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君越提前在每個人面前刷過存在感的鋪墊在卓謹公然的反常舉動之後逐漸發酵。

　　從言談舉止上看一切正常的裴顯，在和教練說完話後第一時間看向DAE的方向。沒有看到聞君越，他壓低的眉眼中藏著不明顯的疑色。

　　很快，他的目光收回到近處，不顯山不露水的姿態任誰都不知道他在某一瞬間想的是什麼。

　　裴顯擔心聞君越，又不知道該問誰。他下意識看了眼尤許諾，發現他獨自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卻有點不太對勁。

　　兩個人畢竟是相交很久的朋友了，別人可能不清楚，但裴顯可以分辨出同一種安靜狀態下尤許諾不同的狀態。

　　他像是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

　　為什麼今天所有人都不對勁呢？裴顯感到疑惑。

　　樓上的激情到了最濃烈的時候，喘息和哭叫聲混作一團，房間里彌漫著一股特殊的味道，是兩性荷爾蒙攪在一起無可替代的氣味，讓人什麼都忘了，只想沉溺在情愛中向沒有底端的深淵沉淪。

　　司寒來動作幅度太大了，聞君越只有盡全力抱緊他才不至於顛簸得很厲害。

　　她雙手從肩頭繞到後面抱住他的背，因為有汗液，他結實的背部滑得抱不住，只剩本能的她不得不指尖用力扎在他的皮肉里，隨做愛的幅度來回移動，留下曖昧而色情的痕跡。

　　一無所獲的卓謹回到場地，他瘋魔了一樣，視线在全場搜尋，辨認除了聞君越以外每一個不在現場的圈內人。

　　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之前，他不敢把矛頭對准司寒來，因為那是他接受不了的結果。

　　怪他記性太好、怪他社交太廣，每一個名字從腦海中劃過、打叉，循環重復。排除的越多，他的絕望就越清晰。

　　卓謹的腦內像被電了一樣一陣一陣地發麻，他已經聽不到周圍吵嚷的聲音了，他像是掉進了一個真空的環境，除了手機里傳來重復的“嘟……嘟”聲，他感受不到別的東西。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卓謹看著手機界面因為長時間沒有反應自動掛斷的通話，手機自動回到了司寒來的聯絡人頁面。

　　他返回通訊錄，找到聞君越的電話，按下撥打鍵。

　　手指控制不住地發抖，他按了三下才按成功。

　　一樣的“嘟……嘟……嘟……嘟”，一樣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為什麼？

　　卓謹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問，這個聲音像他又不像他，一點感情都沒有，語氣聽起來充滿諷刺和刻薄，像一個沒有人性的人。

　　他轉身拔腿往外走，撥開所有擋在他前面礙事的蠢貨，他看不清這些人的臉，也沒有心情看。他要找個地方打電話，打到電話接通為止。

　　既然能撥通，說明沒有關機，就算開了靜音也能聽到震動。

　　總能聽見的，總會有人接的。

　　……

　　兩個人簡單地衝了個澡洗掉身上的汗液和體液，裹著浴袍出來。

　　聞君越有點站不住，司寒來攙著她，看她邁腿困難干脆打橫抱起來，再一起滾到床上休息。

　　他的手機在一旁震動不停，司寒來坐起來去拿手機，看著來電人久久沒有動靜。

　　他的背後，聞君越也掀身去找她的手機。

　　她悄悄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面接了之後，她沒有說話，等了兩秒鍾後掛斷電話，偽裝成誤撥。

　　接到聞君越的電話又被倉促掛斷，裴顯剛剛勸說自己保持冷靜的心驀地亂成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