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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元聖女 小月同學 29603 2024-03-05 18:18

  沿海的地段總是常年陰潮,大秦這幾年更是整個東南邊境連年陰雨綿綿,導致莊稼大幅度減產,洪災過後就是大范圍的瘟疫,天災人禍下沿海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瘟疫最嚴重的時候一度導致江南州縣十室九空,各地哀殍遍野,民不聊生。

  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秦雖然日落西山,但還是仰仗著內地的供應,饒是沿海各地均面臨洪澇之災,江南各州縣也勉強能撐得過災年,但高句麗和東瀛這些小國卻是雪上加霜,本就國土狹小,不適合耕種,這一連數年沒停過幾次的暴雨足可以斷了這些小國的命脈,高句麗好在和大秦多年交好,吃了不少紅利。

  臨山傍水的東瀛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再加上東瀛此時正處在南北割據,戰火紛飛的時期,導致了不少心生異類的好戰分子把矛頭指向了大海的西面,也就是大秦的國界,這些在本國戰爭中失敗的封建地主,開始組織沒有歸屬的浪人和落魄的武士還有精通奇門忍術的忍者干起了海盜的買賣駕船來到大秦沿海一代進行劫掠,其中不少本就居心叵測的秦邊境海盜更是和這些倭寇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在本來就已經久經災亂的沿海各州的土地上又添一把烽火。

  當時的大秦正在與西邊的妖族鏖戰,帝國僅存的那點家底幾乎都放到了關中以西來對抗從涼州來勢洶洶的屠未央,道家的天宗仙子更是親赴戰場,隴西規模浩大的人妖之戰一觸即發。

  國內的重心期初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東南一帶,二百年前,秦武皇帝率領上千艘戰船御駕親征,遮天蔽日的帝國軍旗將整個海面都映襯的一片黑紅色,精銳的虎狼之師將鼠目寸光的東瀛島國這群小矮子打的丟盔卸甲,當秦軍將數以萬計的東瀛士兵屍體堆放在京都城下的時候,早就嚇破了膽的東瀛天皇更是嘴里含著白旗全身赤條條的親自跪在京都城門前投降表誠,自此東瀛成為大秦藩屬國之一,百余年來一直向秦進貢,在東瀛和高句麗結怨的那些年,大秦也不止一次調和二者之間的矛盾。

  但天數常變,如今的秦帝國早已是強弩之末,北有慕容氏統領的北燕在北境虎視河北諸鎮,西又有妖族割據隴右兵臨蕭關,又趕上百年不遇的大范圍洪澇之災,可以說已經走過兩個世紀輪回的秦帝國已是風雨飄渺,儼然到了拆了東牆補西牆的窘迫處境,就算東瀛沒有遇到國內南北割據導致矛盾外移的問題,恐怕這自稱日出之國的彈丸小城也遲早會起反叛之心,在背後捅上那麼一刀。

  天啟城內,邊境傳來的戰報從星星點點到最後如同雪花一樣落在了大秦皇帝的面前,這位坐鎮深宮的九五之尊才知曉了問題的嚴重性,當軍部把形勢最緊急的一封加急戰報轉遞給這位被兩线戰事攪的焦頭爛額的皇帝陛下的時候,倭寇從起初對閩浙一帶海域上漁船的騷擾已經加劇衍變成了北至遼東半島,東到青州,最後南抵南海諸郡這幾乎縱跨帝國大半個邊境的漫長海岸线上的瘋狂剽掠。

  殺人放火,屠戮百姓,這些已經臣服帝國長達二百年的島國雜碎犯下的滔天罪行比起那些妖族和胡人都不逞多讓。

  天子龍顏大怒,隨即連發十二道金牌急調一直守衛北境的輔國大將軍急赴江南統領諸軍事,更是一連查處了十多位在當地瀆職的地方官,自此開始,本就日薄西山的大秦開始正式對東瀛倭寇宣戰。

  漫天的烏雲將王江涇鎮這座小城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一小支秦軍的偏師正駐扎在此地,幾個士兵悠閒自得的在鎮口巡邏放哨,天空灰蒙蒙的,墨色的烏雲擠壓著雲朵,也逐漸將本應該陽光高照的天際徹底遮擋,沉重的仿佛要墜下來,雲層中不斷傳來悶雷的轟鳴和閃過蒼穹的電光,一場瓢潑大雨悄然而至。

  “你說秦將軍讓咱們守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破鎮子里做什麼?”

  一個臉上還略帶青澀的新兵將手中的長戈放在一旁的柵欄上,摳著牙發著牢騷,這已經是他在這駐扎的第七天了,所有守衛沿海一帶的秦軍都在和倭寇拼的你死我活,只有他們這支小部隊停下了腳步,奉命守衛這座小鎮。

  “你個新兵蛋子哪來的那麼多廢話!秦將軍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要做的就是守好此地,不讓那些倭龜近前一步。”

  “倭龜”是秦人對東瀛人的蔑稱,因為這些從東瀛來的侵略者身高普遍矮小,又容貌猥瑣,尤其是見到華夏女人的時候,更是個個淫態外露,他們行蹤不定,又深通水性,往往夜半時分從海上駕小船而來,一下船便是趁著夜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把沿海的小鎮洗劫一番後也不多做停留,將雞鴨鵝狗,金錢布帛,對,還包括他們看上眼的女人,全都打包帶走,往往官軍睡眼朦朧的尋來之時,這些倭龜早已趾高氣揚的駕駛著數十艘小船摟抱著剛剛搶來的花姑娘行駛進了漫漫無際的大海。

  由於多年來大秦對西线妖族的征伐,導致各地的賦稅日漸苛雜,百姓本就怨聲哀道,地方官又借機橫征暴斂,使得民怨積深,到了災年更是接二連三的爆發農民起義,這些常年刀槍不碰,養尊處優的兵油子光是鎮壓拿著鋤頭鎬把的莊稼漢就已經分不開身了,現在又有倭寇劫掠,更讓當地政府捉襟見肘,前後堪憂,最後這群無能的貪官更是干脆對來無影去無蹤,東打一槍西放一炮的倭寇選擇了視而不見,而專心對付自己人,美名曰,攘外必先安內。

  可這種掩耳盜鈴的愚蠢決策到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農民起義鬧的轟轟烈烈,如同雨後春筍,絡繹不絕的在江南各地生根發芽。

  另一邊的倭寇見大秦官軍都集體當睜眼瞎,干脆從一開始的打游擊變成了全面侵略,他們組織更大規模的海軍,沿著漫長的海岸线開始無休止的入侵,大秦在和隴右妖族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倭寇貪婪的魔爪已經徹底伸向了華夏富饒的土地,對於這些一輩子都生長在東瀛那種貧瘠之國的土包子來說,泱泱華夏那些讓他們眼花繚亂,數之不盡的奇珍異寶,風姿卓越,優雅高挑的漢服美人,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臭小子,你還不知道這群倭龜的手段多厲害,他們其中有些個穿的黑不溜秋的,和個大耗子一樣,會那個叫啥來著?反正就是動不動吐口火出來,對!還會扔暗器,扔的那叫一個准!後生仔,你可得小心著點哩~”

  稍微年長一些的士兵一副教育後人的口氣對著小年輕指點了一翻,不過說歸說,他可沒有放松半點警惕,和倭寇多年交戰下來,秦軍並沒占到太多便宜,一方面是作為帝國的財政後花園,和隴右塞北那些常年與胡人妖族發生摩擦的前线不同,江南一帶從建國起就一直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的戰亂,這里的士兵久疏戰陣,否則也不會連昨天還是莊稼漢,今天就喊著起義的農民軍都打不過。

  二則是地方貪汙腐敗成風,江南自古便是世家大族的天下,士族與官府沆瀣一氣,民脂民膏掛的溜干淨就算了,到了地方駐防上,無論是兵器還是盔甲,亦或是馬匹的軍費被一層層剝皮抽成後,到了士兵手里已經變成了清一色的劣質品,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二百年前秦軍聞名天下的重弩竟然射出的弩箭都擊不穿倭寇穿的盔甲。

  見到曾經不可一世差點把自己打到滅國的堂堂大秦天軍現如今這麼不抗打,這些欺軟怕硬的東瀛海盜們更加有恃無恐,一度打的江南秦軍丟盔卸甲,失地百里,直到這位威震塞北的輔國大將軍被調任到江南,厲兵秣馬,重整華夏軍威,風水才掉過來轉,他們也體驗了一把怎麼追著倭龜殺的快感。

  老兵定了定神,握緊了手中的長戈,秦將軍對自己的教誨有猶在耳,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對這些善於耍小手段的倭龜。

  另一個士兵剛要繼續嘟囔幾句,老兵卻突然擡起手示意他不要出聲,他警惕的眯起雙眼,額頭浮起幾層皺紋,眉間下的刀疤都仿佛在顫動,他感覺四周有些不對,久在江南為兵的他十分清楚雨天最適合偷襲和潛入,雨聲會將腳步聲掩蓋,最適合那些倭龜搞小動作。

  他將視线投向遠方,耳廓微微晃動了一下,天空中此時已經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水從天際落下,滴在本就潮濕的地面上,濺起層層不大的水花,宛如銀針落地,細若無聲,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悶雷,仿佛一切並無什麼特別的變化,但寂靜中卻好似隱藏著一抹淡淡的殺氣,縈繞在眉梢,久經戰陣的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一絲不尋常。

  那年輕的士兵見老兵一臉鄭重但卻無事發生,不由的嘴一咧笑道。

  “劉大哥,你莫非是讓那些倭龜嚇破了膽?放心吧,他們的主力都在和秦將軍作戰,怎麼可能會……額……”

  他話音未落,一道寒光就已經從雨幕中飛速的閃過,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這年輕的士兵就已經感到喉頭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喉管里在往外冒。

  他雙眼死死的圓睜著看向同樣滿是詫異的年長士兵,緊接著一大股鮮血好似被割開口子的酒袋子里溫熱的烈酒一樣從喉管處噴濺而出,他機械式的擡起手想要摸向自己被豁開的脖頸,可手剛伸到一半,整個人就瞳孔散開,眼白逐漸填據了眼眶,無力的向後仰去再也沒起來。

  “小六子!”

  姓劉的老兵也是嚇得面如土色,他來不及去查看自己身邊的戰友是不是已經閉氣,因為當他看到插在小六子喉管上的不是尋常的箭矢而是好似楓葉一樣的暗器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要跑了,至少他雙腿再不趕緊做出應激反應,下一個陳屍當場的就是他自己了。

  “別跑了,跑不掉的!”

  一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飄來,稀稀疏疏的雨聲讓這個人的聲音顯得好像加上了一層薄紗一樣更加縹緲如絲,柔和的如同低沉的琴音鑽進了他脆弱的耳膜里,但卻冰冷入骨,即使在這梅雨季節,也帶著三分凜寒。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但對於生的本能還是讓他發了瘋一樣向鎮子里狂奔,至少自己死之前也要把敵軍來襲的消息傳出去。

  “咻!”

  又是一聲暗器劃破空氣的短暫蜂鳴聲,老兵的嘴已經張開到了一半,但卻連一個音符都無法從喉嚨里發出,片刻後噗通一聲栽在了泥濘的地面上,深銀色的手里劍扎在他的後腦勺後方的腦戶穴,一擊斃命,干淨利落,沒有絲毫的偏差。

  “唰!”

  一個身穿網狀銀灰色軟甲,身後正背著一把武士刀,頭戴三棱銀盔,那銀盔中間刻著一個女人的頭像,臂膀上套著袖甲和皮籠手,腰系一條鑲嵌著一頭栩栩如生的綠雉的護腰,臉上帶著三角面罩的男人憑空出現在兩具屍體旁,他露出的那雙眼睛死氣沉沉,暗淡無光,仿佛早已看淡了生死,他低頭冷冷的瞄了一眼地上的兩具死屍,單手結印,接著中指食指並攏,一點橘黃色的火焰突然浮在指尖燃燒,片刻後,兩具屍體就化為了一地的白色灰塵。

  “開始了,狩獵時間。”

  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從黑色的三角口罩下發出,宛若一條噬人的蟒蛇在尋找著新鮮可口的獵物。

  緊接著一隊全身被黑色緊身勁裝包裹,只露出雙眼的忍者宛若從天而降般從雨幕中緩緩出現,最後又化為那從天穹而下的霏霏淫雨消失在鎮口。

  王江涇鎮內只駐扎了不到七百人的守軍,秦軍的主力全部被輔國大將軍率領著在沿海一帶和擾亂大秦海岸线十余年的倭寇作戰,誰也不會想到一支殺人如麻,行蹤詭異的忍者刺殺小隊正悄無聲息的將這座鎮上的一處客棧包圍的水泄不通。

  客棧四周七七八八的躺著十多具剛剛斃命的秦軍屍體,門口還躺著幾個身穿布衣的客棧伙計,老板夫婦也慘死於賬台旁,他們死去的眼神和臉上個個布滿了驚恐,傷口無一例外全都在喉管處,冰冷鋒利的手里劍劃破了脆弱的氣管,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空氣中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雨水的氣息變得讓人喉頭發甜,口舌中不斷分泌著興奮的津液。

  為首的忍者頭領順著樓梯踏步而上,已經被風干了一半的木質樓梯在他腳下卻沒有發出半點響聲,他就像一具沒有肉體的靈魂一步步,一點點的飄向客棧中最後一個房間,他知道自己多日以來要尋找的目標就在這。

  忍者要做的從來不是正面和敵人作戰,而是要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沒錯。

  斬首行動!

  當所有人都以為秦輔國大將軍正在前线浴血廝殺的時候,熟不知,這位大將軍的真身就藏在這!

  這也是黑木將軍在秦軍培養了多年的細作帶來的情報!

  “叨擾了。”

  一聲癟嘴的漢語總他的口罩下發出,緊接著,他本來暗淡的雙目突然閃過一絲凌厲,緊接著一腳踢開房門,手中一連甩出發出四發鋒利至極的手里劍,每一發都直奔床上的人影!

  這當然還不夠,吉田小次郎不認為幾發手里劍就會要了這位大秦將軍的性命,在手里劍剛脫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拔出了身後的武士刀,泛著寒光的利刃幾乎是和手里劍一起劈砍向床上的人影。

  “噗!”

  躺在床上的人影好像被刺中了但又讓他覺得一絲奇怪。

  不對!

  這不是刀刃入體的感覺,吉田心頭一驚,手腕翻動,手中的武士刀劃過一道犀利且離譜的弧度,刀身陡然向下,順著被子割開,里面赫然空空如也!

  他眉頭一皺,整個身子如同沒有骨頭一樣蛇形向後撤去,即使他已經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可卻為時已晚,因為在他腳尖剛點地的瞬間,耳邊就已經聽到了身後同伴們的哀嚎聲,一道溫熱的鮮血從同伴的脖頸處飛濺到了他的眉梢間,讓他的瞳孔變得一暗,眼前的視线也被赤紅色占據,他的身體幾乎是出於多年來刀尖舔血的本能反應飛速扭到一側的房門旁,可還沒等站穩一道炙熱的氣流就從他的臉前拂過,滋啦的一聲過後便是臉頰被灼燒過的刺痛,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眉毛已經沒了。

  姓秦的沒在這!?吉田的大腦馬上傳來這個信號,自己中計了!難道是情報有誤?

  “你在找什麼?”

  一個女人冰冷但卻夾雜著幾分獨有磁性的嗓音冷不防的鑽進吉田的右耳里,他身子不由的一顫,竟然感覺雙腿都有些發軟,什麼時候?

  這個“假秦將軍”是什麼時候繞到了自己的另一邊?

  不管了,先下手為強!

  吉田一直低垂的右臂一發力,攥緊的拳頭猛的砸向右邊的女人,可卻打了一個空,拳頭砸在門板上,硬生生將門板砸出一個大洞,與此同時吉田身子向右邊快速閃過,既然右邊是空的,那敵人已經來到了左邊,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身子移動的下一秒,整個身後的牆壁突然發出一道巨大的轟鳴聲,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撲面的灼熱氣浪,強而有力的熱浪差點把他吹倒在地,再側目看去,那半邊牆竟然倒了!

  “別躲了。”

  女人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吉田不敢再遲疑,他借著那洶涌的氣浪麻利的向後連退數步,手掌快速摸向腰部,修長的手指分開從腰帶下拿出幾把苦無,對著身後灰塵中的人影咻咻咻的射出三連發,剛踩在地面上的鞋子發出吱呀的摩擦聲,竟然在地面上擦出了火花,同時雙腿一分呈直角的角度擡起左腿,鞋跟下竟然又射出幾根銀針,這一系列的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這需要身體極大的柔韌性,這也是忍者必修的功課之一,但吉田不認為這就可以殺死對方,這個女人那一拳的威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打出的,硬碰硬並不是一個忍者的強項,為今之計,還是走為上策。

  “しゅんしんのじゅつ!”

  沒時間想了,吉田一咬牙,既然目標不在這,那他就沒有留在這的必要了,這位東瀛最強的忍者感到自己被戲耍了,可現在並不是在意臉面的時候,沒了刺殺的目標,留在這只會耽誤時間,他口中念動瞬身之法,整個身體在一道殘影閃爍後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一片狼藉的房間里,灰塵散去,女人姣好的身子緩緩出現,她那雙冷傲的鳳目看向灰蒙蒙的天穹,身體“咻”的一聲,也隨即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既然來了,總得留下些什麼再走也不遲。”

  吉田身法靈活的在雨幕中穿梭,可身後那個驅之不散的聲音卻再次追上了他,女人的嗓音冰冷徹骨,仿佛可以將身邊的雨珠凍成冰晶,在吉田的耳中更好似催命咒一般,他聽聞過許多關於華夏中土的仙術和道法,剛才那股炙熱的氣息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握的,而且他的余光看到了身後瞬間倒下的同伴的傷口,那不是刀傷,更不是劍傷,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暗器所致,況且在當時他完全沒有聽到半點除了自己的武士刀和手里劍發出的冷兵器聲響,那麼造成這些致命傷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女人用手活活撕開了同伴們的喉嚨!

  在他對天下各種功法的了解中,不是沒有人可以修煉到已拳腳代替刀劍的境界,但可怕的是這個女人的速度,她出手的速度之快,遠超自己的想象,這短暫的半分鍾交手下來,一向以“速度”為傲的吉田竟然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見到,這不得不是一種恥辱,而且如果不是自己閃躲及時,恐怕沒的就不是自己的兩道眉毛了,而是自己的兩顆眼珠!

  吉田想到這更是加快了自己瞬行的速度,也許他沒有把握能夠完全戰勝身後這個不知名的女人,但他起碼可以確認,在這個世間,沒有人能夠在瞬行這一點上超越自己!

  當年在京都的比試中,自己靠著這瞬身之術,甚至讓號稱天下第一快的波斯妖僧都為之折服,就算打不過,那跑還是能跑的過的,他現在要快點回到前线,將這里的情報告知黑木將軍,如果這里沒有真正的秦軍主將,那黑木面對的很有可能就真的是那個號稱“倭屠”的瘋子將軍,看來自己還要再加把勁!

  “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快過我!你甚至連我的影子都看不到!”

  吉田已經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快,甚至他身邊的景象都在扭曲變形,這是瞬身之術的最高境界,曾經他日行上百里為家主竊取軍情,自詡天下早就沒有對手。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那冰冷的女聲再一次冷不防的鑽進吉田的耳中,他全身感覺都在一刹那掉進了冰窟窿里,愕然的眼神不自主的瞥向一旁,不知何時,另一個身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側身而行,同時還伴有著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

  入眼處是一張女人的臉,女人長相極美,皓齒豐唇,一雙褐色的眸子正冷漠的看向自己,女人的臉蛋是華夏女人標志的鵝蛋臉,額頭中央點綴著一個精致的牡丹花鈿,她一頭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眉梢間的青絲擋在耳畔和半側臉頰,左耳戴著一個刻著“聖”字的黃褐色耳墜,給人一種難以直視的“聖潔”之美。

  她身著一身繡著牡丹花的紅色旗袍,妖艷的牡丹花好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上盛開一般耀眼奪目,領口高高豎起,似露非露,白皙的脖頸上沾著幾滴雨珠,宛如蜻蜓點水。

  脖頸下方系著一個精巧的盤花扣,但卻在花扣的正下方露出一道深邃不可見底的乳溝,雨珠在那白皙滑嫩的乳肉上顫了三顫,最後調皮的滑向那引人窺探的縫隙中,好一副欲說還休的味道,緊接著往下看就是那兩顆幾乎要爆衣而出的渾圓雙峰,旗袍本就貼身緊致,再加上被雨水浸透了一部分,使得那兩團飽滿的熟婦巨乳緊緊貼著布料,箍出一個下流到了極點的勾人弧度和淫猥的形狀,甚至連胸前那兩顆若隱若現的凸起都盡收眼底,更不要說那盈盈一握,但卻略帶肉感的小腹,旗袍下擺高高岔開,在右邊大腿和下體的交界處微妙的叉開一道撩人的縫隙。

  隨著女人風一般的在自己身邊瞬行飛奔,一雙裹在淺褐色肉絲下的凝脂美腿在開叉處來回晃動,如同一道道肉浪一樣閃耀在眼前,踏步在心頭,隱約間甚至可以看到腿縫中那一抹神秘的黑色,女人的大腿極其豐滿,就如同兩根泛著肉光的冰柱一樣撩撥心弦,但和尋常腿長腰細的女子不同,這個穿著紅色旗袍,殺氣已經浮於表面的女人的雙腿卻更顯矯健,那是一種豐盈和力量結合的美,無論是大腿在踏過地面時抖動的幅度還是那筆直纖細的小腿都是如此,在光潤緊繃的小腿肚上可以看到明顯運動時迸發的肌肉,都可以斷定這是一雙久經鍛煉的絕世美腿。

  再加上即使是在如此快速的瞬行狀態下,女人的雙腳上卻沒有穿任何鞋子,而是只被踩腳襪包裹著,可卻赤腳在地且健步如飛,就足以斷定,這個美艷的熟婦有著極其深厚的內力,最讓吉田驚愕的是,女人和自己並排瞬行間的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會在地上踏出一個深坑,現在的地界已經不是剛才潮濕泥濘的村口,而是鎮中央,能在這種堅硬的石地上踩出一個個深坑,這需要多麼深厚蓬勃的功力,簡直無法想象。

  “看來閣下是不肯放我走了。”

  吉田咬了咬牙停下身,他並不想在這和這個女人發生火拼,忍者最忌諱在非目標上浪費時間,這無異於在浪費忍者的生命,但現在看起來自己引以為傲的瞬身之術在這個女人的眼里仿佛是小兒科一般,一種莫大的屈辱襲上心頭,既然靠跑是跑不了的,那就只能真刀實槍的“切磋”一翻了。

  “你可以走,但至少要留下一點東西。”

  旗袍熟女也站下身,波濤洶涌的雙峰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在旗袍下晃動出一道曼妙的线條,女人擡起藕白色的手臂,青蔥般的纖纖玉指將額頭旁的發絲撩到耳後,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清冷容顏,螓首微微向一旁側傾,兩瓣豐潤水光的朱唇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目間滿是不經意間散發出的種種風情,只可惜這抹華夏女人獨有的婀娜風韻現在吉田沒時間去欣賞,但他還是張開嘴試探性的問道。

  “留下什麼?”

  “你的……項上人頭。”

  “狂妄的華夏人!”

  吉田咬牙切齒的冷笑一聲,那柄武士刀再次脫鞘,人刀合一直奔女人而來,女人且並沒有躲閃,甚至好像還故意挺了挺本就豐滿的胸脯,一副請君入甕的架勢。

  吉田心頭一緊,總覺得不對,可人家站在那里給你白砍,你如果都不敢動手豈不是更要讓他人笑掉大牙,即使他不是滿嘴為了天皇盡忠的武士,可身為東瀛人獨有的武士道精神,還是讓他再也無法容忍自己的尊嚴被一而再再而三踐踏的侮辱,就算華夏奇門異術再多,可要是被白刃砍在肉體上,這天底下也沒有人能吃得住。

  “當啷!”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淅瀝的雨聲中顯得不是那麼真切,吉田那唯一露出在體外的雙眼幾乎睜到了最大的地步,喉頭一口唾液咕嘟一聲咽下,他顫抖著看著手中那砍在女人肩頭的武士刀,刀還在,人也還在,但卻沒有看到應該見到的那抹紅色。

  不對,那鮮紅的色彩就在自己的瞳孔中浮現和投射著,是女人那身繡著牡丹花的旗袍,猩紅而妖艷,攝魂而奪目,但卻讓他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懼。

  鋒利無比的武士刀並沒有刺穿女人的肌膚,反而好似砍到了一塊鋼筋鐵板上一樣,可就算是鐵板鋼筋,這把天皇御賜的寶刀依舊削鐵如泥,吹毛立斷,可現在卻……

  “這……不可能……”

  吉田目瞪口呆的看著毫發無損的女人依舊冷冷的望著自己,他身體條件反射的馬上退開了一段自認為安全的距離,並且第一時間就做好了防御的架勢,可卻並沒有發現女人有要進攻的意思,反而是自己被女人的氣場嚇得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一種從心底緩緩涌起的羞辱感馬上就徹底吞沒了這位帝國最強忍者的心智,他怒吼一聲,從嗓子眼里發出鴨叫一樣難聽的嘶鳴,手中的武士刀再次砍向女人!

  這一次是心髒!

  下一次是脖頸!

  鼻子!嘴巴!!

  最後是眼珠!

  當吉田氣喘吁吁的停下手中劈砍的動作的時候,開始的驚愕已經轉變為了絕望。

  因為無一例外,鋒利的刀刃根本無法對這個女人的身體造成任何創傷,別說是傷口了,就連頭發絲都沒掉一根……

  “你的刀傷不到我。”

  還處在發愣階段的吉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女人這帶著一絲戲謔的話是什麼意思,他有些呆傻的擡起頭,雙手痙攣般顫抖的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士刀,後槽牙在不斷的上下撞擊著,那“嗒嗒嗒”的牙齒打顫聲和女人步步而來,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的“噠噠”聲混合在一起,好似死神的敲鍾聲一般縈繞在吉田的腦海中,那抹鮮艷的紅色正在逐漸吞噬掉他可憐的影子。

  混蛋,混蛋!混蛋!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女人啊!

  刀槍不入?

  這怎麼可能?

  即使吉田對華夏的各種法術多有耳聞,可也沒聽說過可以用眼珠子接刀尖的離譜操作,就好像這個女人的身上有一層看不見的膜一樣,無法用冷兵器貫穿……

  對啊……既然用刀劍沒有用,那忍術總可以吧!

  吉田一時間覺得自己是被這個華夏女人的“鐵布衫”給嚇到了,一個忍者怎麼可能去用武士刀去和敵人拼殺,自己最拿手的不應該是忍術嗎!

  想到這,吉田故作害怕的樣子,哆嗦成一團,可口中卻暗念忍法,一只手快速結印,在女人靠近的一瞬間,他猛的身體後撤,丟下武士刀,雙手結印合並,一口炙熱的氣息從丹田只衝喉頭。

  “哈!”

  只見他大喝一聲,一團巨大的火球從口中噴出,並不像華夏道法中的符咒所形成的短暫火焰爆炸等,吉田使用的忍術威力遠遠高出符咒的力量,而且竟然能夠從口中噴出十多秒鍾不絕,炙熱的火焰連雨水都無法澆滅,反而混合著風的力量呈更大的趨勢焚燒而過,刹那間一大股烈火將女人包圍,直到燃燒了近五分鍾後,才被雨水緩緩澆滅,形成一團白色的霧氣。

  “呼……呼……嘗到厲害了吧,狂妄的華夏人!”

  吉田顯然使用過這次忍術後,整個人都喘的爬不起身,他背靠在一棵樹旁,饒有興致的欣賞著眼前被一片濃霧包圍的女人,他突然覺得有點可惜,如果自己能夠手段再高超些,說不定可以將這美艷的旗袍熟女生擒獻給天皇。

  可惜啊,這一發烈焰之術過後,剩下的就是一地的骨灰了,這凡世間不可能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上千度的高溫,自己如果不是從小就耗費陽壽去修煉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忍術,恐怕也無法承受得住這種高溫短暫的從口中噴出。

  “算了,希望腦袋沒烤化,提著這女人的首級回去也能報功了。”

  吉田又喘了幾口粗氣才顫顫巍巍的扶著樹站起身,蹣跚著走向那團霧氣,可就要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那層層水霧猛的散開,一個人影漸漸在霧氣中緩緩而出,波瀾不驚的走向吉田。

  “ありえない………”

  吉田雙眼死死盯著那步步而來的人影,口中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身子連後退都無法做到,雙腳就好似扎了根一樣陷在地面中拔不起來,即使他一個勁的在心里告訴自己快點跑,可巨大的心理震撼卻讓他無法動彈半步,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直到徹底看到女人此時的真容。

  “你好像很吃驚。”

  女人身上的旗袍已經燒成了灰,但卻露出了她旗袍下那凹凸有致,風姿卓越的絕佳身段,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刀削般的光滑香肩,精致的鎖骨中間懸掛著一個陰陽吊墜。

  胸口兩團豐盈飽滿的巨乳被白色的裹胸布裹的嚴嚴實實,但卻依舊好似要迸開一樣露出那引人窺探的美妙溝壑,尤其她的胸脯實在過於碩大,所以繃帶只能遮擋住熟女乳球的上半端,下邊完美的半球狀在水霧的縈繞下顯得更加滑膩,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沾滿了不知道是蒸汽還是汗液的水珠,顯得整個本就凹凸有致的女體好像塗了一層潤滑油一樣性感撩人。

  平坦的小腹上在水光下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女性腹肌,下身則覆蓋著是一條肉褐色的連體褲襪,襠部被深褐色的布料遮擋住,從正面無法看清女人到底穿沒穿內褲,薄如蟬翼的淺褐色肉絲將這雙豐滿的冰肌美腿勾勒的無比香艷,白嫩緊致的腿肉被絲襪牢牢的束縛住,大腿豐滿修長,小腿筆直且結實,大腿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堅韌的女性肌肉,不過這明顯是久經鍛煉的健美體魄反而更增添了熟女獨有的魅力。

  誰又能想到那身艷麗的旗袍下是這樣一幅堪稱肉彈的極品女體,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自然不會擁有這等下流又豐熟的身材,這等美艷性感中帶著天生的莊重與得體的功夫熟婦全世界只有在華夏才可能一幕芳容,從腰肢往下看去那流暢的黃金比例线條瞬間向兩側“爆裂”開來,女人豐滿的大屁股雖然無法在這個角度看清,但卻可以在側面清楚的窺視到那下流的弧度,沉甸甸,肥嫩嫩,挺翹而又不失豐滿,臀部最下方和那欣長的大長腿連接處簡直就是“肉欲”最佳的證明,肥熟軟爛的臀肉和大腿的頂端相互擠壓,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肉箍,而偏偏這淺褐色的連襠褲襪則完美的把這兩部分的香軟熟肉無縫連接在一起,恐怕也只有這等功夫熟婦的豐滿肉腿才能支撐得起上方這個更加下流的絲襪巨尻。

  非要說的話,就好像西洋的甜點,對,叫“冰淇淋甜筒”,女人的大屁股就是那可口的冰淇淋,這雙穿著褐色連褲襪的健美肉腿則是支撐香甜奶油的蛋筒!

  即使吉田不是好色之人,可依舊在這生死時刻都幻想著要是將這真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開外的華夏大馬壓在身下,揉搓著她那裹在柔順肉絲下汗津津,滑溜溜的熟臀該是怎樣的快感與滿足,熟女的足下不著寸縷,但卻踩著肉絲下的踩腳襪,大腳趾和二趾中間被布料隔開,大半個赤裸的腳底板踩在地面上,而後半邊則被遮擋住,她的腳掌比年輕女子的三寸金蓮要顯得更加豐潤多肉,腳趾卻小巧玲瓏,腳面上可以依稀看到青色的筋脈和淡淡的血管,足形優美,腳肉厚實,尤其是每走一步擡起蓮足之時,肉乎乎的腳跟處那白里透紅的腳掌嫩肉都足以讓天下所有戀足的男人興奮到瘋狂,這雙滿是香汗的美腳是成熟女人典型的美足象征。

  吉田知道在華夏的文明中,女人的腳是很敏感的位置,通常不會裸露在外,可這個功夫熟女卻穿著如此風騷的連襠絲襪,上身卻裹著少見的象征著禁欲系的裹胸布,再加上那即使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依舊波瀾不驚,穩重如山的臉龐,這種貞潔與下流的微妙結合感著實讓他下體有了一些反應,如果真有同胞能將眼前這個風姿卓越的華夏女武神征服在胯下,肯定能在東瀛的史冊上青史留名。

  “女人……你……到底是誰……”

  吉田收回短暫的失神,眼前的女人毫發無損,而且他可以肉眼可見到這個女人身邊正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紅色光芒,那層光暈就好像把她的身子全部包裹住,讓外物無法滲透進這層保護膜。

  炙熱而溫暖。

  沒錯,自己用忍術發出的火焰不是沒有觸碰到她,而是被她隔絕在了體外。

  “你沒有資格知道。”

  女人的聲音無比冰冷,和她現在這讓男人肉棒大動的裝扮不同,她的心仿佛是冰做的一般,冷的讓人直打寒顫。

  吉田在她的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感情的流動,忍者從小就要練習如何把控心境,忍者的選拔多數從孤兒中挑選,為的就是斬斷羈絆,將雜念拋之腦後,吉田自認為自己早就做到了心神合一,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各種刺殺任務中明確自己的目標。

  可到了今天吉田才發現,自己的心神根本無法靜下來,在面對這個神鬼莫測的女人的時候,他完全做不到讓心智平穩,無論是自己仰賴的瞬身術還是最拿手的忍術都被輕易的逾越。

  在超出自己理解范圍後,他已經做不到和之前一樣的從容不迫,但今天就算死在這,也決不能丟了身為忍者的尊嚴!

  “那就再吃我一招!”

  吉田怒吼著雙手快速結印,女人似乎沒有想要打斷他,而是宛如看一具死屍一樣漠然的盯著吉田,女人這種看透一切的眼神反而更加激怒了這位忍術天才,他那身為東瀛第一忍者的自尊心在一點點破碎,在被這個女人的雙眼注視下逐漸被碾到渣都不剩。

  “焚天流-七雉爆炎!”

  吉田低吼一聲,七竅竟然緩緩都在滲出鮮血,口中噴出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橙褐色火焰旋風,以血祭火!

  這是忍者八門中火術的最終奧義。

  施術者要用心血點燃火焰,來祭出天照大神,然後將血火以口噴出,其火可將敵人焚燒殆盡,且直到施術者全身血液流干為止都不會停止,這種自殺忍術已經在八門中被禁止掌握,這也是焚天流中最古老的禁術,恐怕整個東瀛也只有吉田小次郎會使用。

  女人又一次被烈焰焚身,炙熱的妖焰將四周瞬間燒為平地,空氣中散發著草木燃燒過腐敗的氣味,吉田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里的鮮血都在倒流,大腦更是充血到快要爆開,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橙色的烈焰幾乎要變成黑褐色,這也是焚天流的火焰忍術達到最可怕的境界,黑色的火焰會永無停息的燃燒,直到對方灰飛煙滅!

  “哈哈,你這個,咳……自以為是的女人,咳……在天照大神的烈火中去後悔你的狂妄和無知吧!!”

  吉田發瘋一樣嘶吼著,他身上的忍者服也一點點被火焰吞噬,最後赤條條的望著眼前的女人,本就有些消瘦的四肢軀干上已經清晰可見血管的流動,暗紅色的鮮血一點點從全身各處聚集到喉嚨口,再以烈焰的姿態噴出。

  依稀間甚至還可以看到吉田的身後逐漸浮現出一道模糊的女人人影正在吸收著從吉田身體上散發的氣血。

  “可悲。”

  被烈焰包裹中熟女嘆了口氣,緊接著她突然鳳目圓睜,雙拳緊握,額頭眉心間的花鈿陡然散發出一股金色的光芒,吉田呆愣的看過去,只見女人外露在外的潔白肌膚竟然在一瞬間滲透出一條條自己看不懂的紋路,就好像刺青一樣開始逐漸從女人嬌嫩的皮膚上浮現,靈紋從淺粉色逐漸變為深藍色,最後宛若一朵妖艷的木槿花在嬌軀上盛開,看這靈紋的位置和形狀竟然漫布女人身上每一處動脈,那種觀感很難用言語形容,非要說的話,就好像是在血液中注射進了真氣一樣。

  而最可怕的是自己噴出的黑色的火焰在觸碰到她身體的一刹那竟然開始一點點的被她覆蓋在體表周遭那一道道紋絡在逐漸吸收,然後漸漸化為淡藍色的青焰,吉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照大神不滅的血火居然被這個女人吸收了?

  而且好像還在漸漸化為己用……

  “莫要多想,這等異火,還不配為本聖女所用!”

  女人冷笑一聲,聲音穿透火焰的包圍徘徊在空氣中,她身體周遭圍繞的淡藍色光艷突然衝天而起,竟然將本來浮在頭頂的那層厚重的雲層都擊穿,耀眼且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刹那間將這小鎮的陰霾吹散殆盡,同時在吉田幾乎絕望的眼神中,女人已經瞬身而來,吉田上一秒還停留在對女人的詫異中,下一秒,自己的脖頸就已經被女人的鐵掌牢牢的握住,嘶啞感,窒息感,無助感,所有的負面情緒在一瞬間化為了真正的絕望填滿了吉田本就發昏發漲的腦袋。

  “咳……你這個……怪物……”

  吉田咳出一口鮮血,雙目漸漸變得無神,女人的手掌如同鐵鉗一樣在慢慢縮緊,頸骨發出嘎吱嘎吱的骨裂聲,骨頭渣子劃破了氣管和食道,已經快被天照大神吸干的鮮血零星的從嘴角滴落在女人的手腕上,鮮血在觸碰到女人肌膚的瞬間化為白色的蒸汽消失在空氣中,就好像這肮髒的鮮血不配玷汙華夏神女高貴的身體一般。

  “不,我不是怪物,我只不過是將怪物送去地獄的人。”

  女人的眼神沒有半點變化,吉田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她這雙褐色的眸子里就沒有半點感情的流動,現在看來,從一開始,她就干脆沒有在意過和自己這場交鋒,自己也從來都沒有過半點勝算……

  “在我死之前……咳……告訴我……你是誰……”

  吉田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但至少,他希望自己這個東瀛第一忍者死在了誰的手里……

  女人的手腕漸漸發力,最後眉眼一沉,手中發出嘎吱一聲脆響,脊椎骨從脖頸側面被破皮擠出,男人整根脖頸被捏的粉碎,吉田的頭顱沒有了支撐力,好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耷拉在了一旁,他那雙不甘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像碾死一只臭蟲一樣捏斷自己脖子的女人。

  “大秦國師,邱嫻貞。”

  邱嫻貞言罷收回手,沒有在理睬樹旁這具已經一命嗚呼的忍者,而是冷眸向上掃去,一雙凌厲的鳳目看向那還在吉田身後晃動的女人人影,邱嫻貞娥眉微蹙,好似一道月牙,纖纖玉手一翻,掌心憑空燃起一團淡藍色的青焰,冷若寒霜道。

  “再不滾出華夏,要你這雌畜的狗命!”

  那黑影看到女人手中的青焰好像見到了克星一樣,瞬間化為一股白煙消失不見……

  沿海-黑松山

  一處軍營中正傳出女人帶著嗚咽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一個身材矮小穿著一身紅黃相間桶川兜的男人正將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婦按在身下發泄著獸欲,男人光著大半邊腦袋,只有腦後扎著一根小辮,像極了狗尾巴草。

  別看他身材不高,可身上那隆起的腱子肉都證明了這是一個常年身在軍旅的軍人,他裸露在外的肌肉上布滿了汗珠,嘴里喊著讓人聽不懂的鳥語,赤裸著下半身,鎧甲將女人的大半身體擋住,可卻露出女人那被撕成碎片的粗布衣和兩個顫顫悠悠的大白奶子,男人嘴里喘著粗氣,粗壯的肉根一次次貫穿婦人嬌嫩的陰戶,女人眼含淚珠,微抿著櫻唇,卻不敢發出太大的反抗聲音,甚至還在配合性的發出生硬的嬌吟,要問為什麼,那就要看女人臉上那幾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和赤裸在外的肌膚上那一道道皮開肉綻的鞭痕,一旁的帥案上放著幾盞小酒盅和兩碟吃了一半的生魚刺身,男人一邊肏干著身下的婦人,一邊拿起酒盅,一手捏住女人火辣辣的臉頰,逼著她張開檀口,接著淫笑一聲將杯里的清酒一股腦的灌進女人的口中,女人嚇得不敢不喝,幾杯下肚已經是咳的厲害,小臉更是紅撲撲的一片。

  “對!多喝點,肏起來才夠味!”

  男人哈哈大笑,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心說怎麼最近這麼熱,別的地方都在下雨,偏偏這黑松山附近燥熱難耐,他暗罵了一聲老天不長眼,轉而把對老天爺的不爽抒發在了性欲上,他雙手捏住婦人白嫩渾圓的雙乳,手指掐弄著婦人粉紅的奶頭,粗壯如鐵棍的大肉屌一前一後,肏的胯下美婦全身不住的顫抖,一雙藕白色的粉腿來回亂蹬,兩只粉拳擡起又落下,就像一頭鑽進了狼窩的小白羊一樣無助又可憐,正當這頭東瀛惡狼快要繳槍的時候,帳門外卻突然連滾帶爬的鑽進一個和他一樣扎著茶筅髻的士兵。

  “家督!家督!敵人打過來了!”

  黑木中介嚇得一機靈,肉棒猛的一抖,子孫沒來得及射在女人的花房里,便全都射在外面,氣的這小矮子憤憤的一拍桌子怒吼道。

  “巴嘎!哪里來的秦軍!不是我們一直在進攻嗎!”

  他說的沒錯,從這個月的月初,他就率領著所有主力在瘋狂進攻著沿海一代秦軍,秦軍一退再退,被打的丟盔卸甲,最後駐守在黑松山頑抗不出,如果換做以往,他可不敢這麼做,但是從秦軍內部細作傳來的消息和結合自己聽聞上次戰斗敵軍主將受傷的情報來看,那個最讓他和所有東瀛人都害怕的秦輔國大將軍,也就是號稱【倭屠】的敵軍總將正隱藏在距離這遙遠的一處小鎮內養傷,這次的秦軍主力是迫於秦國皇帝的催軍令才不得已出征的,沒有了那個讓他聞風喪膽的秦元帥坐鎮,他自然不會害怕秦軍,以他多年來和秦國政府軍打游擊的經驗,沒有那個【倭屠】在場,他從沒有輸過秦軍一次,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手下號稱東瀛第一忍者的松田小次郎已經潛入了王江涇鎮,估計現在那個身患重傷的輔國大將軍已經成了小次郎的刀下亡魂,只要自己再攻下這,那整個江南一代的秦軍就會瞬間土崩瓦解,到時候以江南為根基逐步蠶食大秦的計劃就會邁出戰略性的第一步!

  “千真萬確啊,家督!就在剛剛,山上的秦軍突然衝了下來,一連攻破了我們好幾個寨子!現在直奔這來了!”

  黑木中介看那士兵滿臉的血汙知道可能外面是真出事了,自從把秦軍的這最後五千多人逼到了黑松山上,秦軍就沒反擊過一次,讓他一度以為秦人被打怕了,難不成是山上實在沒東西吃,逼得這些秦軍魚死網破?

  “不要慌,華夏有個成語叫困獸猶斗,他們不過是殊死反抗罷了,你在這和旗本(古日本大名的衛隊名稱)守好少家主,本家督去去就來。”

  黑木中介和其余的東瀛海盜不一樣,他頗具戰略眼光,別的倭寇都是以搶掠為主,目光短淺,可他卻和東瀛的很多大地主勢力都有聯系,本身他也是東瀛尾張一代的大名,家底雄厚,他也是第一個提出要真正打算侵略大秦的始作俑者,而他的戰略就是步步蠶食,以戰養戰,所以和那些鼠目寸光的倭寇不同,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江南一代,而是要趁著大秦疲弱,內外堪憂之際,拿下更多的地盤,而想要真正達到他的目的,阻擋在他面前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駐守江南的大秦輔國大將軍,為此他把自己的兒子都帶來一起培養,希望自己如果有生之年沒有完成侵略大秦的目標,自己的兒子可以繼續繼承自己的野心!

  “家父!我覺得這可能是敵人的計謀!”

  正當黑木中介穿好鎧甲,准備出陣的時候,一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從後帳中探出了頭,他看起來眉清目秀,只有七八歲的年紀,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黑木中介,嗓音雖顯稚嫩,可卻落地有聲。

  “至陽,我不是讓你去看書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別看黑木中介是個粗人,但對自己的兒子教育方面卻格外注重,尤其是知識的培養,他自己雖然家境殷實,可打了半輩子仗,對讀書向來沒興趣,但自從來了大秦,才知道這里文化的淵博和自己的無知,尤其是在各種兵法戰術上面,沒少吃那個秦元帥的虧,他這輩子是大字不識一個了,可不能讓兒子也步後塵,他帶兒子來,一是為了鍛煉他們在戰場上的本事,方便以後繼承家業,二來也是想讓他們多了解他國文化,開拓眼界,可這個小兒子由於年紀太小,他期初並不想一起帶來,卻拗不過這個生性好學的兒子非要前來。

  黑木至陽今年只有七歲,可卻在東瀛被稱為尾張第一神童,他的兄長黑木至勇則被稱為尾張第一勇士,黑木至陽年紀雖小,但在華夏生活這兩年卻深受華夏文明的熏陶,尤其喜歡了解各種兵書和各種當代顯學,他聽到父親要出陣也顧不得許多前來阻攔。

  “家父,秦軍主力此番下山必有蹊蹺,家父不得不防啊。”

  黑木中介停下腳步,雖然自己這個二兒子年紀不大,可卻經常語出非凡,他猶豫片刻還是定下神開口問道。

  “哦?我看那秦軍分明是在山上無水無食,才逼得走投無路,出此下策。你說說有什麼蹊蹺。”

  黑木至陽面色凝重,小眼睛一轉款款道。

  “黑松山以松樹茂密聞名,有松樹必然有松子,松茸,均可食用,而且華夏江南一帶數年來都常有降雨,即便最近天氣燥熱,可山上的樹木卻依舊枝繁葉茂,又怎會有缺水一說?”

  黑木中介聽完眉頭微皺,他暗暗為自己的大意所後怕,還不等他繼續聽自己的兒子繼續談論戰況,另一個渾身沾滿了血汙的士兵卻踉踉蹌蹌的一頭栽進帳內,士兵帶來的消息讓黑木中介如雷灌頂,同時他也再也顧不得什麼,只留下幾個親兵守衛大營,就跨上馬衝了出去。

  他麾下最信賴的將軍石田三郎死於亂軍從中!

  “家父!小心啊,小心渡口!”

  黑木中介沒有聽清兒子在身後喊著什麼,他只覺得血灌瞳仁,他拿起手中的長槍就衝在了最前面,黑松山下的戰況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他萬萬沒想到一直被自己圍困在山上快半個月之久的秦軍會和發了瘋一樣衝下山,而且戰斗力和之前且戰且退的窘態完全不同。

  不可能,那個讓所有東瀛海盜都聞之喪膽的“倭屠”並不在這,這些早就是強弩之末的秦軍怎麼會如此瘋狂的進行反衝鋒,這太不尋常了,看來確實是山上已經連松樹根都讓秦軍吃完了,沒錯,一定是這樣!

  “家督,前面的聯合軍頂不住了,要不然……我們先撤吧。”

  一個穿著布衣草鞋的足輕氣喘吁吁的望著馬上的黑木勸道,黑木虎目一嗔,大聲怒吼。

  “巴嘎!追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撤退!我們撤到哪里?難不成要回海上嗎!”

  黑木心里真是恨透了頂在前面的聯合軍,這些聯合軍其實就是流浪的武士,浪人,海盜和一些南北割據中的逃兵組成的先頭部隊,這些家伙分戰利品的時候眼疾手快,洗劫村落的時候更是一個頂三個,可一到戰場上卻又畏手畏腳,如果不是軍力實在不夠,他絕不會和這些廢物一起作戰。

  “可……可這麼下去,山上的秦軍都衝下來了啊!”

  看著身邊的士兵個個面露懼色,黑木也是氣的咬牙切齒,他攥緊手中的長槍深吸一口氣指著身後道。

  “去,傳我的命令,讓守衛渡口的親兵給我頂上去!”

  此話一出,幾個足輕更是慌了神,個個面面相覷。讓渡口撤防?那萬一從海上來了秦軍支援怎麼辦?

  “怕什麼!現在是難得的大晴天,我們的火繩槍難道是廢銅爛鐵嗎!留下火繩槍手,就算秦軍從海上來了支援,也擋不住那些鐵疙瘩!”

  黑木知道這些人的顧慮,但他現在只想的是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的愛將報仇,石田三郎不單是他最為仰仗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表兄弟!

  石田家在當地頗具威名,如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如何回去交差。

  當然,仇恨也沒有完全衝昏他的頭腦,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這次他來華夏可是帶來了西洋的新家伙事,秦國就目前他的了解,他們的科技還沒有研制出像樣的火器,他花了大價錢從那些白皮藍眼的異邦人手里買來的鐵管和炮架子正好試試威力!

  而更加堅定他信心的則是他相信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黑木至勇正守衛著這道最重要的礙口,不會出任何差池!

  隨著親兵的加入,戰局開始逐漸出現了變化,這些黑木家的親兵戰斗力可不是這些半吊子的流浪武士還有雜牌海盜能比的,雖然只有區區三千人,但卻是在南北割據中千百場惡戰下歷練出的精兵良將。

  而這些親兵也不負眾望,一上場便將剛才還進行著反衝鋒的秦軍一點點打回了山上,黑木中介更是一展他在尾張縱橫披靡的風范,一杆大鐵槍舞的也是虎虎生風,他右手持槍,左手握著野太刀,別看他個子不高,其貌不揚,可馬上功夫卻比一般習慣了騎馬作戰的秦兵還要熟悉,槍挑刀劈間如入無人之境。

  “哈哈哈!呦西!給我可勁的殺!”

  黑木輪直鐵槍又是一槍將一個衝上來的秦軍士兵刺死於馬下,右臂掄起那比長劍都要長出一大截的野太刀斬下一個秦軍的頭顱,雖然一直沒有見過秦元帥的真容,但他卻在其手下沒少吃癟,今天終於可以放開了動手,果然,沒了那個姓秦的坐鎮,就算秦軍再頑抗也敵不過他這“東瀛第一槍”的槍法!

  這場惡戰持續了近一個時辰,山上的秦軍漸漸支撐不住黑木軍的反攻,一點點又縮回了山上,黑木則乘勝追擊,准備趁勢一鼓作氣將這伙頑抗的秦軍一窩端掉,他已經等不及吉田為他傳來誅殺敵人江南地區總指揮的喜訊了。

  “家督,家督!秦軍增援來了!”

  正當黑木中介在這瘋狂割草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傳令兵焦急的呼喊聲,黑木今天心情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忐忑兩個字。

  他那本就沒有幾根毛發的眉毛一豎,不可置信的一槍指向馬下那哆哆嗦嗦的傳令兵咬牙道。

  “你再說一遍!秦軍這小半年來的主力現在都在這山上等死,怎麼還會有增援!”

  那傳令兵被嚇得哆嗦亂顫,連忙後退幾步指著不遠處的渡口磕磕巴巴道。

  “家,家督!千真萬確,是從海上來的!”

  這一說更讓黑木氣的七竅生煙,他調轉馬頭向遠眺望,這一看不要緊,不知何時身後的渡口竟然漫布霧氣,確切的說是大半片海面上都被厚重的白霧籠罩,能見度幾乎下降到了最低,他只好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還能依稀聽到火炮的轟鳴和隱約的喊殺聲,難道秦軍真從海上來支援這里了?

  可這該死的大霧又是哪里來的?

  這麼厚的白霧,火炮和火槍根本沒有打擊的目標,自己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才弄來的所謂“高科技”居然成了擺設?

  這又怎能不讓他怒氣衝天。

  “豈可修……全軍聽命,隨我殺回去!”

  事到如今黑木也顧不得這山下的廝殺了,再在這耽擱,等秦軍支援上了岸,恐怕他手下這些兵連東瀛老家都回不去了。

  半個時辰前

  守護渡口的主將是號稱“尾張第一勇士”的黑木至勇,人如其名,這個身高快兩米的大漢確實武藝高強,力大無窮,在普遍矮小的東瀛人中,黑木至勇可以稱得上是妥妥的巨人,他此時正躺在船艙里喝著華夏的美酒,聽著一個容貌俏麗的秦國女人彈著古箏,另一個明顯也是被抓來的良家婦女則怯生生的拿著花扇搖扇吹拂,要是平常他自然不會跑到船艙里來小憩,可最近也不知道這天氣怎麼了,莫名的燥熱,他是兩年前隨黑木中介來到華夏的,這兩年來整個江南地區幾乎每天都在下雨,可近些日子這黑松山一帶卻突然熱了起來,他只好來船上避暑,至於音樂,他這種五大三粗的異邦人自然是聽不懂高雅的華夏樂曲,可卻也學著很多大秦文人一樣想享受一下士大夫的隱幽情趣,這可是他老爹說的,要多融入他國的文化嘛。

  對牛彈琴,恐怕就是這個意思。

  聽著春江花月夜,口中卻哼著家鄉小曲的黑木至勇絲毫不知道大禍將至,這一路打來,他幾乎可以說是所向披靡,父親多次提醒他要小心那個號稱【倭屠】的秦軍元帥,說他帶兵多麼勇猛,又善用詭計雲雲,可黑木至勇卻沒當回事,為此他多次率軍深入,孤軍作戰,這兩年沒少被父親訓斥,再加上自己的那個弟弟天賦極高,深得父親的寵愛,在尾張老家,人人都說他弟弟是神童,可到了他這,雖然獲得了個“尾張第一勇士”的頭銜,名頭雖說響亮,但背後沒少被人嚼舌根說他志大才疏,空有一身蠻力,腦子卻不靈光,他更是暗自覺得父親會把家主之位讓給弟弟,而非他這個長子,這次來華夏比起說是要完成父親的偉大志向,不如說是他想打出些名號,讓老家那些老家臣們好好刮目相看,在東瀛他打遍天下無敵手,這次來就是想好好會會華夏的勇士,比起父親說讓他小心避戰,還不如親自會會這個聞名天下的秦大將軍,真要是手刃了這個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倭屠】,這未來的家主之位看誰還敢在他身後胡亂言語!

  “好酒,好酒啊,果然你們大秦的佳釀就是比我們的清酒勁大,哈哈!”

  黑木至勇醉意上涌,一手將身邊那搖著扇子的良家美婦拉到懷里,大手不老實的在婦人的身上亂摸,他身材高大,渾身肌肉飽滿,這被擄來的小婦人在他懷里就和小綿羊一樣溫順,生怕得罪了這殺人不眨眼的東瀛海盜,另一個彈古箏的女子也只好低眉順眼的繼續彈奏,只不過那音調愈顯哀傷……

  “少家主,海面……起霧了。”

  一個士兵不合時宜的鑽進船艙打斷了黑木至勇的上下揩油,他臉一沉剛要喝罵,可卻突然眉頭一皺,心道怎麼會突然起霧?

  他本就是島國人士,水性極好,自然曉得海上一旦起霧肯定會對作戰不力,尤其容易出現敵人借機強登的風險,可他仔細一想,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不因為其他原因,因為秦軍早就沒了能動的軍隊,這一個多月的追擊下來,秦軍的主力不是被打散,就是被圍困在黑松山上,而且按照父親所說,秦軍最仰仗的秦元帥身負重傷,不在主戰場,就憑其余那些歪瓜裂棗的秦將,就算給他們再多的人馬來了也是送死,何況雖然父親剛調走了大部分的親兵,但駐守在此的依舊有近一千人,還有這二百筒火繩槍,即使敵人敢來支援,一頓槍林彈雨後,再結實的戰船也得被打成蜂窩煤。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見黑木下達了逐客令,那士兵微微一愣,但馬上就再次抱拳硬聲道。

  “少家主,家督說過,要重視渡口的防……”

  “給我滾出去!這里是我駐守,還是家督駐守?!你難道分不清嗎!”

  酒精上頭的黑木至勇聽到這士兵拿他爹的名號壓他,更是氣急敗壞,他臉一紅,大手拍在桌面上,將那木桌拍的嘎吱一聲,桌角斷了一根,整個小船都晃了三晃。

  那士兵見少家主發怒,饒是他忠誠有加,可也不敢多言,這少家主脾氣不好是眾人皆知的,酒後鞭打士卒是家常便飯,曾打死過好幾個沒眼色撞槍口的倒霉蛋,他可不想也步後塵。

  見那士兵灰溜溜的滾出去,黑木至勇才換了副臉龐,對著小婦人被嚇得發白的小臉上吧唧一口,繼續聽曲喝酒,還不忘嘴里絮絮叨叨,發著牢騷。

  “哼!到哪都他媽有老頭子的跟屁蟲!老子……老子才不怕,什麼姓秦的,來一個,我殺一個!”

  黑木至勇滿嘴酒氣,這幾年他沒少受窩囊氣,這帶兵打仗,出生入死,沒功勞還有苦勞呢,可父親卻只疼愛自己的弟弟,現在不讓自己去主戰場不說,還安排他到這守大海,哼!

  分明就是怕自己建立軍功,又影響到以後的家主競爭權,黑木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把自己往醉里灌,發泄過後更是放開了喝,一大缸酒下肚已是醉的迷迷糊糊,暈頭轉向。

  “嘿嘿,兩個小……嗝~寶貝,等著本家主,嗝~本家主先去撒個尿……”

  黑木兩眼竄花,醉醺醺的打著酒嗝,推開船門准備去放尿,結果剛打開門就撞到了一個焦急忙慌士兵。

  “怎麼……怎麼他媽又是你啊……嗝~”

  黑木眯起眼睛一看正是剛才那個沒有眼力亂說話的士兵,嘴里酒氣熏天,一把拽住這比自己矮了好幾頭的士兵直接拽到半空中。

  傳令兵滿臉血汙驚慌失措的喊道:“少家主!敵襲!敵襲!”

  “放……放屁!秦人又不會飛!怎麼……會……打過來……”黑木至勇手臂發力又傳令兵拉近了幾分滿嘴酒氣的吼道。

  士兵剛要說話,卻感覺背後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嘴巴一咧,哆嗦了幾下,不再動彈。

  黑木至勇甩了甩手中的士兵,他大嘴一張剛要開罵,醉眼朦朧間的看見一支箭矢正插在士兵的後心上,大片鮮血順著傳令兵的衣服滲透出來,滴滴噠噠的掉落到船板上。

  手掌感受著鮮血溫熱的觸感,黑木瞬間酒醒了大半,他趕緊扇了自己兩個嘴巴,讓自己清醒一些,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晰過來,船艙外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不斷衝擊著他脆弱的耳膜,鮮血的甜腥味和火炮發射的火藥氣息此時顯得格外刺鼻。

  “天啊……秦軍真的敢強登!”黑木的腦海中此時亂七八糟,不可能啊,自己明明在浮橋四周布置了重防,別說是秦軍了,就是一只鳥也飛不過來,對方是用什麼辦法在這光天化日下輕輕松松的把士兵送進這數十門火炮的射程之內的。

  黑木挪開士兵的屍體,拿起一旁的砍刀趔趔趄趄的跑出船艙,此時的碼頭外圍沒有了正午刺眼的陽光,視網膜仿佛被一片灰蒙蒙的薄霧遮擋住,黑木用力的揉了揉短暫間無法聚焦的雙眼,等瞳孔逐漸清晰,他才被眼前的一切徹底震撼了,目光所至是的是碼頭四周那濃厚的大霧,白森森的霧氣籠罩了整座浮橋,只要往前幾步整個人就會不知道自己身處哪里。

  “這……這麼大的霧是從哪來的!”

  黑木至勇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四周盡是喊殺聲和火槍轟鳴的聲音,但他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亂中他一把拽住一個正在逃跑的親兵,那親兵早就被嚇得面如土色,手里的刀都快拿不住了,黑木啪的給了這個被嚇傻的士兵一個巴掌惡狠狠的問道。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敵人有多少,為首的是誰!”

  那士兵也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牙齒只是一個勁的在打顫,又挨了兩巴掌以後再稍微緩過來點。

  “不……不曉得啊,黑壓壓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多少人,為首的好像,好像是個女……啊!!!”

  他話剛說到一半,一根鋒利的箭矢就貫穿了他的脖頸,黑木嚇得一哆嗦飛快的松開這倒霉蛋,回到船艙前,剛要鑽進去打算開船跑路,結果又是一聲頭皮發麻的箭矢飛射而來的破風聲,黑木本能的一低頭,箭矢正中船艙的門前,他沒敢再上船,而是咬著牙選擇翻身上了馬,現在他處在暗處,根本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增援,更不要說自己連秦軍的主將是誰都不清楚,這渡口是守不住了,還是快點回到主力的身邊再做打算。

  “再跑快點!本將軍最喜歡看你們這些倭龜逃跑時候的樣子了!”

  黑木剛上馬拉緊韁繩,就聽到腦後傳來一個潑辣中帶著興奮的女音,渾身的酒氣瞬間被嚇得成了一腦勺的虛汗,他也顧不得父親留給自己守護港口的重任撥馬就跑,可還沒跑兩步,就同時也聽到了一樣的馬蹄聲傳進耳中,而且身後的急促馬蹄疾馳的聲響卻越來越近,好似重錘砸地,震耳欲聾。

  直到他剛要轉身,耳後便呼的傳來一陣冷兵器劃過空氣,同時還伴隨著一道女人的嬌呵聲。

  “哈!”

  黑木趕緊低下頭,只感到腦後生風,那利刃從他的後脖頸貼著毛發揮舞而過,他被這一嚇過後也知道再跑下去也會被追上,干脆也不跑了,自己可是尾張第一勇士,豈能做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他撥轉馬首,掄起手中那把大砍刀就衝著身後霧氣中的黑影砍過去。

  “滋!”

  茫茫白霧中閃過一道火花,黑木根本分不清對方在哪里,只能憑借著馬蹄攢動的聲音判斷敵人的位置,他的身高在這種戰斗下反而成了累贅,目標變得更明顯,黑木屏氣凝神,手里砍刀飛舞,可到處亂砍了半天也再沒有擊中敵人。

  “臭娘們!有能耐出來一戰,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

  黑木對著白霧中那若隱若現的黑影破口大罵,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但敵人卻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這怎能讓他不氣。

  “好,本將軍就給你一次機會,只一回合,如果你能擋得住本將軍的這一刀,我就放你這倭龜回去,如何!”

  黑木至勇冷笑一聲,吐出猩紅的舌頭,左手卻悄悄從腰邊掏出三把苦無,只要這女人敢現身,就先招呼過去!

  “放馬過來!華夏女人!”

  那大霧中先是死一般的沉寂,黑木還在猶豫,一雙銅鈴般碩大的眼珠子警惕的望著前方,可就在他聚精會神的時候,卻冷不防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無比急促的馬蹄踏地飛馳而來的巨響,他感到戰馬下方的土地都在顫動,那種顫栗感就仿佛一頭蠻荒巨獸在衝向自己!

  黑木手里的苦無都已經攥不住了,他慌忙轉身,剛要拽動韁繩,可卻只看到那茫茫大霧中躍出一匹無比高大健碩的黑色駿馬,此馬竟然比自己胯下的戰馬大出近乎一倍,馬首更是碩大無比,猶如獅面虎首,那黑馬前蹄高擡至半空中,嘶鳴聲響徹海岸。

  “看刀!!!”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清騎在馬上的人長什麼樣子,一把帶著凜冽寒氣的青龍大刀就伴隨著女人一聲怒吼魚貫而下,帶著無比雄渾的殺伐之氣直取他的項上人頭,那倒懸著紅纓和森然的刀刃仿佛遮天蔽日,黑木眼前一黑,來不及做什麼反應,硬著頭皮拿手中砍刀去抵擋,兵刃相接,只聽得“咔嚓”一聲,自己的佩刀齊刷刷的被砍成兩截,黑木滿臉驚恐的望著那已經順著自己脖頸砍來的大刀,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半分,青龍刀如砍瓜切菜一樣順著他的頭頂以雷霆萬鈞的速度猛然剁下!

  連人帶馬,砍為兩段!

  當黑木中介帶著主力緊趕慢趕的來到渡口的時候,已是滿地狼藉,自己引以為傲的親兵全部陣亡,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厚重的白霧也終於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排騎在馬上,身披黑金重鎧,頭戴嵌著一根黑色羽毛的鐵盔,手持七十到八十公分的長月牙狀彎刀,個個高大威猛,面色淡金,雙目如炬,殺氣騰騰,且陣型整齊劃一,大約一百人的方隊,這些士兵手中的彎刀上還在向下滴淌著滾熱鮮紅的血液。

  “可惡……你們的主子是誰!”

  黑木策馬上前,目露凶光,他四下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自己的大兒子黑木至勇,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襲上心頭。

  “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而隨著不遠處一連串沉悶中透著暴戾之感的馬蹄聲傳來,一匹透體純黑的駿馬疾馳到眾人面前竄起陣陣塵煙,黑木定睛一看,只見此馬身軀高大,異常雄壯,鬃毛柔順飄逸,沒有半點雜色,因其形體比一般戰馬要大出一圈,又因馬首長著黃色的毛發,面首似獅軀體如虎,故稱【鳳陽獅】,乃是聞名天下的天啟六駿之一。

  寶駒上端坐著一名巾幗女將正勒馬跨刀,虎視眾人。

  黑馬那氣魄雄渾的嘶鳴聲更是打破這短暫的寂靜,再看來者,此女子也是生的英姿颯爽,看年紀約莫有三十上下,雙眸竟然有些發淡藍色,黑木睜大雙眼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細長的鳳眼,眼尾略微上揚,好似天空中此刻那彎彎的皎月,又如同國師聖手筆下那墨色將消的尾跡,讓人遐想連篇,高挺的鼻梁下則是略帶嘲諷之意翹起的嘴角,纖薄的嘴唇似乎與生俱來就帶著一抹薄情寡義之感。

  細看此女長相有幾分胡人風姿,身段高挑,腰肢纖細。

  頭戴束發金冠,身著蜀錦鏤金玄鳳袍,前後胸佩戴青色金剛護心鏡,但胸甲下那高聳無比的胸脯卻將護心鏡高高的聳起。

  側面則可以看見白皙的肌膚和半圓形的球體和拿起刀時的光滑腋窩。

  身後斜披棗紅色的妖蛇披風,名貴的錦緞布料上繡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青色巨蟒圖騰,二蟒環環相扣,格外滲人心魄。

  腰系玲瓏獅鸞戰帶,腰下那雙充滿了肌肉緊繃度的渾圓美腿緊緊的夾著馬腹,上面套著一雙緊貼肌膚的黑色褲襪,褲襪外罩腿鎧,但卻使得兩團豐盈的巨臀即使是端坐於馬背上依舊在兩側映襯出下體是那麼豐盈,腳下踩著一雙曜黑牛皮靴,手持一杆一丈有二的青龍大刀,刀身泛著凜冽的寒光,刀面上刻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面五爪蛟龍,刀刃還在往下滴淌著鮮血,刀柄上懸紅纓,茶杯口般粗細,約莫得有五六十斤重,女將不是別人,正是大秦開國上將胡人將領慕容函後人,慕容雨萍!

  更現兼任嶺南,武寧,淮海,鎮海四鎮節度使,秦輔國大將軍,官居二品,因起祖上為開國元勛,被賜皇姓,世襲鳳陽王!

  “你……你……你就是秦雨萍?!”

  黑木中介看到眼前女子的盔甲裝戎和手中那柄殺氣騰騰的青龍寶刀,心中就已經猜出個七八分,連胯下的戰馬聽到那匹鳳陽獅的嘶鳴都不禁後縮了縮,黑木中介沒想到這個號稱【倭屠】,不知屠殺了多少東瀛人的帝國將星竟然會出現在這!

  那豈不是說情報出了問題?

  可小次郎……

  “壞了!”

  黑木感到腦後發涼,吉田那邊估計是碰釘子了!

  就在這時,黑木身後傳來震天一般的廝殺聲,他不由向後一看,只見之前還被自己打的縮回山上的秦軍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又衝殺了回來,而且這次規模之大遠出他的預想,不一會自己的後軍就被衝的成鳥獸散,可能他馬上就要陷入被前後夾擊的窘迫處境。

  “這……都是你的陰謀?!我兒子在什麼地方!”

  黑木中介眯著那雙蒼蠅眼,恨不得將面前這個女人生吞活剝,看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自己果然不應該輕易出擊!

  那些被自己趕到山上的秦軍估計早就是她事先布置好的戰術,等的就是引自己出來!

  “不,這叫做計謀,不是什麼陰謀,只有你們這種小人才會耍陰謀手段。”

  秦雨萍不屑的望著黑木,她一擡手,身後唰的升起一面大纛旗,黑木定睛一看,更是氣憤交加,差點憋過氣去,只見那刻著“秦”字的大纛旗上正懸掛著一個快要被砍成兩半的屍體,那腦袋已經分了家,還在不斷從切口處滲出慘白色腦漿的死屍正是自己委以重任的親生兒子,黑木至勇!

  “你!你這個瘋子!”

  黑木咬碎鋼牙,再也無法忍耐住自己心中無盡的憤怒,他催馬而上,手中鐵槍化為雨點一般刺向秦雨萍,後者鳳目一緊,掄起青龍大刀,從陣列中疾馳而出,那鳳陽獅速度極快,不等黑木上前,馬頭已至,秦雨萍好似猛虎下山,氣勢萬千,青龍戰刀順勢劈下,虎嘯龍吟間宛若人刀合一!

  “當啷!”

  黑木不敢再刺,只好橫起那鐵槍往頭上一擋,誰知秦雨萍一介女子,但卻力負千斤,再加上這寶刀鋒利至極,黑木倉促間這一擋下來只感覺虎口發麻,連坐下的戰馬都四蹄陷入土地中,發出陣陣悲鳴。

  全身的骨頭都好像被震的一顫!

  甜腥味順著胸腔往上竄在喉頭倒涌,一口鮮血竟然被震的從嘴中噴出,秦雨萍不給他反撲的機會,娥眉蹙起,杏目圓睜,單臂就好似有千斤之力,刀刃死死壓向黑木的腦袋,黑木頂的都快要把牙齒咬碎,他怒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擠開一絲縫隙,慌亂間他忙撥開槍身,回首再刺,這一刺不過是脫身之計,輕易的被秦雨萍扭動身子同時躲開。

  “去死吧!”

  黑木也不是吃素的,久經戰陣的他知道不能硬碰硬,沒等馬匹轉身,他竟然在馬背上一翻,倒著騎在馬上,秦雨萍也是一驚,沒想到這東瀛小矮子竟然這般靈活,她拉緊韁繩,將鳳陽獅的衝勁拉斷,這樣一來駿馬兩只前蹄向前揚起,她也趕緊身體向後順勢仰過,那鐵槍順著她的眉梢刺了過去,秦雨萍回眸咂咂嘴,唇角一彎,好像頗為滿意這個男人的身手,她手臂掄圓,擡起臂膀,露出那沒有半根毛發的光滑腋窩和半邊豐滿的乳球,單臂繃緊,肩頭肌肉隆起,竟然將向後蕩去的青龍刀順著地面劃過,刀身摩擦過地面揚起陣陣灰塵,鋒利的刀刃呈半月狀倒劈向黑木,這種掃刀的刀法和拖刀術一樣需要武將極其強大的臂力,五六十斤的鐵器揮舞自如,恐怕整個大秦也找不出來幾個人能做到。

  黑木也是眼疾手快,絲毫不慌,長槍在手中一翻,對著地面將鐵槍斜插入地,槍頭抵在地上擋住那勢大力沉的一擊,這次他干脆都不再去握住槍身,生怕再被震的口吐鮮血,另一邊電光石火間則對著馬屁股就是一拍,一個鯉魚打挺跳在地上。

  “身手不錯啊,臭老鼠!”

  秦雨萍杏目一眨,青龍刀再次掄起,對准在地上手無寸鐵的黑木又是一刀,黑木被那凜然的刀氣震的連連後退,腳下一滑倒在地上,秦雨萍催馬而上,刀刃衝下,手握刀身,黑木中介像一只會挖洞的穿山甲一樣一個勁的往後退,秦雨萍則一路追趕,鋒利的刀尖抵在黑木的褲襠上,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凹痕,要不是黑木身材矮小靈活的很,恐怕自己的二弟都要被這華夏女戰神給閹了,更引得不少大秦士卒一陣嬉笑。

  “豈可修!!”

  黑木好歹也是在東瀛刀尖舔血混過來的,何曾受過這般的羞辱,他摸到身邊的一把火銃,匆迫間拿起便射,這火銃威力可不小,這一槍只聽得“砰”的一聲,竟然直接打到了那匹鳳陽獅上,馬兒受驚,立刻向後退去,秦雨萍趕快勒緊韁繩,她自然是見過這種火器,但沒想近距離之下力量這麼大,可奈何馬兒也是肉身凡胎,哪里禁得住貼臉間這一發火彈,只是四蹄狂奔到處亂竄,黑木見狀又是一槍打出,結果卻沒有半點聲響,這火銃卡殼了!

  “ばか!”

  黑木憤憤的丟掉火銃,起身就要跑,卻突然聽到秦雨萍嬌呵一聲,這大秦女元帥竟然直接扔下大刀,從馬上一躍而起,黑木中介嚇了一跳,只感到眼前好似一只撲天大雕從空而下,他就仿佛那真的過街老鼠一樣被秦雨萍一掌抓住了腦後的小辮子,那孔武有力的手掌順著他後腦勺一路向下,最後緊緊鉗住黑木的脖頸,五指宛若鷹爪,用力的抓住他的後脖頸一扣!

  “起!”

  只見秦雨萍左臂猛的向上一擡,高聳的巨乳在那鎧甲下都顯得波濤洶涌,她竟然直接把黑木從地上硬生生的拽了起來,黑木哪里見過這種打法,再看那下了馬身材高大豐滿的秦國女將竟然足足有近一米九的身高,他這種穿著鞋才一米五開外的東瀛小矮子在這華夏女軍神的身邊簡直就是一頭待宰的烏龜。

  “哼,抓你們這些倭龜就像抓兔子一樣簡單!”

  秦雨萍嘲弄的看著手中的黑木,像炫耀戰利品一樣搖晃著手中的小王八,黑木這輩子估計都沒受到過這麼大的屈辱,他臉漲得通紅,短小的四肢憑空一陣亂蹬,秦雨萍哈哈大笑,胸前美乳在甲胄包裹下來回亂顫,黑木的頭正浮在秦國女將軍的左胸處,那胸甲和披風交錯的地方此刻正露出白皙的半邊側乳和姣好的腰部肌膚,黑木也不管丟不丟人了,別看他胳膊腿不長,可脖子卻不短,像極了那被逼瘋了的王八腦袋,能伸能縮,他伸長脖子,血盆大口對著秦雨萍裸露在外的那半弧形的豐滿側乳就是一口下去,入口處只感到香軟滑膩,奶香混合著女將軍的淡淡汗香鑽進鼻孔里,黑木暗道真是好一個香噴噴的大奶子!

  “哎呦!”

  乳房和下陰本就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之一,秦雨萍打了一輩子仗哪里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招數,她叮嚀一聲,手掌本能的就送了勁,那黑木掙脫束縛,翻了個身拿起地面上的長槍,對著正疼的皺眉頭的秦雨萍就是一槍,秦雨萍畢竟是沙場宿將,應激反應下她身子一扭,那槍尖正插在護心鏡上,這鐵槍是用東瀛最好的黑鐵打造而成,韌性極佳,否則也頂不住秦雨萍那勢大力沉的一刀,黑木用力的一挑,竟然將秦雨萍的盔甲挑開一半,露出半邊貼身的紅肚兜!

  那都快趕上黑木光頭大的肥碩乳房在肚兜的遮擋下勉勉強強只能擋住一部分,要是槍頭在低一點,說不定連著大秦的美艷女元帥的奶頭都能看到是什麼顏色的!

  “狗東西,大膽!”

  秦雨萍到底是個女兒家,見嬌軀半露立刻紅暈浮上臉頰,她大喝一聲,拔出佩劍,步步緊逼,以短攻長本就是劣勢所在,可秦雨萍手中寶劍如鳳舞梨花,劍吐霜華,與此同時和寶劍一起伸縮自如的還有秦雨萍半露在外的渾圓爆乳,這女將軍平日里都是鎧甲里內穿軟鎧護身,可因為最近天氣實在燥熱,她又生在塞北,久在北境為官,對江南的天氣很不熟悉,所以才沒有穿那礙事的軟鎧,誰知竟然被這賊廝占了便宜。

  “你這騷婊子,居然里面只穿這件肚兜來打仗!真是風騷的緊啊!”

  黑木手中鐵槍是馬戰所用,此時發揮不了長處,他雖然嘴上胡說八道,可卻暗暗在手中摸出幾枚手里劍,趁著秦雨萍不備,唰唰唰的射出三發,秦雨萍鳳眸早已看見這東瀛老鼠的小把戲,那手里劍剛射出,就被她側身扭過,可她剛縮回身子,就看到黑木身子往下一沉,她這一劍力道極大,卻因此刺了個空,身子的慣性讓她不由的向前傾倒,那黑木身材矮小,在高頭大馬的華夏女軍神身前就好像土行孫一樣靈活。

  “真香啊!”

  秦雨萍冷不防的感到腋下一涼,她側目看去才看到這狗雜種正鑽到了她的胳膊下方對著她布滿了香汗的腋下深深的一嗅,接著就感到腋窩處的軟肉被一條滑滑的東西呲溜一舔,那粗長的舌頭竟然順著自己汗津津的腋窩舔到了肚兜里,還在她那凸起的奶頭上刮過!

  雞皮疙瘩順著秦雨萍的肌膚就冒了出來,她羞憤交加,一劍側砍而下卻被黑木再一次靈活的躲開。

  “下三濫的東西。”

  秦雨萍俏面一紅,她今年已到了婚嫁的年紀,換做一般女人早已相夫教子了,可她卻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又因身份高貴,哪里受過這般輕薄。

  “哼,裝什麼清高,你們大秦的女人只要到了床上,哪個不是被老子的大雞巴肏的嗷嗷亂叫,你殺了我兒子,我非要活捉你,讓你也嘗嘗我們東瀛男人的雞巴是什麼味道的!”

  黑木其實已經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難逃一死了,身後的秦軍漸漸將他包圍,這里的渡口又已經被占據,沒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到底還是著了這個女人的道,可今天就算死在這,也決不能讓這個女人踐踏他與生俱來的武士道精神!

  “你會後悔你長了一張會說話的嘴和看得見東西的狗眼!”

  秦雨萍這一次真的徹底被激怒了,之前的小打小鬧到此為止,這位華夏最強的女軍神一伸手,地面上那把青龍大刀就好像聽到了主人的傳喚一樣憑空飛起被秦雨萍握在手中,她那雙有著三分鮮卑人血統的淡藍色眸子漸漸泛起一絲肉眼可見的寒氣,刹那間周圍的地面上竟然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本來燥熱的暑氣瞬間消失,海面上再次升起了灰蒙蒙的大霧。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明明天氣熱成這樣卻會起霧了,你竟然能制造寒流!”

  黑木望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大腦中來來回回都是家族中一些年紀過百的老頭子嘴里所說的各種華夏仙術道法,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見到了,這簡直比什麼忍術要可怕太多了。

  “我應該稱贊你,如果不是師姐心細發現了端倪,恐怕我一時半會沒辦法引你這只狡猾的臭老鼠出洞,這些年你殺害了不知道多少無辜的大秦子民,今天該得到懲罰了!”

  秦雨萍身邊爆發出的極寒之力連她身後的士兵都不住的向後退卻更別說這些倭寇,只見她那柄青龍大刀上刻著的那條青龍凹槽上竟然在逐漸變得透明,而且隱隱可以從刀鋒上聽到陣陣龍鳴,好像有一條一直被封印其中的蛟龍要破刀而出的真切感!

  “妖婦!你們華夏人都是怪物,使用妖術的怪物!!”

  黑木中介臉上已經出現了凍瘡,眼前也起了寒霧,他發了瘋一樣亂吼亂叫著,他的腳下已經被冰碴凝固,那寒冰之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順著腳腕向上一路蔓延,他身後的士兵更是個個抱著雙腿蹲在地上哆嗦亂顫,估計他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跟著黑木一起來侵略大秦。

  “妖術?別把隴西的歪門邪道和兵家相提並論!”

  如果說之前黑木對她的猥褻秦雨萍還沒有真的動怒的話,那現在黑木一句無心之言卻真的戳中了秦雨萍的痛處,她手中那柄青龍大刀此刻被大大小小的冰塊懸空包裹,在那龍形的凹槽寒氣填滿時,一股凜冽至極的寒氣呈光柱狀從她的腳下迸發向上,直衝雲霄,秦雨萍頭戴的紫金盔也隨之迸裂,寒風吹起她一頭干練的短碎發顯得更加飄逸輕盈,她死死盯著面前無數被凍得面無血色的倭寇,眼神里沒有半點的憐憫,沒錯,她從遙遠的邊塞千里迢迢來到江南就是為了送這些罪無可赦的外寇回老家的,對,真正意義上的回老家!

  “冰封千里!”

  一聲嬌呵聲從秦雨萍口中發出,她手中緊握的青龍刀向前一揮,一條泛著極寒之氣的青色蛟龍從刀尖處升騰而出,那蒼首青龍對著黑木身後的倭寇們躥騰不止,所到之處,皆冰凍三尺,只在銀針墜地間,徹骨的冷氣就讓這些東瀛倭寇渾身宛如掉入了冰窟一般凍得連站都站不穩,連身上都在逐漸結冰,但這些萬惡的倭寇即便這樣也試圖握緊刀劍想要反擊。

  秦雨萍翻身上馬看著眼前這密密麻麻已經幾乎喪失了戰斗力的倭寇,緩緩閉上雙眼。

  “大秦的將士們,為了那些戰死的兄弟們和江南的百姓們默哀。”

  秦雨萍身後這數百手持彎刀的騎兵立刻同時將刀尖朝下,低頭默哀,片刻後,秦雨萍突然擡起螓首,圓睜鳳目,手掌握緊劍柄,只聽得“唰”的一聲白刃出鞘,風刀霜劍,她拽緊手中韁繩,劍鋒直指倭寇滿眼血絲,怒發衝冠。

  “敵人陣型已亂,隨本將軍將它們趕盡殺絕!!!”

  “殺!!!”

  這數百人的騎兵嘶吼間卻喊聲震天,這是秦雨萍從鮮卑諸部中選中的最為勇猛的親兵,因頭戴黑色羽毛又稱【黑鴉】,戰斗力可以稱得上是帝國精銳中的精銳,這些鮮卑騎兵宛若天神下凡,快馬彎刀所過之處,人頭滾滾,鮮血噴濺,頃刻間,將這些本就凍得連刀都拿不起來的倭寇砍成一灘灘肉泥血沫,其慘烈不亞於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為……為什麼不殺了我!”

  饒是黑木縱橫沙場數十年也禁不住這樣慘敗的刺激,在這個女人可怕的道行面前,他們東瀛人那點小伎倆顯然毫無作用。

  “你的功夫不錯,可惜你沒有用到正途上。”

  秦雨萍身上損壞的盔甲竟然在同時都被寒氣修復,她收回功法,刀身漸漸變回原本的狀態,黑木顯然已經放棄了最後的掙扎,他慘然的一笑道。

  “正途?什麼是正途?東瀛本就是貧瘠之地,一遇到災年,老百姓還哪有活頭!在那里談正途才是痴人說夢。”

  秦雨萍冷笑一聲道:“我沒有時間聽你的歪理,我來就是要把你們這些倭龜鏟除殆盡!”

  “哼,就算我今天死在這,明天,後天,也會有更多的東瀛人來這里繼續搶掠,你殺之不絕,除之不盡,哈哈!!!”

  黑木放聲大笑,癲狂之狀頗為駭人,秦雨萍則同樣露出一張頗為意味深長的笑臉,她向後隨即一揮手,大霧散去,海面上陸陸續續行駛過來十余艘小船,黑木定眼看去,竟然發現船上被關押的都是穿著自己家鄉服飾的族人。

  “你……你這個瘋子,到底要做什麼!”

  黑木突然知道為什麼這麼久沒有見到秦雨萍,這個瘋女人居然趁著他追殺所謂的秦軍主力的時候,偷了自己的老家?

  “哼,臭老鼠,你老家那些大名們還真是見利忘義啊,不愧是倭龜,互相出賣是家常便飯吧,我只是威逼利誘下,尾張四周的大名就集體出賣了你黑木家,看啊,這足足八千五百三十五口人,全都是你們家族的人,你應該都熟悉吧~”

  秦雨萍饒有興致的看著船上這些被捆的和一排排粽子一樣的東瀛人,她拍了拍手,馬上士兵就押著一個面容略顯青澀穿著和服的小女孩出現在了黑木面前。

  “父親!”

  小女孩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鐵鏈,她頭發披散在腦後,蓬頭垢面,但還是可以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見到黑木的第一時間她就拖著腳鏈跑了過來,即便他是個殺人如麻的海盜頭子可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也不由的露出一絲慈祥,他剛要伸出手抱住女兒就聽到女孩發出一聲哀嚎,再低頭一看,一把嵌著兵家銘文的寶劍正從女孩的胸口插入,鮮血止不住的順著胸腔滲出染透了和服,女孩雙目圓睜著緊緊盯著黑木,一雙小手還沒有伸出去便倒在了黑木眼前。

  “混蛋!他們都是無辜的!無辜的!”

  黑木發了瘋一樣衝向秦雨萍,卻被幾個衛兵馬上按在地上無法動彈,秦雨萍從女孩身上拔出佩劍,將還在滴血的劍刃放在女孩的絲巾上擦了擦,然後將那沾血的絲巾隨意的扔在地上一腳踩住,碾進沾滿了鮮血的土地里。

  “無辜?那整個江南被你們倭龜屠殺的大秦子民就不是無辜的嗎!”

  秦雨萍的聲音突然變高,甚至是沙啞,黑木剛要張開嘴卻感到如鯁在喉,他還想辯解幾句,卻只見秦雨萍轉過身對著士兵冷聲道。

  “把他們全都活埋!”

  黑木驚的甚至連再罵上幾句都發不出聲,什麼?八千人?全都活埋?這個女人不會真的是瘋子吧!?

  “遵命!”

  士兵同樣冷漠無情,剛要應聲離開卻被秦雨萍叫回,她轉過身雙眼落在黑木那已經呆愣到無神的臉上,俏面上閃過一抹嘲弄和殘忍的神色。

  “不~活埋還要辛苦我的士兵挖坑,這樣吧~一律就地溺死!”

  接下來的一幕便是如同凌遲黑木的肉體和精神一般,這個在大秦地界上燒殺搶掠兩年之久的混蛋親眼目睹了全家族老老少少,內內外外足足八千多人通通被趕進大海中被全部活生生溺死的慘劇,婦孺老小的淒慘無比的喊叫聲響徹不絕。

  【倭屠】!字如其名。

  “看完了嗎?那你這雙眼睛也沒有用了!”

  秦雨萍讓士兵按住黑木的腦袋,將劍刃抵在黑木滿布血絲的瞳仁上,接著在黑木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用佩劍硬生生剜下了黑木兩顆眼珠!

  “這就是你敢亂看本將軍身子的下場!”

  黑松山時隔七天終於下了雨,已經精神崩壞的黑木被按在刑台上,國師邱嫻貞和輔國大將軍秦雨萍雙雙而立站在不遠處,在帝國的女武神和女軍神珠聯璧合的絕妙配合下,這群危害江南長達三年之久的倭寇終於被盡數消滅!

  “あなたたち二匹の雌豚!あなた達を見逃すことはできません!!!”

  已經變成瞎子的黑木瘋瘋癲癲的亂吼著,他看不見東西,但卻憑借著女人身上的氣味將那雙連血都流干淨的空洞眼眶望向秦雨萍和邱嫻貞,仿佛有無盡的恨意從那黑洞洞的眼眶中襲來。

  “斬!”

  隨著秦雨萍一聲冰冷決絕的判決,劊子手對著手掌吐了兩口唾沫,接著手起刀落,這個萬惡的東瀛海盜頭子也用他的項上人頭結束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沿海拉鋸戰。

  而不遠處的海面上,一葉孤舟正在劃向遠方,一個小男孩正咬著牙奮力的搖動著手中的船槳,他那稚氣未脫的臉頰上沒有一滴眼淚,而是睜大著赤紅的雙眼望向屍橫遍野的海岸,還有那兩個風姿卓越,但卻讓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算了,一個孩子而已,殺戮過重,不以為此。”

  前凸後翹的玉體上身穿繡著牡丹花白色旗袍的邱嫻貞擡起手擋下了已經張弓搭箭的秦雨萍,後者鳳目中帶著些許不悅,猶豫片刻,她最後還是有些不甘放下了寶雕弓,秦雨萍遠眺著漸行漸遠的那艘小舟,心中總感到有一種莫名的異樣。

  “師姐,你太過於仁慈了,對這些倭龜,決不能心慈手軟!”

  邱嫻貞則擡起頭望向了正被烏雲遮擋的天空,看著那點點雨滴從蒼穹落下,她伸出手,將雨滴攛在手掌心,看著它們慢慢匯集於一處,一雙褐色的眸子盯著那晶瑩的雨水,眼神中透著淡淡的柔和。

  “雨萍,我……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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