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楚杭哪次不是洗干淨了自己送上來給聞君越睡，伺候得舒舒服服之後還給她收拾屋子洗衣服，擦完的濕紙巾還能再擦擦鞋，然後給她哄睡了再走。

　　主打帥氣男護工式陪伴。

　　現在——“自己過來”。

　　聞君越由奢入儉難，站在門口悲從中來，敲了敲楚杭的門，一臉委屈。

　　她來之前打過招呼的，剛沒注意看，一敲才發現是虛掩的，輕輕一碰就開大口。

　　因為怕被看見，聞君越趕緊擠進去又關好門，不敢耽擱。

　　他估計是怕她在門外等吃閉門羹有種被冷落的感覺，所以干脆不關門。楚杭這個人，他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心思可以細到每一個細枝末節。

　　細心的人給的愛是細膩無微的，受傷的時候也是千刀萬剮。

　　聞君越越想越內疚，走到楚杭面前，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

　　楚杭主動拉過她的手，引導她坐在了他懷里，一雙腿側著坐，穩穩的。

　　“都不看我，很害怕？”他的聲音還比較平和，聽不出來有多生氣的感覺，和第一次發現卓謹的時候比好多了。

　　回想起來，從李競麒到卓謹的階段，好像生的氣也是有減少的。

　　聞君越心說那必然害怕啊，但她嘴上得哄著點楚杭，所以小聲說：“我就是怕你生氣、難過。”

　　說這種話除了好聽點沒什麼用，一般人都知道“怕人生氣難過還干這麼多背叛人的事？”。

　　然而這次楚杭像是大徹大悟的人：“裴顯說的沒錯，他都知道的道理，我以前也想通了。只不過，還是得小小地懲罰一下你這個壞家伙。”

　　“啊～”聞君越撥雲見月眉開眼笑，頭不低了人也不緊張了。

　　“啊……”楚杭學著她的語氣，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又正色了表情跟聞君越慢慢地說，“喜歡就會有占有欲，占有欲是只考慮自己的自私。但愛能讓人失去自我。我對你即是喜歡也是愛，你能明白嗎？”

　　“……能的。”聞君越兩眼淚汪汪，被楚杭用手指蓋住眼皮堵了回去。

　　他說：“省著點哭，等會兒水不夠用。”

　　聞君越又給他逗笑了，表情酸甜苦辣。她被蓋住眼皮看不見，直到一雙溫熱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聞君越很難形容她此刻復雜的心情，她以為會被楚杭臭叼一頓，在司寒來的事上反復盤問，以為楚杭這一關最難過。

　　主要是他讓她上門來找的架勢很嚇人，結果雷聲大雨點小，還沒幾分鍾就親上了。

　　聞君越很開心，抱緊楚杭熱情地啃他，感謝楚杭不殺之恩。

　　其實酒店發現其他人到她來之前，楚杭的心路走了很漫長的一段，很苦、很長，很煎熬。

　　但他是失去過她的人，楚杭知道什麼是最難受的，盡管她背著他找了那麼多男人，還包括他最介意的司寒來的事一直盤踞在腦海中不斷形成痛苦的想象，他還是選擇自己覺得對的方向。

　　他還記得聞君越和李競麒被他發現的時候，她說有不得已的原因，那她像集郵一樣和這麼多人上床，是不是也是不得已的。

　　萬一呢？萬一真的存在迫不得已呢？

　　楚杭拿這個萬一當做自己認命接納的精神支柱，不過他不會向聞君越確認的，因為她的答案有可能他不愛聽。

　　人啊，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