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風華正茂,正是少年春風得意時。
那一年,我年少輕狂,准備策馬揚鞭快意人生。
那一年,我遇到了憐惜……
那一天傍晚,江南時節的梅雨忽然發了脾氣,怒了情緒。
嬌嗔的將帶著寒意的雨水撒成了一抹半透明的水霧,仿佛幔帳似的把這座平時悠閒得像閨中處子似的城市變得忽然焦燥起來。
此時正是雨季,城中的人雖然都隨身准備著傘,可是忽然到來的大雨還是讓外面路上那些打扮清涼的嬌柔少女如花美眷濕了裙擺,透了青衫,鶯鶯燕燕花容失色的躲避著傲嬌的雨水。
看著盎然的雨意,估計一時半會是停不了,送走離開的客戶,我靜靜的站在酒店的堂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大雨,默默的點上一根煙,靜靜地欣賞起雨景的顏色。
我很喜歡下雨,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下雨的時候,我都會心里格外的寧靜,尤其是站在溫暖奢華的五星級酒店里,聽著悠悠傳來的鋼琴聲,嗅著空氣里彌散著的淡淡咖味濃香,溫暖的有些安逸和舒適。
我叫袁音,今年25歲,在外人眼里,我年輕得讓人羨慕。
我十八歲的時候出國學習酒店管理知識,兩年前回國,因為媽媽在旅游局的關系,我進入了雨樓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僅僅干了一年,就成為了酒店的銷售部經理。
我們的酒店八百多號人,除了總經理和兩位酒店董事外,下設一位行政副總和餐飲,前客,銷售,財務四位總監,然後就是人事,餐飲,財務,銷售,前廳客房,保安,質檢,廚房,康樂,以及行政辦公室和書畫奢侈品會館十部一室一館十二位負責人。
排除掉下面大大小小的副經理,主管還有領班等人,兩位董事不管運營的事情,整個酒店的權利就只有我們十八人掌握。
而其中,我是最年輕的一個。
因為家庭的背景,我在酒店里幾乎誰見到我都要客氣一下,加上我優秀的能力,更是當仁不讓的做到了這個讓很多人眼紅的位置。
我略帶傲氣的性格還有英俊年輕的外表,更是讓酒店里的眾多美女們恨不得趕緊把我這個單身新貴給掛到手。
可以說我的風頭一時無兩,當然,必然也會引起很多人不得不滿和嫉妒。
“袁經理,您需不需要喝點什麼?”堂吧的女服務員走到我身旁殷勤的小聲詢問著我。
我轉過頭,看了看她,微微笑著說道:“來一杯,卡布奇諾吧,奶稍微多一點。”
“好的……馬上就給您做……請稍等!”穿著歐式女仆裝的小服務員趕緊乖巧的答應了一聲便跑回堂吧去。
酒店副經理級以上的高管擁有大部分的免單權,看著堂吧的服務員們討好的舉動。
我心里默默地想道,其實擁有權力和上層的地位,真的是一件讓人享受的事情啊。
想到這里,我淡淡的一笑,繼續抽著指尖的香煙。
默默的享受著那種成功男人的悠閒和寧靜,那被人仰視和羨慕的感覺真是一種叫人願意深陷的毒藥啊只不過,任何男人,恐怕都會喜歡這種毒藥吧。
喝完咖啡,我靜靜的在大堂里走過。
一路上,正在工作的酒店人員見到我都趕緊鞠躬問好,在得到我一個溫柔的笑容時,不少打扮得青春靚麗的女服務員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年輕,地位,金錢,事業,英俊,我就像是上天的寵兒,讓我還在剛剛踏入社會後便一下子全部擁有了,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仿佛理應如此,也毫無什麼刺激感。
那種優越,叫我難以自拔的陷入一種莫名的淡漠。
正在我准備離開大堂的時候,忽然,聽到前廳的地方傳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你怎麼走正門呀!把我們地板都弄得全是水,真是的,不知道走後面的通道麼!”
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些尖銳,就像是刻薄的寡婦似的叫我眉頭微微一皺。
全酒店里能有這樣叫人討厭的聲音莫過於前廳部的那位女主管林曉燕,又高又瘦,那顴骨過高的臉上總是擦著蒼白的粉底,看起來就像是僵屍似的女人。
我沒有回頭,那個女人以刻薄出名,聽說到現在快三十歲了還是單身。
名聲不好,相貌也不好,可以說是個讓男人從各種側面看去都不會喜歡的女人,而對於連美女都十分挑剔的男人來說,林曉燕這樣的女人是在連讓我看看她的心情都沒有。
“對……對不起……今天下大雨了,我們店的服務員今天不在,只能我來送了……實在是對不起……”一個柔弱而異常好聽的聲音讓我正要前行的步子忽然停住。
好動聽的聲音……柔柔地,怯怯的,清脆的像山澗的清澈泉水,水靈靈的像清晨沾著露珠的百合。
我站住,回頭。
前台的旁邊,一個穿著一襲普普通通的碎花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捧著一束鮮花正唯唯諾諾的對一旁的林曉燕解釋著。
那個女人很白,白的有些過分柔弱,柔弱里,帶著淡淡的粉嫩,那個女人很美,美得有些嬌嫩,嬌嫩里含著成熟女人的風情。
如果沒有那驀然回首的一眼,若是錯過那燈火闌珊的一瞥。
或許,我不會擁有那一段讓我深入骨髓的記憶吧,也就沒有了那段命運的軌跡。
回首的一抹,我看見了她,那一瞬,梨花一枝春帶雨。
烏黑的頭發被雨水沾濕後越發的柔順和乖巧,簡單的挽起一個發卷看起來就像是良家的賢妻良母一般淡雅。
白皙的臉上第一眼看去似乎很年輕很漂亮,但仔細看去,那略有些蒼白的面龐有一些年輕女人所沒有的柔情和成熟女人才能見到的風韻,本該紅嫩的豐滿嘴唇不知道是因為雨水凍的,還是被林曉燕嚇得,變成了粉白的顏色,那雙有些細長眼角微微下斜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怯怯的眼神,嫵媚而惹人憐惜。
她的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差不多有一米六五的樣子,纖柔的粉頸下,略顯嬌小的上身胸前鼓起兩團讓人沒有色欲的突起,圓圓的很是飽滿誘人,又不覺得夸張肥碩,是叫人覺得很美好的兩團圓潤,應該是一對形狀完美的豐盈,迷人卻又不讓人覺得色情。
那被塑腰的連衣裙顯得格外纖細的腰肢就像小提琴的中間,柔弱纖美的叫任何人都有一種想要輕輕攬住的衝動,而下面那蓬松的百褶荷葉裙剛到腿彎,兩條雪白晶瑩的小腿帶著少女的柔美,帶著少婦的柔媚,就這樣乖巧怯懦的並在一起雪白的小腳丫穿著一雙普普通通的白色涼鞋,微微露出的腳趾像是一窩受到驚嚇後瑟瑟發抖的小兔子。
可能是被雨水濕的,這個神情有些害怕的女人緊緊的抱著一束精美的鮮花,白色的玫瑰花還有百合花的高貴,更襯托的她散發出一種我見猶憐的嬌柔美感,那怯怯的樣子,像是瑟瑟發抖的雨中梨花,像是尋不到家的白色小鹿。
她平淡的的衣著顯然於這充滿高貴和奢華的大堂格格不入,但她美得讓人心碎的容貌卻叫任何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真是的,下次注意點!你看,把我們大廳弄得這些水印,還和要重新擦一遍!”林曉燕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那個柔美嬌怯的女人,刻薄的一邊吩咐前台登記,一邊嘴里不停地埋怨著那個女人。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真的對不起……”那個女人可能也被酒店那種高高在上的奢華氣息弄得有些自卑,不停的道歉著,眼睛里閃爍著慌亂害怕的神色。
登記完畢後,林曉燕把送來的花束放到前台,對那個女人冷哼著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客人不在酒店里,今晚回來的時候把錢留在這,你明天再過來拿吧!”
聽到林曉燕的話,那個女人有些焦急的說道:“可是,可是以前不是都直接給我們錢麼……我……我這兩天要去醫院照顧病人,請問您能不能把錢現在結給我……”女人的聲音到後面有些小,似乎是害怕林曉燕那冰冷的模樣。
林曉燕眉頭一皺,那薄薄的嘴唇里蹦出嚴厲的尖銳聲音:“不是跟你說了麼客人現在不在!哪那麼多事!不就一束花麼!我們堂堂五星級的酒店還會不給你們錢!真是的,要不是你跟客房的劉經理是親戚,我們酒店會用你的鮮花麼!”
我的眉頭忍不住一皺,其實一束鮮花而已,前台直接先把錢結給那個女人不就得了?
林曉燕不僅刻薄,一向還很勢利眼,送花束的女人雖然把大堂沾上了雨水,卻也沒必要這樣對她啊。
或許是看不慣林曉燕的舉動,又或是那個女人確實漂亮的惹人憐愛,年輕氣盛的我忍不住轉過身走了過去。
送花的女人似乎被林曉燕的氣勢嚇到了,又想說什麼,又害怕似的,只能顫抖著嘴唇,那楚楚可憐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求似的神色,正想要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忽然一個略帶冷漠的年輕男子聲音傳來:“林主管,花束的錢你直接從前台結給她不就行了?到時候客人回來的時候再把錢給你們,何必明天再讓她跑一趟。”
看到我略帶寒意的出現在身旁,林曉燕本來那張讓人厭惡的刻薄樣子立刻僵了僵,換上一副對客人一樣討好似的笑容對我說道:“袁經理,是這樣的……一般中班和晚班的交接比較麻煩,而且她們花店後天也會來送鮮花,我想到時候她們來送花直接給她們不就得了。”說著,林曉燕斜著眼睛憤恨的看了一眼那個女人,仿佛發泄心里的恨意一般。
我的忽然出現,讓那個本來已經放棄希望的女人忽然怔了怔,看到我高挺帥氣的樣子,和那身黑色的西服襯衣,顯然能感覺出我應該是酒店里的高層管理人員,當下有些感激又有些害怕的看著我,但隨即,那雙怯怯的眸子又退縮了起來似乎更怕因為她的原因,而給那個刻薄的前台主管帶來什麼麻煩。
我看了一下這個膽小的女人,可能是靠得更近了一些,仔細看去,這個女人顯得更加嬌柔美麗,雖然感覺道面前的女人並她外表看來那麼年輕了,可是那雙總是怯怯可憐的目光,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般。
仿佛永遠都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害怕,宛如一朵被暴風雨摧殘過的雪白花苞叫看到那雙眼睛的人心里止不住的涌出甜甜的痛惜。
她的身上似乎沾滿鮮花的味道,清清的淡淡的有種很恬靜溫柔的香味。
我知道林曉燕在找理由,雖然很煩她,不過我更懶的和她再爭辯什麼,看了看那個我見猶憐的美麗女人,想了一下對她說道:“一共多少錢。”
“一共……223塊錢……”送花的女人怯怯地說道,那柔柔弱弱的聲音細的像是受了欺負的小貓似的。
我靜靜的看了看這個好像什麼都害怕似的女人,難道我長得很嚇人麼?
雖然平時我不太喜歡笑,可是我看起來也沒那麼嚴厲吧。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的輕聲對她嘆了口氣說道:“那就不必走前台的賬了,我把錢結給你。”
聽到我的話,那個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帶著點小小的激動,嘴唇剛要張開說什麼,可是忽然又擔憂的轉頭看了看一旁有些錯愕和生氣的林曉燕,為難的咬著嘴唇微微低下那美麗的俏臉。
“袁經理……”林曉燕顯然沒想到我會幫這個女人出頭,林曉燕和客房部的副經理劉玉霞不合,因為前廳和客房的連貫性太強,所以偶爾會有主客方面協調的摩擦,這也導致劉玉霞曾多次在會上點名前廳主管林曉燕的過錯。
劉玉霞是酒店的老員工,林曉燕自然無法明里面說什麼,但是對於這個通過劉玉霞的關系給酒店送花的女人,林曉燕當然是要給她穿小鞋,更何況這個女人漂亮的讓她越發嫉妒,還嬌柔的那麼楚楚可憐,林曉燕的心里恨不得像要把這個女人弄哭了才甘心。
可是她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全酒店最讓女人心動的銷售部經理還是替那個女人說話,這讓林曉燕氣的簡直想給那個女人一巴掌!
我微微轉頭看了看林曉燕,冷淡的說道:“前台走賬麻煩,我先給她結了就是,回來客人給錢了你把錢給我就行。”說罷,不待林曉燕再說什麼,我對大堂副理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袁經理。”大堂副理趕緊跑過來禮貌的衝我微微一鞠躬問好。
我指了指送花的女人對大堂副理說道:“你先帶著她去堂吧坐著,我錢包在上面,馬上下來。”
聽到我的話,送花的美麗女人有些慌張的趕緊說道:“不……不用了……我改天再來拿就是……不用……真的不用……”
看見那個女人緊張的樣子,我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你跟著他過去吧,其他的你不要管了。”然後我對大堂副理說道:“好了,你領她過去吧,給她叫一杯熱咖啡,掛到我的單子上。”
不待那個女人再說什麼,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笑轉過頭往樓上走去。
剛到銷售部所在的二樓,兩個穿著銷售部特有的漂亮OL裝的美女也正往辦公室走,看到我立刻笑著打招呼:“經理好。”
銷售部是酒店的對外部門,所以對外表的要求比較高,我所管理的銷售部比起酒店其他部門雖然人數不多銷售一部二部加上公關一部二部一共不到50人,可是都可以說是能在場面上撐起來的人物,鶯鶯燕燕的公關美女們和男性的比例竟然達到了4比1的程度,除了銷售一部的經理和幾個男銷售員外,副經理和營銷總監都是女性。
我這個年輕帥氣的讓人嫉妒的大男孩完全成了一個香餑餑。
其中一個比較矮的女人正是我的秘書小芸,這個女生跟我同歲,長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錯,學習文秘出身的,本來是打算派她做公關的,可是因為她的酒量不行,加上公關部的美女們有時候在酒場陪客戶或多或少的都會被那些男人占點便宜,小芸骨子里很正經,加上家庭條件也不錯,所以干脆就做了經理秘書。
小芸笑眯眯的正拿著一摞錢,似乎剛從財務回來,我趕緊問道:“手里拿的是什麼?獎金麼?”
“是啊,是公關部的獎金還有我的補貼,嘻嘻。”小芸甜甜的眨著眼睛對我笑道,得意的晃了晃手中厚厚的信封。
這樣正好,我也懶得回辦公室拿錢包了,直接對小芸說道:“我正好上來拿錢,來,先給我三百,一會回來給你。”
小芸的秘書補貼是全酒店所有秘書里最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特意為她申請,酒店銷售部的業務量很大,其中利潤率以及客戶經理的單子更是繁重,這個丫頭別看頑皮可愛,但在工作方面卻是把好手,平時上班的時候也很聽話,不過下班以後就經常在我就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拉著我出去玩。
“經理……有利息麼?”或許因為剛領了獎金,小芸的心情很好,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跟我開起玩笑。
我無語的撇了撇嘴,冷哼道:“下個月的補貼還想拿這麼多嗎?”
見我拿出經理的身份來,小芸嘟著嘴巴,拿出三張百元大鈔不樂意的說道:“小心眼……就會以身份壓人……”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小芸和我的關系特別好。
如果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和部門里的人都打成一片,按年齡來講在銷售部我也屬於很年輕的,所以平時大家也都喜歡和我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乖啊,回來請你吃飯。”我接過錢笑著揚了揚,轉過身朝著樓梯走去。
一進堂吧,只見那個送花的美麗女人正抱著一杯熱熱的咖啡小口的喝著,這個女人似乎因為下雨可能有些冷,加上酒店華麗的堂吧讓穿著簡朴的她有些不自在,那兩條白皙的手臂緊縮在一起,圓潤的肩膀膽怯的乖乖滑下,那樣子,好像瑟瑟發抖的小羊羔似的。
我真是很奇怪這個女人到底害怕什麼?我搖了搖頭,慢慢的走過去坐到她對面,把手里的三百塊錢遞給她。
看到我的出現,這個女人立刻放下杯子,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向後縮了縮身子看著我遞過去的錢,咬著嘴唇說道:“我……我身上帶的零錢不夠……找,找不開你。”
她的聲音甜甜的,柔柔地,糯糯的,軟軟的,聽起來就像一支小小玉笛吹出的聲音。
看到她局促的樣子,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微微笑起來說道:“你啊,有什麼害怕的呢?呵呵,找不開就不用找了,你拿著就是。”
說罷,我把錢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看到我的笑容,可能被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小聲的說道:“那……那下一次我把錢給你拿過來……請問……請問你怎麼稱呼……”
“呵呵,沒幾個錢,不必還了。”我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看起來有30來歲的樣子,應該是個小少婦,可是我和她在一起反倒像是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似的,從未見過這麼膽小羞澀的女人啊。
女人搖了搖頭,有些堅決的說道:“這不行的……我會把錢給你的……”
我無奈的輕輕笑起來說道:“真拿你沒辦法,我叫袁音,是這里的銷售部經理,等有時間我去你們花店買花的時候你給我免費一下就是。”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說道:“那,那好吧,我的花店在東華購物城南門對面,叫棲芳草花店……一會我給你寫個欠條好麼。”
看著女人那認真的漂亮臉蛋,我又好氣又好笑著說道:“算了吧,我這個人容易丟東西,那是花店的老板麼?我去了直接找你不就得了?”
“那個是我和我的朋友一起開的花店……那,我回去跟我的朋友說一聲,若是我不在的話,你直接說是憐惜讓你來拿的就好。”女人乖巧的看著我,那嬌柔的小摸樣看的我心里竟然想要抱抱她的想法。
不過聽到她的話,我不禁微微一愣,忍不住疑惑的說道:“憐惜?這是你的名字麼?”
叫做憐惜的女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我叫楚憐惜……一般別人都這麼叫我。”
“憐惜?呵呵,好奇怪的名字啊。”我失聲的笑起來,真是人如其名,這個漂亮的女人柔柔弱弱的,好像對什麼都害怕似的,時時刻刻都像受了欺負的小動物一樣招人憐愛,憐惜這個名字真是完美的將她體現出來,楚憐惜,還真是生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聽到我的話,憐惜的小臉忍不住羞澀的一紅,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囁喏地說道:“嗯……我……我父母給我起的名字……那個……謝謝你……我……我該走了……”
“等一下,你沒拿傘是麼?你怎麼來的?”看到憐惜要走,我看到她好像並沒有拿傘,忍不住問道。
憐惜看了看我,怯怯的回答道:“我的傘剛才下車的時候忘記拿了……我打車來的……”
我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為憐惜那膽怯的樣子讓我不高興,而是憐惜那側到一邊的臉,微微低垂,娥眉輕蹙,那一抹淡淡的害怕和羞澀讓她仿佛西子浣紗般柔弱嫵媚,精致的下巴,秀美的脖子,仿佛月下的白天鵝彎首低吟一般溫婉動人。
那一瞬間林妹妹似的楚楚可憐讓我忽然明白她為何叫做憐惜。
我從未見過這樣一個讓人感覺到心疼,美得叫人心碎的女人,僅僅這一個側頭低首的動作,依然激起了男人那種想要把她深深抱在懷里疼愛的保護欲。
那側首微含的一抹風情。
說不盡的柔美。
道不明的婉約。
理不清的情思。
看不夠的憐惜。
許久……我忽然心里略略的一陣慌亂,帶著些許羞澀的說道:“那……你跟我來。”
我向一邊側過頭,卻又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我放緩語氣,連聲音都變得溫柔一些,生怕嚇著她似的。
我給憐惜拿了一把大堂送給客戶的傘,然後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又從大堂副理那里拿了二十元錢給司機說道:“把她送回去吧,錢不用找了。”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很想在這個女人面前展現男人的一面。
從我們這里到她所在的東華購物城也不過起步價就到了,害怕司機會不會欺負憐惜故意帶她繞園路?
我就像一個不放心孩子的家長和哥哥一般想要為她鋪平一切。
“不要了,我,我這里零錢夠了。”憐惜蹙著眉像要拒絕我為她掏車費。
我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對她說道:“你老老實實的快走吧,不然的話我可要生氣了。”不曉得怎麼了,看到憐惜那惹人憐愛樣子,我很想嚇唬她一下,卻忘記了我好像不應該對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小時的女人開這樣的玩笑。
不過憐惜似乎真的太膽小了,被我說了幾句,才怯怯地拉開車門,坐好後拉下車窗對我認真的說道:“那你一定要去我們花店啊,我會還給你的。”
“呵呵,快走吧。”我溫柔的一笑,對出租車揮了揮手。
車子緩緩的離去,憐惜搖下車窗似乎想要把我記住似的看著我,那把在玻璃上的小手那樣的白皙和柔嫩,就像最嬌小的白色花瓣,那露在窗外的兩三根手指嫩嫩的,嬌嬌的,像是最精致小巧的軟玉勾,輕輕的勾起我那一絲不舍,讓我忽然有種想要拉住那只小手,再看看這個無比柔弱的美麗女人。
漸漸的,車子莫入蒙蒙的雨霧中再也看不到了,我的心里竟然多了幾分失落的感覺。
靜靜的看了一會,我才轉過身子,不知不覺的,我的眉頭竟然有些心疼的皺了起來。
“袁經理,那個女人真漂亮啊,換做誰都心動啊……呵呵,不過可惜看樣似乎是個少婦啊……”大堂副理在門口看到我,有些調笑的看著我說道。
“哦……應該吧……你什麼意思啊。”我皺著眉頭對比我大幾歲的大堂副理冷哼道,平時下班的時候,有時和酒店的年輕哥們一起出去吃飯,關系都還不錯不過大堂副理的話叫我的心里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痛快。
是啊,看樣子她應該是個少婦。
我一向對女人不怎麼太在意,可是憐惜離去的那一瞬間,我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對她很熟悉,又有種很心疼的的感覺,很莫名奇妙的難過,讓我想要煩躁的滋味。
看到我皺起的眉頭,大堂副理偷偷笑了笑,裝傻的對我說道:“我不知道啊呵呵,我什麼都沒說啊,袁經理你想多了嘿嘿嘿嘿。”
想多了……
或許吧,這個女人,呵呵,擦肩而過罷了,至於去她的花店,我也只不過隨口答應罷了,我可懶得去那里,何況,我買花也沒人送啊。
我撇了撇嘴,輕輕笑了下,走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