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9點鍾,青禾大廈突然來了一位誰也想不到的人,青禾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許質站在安檢門外說道:“我是許家許質,想要見我哥許恪。”
許恪是許質的堂哥,在洛城出事之前,兩人的關系還很不錯,很多人許質的朋友都知道,許質是拿許恪當做人生榜樣的。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誰來也沒用了,坐鎮門口的騎士羅雲閒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說道:“許恪今日不見客,明天再來吧。”
不管明天青禾還在不在,都要過了今晚再說,時間會決定一切。
許質站在門口沉默了半晌:“能幫我給我哥說一聲嗎,也許他願意見我呢?”
羅雲閒理都沒有理他,騎士並非青禾集團的下屬,他們今日只是要守住青禾,其他的一概不管。
以往走到哪里都會備受關注的許質,忽然有點落寞,成年人的世界,果然不會在意他在學校里的那些成就啊。
不過就在此時,許恪的秘書從電梯里下來,對許質說道:“跟我上樓。”
此話一出,許質眼睛里再次亮起光芒:“好。”
電梯一路到了頂層,12樓,門打開的時候許質就看到許恪獨自一人站在12樓的落地窗邊,似乎正眺望著整個洛城。
今天的洛城,已經不再是燈火輝煌的不夜城了,霓虹燈都關閉了大半,行人也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門,以至於街道上看起來格外冷清。
還沒等許質走到許恪身邊,許恪先笑了起來:“你看,沒有強大武力保護的城市,就是如此的脆弱。”
“它一定還會恢復以前的繁華。”許質輕聲說道。
“你來找我有事嗎?”許恪好奇道。
“有人要對付你。”許質說道。
“我知道。”
“他們要殺你。”
“我也知道。”
許質終究忍不住了:“這次他們來的人比你想象中的還多,前面死的都是一些接受雇傭的外來超凡者,他們的實力直到現在可能都未被動搖。”
許恪饒有興致地說道:“你還知道什麼。”
“而且……小心你身邊的人。”許質嘆息道。
許恪沉默了。
這一次他不得不沉默,外人哪怕再多,也不會讓他感覺多麼緊張,反倒是這句話讓許恪的眼神明滅不定起來。
但許質忽然覺得,許恪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一樣。
“我知道我叔叔參與其中,但他並不能代表我的立場,我父親昨天就去了黑市想要置身事外,我本來也要走的,但總覺得心里有點不踏實。”許質說道。
許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走吧,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明天再回來。”
在今天之前,洛城的閘門是關閉的,連工作簽證都停止進入了。
但今天的洛城忽然大門洞開,允許所有居民逃離這座城市,並告知他們可以明天再回來,不管明天誰來控制洛城,都不至於跟普通百姓過不去了。
許恪這麼做,是不想讓整個洛城跟自己一起陪葬。
李應允和張青溪他們奔走了這麼多天,無非就是想保住青禾集團,因為大家都對青禾和洛城是有感情的。
但是許恪忽然覺得,其實這座城市以及城市里的人,要比一個青禾重要的多。
大家其實內心里都清楚,三家財團聯手,早就不是一個小小青禾可以阻擋了,就算加上任小粟也不行。
有人說諸神崛起後,財團的時代終將落幕,許恪也認同這句話,但起碼財團現在還屹立著。
就在此時,落地窗外的遠方有火光爆發,那橙色的光芒將整個壁壘又重新照亮,不再暗淡。
火光爆發的地點極多,就像是最後的焰火。
許質轉頭看向許恪,他忽然感覺對方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緊鎖的眉頭也展開了。
許恪對許質笑了笑:“回去吧,這里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等送走了許質之後,許恪換上一身作戰服,這套衣服放在衣櫃里,已經有好幾年沒碰過它了。
他獨自一人站在頂樓的辦公室里,把作戰服的每一個褶皺熨平,像是一種儀式。
換好下樓,但他卻沒有從電梯下去,而是徒手從大樓的外牆壁爬了下去,身手矯健的像是一只壁虎。
在秦笙成為騎士前,其實連秦笙都不知道許恪其實也是一位騎士,直到他登臨那座山巔,看到了許恪的名字。
許恪避開了羅雲閒等人的視角,獨自一人走上街去,他已經有點厭煩被人保護的感覺了,今晚他也是一名騎士。
許恪回頭看向燈火通明的青禾大廈,這座大樓已經佇立了幾十年,而這洛城的時間則比青禾大廈更久。
這幾天已經死了太多人,每個騎士每天都只睡幾個小時,老李身上有了傷,卻藏著掖著不告訴大家,羅雲閒和黃曉宇守著青禾大廈眼都沒有閉過,站著都能睡著。
財團要的不過是那七顆衛星還有他許恪的命,那就給他們吧,沒必要再拉著更多的人一起陪葬了。
騎士本應該是很瀟灑的存在,他們每個人都為自由而生,為信仰而生。
可因為他許恪身為青禾掌舵人的緣故,卻把騎士都拴在了洛城,畢竟騎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些騎士們,甚至還要與自己不屑的許家人一起共事。
所以,如果沒有他許恪的話,大家應該都會過的更好吧?
不過在此之前,許恪作為一名騎士,要有尊嚴的死去。
換句話講,他需要敵人的命來給他做墓志銘。
青禾大廈外面早就布滿了財團的眼线,所以當許恪孤身一人離開大廈時,羅雲閒、黃曉宇兩位騎士都還沒發現呢,財團卻先發現了。
許恪走遠了之後忽然對身後影影綽綽的人笑道:“告訴你們的主子,許恪就在這里等,看看你們到底能來多少人。”
旁邊一個聲音笑道:“青禾的掌舵人果然比我們想象的更有骨氣,也更硬氣,你放心,我們今晚來的人,一定足夠埋葬整個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