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分明是看我太輕松了心里不平衡啊,”任小粟黑著臉說道:“你堂堂一個西北軍司令,怎麼能這麼小心眼?”
張景林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可不是小心眼,既然是磨練下一任司令的徒步之旅,自然要讓你感受到這里有多艱辛才行。你想啊,在這里的哨兵可不是什麼超凡者,他們每天有多辛苦,你如果不給自己增加負重,能深刻感受到嗎?”
張景林繼續說道:“如果你感受不深,未來你怎麼知道這里的哨兵有多苦?我也不要求你超負荷,只是讓你再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司令就是司令啊,說起道理來簡直一套一套的,”任小粟撇撇嘴:“你說背哪塊石頭?”
“你現在能負重多少?”張景林問道。
“一百斤?”任小粟試探問道。
“你給我說實話!”張景林沒好氣道。
“這我也沒具體測試過啊,”任小粟說著去路旁尋了一塊冬瓜般大小的石頭扛在了肩上:“這樣行了吧?”
“不行,我看你這一點都不吃力!”張景林四下尋了半天,結果找到一塊半人高的石塊:“就它了。”
任小粟走到石塊旁邊,直到張景林看見他非常吃力才能將石頭背起來,這才心滿意足:“好了,繼續前進!”
只是,又走了兩個小時,張景林都感覺自己膝蓋快受不了了,結果轉頭一看任小粟,腦門上竟是連一滴汗都沒流。
如今已經是初夏的季節了,西北白天燥熱,晚上寒冷,任小粟這下午太陽當空的時候背負這麼大一塊石頭,如果真的累了怎麼可能連汗都不流?
張景林狐疑道:“你不累嗎?”
任小粟滿臉痛苦地說道:“累啊,累死了!”
“真的嗎?”張景林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任小粟怒吼道:“你背這麼一塊大石頭試試,你背你也累!”
張景林感慨道:“別的不說,演技倒是真的不錯……”
“我哪里露餡了嗎?”任小粟疑惑道。
話音剛落,卻見張景林直接按著任小粟的肩膀,躍到了任小粟的背上。
於是場面就變成了,任小粟背著石頭,而張景林悠閒的坐在石頭上,任小粟不樂意了:“你堂堂一個西北軍司令,怎麼還這麼喜歡偷懶?”
“這是歷練你的旅途,又不是歷練我的,”張景林渾不在意地說道:“我這還算好的了,我上一任司令說,他的老司令帶他走哨所的時候是開著車的。”
任小粟吐槽道:“你比他好在哪?我尋思你還不如直接開車呢!”
張景林看了一眼手表:“行了,距離預計抵達時間就剩一個多小時了,趕路吧!”
倆人就這麼重新上路,張景林坐在石頭上欣賞著風景,遠處山坡上連綿起伏,羊群在低頭吃草,偶爾還能看見氂牛從不遠處路過。
張景林忽然說道:“以前來要塞以外的地方還從沒這麼放松過,也沒來得及欣賞一下這里的風景。只是,想到有一天戰爭再打起來的話,這里又要伏屍遍野,便覺得糟蹋了這里的風景。”
“沒有想過反攻那些巫師嗎,”任小粟好奇道:“這樣豈不是一勞永逸?”
“想過,”張景林說道:“不過對方的力量太神秘了,讓我們心生忌憚,在還沒有了解敵人到底實力如何之前,我們不能拿身後的百姓性命做賭注。”
任小粟點點頭,就像當初火種與遠征軍團的戰爭一樣,在沒有徹底了解蠻子到底有多少兵力以前,貿然追擊反攻只會導致失敗。
“我聽大忽悠說,他們派人去滲透了,不順利嗎?”任小粟問道。
“不順利,”張景林搖搖頭說道。
“是因為語言不通?膚色不同?”任小粟好奇道。
“不是,”張景林說道:“因為他們近兩百年來劫掠我們大量同胞的緣故,其實那里百分之八十的人種都跟我們沒什麼區別,而且語言也都一樣了。我估計最早那批巫師劫掠人口發展自身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當然,我們也需要警惕,這種情況不僅方便我們的人混入他們的社會,這也意味著他們也能混入我們。”
“那為什麼沒法滲透?”任小粟問道。
“因為我們沒法制造巫師,”張景林解釋道:“巫師組織是那個國度里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權力結構,而且,這個組織結構極為嚴密,只要你不是巫師,就根本沒法真正了解他們到底有什麼手段。”
“我們沒法知道這些巫師的確切人數、等級劃分,也沒法知道他們的力量來自哪里,又如何制衡,”張景林繼續說道:“也許當我們的人里真的出現了一位巫師,這種情況才能改變,可是,我們又不知道該如何成為巫師。”
“沒有找到他們力量來源的线索嗎,是不是跟我們一樣覺醒的?”任小粟問道。
“不是的,”張景林篤定道:“他們的力量有一整套體系和傳承,與靠運氣覺醒不太一樣,而且這些巫師在災變以前就出現了。其實他們對我們也沒有什麼仇恨,只是當一個文明崛起的時候,對其他文明必然帶有一定的排他性,而且不斷進步的社會,對資源必然有著極大的訴求。我們認為,178要塞與對方遲早會有一戰,因為他們所處的土地並不算富庶。”
然而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轉頭望向遠處山坡上,張景林問道:“怎麼了?”
任小粟看著山坡上的兩頭羊說道:“我總覺得那兩頭羊在看我們。”
張景林笑著捏了捏他的肩膀:“兩頭羊而已,繼續前進吧,哨所的戰士還在等著我們。”
“嗯,可能是我多想了,”任小粟點點頭:“出了西北以後總覺得敵人可能就在附近,所以神經有些緊繃。”
當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线時,山坡上原本正低頭吃草的兩頭羊竟轉身跑了起來,不知道要跑向何處。
有牧羊犬見到它們脫離隊伍想要阻攔,可是這牧羊犬才剛剛靠近,卻仿佛見到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一般,向後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