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汪書記賣女求榮
昨晚的一切都在啟正的意料當中,而這並不是啟正計劃的全部。
他要讓芸嵐一步一步,從桀驁不馴的公主位置上墜落。
而這,也他交給吳主任的又一投名狀。
他一邊想著,一邊撥通了芸嵐的手機。
“喂?芸嵐嗎。你跟吳主任聊得咋樣,他跟我說還挺好的,有得談。”
“嗯。”
“今天上午約了你爸密談,我給你個地址,你隨我來。”
“好。”
“我們是分別跟吳主任談,所以還是別跟你爸說,確保萬無一失。”
“哦。”
芸嵐的回答異常冷淡,這自然在啟正的預期之中。
放在半年前,他估計會自責自己如此玩弄芸嵐的感情。
但如今,他的眼中只有這個項目的成功,芸嵐的美貌以及對自己的信任,正好可以利用來作為通往成功的資源。
會談的地方在一家茶室,啟正接上芸嵐,自後門進入會客廳旁的暗室。
暗室有一條小門和會客廳相連,這里看不到會客廳的情況,卻能聽到隔壁討論的聲音。
“吳主任,你要干啥你就直說,別老是請一些人到醫院搞搞震,疫情期間,很敏感的!”
“誒?汪書記,空口無憑,那些都是在你們醫院受委屈的患者,沒有把事情鬧更大你還得慶幸呢。”
眼看吳得定仍然嘴硬,汪書記想要發作,卻又只能干瞪眼。吳主任背後到底還有多少招數,他心里沒底。
“好,好,是我的問題。你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別生氣,來,喝茶,不著急。”吳得定氣定神閒,似乎故意要惹汪書記發作。
“余建國,溫州人,早年跟你一起來的南方,前兩年退休了,你們兩個合作,撈了不少錢吧。”
汪鴻洋正要反駁,吳得定擺擺手,示意他繼續往下聽。
“李文革,澳籍華人,Hanson公司的高級總監,醫院IT系統現網廠家,你跟他們的合作也不少。”
“還有張帆,錢文廣,分別是中心醫院,第三醫院的副院長,都是你當年的學生。”
“你想說,他們兩個也有問題?不會吧?”
在汪鴻洋的印象里,這兩位學生為人正派,圈子里也幾乎沒有二人的不正之風傳聞。
“有沒有問題,得你說了算啊。”吳得定笑盈盈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配合我們,寫份報告,把這幾個人的違法事實都交待清楚。你那邊的事情呢,我來搞定。”
“你!你根本就是想借我之手把整個浙江幫都鏟掉!”汪書記此時才意識到,眼前的人的目標不止是他,而是整個浙江幫。
“不錯,不過有一點不對。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上面的意思。你是領頭人,你來終結浙江幫,比我們各個擊破好得多。”吳主任說著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芸嵐在一旁聽著,又想起昨晚的不堪往事,手里的拳頭捏出了汗,杏眼圓瞪,隨時要衝出去給吳得定扇一巴掌。
啟正看在眼里,用身體擋在暗門,生怕芸嵐衝動做出傻事。
“我要是不配合呢?你認識人,我也認識人。姓吳的,要是撕破臉大不了一起死!”
“還是那句話,別生氣,來,喝茶。”吳得定給汪鴻洋倒上茶水,徐徐說道,“我來南方才半年,說句實在話,想查我都沒得好查的。您就不一樣了,隨便一個國家課題都是上千萬的,醫療儀器,藥品采購,還有防疫相關,這些可都不便宜啊。”
“你看,您老馬上也退休了,沒必要為這些事情再犧牲自我。這幾個人的調查材料我都寫好了,您老呢,在證人證言上面簽個字,萬事大吉。”
吳得定做說越起勁,反倒是汪鴻洋,剛才的激動勁兒消失了,他越發沉默,只是一個勁喝茶。
“等您一退休,想出國就出國。想留下來,我們可以返聘您老為專家,在協會里面掛個名,作為專家評審個項目,不缺錢。不過重要是要跟衛健委,跟國家步調一致。”
“另外啊,我聽到個事兒,不保真。”得定見汪鴻洋垂頭喪氣,自知事情已經成了七八分,“最快四個月,最慢半年多,國家要進行系統性的醫療反腐。國家也缺錢啊,而且疫情這麼久,大家對醫療系統怨言很大。盡早相信組織,盡早安全。”
沉默半晌,汪鴻洋只得服軟:“我就一個要求,到時候嚴格保密,不要知道是我做了證,其他的,你愛怎麼搞怎麼搞。”說著他收拾東西匆匆要走,仿佛多待一刻他都要窒息而死。
“別走啊,汪書記。我條件還沒說完呢。”吳得定依舊笑臉盈盈。
“說!你把你要的都說出來!別玩兒這些心理戰術!”一聽還有要求,汪書記更加不悅,他的心理防线已經到了極限。
“您有個女兒,汪芸嵐,很漂亮啊。”
茶室里煙霧繚繞,吳得定點燃了一支香煙,悠然自得得抽了起來,他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想起他的女兒昨天被自己凌辱,更加自鳴得意起來。
“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讓她跟我當一個禮拜的秘書,怎麼樣?”
“士可殺之,不可辱之!你到底還要怎樣?!”
汪鴻洋幾乎要咆哮起來,隔壁的芸嵐同樣怒不可遏。啟正同樣表現地非常憤怒,但他連聲勸說聽完再行事,死死抱住芸嵐,這才將將勸住。
“你再看看這個材料,跟上次不一樣。”吳得定從公文包掏出一個平板,點開文件,交給汪鴻洋,“這材料太猛了,我只敢本地保存。”
如果說上一份材料主要針對醫院的經濟問題,那這一份材料可真要了汪書記的命了。
材料是七八段錄音,都是汪平時的閒談聊天。
但被人掐頭去尾,精心挑選。
在錄音中,汪書記猛烈抨擊國家的醫療政策,防疫政策,一定要向歐美國家學習,甚至點名道姓國家領導人,大談內部八卦和歷史軼事。
汪書記的這些事兒,放在平頭百姓,哪怕私人老板都上,都不是個事兒。但有的事,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
“文華…行車記錄儀…錄音…”汪書記喃喃道。聽完錄音,他已是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珠不住地往外滲,幾乎是癱坐在靠椅上,沒了生氣。
汪不說話,吳也不催,幸災樂禍地看著汪的表情。
“你說咋辦就咋辦吧。”
汪書記的話,細的如同蚊子叫,但這幾個字,對隔壁的芸嵐,卻是如雷貫耳。
“好,那這件事也說定了。我說的不是8小時上班制的秘書,是24小時服務的貼身秘書。”吳得定仿佛知道芸嵐在隔壁,特地將貼身二字說得大聲,“您得復述一下我的話,確保您是真的願意。”
“你!”汪鴻洋想要發作,但悲哀地發現自己並沒有底氣發作,只得硬著頭皮復述起來。
“我,我汪鴻洋,讓女兒汪芸嵐給吳主任做7天的貼身秘書。”說罷,汪鴻洋已是額頭冒汗,臉色鐵青。
他不確定吳得定還有沒有更無恥的要求,說完便靜靜站著。
看見汪鴻洋站了半晌,吳得定才故作驚訝地說:“汪書記,您咋還站著呢。快回醫院吧,我這邊的事兒小,人民群眾的生命事大,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見汪鴻洋離開,吳得定如勝利者般端坐中央,他給自己泡了壺茶,美滋滋地自斟自飲起來。
一旁的芸嵐,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的魂被父親的幾句話抽走了,此時的她,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這具行屍走肉愣愣地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任啟正無論怎麼跟她說話都沒用。
她的聽覺似乎失靈了,耳朵邊全是嗡嗡嗡的響聲,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聲音。
她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就這麼木著。
她的父親,曾經是那麼的高大,曾經自己以為,有一個厲害的父親可以在同學面前炫耀。
而如今,她的父親竟然親口將自己的女兒給一個中年男人做秘書!
她的眼睛變得模糊,世界成了一個個色塊,再也看不清楚。
“汪小姐,我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只要你父親,還有你按我說的做,你們一定不會受牽連的。”吳得定不知何時走進暗室,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發表勝利宣言。
“你…你個無恥小人!胡文華也是個無恥小人!我們待他不薄,他的今天都是我爸給的!”
芸嵐的精氣神緩過來了一些,她可不如她爸能忍,指著吳得定大罵。
“你不就是個泥腿子,懂個屁的衛生健康啊,你來當這個主任真是害人!”
芸嵐的這番話無疑觸動了吳主任的逆鱗,他怒目圓瞪,但很快又轉成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一個泥腿子又怎樣,不照樣把你這個喝過洋墨水的大家閨秀給上了。說胡文華,那我可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把他送牢里,他今天也不會投奔我這邊。”
“你!你胡說八道!”
芸嵐歇斯底里起來,拿起旁邊的東西就要往汪身上砸。
昨天的羞辱,今天的言語對她而言無不是莫大的恥辱。
如今他偏要在啟正面前提,將她最後一絲遮羞布也撕扯開,一瞬間她甚至想到了同歸於盡。
“別說了,吳主任。您老今天已經說得夠多了。”說著他就拉上芸嵐要往外走,“芸嵐會自己做決定的,你不要逼她。”
雖然啟正得知吳主任今天要逼迫汪院長就范,讓芸嵐當秘書同樣是他的主意。
但沒想到竟然是用截取錄音如此卑劣的手段,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吳主任太危險了。
為了防止吳得定的跟蹤和偷聽。
啟正帶上芸嵐七拐八拐進了個城中村,開了一間簡易的日租房。
芸嵐不哭不鬧,但也不說話,眼睛又紅又腫,任人看了都要憐愛幾分。
“芸嵐,要不你還是出國吧。你爸是國家干部走不掉,你可以走,這個姓吳的不好對付。”啟正自己布下陷阱,但當獵物快要上鈎時,他卻動搖了。
“又或者,你找個地方,上海或者武漢,先住上一段時間。”啟正給芸嵐出著主意。
“不行,無論無何我要救我爸,即使真的讓我服侍那個鄉巴佬,我也沒關系。”芸嵐說得如此堅定,弄得啟正羞愧難當。
“當時是我太年輕,想著讓你跟我好,想著拆散你和雨蘭。我讓雨蘭跟胡文華上床,又讓老余去強奸她,又逼著你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和她都是假分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芸嵐已是泣不成聲,每說一句話都得咳上好一會兒。
“是時候讓我還債了,我以後不糾纏你了。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出主意,至少我還能救救我爸。謝謝…”
“唉…”啟正心中長嘆一聲,眼前的女人很難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形容。
她刁蠻任性,但並不虛偽,也不懦弱。
反而自己,如今已看不清自己的模樣。
啟正想多陪芸嵐一會兒,但那邊吳得定一直催促,只得先行告辭了。就在啟正上車之際,芸嵐跟了上來,輕輕敲著車窗。
啟正搖下車窗,芸嵐飛快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吻痕。
一邊帶著哭音齆聲齆氣地說,“以後我不會再攔你了。不過你可不能忘了我,我的第一次都給你了,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詛咒你!”沒等他回答,芸嵐又匆匆跑了回去。
啟正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吳得定找啟正,聊的是發標的事情,項目中止公告已經發出,按照相關規定一周後即可二次發標。
相關材料啟正早已准備好,只需要重新改回即可。
他的心中依舊回蕩著芸嵐的幾句話,有些心不在焉。
“梁總!梁總!”吳得定的聲音明顯嚴厲了許多,見啟正回過了神,他緩緩繼續說道,“現在前方已是坦途,但,咱們合作,我還有一個疑慮。”
“還能有什麼疑慮呢?現在汪院長也服軟了,汪芸嵐也答應了,咱們沒有對手了哇。”啟正不解。
吳得定呷了口茶:“問題不出在對手,出在咱們自己。你,太干淨了。”
“害,以前我不懂事。現在嘛,我一心一意跟著吳主任,給您出謀劃策,干淨不干淨,哪有干成事兒重要。”啟正聽出弦外之音,趕緊換成一副諂媚模樣,給吳得定添了些茶水。
吳得定沒有回答,笑著搖搖頭,他抬起頭看著倒茶的啟正,若有所思說到:“梁總你太聰明了,又太干淨了,我沒有你一點把柄。如果你要反水,我可怎麼辦啊。”
“哪里的話,主任!您也知道,我之前跌跌撞撞,直到碰到您才有這麼個機會,您是我的指路明燈。我怎麼會反水呢。”說著啟正拿起茶杯,“今天我以茶代酒,以後如果我對您有想法,天打雷劈!”
“哈哈哈哈哈!”吳得定一聲長笑,眼前的人果然聰明,遠不是第一次見時的梁啟正了。行走江湖,他可不會被這些海誓山盟打動。
沉吟片刻,吳得定開口到,“這樣,我今天把張瑾語約過來,你,強了她。”
“不過你放心,事後我會跟她解釋,保證她不敢造次。但是嘛,我會保留錄像,只要我倆一起合作,這個錄像就永遠不會出現。”吳得定的話非常堅定。
聽到吳得定的話,啟正不由得心中一驚,眼前這個主任真不簡單。
不過他依舊在掙扎,“不必搞這麼復雜嘛,我去KTV叫幾個靚女。雙飛,4P,都行!也可以錄像!”
“今天晚上七點,還是我隔壁房間。”吳主任沒有理會,繼續自說自話,“就是上次我操你老婆那個房間。”
“哈哈哈哈。”說完吳得定理了理包,走出了辦公室,只剩下啟正一人悶悶不樂,聽著吳的笑聲,他的拳頭逐漸握緊起來。
“老公… 今晚吳主任又叫我去他房間。跟你報備一下,唉… ” 收到消息的啟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復,他設計甩掉了芸嵐,卻發現吳得定是個更難應付的主。
“好的,我今晚也有事情,親愛的保護好自己。”啟正打字又刪除,重復五六次,最後依舊發出這條綿軟無力的消息。
“吳得定,莫欺我等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啟正心里想著,一邊打上了前往吳得定公寓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