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在滴滴答答地走,韋葉能聽到很多人的呼吸聲。
醫生憤怒,江逍羽在緊張。
江湄嘴上說著殺人,但是呼吸很平穩,他很平靜。
清潔工早知道江湄一貫的風格。
他是“講道理”的,但沒人知道他講的是什麼道理,他的規則一直在變。
他可以被說服,下一秒,就會推翻這一秒做的決定,但在他沒有改口之前,沒有人可以違抗他。
只是現在不同了,他有了“貓”。清潔工背對韋葉,微笑試探:“既然牽扯到你的貓,為什麼不讓她做決定?”
“韋葉不會喜歡你亂做主張。”
韋葉看著她。
清潔工說這種話,是因為篤定了韋葉會跟她站在一個立場,把江逍羽保下來嗎?好像有被利用的感覺。
韋葉本身無所謂江逍羽的死活。
她想起了清潔工專門給她看的藥。就算只是為了清潔工的價值,她是不是也應該……
“唉……”江湄在嘆氣,“我的小乖乖貓……我的貓,我的……”
他重音讀“我的”,不斷重復,低聲喃喃:“為什麼在乎髒東西呢,我可以給你其他有意思的玩意……”
他望著她,燈火通明,但他的瞳孔黑洞洞的,仿佛能吸進一切光线。他哀求道:“我的貓咪,別讓我失望……”
失望?
他算不算在威脅她?
清潔工臉上的微笑變小,她看著江湄。是了,有他威脅,韋葉也不算是個能跟她站在同一個立場的人,單純只是個順從的應聲蟲……
而已。
韋葉面無表情,就在清潔工笑容完全消失之前,她說道:“江逍羽,脫衣服。”
這個疑惑裝在她心里很久了。穿裙子,戴長發,聲音都變了的江逍羽……披上“女孩子”的外衣,就能獲得保護嗎?
侮辱她,傷害她的霸凌者,怎麼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愛”他呢?
不讓江逍羽死,可以。但她一點也也不想讓他好過。清潔工保護江逍羽的樣子太刺眼了,要給清潔工看清楚,這不是她疼愛的“女兒”。
是個肮髒的男人,一個卑鄙的人渣。
她完全沒把江湄的話放心上。
“啊。”江湄詫異地伸手,抓住她一把摟進懷里,死死壓住她的後腦。
她的臉埋在他的腿上,抓住他的褲子掙扎。
他按著她頭頂,埋怨道:“貓貓,為什麼要看別人呢……”
恥辱——
江逍羽嘴角咬出血,陰狠地瞪著韋葉的身影。常年隱忍倔強,反抗不出什麼花樣的、弱小可憐的女生,竟然敢對他這樣說話。
只是因為依傍了另一個男人嗎……他怨恨,暴怒,恨不得能……
“脫。”清潔工站在他面前。
江逍羽知道這個女人的恐怖,他只是一個玩具娃娃。如果他不夠服從,那麼……
她說:“小羽,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女兒。”
在她沒有玩夠之前。
韋葉聽見聲音了,好像江逍羽真的在解開衣服,暴露身體。
她使勁推搡禁錮她的雙手,想看清楚這個老鼠一樣肮髒猥瑣的丑惡東西,看他屈服懦弱恐懼的模樣……
她突然聽到了醫生的聲音。
他說:“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