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旬,陳念惜去學校參加畢業論文答辯,論文答辯順利通過,隨後拍攝完畢業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著隨風飄揚的紅旗,知道自己是徹底告別大學生涯,從今往後就是職場人而不是學生了。
周笙的答辯時間晚她兩天,在如此緊要關頭還是叮囑她答辯技巧,陪她答辯,再陪她拍攝畢業照,不過中途他被一個電話叫走了,是他導師要他去他辦公室一趟。
是周笙答應了要陪她的,也訂好了晚餐的餐廳,計劃被打斷,但陳念惜不是無理取鬧不識大體的女孩,十分善解人意地讓周笙走了。
臨走前周笙擁著她的肩,吻了吻她的發,有些不舍。
“走吧走吧,你導師等急了就不好了,你總說他脾氣不好。”
陳念惜笑著推了推他,刻意隔開了些距離。
周笙走了,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陳念惜也被要好的同學拉著去拍照了,只不過剛剛站好,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在馬路岔口拐角的地方,只見周笙最好的朋友梁博好哥們似地摟上了周笙的肩,周笙也稍稍偏了一點頭笑著,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陳念惜突然心生出一股很奇怪的感受,可沒等她多想,身旁便傳來了催促的聲音。
“念惜,看攝像頭啦,我們要拍照了喔。”
“哦哦。”
陳念惜應聲道,將無端的懷疑拋到腦後,轉過頭去對著攝像頭扯了唇角,盡量露出個笑來。
散伙飯早在上個周末就吃了,因為不少同學已經在工作,只臨時請了個假回來參加論文答辯,拍完畢業照再吃散伙飯也湊不齊人。
陳念惜早就從宿舍搬了出來,別的同學拍了照還了學士服是往宿舍走,她卻往校門口走。
剛邁出校門就接到了白蘇的電話,她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通了。
“囡囡,過來,我在槐樹底下。”
陳念惜朝郁郁蔥蔥的槐樹望去,只見白蘇搖下了車窗,笑著朝她招手。
“恭喜寶貝畢業。”
一上車,白蘇笑著遞過來一大捧的白玫瑰,還有一個橙色的袋子,里面裝著一只愛馬仕的白色康康包。
花香撲鼻,每一朵都熱烈綻放,嬌艷欲滴,可陳念惜卻沒有欣賞的心思。
她拿著這只包,如同拿著一塊燙手山芋。
她父母都是高中老師,對這些奢侈品向來不感興趣,但往來的親戚、朋友還是會有買豪車、奢侈品這些的,於是她在還沒上大學的年紀就知道了奢侈品的價格是與平常人家的消費能力脫節的。
“這…太貴重了,我實在不能要。”
陳念惜目光惴惴,身體發僵。
白蘇卻閒適地把著方向盤,神色如常。
“就一個背著裝東西的包,我覺得適合你,你不收下我可要傷心了。”
凡她想送出去的禮物,沒有退回來的理。
對於白蘇這種年齡閱歷還有身份地位的人來說,奢侈品的品牌效應是降低到最低程度的,只是她去逛skp進到店里看到好看的包、衣服、手表時隨手拿去櫃台結賬的商品而已。
陳念惜只好呐呐地說謝謝,隨後偏過頭,默默地看著車窗前不斷倒退的綠化。
又是無盡的沉默,白蘇嘗試過用各種方式,都沒能夠能讓陳念惜松口說出疏離她的原因,明明她離自己這樣近,可白蘇卻覺得兩人之間橫亘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白蘇的表情僵在了臉上,恨不得往方向盤上狠狠砸上幾拳,方能一解心中的憋悶。
兩人各懷個的心思,而車行進的方向是完全背離周家的,倒是去白蘇最先買的那套高檔小區住處的路。
漆黑眼睫輕顫,陳念惜明知白蘇要帶她去哪,但轉過來的臉上還是一副純真的迷茫。
“去哪?不回去嗎?”
開著車的白蘇輕輕瞥過來一眼,但眼眸中的深意卻讓陳念惜下意識地低頭避開。
“去我那兒,我們好久沒待在一起了,也好久沒去那兒了。”
纖細的手指攥緊了花束華麗的外包裝,發出細細簌簌的聲響,趕走了車廂里如同死穴一般的沉寂。
陳念惜沒點頭,亦未拒絕,她又將目光移向車外,留給白蘇一道白淨細膩的後頸。
她默許了。
白蘇雖然看起來總是慵懶嫵媚,好似做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陳念惜知道她的決定是不容置喙的,在她隨性的外表下,是堅決果斷的個性。
再次來到這集合了白蘇鮮明特征的三居室,免不了是要做愛的。
只是這次的道具很特別,也很猛。
是一只做工精美的木馬,和尋常的木馬一樣的是會前後搖擺,不一樣的是它背上豎著兩根貼得很近的按摩棒,漆黑油亮,筆直硬挺。
幾乎是看到這只木馬的那一瞬,陳念惜就能想象到是兩具赤裸的肉體相擁緊貼著,在搖晃的木馬上淫靡狂亂。
她神色一怔,下意識地想逃,可只往後轉了半邊身子,便主動送進了白蘇懷里。
白蘇很是愉悅地抱住她,親吻她因驚懼而顫抖的唇瓣。
“特別定制的,一起玩玩吧。”
陳念惜驚恐地抬頭,望進一雙深邃的含著笑意的狐狸眼里,心慢慢地開始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