮮血,緊接其後的是如蜈蚣般細長卻又長著肢體的身軀,連同著膀胱里殘存的液體一起傾瀉出來。
現在還剩下兩腿之間懸吊著的那顆近乎透明的龐大肉泡,但看來王蟲並不打算讓她通過陰道來分娩了,它揮刀割斷了一條輸卵管,乳汁和羊水的混合物像水槍一樣噴出老遠,里面那只面貌猙獰的怪物爬向那個如手指般狹小的孔洞,試圖突破它的限制,它用細而尖銳的爪子去扒拉那個小孔,使勁把它撕開,然後把腦袋拼命地往外鑽,我攥緊拳頭,淒慘地尖叫著,忍受著肝腸寸斷的痛苦,那個過程緩慢而恐怖,但淫靡的機能最終讓那個小孔擴張到了足夠通過的尺度,在水流噴涌中,這場畸形的子宮分娩也完成了。
而我聽到了遠方傳來的射擊聲和爆炸聲,裝滿燃料的火箭背包騰空而起,拖曳著長長的尾跡,蟲群開始騷動,追趕那疾速飛離的入侵者,我會心地微笑著——她成功了。
但夢境並沒有如我想象的一樣結束!
不,這有問題,安薇娜應該已經找到並帶走了塔妮莎,但她還沒有完全達到夢境的目的。
是因為蟲群依然在追趕著她們,她們並沒有完全脫離險境嗎?
還是因為她在惦記著我,打算再回來營救我?
混蛋,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光是帶走塔妮莎並不足以成就一個安詳完滿的結局的。
王蟲把那顆被割斷下來的卵巢沿著細長的乳頭塞進乳房深處,然後把乳管重新插回剛經歷了可怕擴張的膀胱里,現在她是功能完備的“子宮”了,而外露的子宮壁上,輸卵管留下的殘孔正在變得圓潤肥厚,看起來更像是真正的宮頸,王蟲一邊扭過頭走向廣場,一邊把粗大的射精器插進我流血的肉穴,新一輪的受孕開始了。
王蟲咆哮著,帶著它的戰利品走到廣場中心,把我癱軟無力的畸變身體高高舉起,細長的腸道在下體外來回晃蕩著,像是一條古怪的尾巴,腥臭的精液已經灌滿了我的身體,內外兩個子宮再次緩緩隆起——失敗了嗎?
難道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而遠方,另外一只王蟲正在緩緩走來,它粗大的觸手捆縛著兩具纖弱的身體,我認出了那金色的卷發,當王蟲舉著她正被觸手瘋狂抽插著的身體走過我的身畔時,她用歉意的眼神望向我:“對不起,我沒能做到……”
但她很快又換上了那標志性的微笑:“但我還是很高興,因為我已經盡力去試過了,如果死亡不可避免,能和兩個最好的朋友死在一塊,那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呢。”
接著她轉向旁邊同樣在觸手肆虐下呻吟的女孩:“塔莉,這是琴雅,要是沒有她,我就再也見不到你啦。”
冰藍眼睛的女孩用瘦削憔悴的面容朝向我,艱難地吐出幾個音節:“謝謝。”
王蟲舉起了刀鋒,緩緩指向安薇娜滾圓的腹部,她閉上了眼睛:“再見了塔莉,再見了琴雅,希望我們在天堂永遠都是朋友。”
但那把刀墜落了下去,緊接著密集的光束穿透了王蟲的頭顱,星形的飛行器尖嘯著低空掠過我們身側,火力如同暴雨一般傾瀉,天空中,流星般的空降艙正在落下——那些東西是我在莉的夢中所見過的,那是追獵者的軍團。
這不算戰爭,這只是一邊倒的屠殺,那些閃亮的鋼鐵只花了幾分鍾來清理整個戰場,安薇娜和塔妮莎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只有我淡然自若地微笑著:“安薇娜,我說過的,我有我的使命,其實我忘了告訴你,我還有我的軍隊呢。”
我們花了些時間來把我那些凌亂的器官恢復到正常的狀態,它們很快就愈合了,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在夢境中我一貫如此。
我們在靜寂的廢都里嬉鬧成一團,我看到了塔妮莎那難得的笑容——那真的很美。
當夜色降臨,我們肩並肩地躺倒在歷盡風沙的大地上,而當安薇娜微笑著安祥地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注意到,所有的黃霧都消失不見,璀璨的星空高懸頭頂,乳白的銀河無聲地流淌著。
我也閉上眼睛,夜,漸漸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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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往昔之祭
當黑暗再次褪去,我從安眠中醒來時,面前的世界顯得明亮刺眼,白熾的太陽高懸在無雲的天空中,空氣干燥而炎熱,唯一略微削弱陽光的東西,是陣陣呼嘯著掠過的風沙。
我四下環顧著,幾十碼遠的地方豎立著微黃色的巨牆,都由方形的巨石築就,圍成一座四方形的巨大庭院,牆阻擋了風的狂怒,讓它們沒有直接撞上我的身體,而是從頭頂席卷而過,只是偶爾撒下稀疏的塵沙。
庭院的地面同樣鋪滿微黃而寬大的石板,許多差不多五碼高的石柱聳立著,排成整齊的矩陣,它們粗細不等,但都布滿扭曲的浮雕,看上去讓人想起某些古代神廟的遺跡,而在那些最粗的石柱上,盤踞著光澤猶如黑曜石的怪物,它們有著惡鬼般的面容和手臂,下半身卻是無數蜿蜒的粗大觸手。
而在庭院正中的空地上,是一座看上去像祭壇的方形石台,壇前站著一個身披黑色紗裙的女人,她掠開額前的發絲,用帶著詭秘笑意的眼神望向我,那張臉我無比熟悉。
“你終於來了,我的好妹妹?”
“妮卡?你是怎麼來這的?”
“通過某個神奇的咒語啊,就在那些書上。”
我思索著,那應該是真的妮卡,而這就是她的夢境,以她的愛好,塑造這樣的古世界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問。
“當然是為了女人的極樂啊,難道你不是為這個來的嗎?”
她舉起手,指向那些石柱:“而且這里不止我們兩個呢。”
我現在才注意到,那根石柱上懸掛著一個女孩的身體,怪物黑色的觸手纏住她的腰身,把她緊緊捆在柱子上,她的雙眼被蒙上了黑色的眼罩,但我仍然能分辨出那張青春的臉——那是安娜的臉。
怪物把她的腿肆意地向兩邊掰開,她下身的三個肉穴都被擠滿了,穴壁已經在不知持續了多久的淫虐下變得松脫,伴隨著觸手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出體外一小截,又猛地塞回粘滑的蜜穴里,但她們仍然緊緊地吮住那些黑色的肉柱,就像附在觸手表面的紅色粘膜。
她潔白圓潤的乳房膨大得如同兩個掛在身前的水缸,軟軟地懸垂在胸前,但最顯眼的是她的乳頭,她們同我以前見過許多次的那樣,變得碩大而嫩滑,但這次,那嬌嫩的肉壁上居然殘忍地掛滿了粗大的鐵環,鐵環上還連著繩索,繩子的另一端纏在兩側的兩根稍細的石柱上,把粉色的乳頭拉扯成不規則的環形肉壁,中間敞開著拳頭大的巨洞,在肉洞的深處,是通往乳腺的一個個細小管口,下體里的觸手每一次暴怒地衝進腹腔,她的身體都猛烈地抽搐,伴隨著潔白的乳汁從乳管里像滋水槍一樣噴出,衝出那閉不攏的乳洞,沿著肌膚汩汩而下。
我也注意到了綁在另一根石柱上的伊琳娜,同樣被眼罩蒙住了眼睛,她顯得更加年輕了,就像是二十多歲的軀體,白皙柔軟的雙乳挺立在胸前,比以前更加豐滿,乳暈像孕婦那樣擴大隆起,面積差不多有張開的手掌那麼大,乳頭已經被粗大的觸手拉伸成薄薄的肉膜,由於瘋狂的抽插而充血變得鮮紅,她自己用雙手握緊那對巨大的乳頭,讓那些布滿突起的粗糙巨物可以充分地摩擦她們,每一次插入都讓整個乳房的體積都猛地增大,每一次抽出時則沾滿了夾帶著縷縷血絲的粘稠乳汁。
而在她M字大開的兩腿之間,鮮紅的肉洞暴露無遺,她的陰道口看上去顯得奇怪,像是一個光滑圓潤的肥厚肉環,而不是平常的不規則形狀,但我突然醒悟到,那根本不是陰道,而是她的宮頸!
宮頸從身體深處被拉扯到了陰道口的位置,張開的尺度幾乎塞得下一顆頭顱,而更觸目驚心的是,十幾顆手指粗的鐵環同時穿透了晶瑩柔嫩的宮頸和陰道口紅腫的皮肉,把她們鎖在了一起,她身後的怪物用觸手拽住綁在環上的繩索,向四面八方拉扯著,把宮頸維持在恐怖而淫靡的極限張開狀態,透過已經毫無保護作用的子宮口,伊琳娜的整個子宮都清晰可見,子宮壁不再光滑,而是遍布著柔軟的突起,隨著乳房和肛門里觸手的每一次抽插,可以清楚地看到微白的混濁液體從陣陣收縮的子宮壁上滲出,匯成濃稠的溪流,拖著長長的銀絲,從還在淌血的穴口大顆地滴落。
“你瘋了嗎?姐姐!你都做了些什麼?”
“幫助她們享受快樂啊,而且馬上就輪到你啦。”
我能聽到石柱上安娜和伊琳娜斷續的呻吟聲,時高時低,也許那真的是快樂,當我第一次踏進那口井時,不也是在追尋這樣的快樂麼?
在我的內心里,不也曾經瘋狂地假想過能這樣永遠沉湎其中麼?
也許那才是我真實的渴望,但這次……
不行,這一次,我是為了使命——但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終結這荒淫的夢境?
也許另一個我知道,她依然隱藏在我無法企及的地方謀劃著,我明白,她一定會為我們共同的原始欲望代言的,但是——祈禱她依然具有理智的一面吧。
妮卡揮了揮手,那些石柱上的怪物張開烏鴉般的翅膀,如同遮天的烏雲向我撲來。
它們伸出簇擁的觸手,纏住我的四肢和軀體,把我懸吊起來,仰面放在那床一樣大小的祭壇上,那些手腕粗細的帶著顆粒與骨刺的黑色巨物爭先恐後地衝向我光潔的下體,柔軟的蜜肉無助地松開了,我清楚地感受著它們一根接一根擠進陰道,那里頃刻間就潮水泛濫,然後是緊鎖的菊穴,我努力讓自己放松,盡量張開肛門去迎合它們,這樣能減輕痛苦,但那撕裂般的劇痛還是讓我禁不住呲牙咧嘴。
最狹小的尿道當然也不會被放過,碩大的體積足以讓正常女人的陰道撕裂,但在這荒誕的夢中,雖然疼痛撕心裂肺,緊窄的蜜肉卻在粗暴的衝擊面前一點點伸展開,直到吞下那匪夷所思的尺寸。
柔嫩的組織興奮地生長、延展,來適應巨大的插入物,痛感一點點消失,粗糙的觸手刮擦著每一寸繃緊的肉壁,帶來潮水般的快感,一點點淹沒我的神智,是啊,只有在這里,才有這樣瘋狂的極樂,既然不知道該做什麼,那就先盡情的享受它吧。
更多的觸手奮力地擠進每一個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的肉洞,更大的接觸面和更大的拉伸力意味著更多的快感,我的乳房在快感中膨脹著,像被一點點吹大的氣球,最後,隨著狂野的高潮帶來瘋狂的抽搐,白色的乳汁像噴泉一樣從我充血的鮮紅乳頭里高高地射出。
妮卡微笑著俯下身子,張嘴含住一顆還在一張一縮蠕動的乳頭,滿足地吮吸著清香的汁液:“盡情享受吧,好妹妹,還有更帶勁的在後頭呢。”
她直起身來,更多的觸手立即貪婪地伸向了我胸前那兩顆流淌著汁液的肉團,我咬緊牙關,顫抖著迎接那洶涌的衝擊。
妮卡在我身邊坐下,脫下輕柔的黑紗,妖嬈地張開雙腿,一只手深深探進自己濕熱的乳孔,另一只手把粉紅的花蕊向兩邊分開,晶瑩剔透的媚肉淌著濃稠的白漿,在陽光下如珍珠閃亮,怪物們迫不及待地涌了上來,頃刻就把她淹沒在喘息和呻吟里。
觸手繼續向更深處進攻著,尖錐形的前端開始撐開狹小的宮頸,痛感與爽感交織的衝擊讓我的腰腹高高地向上挺起,我能感覺到它緩緩地地深入,觸手的尖端輕刮著子宮壁,帶來陣陣酥麻,尖銳細小的突起割破了宮頸口嬌嫩的粘膜,一點點刮碎那柔弱的血肉,血水隨著抽插從穴口一點點滲出,劇烈的疼痛讓我瘋狂地嘶喊著,但也讓我內心深處燃起奇怪的興奮和渴望,那種想要被更瘋狂地暴虐的渴望。
殘暴的虐奸在每個溫熱的蜜穴里持續著,被拉伸到極限的括約肌在高潮下痙攣,卻不可能縮緊,只是一次又一次擠出晶亮的汁液,潤濕了整個祭壇,一直流淌到地面上。
妮卡似乎也同樣沉浸在快感里,甚至比我更夸張,她的每一個肉穴都被擴張到了難以想象的尺寸,整個骨盆看上去都已經分崩離析了,兩腿之間的間隙足有一呎多寬,量多得驚人的蜜汁從水桶般的穴口奔流而下,把身下的地面化作一片汪洋。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少次高潮,我的腦海里只有一次又一次被送上更高的雲端,每一次都讓我覺得自己快要因為興奮而窒息,或是被快感衝擊得昏死過去,那種幾十甚至百倍於正常性愛的快感,我想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它。
最後,妮卡用拍手中斷了這場淫靡的盛會,怪物們緩緩地抽出觸手,而她的身體奇跡般地頃刻恢復了常態,下體依然像處女一樣細嫩精致,只有乳頭依然保持著苹果般的鮮紅圓潤。
她走過來,坐在浸滿淫水的祭壇上,用手輕撫著我還在流淌著液體的紅腫穴口,微笑著:“我知道你還想要更多的,所以這只是開胃菜哦。”
她向遠方輕輕招手,一根粗大的石柱移動了,它像具有生命一樣靠近,直到豎立在祭壇前,怪物再次聚攏來,卷起癱軟無力的我,用同安娜和伊琳娜一樣的方式,把我緊緊捆綁在那根柱子上面,觸手纏繞著我的雙腿,把它們分成淫蕩的M形,而妮卡用手輕拍著祭壇,石板在轟隆聲中滑開,在那下面的暗格里,盛滿閃著寒光的金屬。
妮卡在金屬堆里翻找著,最後,她拿起一個由稀疏的金屬條圍成的圓筒樣的框架,大概有五六吋粗,然後她轉向我,把圓筒對准腫脹的穴口,粗暴地塞進去,直到一呎多的長度全部沒入我的身體,把我的陰道撐成一個無法閉攏的粉紅洞穴為止。
她把臉湊過來,仔細打量著金屬條的間隙里凸起的蜜肉,現在我陰道張開的直徑已經足夠讓一只手暢通無阻了,她用手指揉捏著那些布滿肉芽和褶皺的嫩肉,從里面擠出一汪滑膩膩的液體,送到唇邊,嫵媚地一吮:“好濕好有彈性啊,琴雅,怪不得你這麼淫蕩。”
她轉過身去,從石櫃里再次拿起些什麼,然後伸向我敞開的陰道,當我看清它們時,我禁不住不寒而栗——那是一把鉗子和一支手指粗的尖錐!
冰冷的金屬探進我的身體,我感覺到了腹腔里傳來的劇痛,妮卡用鉗子夾起了陰道壁上的一塊嫩肉,用力把它提起來,另一只手轉動錐子,刺進那塊女人最柔嫩的組織,無情地穿透她,在上面鑽出血淋淋的孔洞。
然後她把錐子從右手遞到左手,用一根手指插進那個流血的創口,輕輕勾拉著,慘烈的疼痛讓我的額頭滲出汗珠,但我的心靈卻感覺不到抗拒,我似乎正渴望著自己最隱私的器官被暴露,被殘害,被破壞,那帶給我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她拿起一顆一吋多直徑的鐵環,把手伸進我同時流淌著淫水和鮮血的肉洞,把環套在剛剛鑽出的血孔上,擰動斷口處的螺紋構造,鎖死了它。
她用手指撥弄著那枚掛在陰道壁上的金屬,聲音里帶著興奮:“琴雅,這和你真相配。”
她耐心地重復著這個血腥而刺激的過程,把我的陰道變成破碎不堪的血泉,殘破的陰肉上掛著幾十顆鉛筆粗細的鐵環,在金屬框的擴張下毫無遮掩地裸露著,我想那簡直是世間最淫亂的場景。
但妮卡仍沒有滿足,她再次朝我淺笑著:“別著急,你漂亮的宮頸也要打扮下哦。”
她把沾滿血跡的工具扔到一邊,從那可怕的櫃子里拿起另一把鉗子,鉗嘴上橫著一顆粗大的鋼釘,她把手更深地探進我的身體,張開毒蛇般的鉗口,咬住我宮頸一側的肉壁,像修剪樹枝一樣猛地用力,隨著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鋼釘貫穿了血肉,從宮頸的外沿一直穿刺到中間的子宮口,然後她挑了一枚更粗更大的鐵環,穿進那豐潤而略硬的組織里。
在我痛苦難耐卻又略帶興奮的哭喊中,她繼續著這殘忍的游戲,把一枚又一枚粗大的金屬勾進我慘不忍睹的宮頸,我記了數,總共有8顆,遺憾的是我看不見自己肉穴的樣子,但光是想象已經讓我的心里蕩漾著淫靡的愉悅感,夢境的荒誕法則修復著破碎的創口,淫水漸漸取代了血液,從狼藉的陰道里縷縷滲出。
妮卡滿足地審視她的傑作,把所有的工具放回祭壇下的暗格里,她拍了拍手:“恩,只差一點點,我們就一樣了。”
一樣?
我用愕然的眼神看著她。
她依然帶著迷離的笑容,走到我的身旁,抓起我的右手,用力塞進自己的陰道里,那一刻我驚呆了——她自己的陰道里早已掛滿了金屬!
那種溫軟的嫩肉和堅硬的金屬緊緊相嵌的感覺,讓我感覺說不出的興奮,而一想到自己的陰道也是相同的樣子,那種古怪的愉悅感更讓我如痴如醉,而她還在輕聲叫喚著:“再深點,好妹妹……對,再深點……穿過我的宮頸……到我的子宮里。”
我把手擠過那開始猛烈分泌潤滑液的柔軟通道,穿過她嵌套著碩大鐵環的合不攏的宮頸,妮卡仰著頭,興奮地顫栗著,大口地吸著氣,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穿過宮頸口,一直連接到子宮里,當我的手繼續深入,我在她的子宮里摸到了什麼,像是一大團揉在一起的柔軟織物,浸透了濃稠的液體。
“對,把它掏出來……往外拉……”
我試圖抓住那東西,但一只手根本握不下,我抓住一部分往外拉,在妮卡的嬌喘中再次穿過宮頸和陰道,把它拽出體外——那是一大團細細的繩索,而我突然醒悟過來,那些繩索是連在她陰道里的環上的!
妮卡拿起那團繩子,一根根把它們分開,在她蜜液的潤滑下,這居然沒費多少時間。
“現在輪到你啦,放心,不用多久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工具箱里拿起一束幾呎長的細繩,開始把它們一根根地栓在我陰道里的鐵環上,最後她取出那副金屬框架,輕輕地捋了捋從陰道里垂下的繩索,抓住它用力而有節奏地拉動,整個陰道和子宮一同被拉扯的奇異感覺讓我飛快就衝上了高潮,但隨著她開始加大拉扯的力度,血肉被撕裂的感覺開始讓我痛不欲生,我的子宮和陰道從盆腔里一點點被生生撕下,掛滿金屬的粉色蜜肉緩緩脫出穴口,直至完全剝離到體外,變成一截一呎多長的粗大肉柱,肥厚的陰道壁依然滴著淫水,紅艷誘人。
接下來的事情讓人更難理解了,妮卡用力跺了幾下腳,石板鋪成的地面打開了四個方形的開口,四座兩呎多高的石台從地下升起,石台上放著像鐵籠一樣的奇怪東西,但那並不是完整的籠子,因為它只有一小部分有著柵欄,其余的部分都是敞開的,捆綁著我的那只怪物把我從柱子上松開,卷起我,放進那個奇怪的裝置里。
籠子的底部是傾斜的,讓我的下身高高地向上翹起,妮卡從工具箱里取了一條粗長的繩子,把我的身體和籠子的底板緊緊捆縛在一起,把我的腿也固定在等待交媾的張開姿態,然後她拾起一條連著鐵環的細繩,把它繞在一根柵欄上,她重復著這個過程,把每根繩索都繞在上下作用的柵欄上,這一切完成後,她抓住所有的繩索,用全力拉扯著,繃緊的繩索牽帶著陰道和宮頸上的鐵環,向各個方向極力拉開,直到把我裸露在體外的性器扯成一個帳篷似的巨大肉腔,宮頸口張得比拳頭還大,最後,她把所有的繩子攥在一起,打上死結,讓那夸張的形狀固定下來。
妮卡拿起一支筆,在我的身體上揮舞著,把我的乳頭周圍畫上紅色的圈,然後她轉向我的下身,把我的尿道和肛門口同樣塗成紅色,最後她換上另一支筆,在那扣滿鐵環瘋狂張開的宮頸上塗上一圈黑色。
接下來她示意怪物們從石柱上放下神志不清的安娜和伊琳娜,把她們也放置在那種籠子里,在伊琳娜的肉穴周圍同樣塗上顏色,只有安娜是相反的,下身的肉穴都塗著紅色,碩大的兩乳上卻塗著黑色。
做完這一切,她自己坐進最後一個籠子里,開始拉扯自己下體里的繩索,她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著,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但那並沒有減緩她的動作,她冷酷而堅定地實施著對自己的折磨,直到把整個性具都拉出體外,再通過纏繞在柵欄上的繩索拉成同我一樣的粉紅而碩大的肉容器,鐵環把陰道壁上的嫩肉扯出一個個錐形的突起,像是隨時可能被撕脫下來一樣,但在這樣可怖的狀態下,變形的肉壁依然不倦地分泌著愛液,亮晶晶的一層裹滿了整個器官。
最後她拿起筆,給自己的每個肉穴也標上了顏色。
“終於大功告成,可以開始了。”
開始?這一切都只是准備嗎?
那些怪物展開雙翼,飛向周圍高聳的石牆,在它們奮力的推動下,那些厚重而巨大的石門滾滾挪動。
高牆之外是無際的沙海,殘破的石雕半掩沙間,嗚咽的風揚起塵沙,把遠處的景物隱沒在昏黃的沙幕之後,但當門完全打開的那一刹那,如同悶雷的轟隆聲開始響徹天際,大地震顫著,巨石的建築從黃沙之下緩緩崛起,升向高天,露出雕飾精美的立柱與台階,僅僅幾分鍾,沙海已經化作一座龐大的城市,一座風沙之下昏黃的城市。
在那些依然鋪滿沙礫的街道上,許多影影綽綽的東西正在醒來,它們如同墓穴中爬起的行屍,一具接一具緩緩站起,向著神廟的方向無聲地移動,帶著漆黑如石的肌膚和雕像般的面容,由遠而近,穿過敞開的巨門,走過高聳的石柱,向著四具扭曲的淫穢胴體走來。
第一個走近的黑色人形停在大張著雙腿,碩大的乳頭不停地涌著白汁的妮卡身邊,妮卡用雙手掰開自己的乳孔,露出深處沾滿乳汁的粉紅穴肉,像在示意著,它挺起和我大腿一般粗的巨大陽物,在妮卡低沉的粗喘和喊叫中,奮力地插入她飢渴的肉洞,更多高大壯碩的黑色軀體圍向她,一只占據了她另一顆充滿乳汁的豐滿肉球,另一只則跨騎在她的身上,開始享用她同樣淫水泛濫的尿道,還有一只趴在她的身下,把臀部朝著她,那支巨大的陽具奇跡般地折轉到了身後,深深插入她的菊門。
其它的黑色怪物各自尋找著目標,飛快地占滿了女人們的各個肉洞,我興奮地迎接著它們,碩大的陽具遍布著珍珠般的顆粒突起,飛速摩擦著緊裹它們的蜜肉,帶來分外強烈的快感,我盡情地享用著,放肆地喊叫著,也許只有那樣才能表達出最原始的快樂,安娜和伊琳娜似乎也一樣,神殿里回響著我們此起彼伏的呻吟、喘息和尖叫聲。
但我注意到,它們只插入塗成紅色的穴口,卻不去理會那些被鐵環和繩索拉得大張著的誘人器官,那是為什麼?
終於,第一只怪物達到了它的高潮,把洶涌而滾燙的精液噴射在我的乳房深處,它抽出巨大的陽物,後面的等待者馬上填補了它的位置,那只剛射完精的家伙沒有離開,而是走到我的兩腿之間,把陽具對准我被8顆鐵環拉開的宮頸口,一股冒著熱氣的粗大水柱衝出來,直射進我完全敞開的子宮,那液體帶著一絲微黃,我很快明白過來,那是它的尿液,當尿液接觸到子宮壁的瞬間,它帶來了突如其來的灼燒感,讓我像被開水燙到一樣猛地抽搐,無法抑制地高聲尖叫起來。
那怪物噴射著,把差不多一升帶著奇怪刺激性的尿液灌進了我的子宮,讓幾乎每一寸子宮壁都火辣辣地灼痛,但那還沒完,它尿完了之後又轉過身去,把臀部抵在我的宮頸口上,一條粗大的帶著惡臭的穢物鑽出它的身體,落在我的子宮里,那一刻我幾乎要嘔吐出來,雖然我已經漸漸適應了那些怪異而夸張的性虐手段,但子宮像馬桶一樣被灌進糞尿,仍然讓我覺得無法接受的惡心。
更多的怪物發泄完了它們的性欲,開始在女人們屈辱地張開的性器里肆意的便溺,石台傾斜的角度讓那些令人作嘔的汙物灌進子宮深處,而不會流出來,只有安娜的下體沒有受到玷染,取而代之的是她碩大的乳房,被鐵環拉著朝上敞開的的乳頭里灌進了一股接一股的糞尿,讓她雙乳的體積漸漸顯得更加夸張,而她的乳房還在不停地分泌著乳汁,被染上黃綠色的乳汁帶著刺鼻的氣味從大張著的乳孔里陣陣涌出,把她的身體澆得一片狼藉。
越來越多的排泄物灌進我毫無抵抗之力的身體,我本以為它們很快會從宮頸口溢出來,但卻沒有,在奇怪的辛辣尿液刺激下,子宮似乎在屈從地生長,從外翻的陰道中又慢慢向體內膨脹,那些肮髒的東西源源不斷地傾瀉進來,我感覺到腹腔漸漸被脹大的子宮填滿,直到整個肚皮都像孕婦那樣隆起來,安娜的雙乳也在膨脹著,鼓起一個個比拳頭還大的囊腫,我想那應該是被倒灌的排泄物脹大的乳腺。
隨著體積的增大,子宮里的感覺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劇痛難耐,而是變成一種微燙的熱感,乳頭、尿道和肛門里的抽插仍在繼續著,但我開始發現,我的肉洞正在慢慢地變得越來越敏感,傳來的快感更加激烈,分泌的液體也明顯增加了,連掛滿鐵環的外露的陰道壁上,晶亮的粘液泌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把整個肉腔都包裹在液體中,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地上。
我終於醒悟到,我的子宮正在吸收那些惡臭的混合物!
而那些東西有著類似激素的作用,正讓我的身體變得更敏感,更淫亂。
但我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這種生化式的手段……
那不像妮卡的設計……
而像是那些黃湯中的怪物……
如果像守墓人所說的,那是我自己的設計……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的潛意識,我篡改夢境的本能,正在發揮著她的魔力。
我注意到在那些高大的黑人之外,一些更矮小的生物正在逼近,它們不是光滑如石的肌膚,而是長著稀疏而粗硬的毛發,佝僂著身體,像猿猴那樣半直立著行走,它們的脖子顯得格外細長,而在脖子的頂端,卻是一顆可笑的圓腦袋。
它們蹣跚著走向充當著人肉馬桶的女人們,然後把頭湊向沾滿汙物的穴口,像尋得了美味一樣低吼著,開始貪婪地吞吃那些糞尿。
它們長滿細密肉刺的舌頭舔舐著變得敏感的子宮壁,帶來難以形容的惡心而又美妙的感受,當表層的排泄物被消滅之後,後來者們索性用長滿剛毛的頭顱鑽進子宮深處,尋覓更多的食物,粗硬的鬃毛刮擦著肉壁,讓我不禁想起用刷子清洗便池的情形,但我從來沒想到,我自己會處在便池的位置上,而且是用女人最私密、最寶貴的器官,強烈的屈辱感和肉體無法自主的本能快感交織在一起,讓我的心理幾乎要崩潰了。
在那些矮小怪物的辛勤努力下,我的子宮一點點被清空,隆起的腹部重新凹陷下去,然後那些高大的黑石人重新繼續他們的奸汙和排泄,讓我在一輪接一輪的高潮中被肮髒的排泄物再一次填滿,這令人作嘔的過程一再往復著,石柱和高牆間回響著女人們忽高忽低的放浪叫聲,黃濁腥臭的液體流滿了身下的地面,因為其中混雜的淫水而顯得粘稠發亮。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甚至漸漸適應了那濃烈的惡臭,忘卻了一切羞恥,全神貫注地沉浸到它們帶給我的不可名狀的快感之中。
這場汙穢的群奸盛會無休地延續著,我的每寸穴肉都已經因為摩擦而腫脹發亮,如血一樣鮮紅,充血的柔嫩粘膜在粗暴的摩擦下火辣辣地疼痛,裸露在體外的宮頸和薄薄陰道壁更是被浸潤成紅色中夾帶著渾黃色。
女人們本能地掙扎著想要逃避抽插帶來的痛苦,卻又被快感驅使著去迎合它,在這痛苦與極樂交織的夢境中迷失著自我,直至頭頂的日頭緩緩西斜。
把我從沉醉中驚醒的,是突如其來的沉悶爆炸聲,從城市的遠方傳來,所有的怪物都停下來,扭頭向同一個方向觀看,頃刻間,爆炸聲就變得密集而迫近,接著我看到了拋物线掠過天空的巨大火球,然後是更多,眨眼變成撕碎天穹的火焰之雨,騰空而起的烈焰與濃煙遍滿城市,妮卡掙扎著坐起來,臉上寫滿驚愕。
怪物們終於從慌亂中回過神來,它們開始憤怒地咆哮著,向著燃燒物飛來的方向衝去。
悠揚的號角聲從遙遠的地平线上傳來,飛揚的沙幕背後,浮現出一座座高塔的陰影,它們移動著,向著城市靠近。
嘶喊聲和刀劍撞擊的聲音開始響起,巨人般的龐然身形在房屋間移動著,揮舞著巨大的武器,摧枯拉朽地衝開防线,殘肢和碎片飛舞著,守衛者們正在敗退,狂暴的嘶鳴聲和馬蹄聲穿過街道傳來,沒幾分鍾,騎著犀牛般的披甲巨獸的士兵已經呼嘯著衝過神廟的門口,一切企圖頑抗者都被無情地碾碎。
戰斗沒有持續多久,現在,入侵者們擁入了神廟的庭院,用弓箭、長矛和火把清理那些黑色的觸手怪,肅清所有的反抗後,它們在大門兩邊排成整齊的隊列,一只蜥蜴樣的巨獸從門口緩緩步入,背上的男人如同鐵塔般魁梧,渾身包裹著粗糙而堅實的鎧甲,他驅策著蜥蜴走到滿身穢物的女人們身邊,跳下坐騎,然後他走向我,開始解開我身上的束縛——那是我的軍團,我的騎士,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我的另一半,她已經主宰了一切。
他斬斷那些拉扯著鐵環的繩索,讓我的陰道和子宮終於如釋重負地解脫,他扶著我站立起來,回縮的宮頸口擋住了殘余的糞尿,它們只能一點點地流出,沒來得及排出的穢物淤積在我的子宮里,讓垂在身下的陰道像裝滿水的皮袋一樣晃蕩。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自己用手拉住宮頸上的鐵環,把她再一次扯開,好讓那些髒東西傾瀉出來。
那高大的騎士走向眼神驚恐的妮卡,伸手抓住她陰道壁上的一枚鐵環,緩慢而無情地扯動它,隨著妮卡駭人的尖叫,沾滿淫水的嫩肉撕裂了,鐵環帶著鮮血被生生拉扯下來,他繼續著這殘忍的刑罰,妮卡歇斯底里地慘號著,她想要掙扎,卻被自己綁上去的繩索束縛了身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陰道在眾目睽睽之下變得血肉模糊,那只龐大的蜥蜴也靠攏過來,張開布滿利齒的雙顎,從她的乳房上麻利地撕下一條血淋淋的肉,貪婪地咀嚼著。
而我注意到,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得模糊,遠處的景物在消失,連太陽也變成一團紛亂的光球,近處的石柱雖然清晰可見,卻讓我覺得難以觀察和感知,我的感官似乎正在變得遲鈍,嗅覺、聽覺、觸覺,全都在變得微弱——夢境即將終結,是的,那是另一種蘇醒的方式,妮卡是這個夢的締造者,而超出預期的恐慌正把她從夢中驚醒。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尖叫聲一點點變得遙遠,而隨著行刑者舉起巨劍,剖開紅腫的宮頸,沿著她裸露的陰道,向上拉動刀鋒,切向她戰栗的身體……
一切終於沉入了漆黑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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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緣起緣終
第四個夢境顯得絢爛奪目,那是如同密林般屹立的水晶高塔,在許多顆太陽的輝映下光芒璀璨,我就站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塔上,面朝著腳下的萬丈深淵,而在遠方的另一座塔上,白色的光芒無比醒目,光中,一支細長的金屬漂浮著——追獵者的夢境到了,那就是他留下的東西:送織夢者重歸休眠的武器。
而我知道,最後的答案也已經近了。
連接著兩座塔的,只有一條細長的繩索,我在高塔的邊緣徘徊著,深不見底的黑暗讓我膽顫心驚,但我最終咬緊牙,伸出雙手,抓住了頭頂那根散發著熒光的軌道。
我用力屈身向上,兩腿勾緊繩索,手足並用地懸吊著,面朝天空,這讓我不會低頭注意到那可怕的高度,我開始雙手交替著拉動繩索,緩慢地向對面攀援。
那耗費了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過來的,當我終於松開腿跳上對面的平台時,冰冷慘白的皮膚已經被汗水浸透,我笑著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幾分鍾後才終於想起了正題,我顫抖著爬起來,走向那光中的金屬,那是一支銀白色的長槍,三呎多長,細長的刃尖上閃著微微的藍光,我伸手抓住它,把它拉出那閃耀的光霧,在清脆的碎裂聲中,所有的水晶崩潰了,我驚叫著墜向身下無底的黑暗之中。
當黑暗再一次褪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昏暗的長廊,空氣潮濕而悶熱,彌漫著苔蘚的腥味,陳舊的石柱豎立兩側,火把在石柱上搖曳著,灑下一地舞動的陰影,我握緊銀色的長戟,加快腳步走向彼端,那並沒有花費太久,最後,我站在一扇半掩的門前,門上布滿斑駁的蘚痕,我稍稍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拉動那顆帶著濕氣的石環。
潔白的月光灑進古舊的石門,帶著香味的涼風撲面而來,門外,低矮平緩的土丘長滿青草,夾雜著星星點點的各色花朵,一座接一座,向著天邊綿延無際。
一輪巨大的明月高懸在頭頂,給一切都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而在遠方的地平线上,還有另一顆稍小的月亮正緩緩攀上天穹。
月光黯淡了星辰,只余下那些最耀眼的星依然稀疏地閃爍。
清澈見底的溪水帶著月色的粼光,在土丘之間的淺淺溝壑里潺潺流淌,我抬起腳,邁上面前如地毯般濃密的草地,夜的歌聲吹過耳畔,微風撥動草葉的沙沙聲,流水拂過卵石的嘩響,此起彼伏的嚯嚯蟲鳴,它們交織在一起,優雅而安詳。
歷盡了那些渾濁而可怖的噩夢之後,眼前的世界平靜得令人心醉,是誰營造了如此美麗的夢境?我禁不住好奇起來。
那個人也許並不遙遠,晚風中夾帶的,除了來自自然的聲響,還有一縷細微而清澈的琴音,我循著聲音望去,不算太遠的地方,一座稍大的草丘上,兩棵枝葉繁茂的樹相擁而立,樹下,有個纖瘦的身影佇立著,懷抱著什麼樂器徐徐而奏。
我邁步走向她,琴聲一點點變得清晰,那音調柔軟而憂傷,但又偶爾爆發出短暫而雄壯的音符,那個人站在兩棵樹之間,裹在輕薄的黑紗里,背對著我,黑色的長發柔滑如絲,直垂到腰間,在晚風中翩翩飄舞。
我涉過剛沒腳背的溪水,踏上她的小島,琴音停下了,她俯身放下那把纖細的琴,轉過身來,她的臉略帶憔悴,掛著一絲微笑,那笑容讓人覺得親切而寧靜。
“祝賀你,獲選者,你通過了考試。”
她的聲音溫柔清澈。
“考試?”
“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想問,現在你可以慢慢來了。”
“你是誰?”
“有許多詞能表達我一部分的特質,但我還是喜歡你們平時對我的稱呼——織夢者。”
這最後的謎底未免太出乎意料之外,我實在難以把黃霧中那些猙獰殘暴的魔物和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聯系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
“不過是比你們先踏上文明之途者……追獵者沒有提起過嗎?如果卡莉給你看過她的夢境,你應該見過他。”
我搖搖頭,我的確在莉的夢中見過追獵者,但他並沒解釋過自己的來歷。
“他果然是個嚴守秘密的家伙啊。”
織夢者咧開嘴露出一個俏皮的笑:“我們來自群星間古老的文明,歷經了許多年的掙扎和奮進,最後我們找到了掙脫這個宇宙束縛的道路,我們離開了,前往更高層級的時空,我們是宇宙的先驅者,我們不為後起的文明所知,但也有極少數下界文明曾接觸過我們,他們用許多不同的詞匯來稱呼我們,而在地球的語言里,也許比較接近的說法是:天人。”
“但你為什麼要來到地球?為什麼要殘害無辜?”
她的臉上浮現出孩子般調皮的笑:“為了挽救人類。”
除了愕然我沒有什麼能回應。
“那是個有點復雜的故事,你想要聽嗎?”
我點了點紛亂一團的腦袋。
“對人類而言,情感也許是再平常不過的東西,但在浩瀚的星海間,並非所有的種族都擁有這份饋贈,有的與生俱來缺乏這樣的能力,有的則在崛起的歷程中自己拋棄了情感,它不穩定,不理智,難於掌控,被視作與文明前進的需求相抵觸。我們就是這樣的族群,在經歷了許多因為感情用事導致的悲劇之後,我們逐步走上了絕對理性的道路,借助科技把情感的因素從我們的本能中抹去,這被寫進了法典,成為了鐵律,我們的文明偉大輝煌,全然理智,全然冷漠。”
“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這條道路,雖然理智派占據了上風,去情感化被強制執行,絕大多數的反對者都被鎮壓,但時至今日,依然有憧憬著情感的異類存在著,而我,就是其中之一。但我又是其中特殊的一員,在進行了長期的研究之後,最終我得出的結論是,我們的文明並不適合情感,理智之路是一條正確的抉擇。”
“但我認為,那並不是文明唯一的選擇,在下界的茫茫星空里,那些剛走上文明之途的新生兒中,會有比我們更適合運用情感的存在。為此,我放逐了自我,離開了天庭,重返這個被我們遺棄的宇宙,來尋找符合我理想的文明,在許多次的失望之後,最終,我找到了地球,發現了人類。”
“可然後呢?你卻在毀滅他們?”
我忍不住要大聲質問。
“哈哈,這一刻你的情感起了負面作用。”
織夢者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我說過,這個故事有一點點復雜,請耐心聽下去——你認為如果我真的要毀滅人類,你們有獲勝的希望嗎?你應該在卡莉的夢中見過我和追獵者的對弈吧,那只是自降身份的游戲而已。”
我回想了一下那漫卷天地的鋼鐵洪流,誠懇地搖了搖頭。
“人類有許多可愛之處,我花了許多年研究你們,讓我能和你們的心靈鏈接,你們的情感熾烈而美麗,令我心曠神怡,但人類也有許多缺點,某些則是足以致命的缺點。如果任由你們自己發展下去,毀滅的命運將很快降臨。”
“毀滅?因為什麼?”
“審視一下你的時代吧,關鍵的科技都在上次戰爭期間奠定,之後的數十年,基礎科學幾乎無所建樹,人類沉醉在安逸之中,富國的人民專注於如何讓生活便捷而舒適,窮國的人們抱怨著政府為何不能解決溫飽,幾乎沒有人去考慮整個文明的前程。如果說在你的時代,因為冷戰的存在,國家還有著一絲存亡的壓力,那麼以後的年日,情況將變得更糟糕,蘇聯將不復存在,和平的迷霧將籠罩人類的文明,人們在祥和之中醉心享樂,政客們削減科技方面的投入,去迎合那些吵鬧著要改善民生的大眾。”
她聳聳肩,冷笑了一下:“反正科學家的選票才幾張?”
“人類一直天真地企望著和平,卻不知道和平才是文明的大敵,人類的理智往往抱怨為何要將資源耗費在無休的內斗上,卻不知道比這更可怕的是將資源耗費在享受。如你們的哲人曾說過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人類歡呼雀躍地享受盛世,卻不知道末日正在臨近。”
“你說的末日是……”
“目標指向地球的艦隊不下於三支,從你現在的時代算起,最快者可以在三百多年後抵達,我看不到人類有任何的勝算。”
她繼續說下去,語調中帶著一絲悲傷和無奈:“所以我選擇了戰爭,一場能讓人類感受到整個物種生存危機的戰爭,一場讓人類有理由把目光專注到科學上的戰爭,正因為此,我才成為了織夢者,成為了那個讓你們咬牙切齒的惡魔。”
“可是……為什麼你不直接幫助人類呢?比如教授他們更先進的科技,或是幫助他們打敗入侵者?”
織夢者再次露出了微笑:“你說到了關鍵,在先驅者的律法里,是不允許插足下界文明的紛爭的,他們必須依靠自己謀求生存,遵循宇宙弱肉強食的法則,毀滅敵人或是被毀滅,如果有誰違背了這條原則,那麼得到幫助的文明將被視作受汙染者,從宇宙中被抹去——所以我選擇了這條間接的道路,看上去像是毀滅你們而取樂,而我的同族將不會意識到,那實際上是對你們的救贖。”
這就是最終的真相嗎?超出所有人預料之外,讓人無法置信,卻又無法反駁的答案?
“但現在追獵者打敗了你,你的計劃不是就失敗了嗎?”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
織夢者的笑容里帶著狡黠:“我說過的,這個故事有點復雜,現在,核心的部分才剛剛開始呢。”
她抬起手指指頭頂的星空:“我的同族會追捕我,或者更簡單的方式是摧毀我,追獵者會找上門來,作為集體意志的代言者,他手握幾乎無盡的資源和力量,我完全無法抗衡,而他只需要一次簡單的攻擊,就能讓整個行星與我一同毀滅。但我預料到了追獵我的人選,我知道他會主動請求前來,因為他是最了解我的一個,而我也了解他,利用這份不尋常的熟識,在他穿越時空的障壁時,我發動了一次突襲,讓他陷入了沉眠——但那只是暫時的。他的心靈防衛系統遲早會解開束縛,到那時,一切將灰飛煙滅。”
“所剩下的辦法只有一條:追獵者必須由人類來釋放。我的族群雖然冷漠無情,卻遵循交換之道,如果人類提前釋放了追獵者,那麼他也必須有所回報,這將挽救人類免於滅頂之災——是那五個女孩完成了這場救贖,也許沒人能想象到,柔弱的個體能在整個文明的歷史上刻下這樣決定存亡的一筆。”
“你是說,卡莉她們的行動,實際上在你的計劃之中?”
織夢者微微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設下那麼多的障礙?為什麼還要殘忍地奪去她們的生命?”
“一方面是為了不讓追獵者在掃描思想時起疑,而另一方面,那也是一場考試,一場證明人類配得救贖的考試。”
她的聲音變得莊重起來:“在我們慣常的認識中,情感是本能的一部分,但我發現,在人類身上卻並不盡然。人類的情感能夠超越於本能之上,那是你們最與眾不同的地方,那是我選中你們的關鍵原因。這種超越本能的情感最極致的表現,則是犧牲——幾乎所有生物的本能都是趨利避害,趨生避死,但人類的情感卻能讓個體放棄自我的生存,那是情感不同於本能的明證,犧牲是人類最耀眼的美德,犧牲者之血鋪就了人類歷史的軌跡,正如你們的神所說過的:人為朋友舍命,人的愛沒有比這個大的。所以,我的考題唯有靠犧牲才能破解,如果她們失敗了,那說明人類仍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族群。但她們成功了,她們代表人類通過了測試——那是一曲鮮血譜就的贊歌,她們的壯舉值得彪炳史冊。”
“但問題是,你被打敗了,被囚禁在這里,你發動的戰爭不是就結束了嗎?”
“不,她們還完成了另一項至關重要的使命,她們在夢境中所孕育的孩子,那是人類與我共同的孩子,我把我的一部分意志導入到了其中,血肉之軀暫時壓抑了他的精神力,讓他不會被追獵者注意到,但他會逐步覺醒,並且接管迷霧——戰爭並未結束,它將繼續與人類同行,直到人類真正有能力解開黃霧秘密的那一天。”
那些血腥而淫靡的殺戮仍將繼續,但卻是為了人類整體的生存?
我無法判斷那是悲劇還是喜劇,也無法描述我紊亂的心情。
“但是……但是為什麼我會來到這里?我現在要做什麼?”
“哈哈!”
織夢者大笑起來:“你也是到最後才想起來關心自己的人呀,我果然沒有選錯。我在之前的夢境中考驗過你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智慧、責任感與犧牲的精神,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條——破解夢境的能力。”
她凝視著我的臉,表情如同母親夸獎自己的孩子:“你是我的計劃中無比關鍵的一環,你是我的先知,我的戰士,我的預言者,你是命運的起點與終點。”
這樣的榮譽讓我覺得有點無所適從,我開始好奇究竟還有什麼樣的使命承載在我的身上,那讓我有些擔心,卻又帶著期待。
“你覺得為什麼人類能預先知曉黃霧的降臨?你覺得為什麼卡莉的小隊會按照我的意願被揀選?那都是因為你——獲選者,有三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第一,寫下你所知道的一切,把它傳於後世,那將成為至關重要的典籍,在它的指引下,才有塞納瑞斯實驗室以及鋼鐵天使的建立,才有那五個女孩的行動。而第二,我還需要你作出一樣犧牲。”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望著她。
“在你的夢境中,我在你的身體里作了一點點改變,你的卵巢中有一顆細胞的DNA被修改了,她將長成卵子,而由她孕育的後裔,將世世代代擁有融入夢境,修改夢境的能力,你是篡夢者血脈的開始,而非終結。你會生下頭生的女兒,你要哺育她長大,你還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因為在光陰之冢逆時光之流而上的同時,還有另一個我,那個昔日的我,正匆匆趕往未來,有一天她會來帶走那個孩子,將她送往未來,去完成她的使命。”
她再一次俏皮地笑了:“你應該知道,該給她取什麼名字。”
苦澀的答案,但我想我沒辦法拒絕她。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做第三件事吧,用你手中的長矛,刺穿我的身體吧。”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滿臉愕然。
“你必須這樣做,我的沉眠與我對追獵者所作的一樣,只是暫時的,我會緩慢地蘇醒,而當追獵者在三千年前重返時,如果尋不到我的蹤跡,人類將面臨無情的毀滅。所以篡夢者的血脈必須存在,她們將一代代進入我的墓穴,在我即將蘇醒的時候讓我重歸安眠,這項使命必須被貫徹下去——這是為了人類。”
“那……最後呢?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她轉過身去,夜的交響曲仍在鳴奏,天邊那輪較小的月亮已經升上半空,皎潔的月光灑滿花海,在她身後投下修長而憔悴的影子。
“你以為我會乖乖地回到天庭?你以為我會去接受審判,讓他們掃描我的意識,把我的計劃全盤托出?”
她冷笑了一聲:“不會,絕不會,當那一天來臨時,我將自己走向終結,我的計劃已經有了太多的犧牲品,而最後,我將用自己的犧牲,來完成對這一切的清算。那是為了你們愛與被愛的權利,那是因為——我愛你們。”
我踏過如茵的綠草,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把臉龐貼在她溫暖的胸前,我能感覺到,一行淚水沾濕了我的肩頭。
我握緊銀色的矛杆:“謝謝你。”
月輪破碎了,化作千萬流星墜向大地,婆娑的雙樹如火燃燒,花兒在轉瞬間凋零,所有的草也顫抖著枯萎,綠色與銀色都在消逝,天地化作朦朧的昏黃,一點點黯淡。
當黑暗最後一次消散,我睜開雙眼,薄薄的毯子還蓋在身上,濤聲正在輕語,海風透過敞開的窗戶吹來,早晨的陽光帶著清香灑滿屋子,妮卡坐在我的身邊:“起床啦琴雅,我們還得趕火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