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湄第一次經過了她,她屏住呼吸,看著他遠去。
賭一把。如果他就這麼走了,她就逃走。如果他走了回頭路……
越來越遠。十米,百米。
他忽然停步轉身,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走過的路,讓人天然地放松戒備。心跳泵血,在她的耳膜上打鼓。
——她不想再逃。
殺死江湄的吸引力,遠遠大於沒有歸處的逃離。
快了。他快要經過擋住她的柳樹。
柳樹如絲的枝條太長,他低下頭,會伸手拂開……
現在!
刀切割皮肉,順暢得幾乎來不及反應。一线皮肉翻卷,血液迅速涌出。
他單手握住了她的手,連刀柄一起攥住。
“哈……”他喘了一聲,抑制不住地低笑,“你。”
江湄側頭啟唇,唇瓣輕碰那沾了他的血的刀。刀如窄月,他唇上染了血,艷色刺眼。
“小刺客貓。”
血滲進他的衣領里,黑色的衣物吸收了汙濁。
韋葉的後背撞在柳樹丑陋彎曲的枝干上,他親密地說:“狡猾的、邪惡的……寶寶……”
她借著昏暗的光,急切地確認他的傷口。
鎖骨上方。差一點點。
差一點……
江湄捏痛她的手,把刀從她手中拿起來,放進她的外套口袋里。
衣服被沉甸甸的一墜,她回過神來。
他彎腰垂頭,咬她衣領上的拉鏈:“寶寶。”
喘息斷斷續續,沒頭沒尾。
他在蹭她。
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的硬度,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流血的頸間。他的笑聲低而沙啞,像終於見到祭品的惡鬼。
喉結滾動不休,他在不停地吞咽,呢喃道:“我好愛你……”
歪斜的柳樹被壓得搖晃,枯瘦密集的柳枝抽動,像瘋人披頭散發。
她伸手去摸刀,被他單手扣住雙腕。
他任由她踹髒了他的褲子,喘息越來越激烈,不停地發笑。
“……踢我,快……好……”
他貼著她緩緩滑動,像逐漸異化的怪物,露出了真面目。
韋葉被他的力量拉扯著晃動,像踩進了泥濘汙濁的沼澤,無論如何掙扎,也只能隨著他陷落。
一只滾燙的手伸進她衣服里,一只耳朵貼著她的胸口,他在發抖:“心跳。”
“你的心為我而跳……”
這座公園里,有亡命之徒和零落的肢體碎塊。冰面上的風千刀萬剮,凜冽刺骨。
“好想。”他哽咽,聲音微弱,如被扼住喉嚨。
與他的聲音相反,握住她腰側的手不斷用力,幾乎把她的髒腑勒出,他艱難地哀求:“我想……”
柳枝婆娑,沙沙鬼語。
她盯著他臉上癲狂的情欲。
他想性交,也想殺死她。
他自己不能決定這兩件事的順序先後,因而吞吞吐吐。
殺意和性欲讓他升溫,他的動脈在狂熱搏動,他呼吸急促,氣道擴張緊縮,胸膛起起伏伏。
新鮮的傷口流血變慢,血小板凝住傷口,他頸側的血不曾擦拭,身體半邊鮮紅,半邊潔淨。
灼熱的體溫,曖昧的血腥,他聞起來甜膩如蜜。
……
月亮在柳枝間震動。
她傾過去,咬住他流血的脖頸。
舌尖的味道發甜,傷口在她齒間綻裂,爆出汁液。
他在她舌尖下窒息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