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里就根本沒有什麼秘密,一個女人在江邊夜跑的時候,被人強奸了,強奸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被抓到。
這個消息很快被街頭巷尾的好事者,傳得是沸沸揚揚的。
這天下午劉冬芸的姐姐劉冬梅來到午托中心找劉冬芸聊天。
“冬芸,你這段時間可別再去夜跑了。”
“怎麼啦”
“怎麼啦?你不知道嗎?”
“什麼事啊”
“我聽說啊,前幾天有個女的,在江邊夜跑的時候,被人那個了,人還沒抓到呢”
劉冬芸聽到姐姐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的心跳加快,一股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不禁緊緊攥住了手中的衣角,眼神有些迷茫。
“怎麼警察這麼不靠譜啊,這事怎麼能傳出來呢”
“不會吧,我沒聽說啊,再說了,我已經很久沒去跑步了,你看我都肥了。”
“我也是聽說的,哎,陳阿姨你有沒有聽說”
陳阿姨,名字叫陳夏雲,是劉冬芸午托中心請的廚師。
今年雖然只有35歲。
但是卻已生育有一兒一女。
也許是因為和劉冬芸有著類似的名字,所以在陳夏雲到午托中心面試的時候,劉冬芸就有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說起陳夏雲,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因為家里窮,早早地就到廣東打工,做了生產线的女工。
在那里認識了比自己大10歲的老公。
18歲未婚先孕生下了兒子。
她老公看是生了兒子,這才和她結了婚。
就這樣陳夏雲遠嫁到了這個小縣城的偏遠的小鄉村里。
幾年前,那個在建築工地打工的老公,又因為意外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留下一兒一女,和一個體弱多病的老父親。
陳阿姨為了養家,不得已,把兩個孩子留給鄉下的家公照顧,自己出來外面打工。
做過月嫂,做過家政,做過工地小工,直到兒子初中畢業,出來打工,日子才慢慢地好起來。
陳阿姨被劉冬梅冷不丁地發問,一下子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因為她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兒子黃尚武慌慌張張跑回出租屋時候的樣子。
那個晚上黃尚武一身黑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子,渾身是汗的,眼里滿是緊張的樣子。
“武兒,怎麼啦?”
“媽,我明天回去收玉米”
“收玉米?都還沒到時間,你收什麼玉米。”
“媽,不管了,我要先回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總要告訴媽吧”
“媽,我不想坐牢”
“這和坐牢有什麼關系,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把劉阿姨……”
“你把劉阿姨怎麼了?快說啊,你要急死媽啊”
“唉!我,我,我”
“快說啊”
“我把劉阿姨給強奸了”
“什麼?你……你……你……”
“媽,我明天一早就回鄉下,你放心劉阿姨不知道是我,而且我繞了很遠的路才回來的,路上也沒有被人發現,只要我去鄉下避避風頭,等玉米收完,我再去別的地方打工,只要我不回這邊,沒有人會知道的。”
陳阿姨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就是一時的糊塗,他性格內向,平時就是埋頭地做工,也沒什麼朋友。
因為不滿18歲,所以陳阿姨也不同意讓他到廣東打工,心想等著兒子滿了18歲,就看看能不能讓他報名參軍,所以也就在縣城里的汽車美容店里做個洗車工。
平日里休息到午托中心,幫著自己打打下手,這一來二去地,就認識了劉冬芸。
陳阿姨也發現兒子看劉冬芸時候的眼神,她就暗自猜想兒子是不是喜歡上劉冬芸了,可她轉念一想兒子也是半大小伙子,有個喜歡的女人也正常。
雖說劉冬芸比自己年齡還大,可誰讓自己兒子是留守兒童呢,這從小缺少母愛的,喜歡個大女人也說得過去。
等他再大點,就自然而然地會喜歡同齡姑娘的。
要知道兒子會干出這樣天大的事,那個時候陳阿姨說什麼也會同意他去廣東打工的。
那生產线的小妹子那麼多,兒子也不會喜歡一個老女人了。
“陳阿姨,陳阿姨”劉冬梅拉了拉陳阿姨的衣服。
“啊,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就在上個月,有個夜跑的女人被強奸的事。”
“沒有啊,我天天在這兒灶台上轉悠的人,哪里和你們一樣,消息那麼靈通。”陳阿姨敷衍著回應。
三個女人坐在小飯桌旁家長里短地聊著,突然劉冬梅用很詫異的眼光看著劉冬芸。
“怎麼啦,哪里不對嗎?”劉冬芸問道。劉冬芸一邊問一邊用手中的竹簽,插起一根酸蘿卜,放進自己的嘴里。
劉冬梅終於開口了,聲音帶著疑惑:“冬芸,你平時不是不怎麼吃酸嘢的嗎?今天怎麼吃那麼多?”
“有嗎?可能今天你買的這個好吃吧,你這是買的哪一家。”
劉冬梅盯著妹妹看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冬芸,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不可能的,我和紹業沒打算要老二的,現在家壯讀書就夠讓我們頭疼的了。”
姐姐的話讓劉冬芸也嚇到了,算算日子,這例假已經過了10來天了。
以前雖然也有過例假不准的時候,可那都是做姑娘時候的事了。
再說了,自己吃了避孕藥,可能也是因為自己不怎麼吃避孕藥的緣故,這例假才有些亂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可能懷孕的。
劉冬芸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她覺得自己不可能懷孕,可是……要不等一下還去藥店購買一支懷孕試紙?劉冬芸這樣問自己。
而看著吃著酸嘢的劉冬芸,陳阿姨是相信冬梅說的,劉冬芸應該是懷上了。
因為這段時間里,她總是一副慵懶的樣子,總是感覺沒睡夠,而且飯量比以前也是有了提高。
只是不知道這懷的是不是自己武兒的孩子,如果是武兒孩子,自己要怎麼辦啊,她會不會打掉呢?
如果冬芸肚子里懷的真的是武兒的孩子,那被韋紹業知道了,他們會不會離婚?
唉,最好別是武兒的,那樣劉冬芸想告武兒強奸也沒有證據。這樣劉冬芸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晚強奸她的男子是武兒了。
“對了,陳阿姨,你兒子最近怎麼沒見過來找你了,還在那個車行洗車嗎?”劉冬梅不經意地問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因為那晚的事,本就擔心人問起兒子的事,可是現在劉冬梅問起,怎麼也要回答的。
“哦,他回鄉下去搞房子了,家里屋子在起二樓,所以他就回去了,這不馬上也要收玉米了。”
“還是你兒子能干啊,我們家那個什麼都不會干”
聽著劉冬梅和陳阿姨聊著,劉冬芸咬著竹簽子,若有所思地,那晚的聲音又再次在她耳邊響起,“真舒服,大姐你的屄真緊”,雖然那晚上的男人壓著嗓子說話,可這句男人是正常說的。
這聲音劉冬芸一直都是認為自己是聽到過的,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兒。
剛才姐姐這冷不丁地提到陳阿姨的兒子,這讓劉冬芸突然醒悟過來,那聲音就是陳阿姨的兒子的聲音。
那晚欺負自己的男人,就是陳阿姨的兒子。
劉冬芸的心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那個晚上的經歷,一直以來她都試圖遺忘,尤其是聲音,一直模糊不清。
然而現在變得那麼的清晰,那麼地真實。
她記得那個男人,記得他的聲音,記得那個可怕的夜晚。
恐懼和羞恥感瞬間涌上心頭。
劉冬芸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個發現。
她的思緒混亂,既不敢相信,又不願去面對。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顫抖,仿佛回到了那個噩夢一般的夜晚。
可是現在也沒有證據能夠去證明陳阿姨的兒子就是那晚的男人啊。
那晚上被那個男人剝得光溜溜的,男人射到自己身體里的髒東西,到了醫院,也因為醫院的不專業沒有保留證據的意識,被灌洗衝得干干淨淨,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
對了,肚子里,自己可能真的是懷孕了,如果真的是懷孕,那一定不會是韋紹業的,可自己不是吃了避孕藥嗎?
理論上吃了避孕藥,不可能再會懷孕了,除非……只有一種可能,自己就沒有吃避孕藥,韋紹業給自己吃的藥,沒有避孕藥。
想到這里,劉冬芸的臉變得慘白慘白的,整個人變得冰冰涼的,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人變得意識模糊不清。
“冬芸,冬芸”姐姐冬梅的聲音仿佛是飄在天邊一般。劉冬芸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