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三這下悶了,站在衛生間門口撓著頭,有點想不通,栓柱不是說胡濤開車載著鄭潔朝這個方向來了嗎?那怎麼會沒人呢?
“叔叔,你在找什麼呢?”正當趙得三疑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妮妮稚嫩的聲音。
趙得三這才回過身去,衝妮妮笑呵呵的說道:“叔叔沒找什麼。”說著,走到了妮妮旁邊,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了一支煙,然後問妮妮,說道:“妮妮,媽媽今天回家來沒有?”
“回來過,下午的時候回來過。”妮妮天真的衝趙得三說道。
聽見妮妮這麼說,趙得三立即焦急的問道:“媽媽和誰一起回來的?”
“……”妮妮撅著嘴低下了頭,然後小聲說道:“一個叔叔,我不喜歡他。”
聽見妮妮這麼說,趙得三感覺渾身一顫,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渾身憋了一股勁兒,狠狠的砸了一口煙,什麼話也沒說,只感覺心里窩著一團火,這股子火焰不爆發出來就不舒服。
趙得三坐在沙發上開始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妮妮也很懂事,看見趙得三不高興,也沒纏著他,就乖乖的做自己的作業。
本來趙得三進來找鄭潔,完全是帶著一種妥協的想法,心想只要她不再和那個胡濤聯系,自己還可以原諒她,可以給她一次機會,但是可是給了她機會,她不珍惜,他很後悔自己傾囊相助這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也是真的驗證了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他曾認為他那麼竭盡所能的幫助這個陷入困難中的女人,對她了解的很透徹,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對鄭潔並不了解,根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趙得三在這一刻簡直是恨透了這個曾經讓他痴讓他醉的女人,他今晚要在這里一直等著她回來,與她一刀兩斷。
這樣憋了一個多小時的火,等趙得三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和鄭潔一刀兩斷,這不就成全了胡濤那個家伙了嗎?
那自己之前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付出的感情就不說了,那個東西是虛的,收不回來,但是為鄭潔付出的人民幣卻是實打實的,虧了感情也不能虧人民幣呀,趙得三這麼想著,覺得無論如何,至少不能從經濟上讓自己吃虧,於是,趙得三下定決心,就算要和鄭潔一刀兩斷,也不能表面上就直接和盤托出自己的想法,他也要學著對鄭潔狡猾一點,每個月按時將自己的分紅從門市部的賬上拿出來,不能放任被鄭潔掌權,而自己一直不聞不問!
奶奶的!
你個臭婊子、爛騷逼,水性楊花人見人插的臭娘們,敢玩弄老子的感情,老子要慢慢的折磨你!
趙得三在心里狠狠的咒罵著鄭潔,這個曾經令他痴狂的人妻少婦,如今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個極為讓他惡心的影響。
雖然下了這個狠心,但趙得三的心底里面還心存著對鄭潔的一絲幻想,幻想著她真的只是去談生意,而那個開車的男人也不是胡濤,只是一個生意上的伙伴,盡管他知道這種想法基本上就是自欺欺人,但他還是忍不住要這樣想。
從六點四十分來到昔日這個溫馨的小窩,趙得三坐在沙發上就一動未動,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臉上的神色千變萬化,一會皺緊眉頭,一會兒一臉無奈,一會兒掛著深仇大恨的表情,而妮妮也安靜的趴在小桌子上寫著作業,沒有去打擾趙得三的思緒。
一直到一個小時候以後,妮妮寫作業寫的肚子餓了,一個人起身去拿了泡面給自己泡,看到小姑娘自己去找吃的,趙得三心里那個辛酸呀,一股怒火再次從頭頂衝出,要是鄭潔在這個時候回來的話,趙得三覺得自己真會忍不住這股怒火直接去抽那婊子幾個響亮的耳光!
看到妮妮在自己泡方便面,趙得三這才忍住心里那股怒火,起身過去說道:“妮妮,叔叔來給你泡。”說著從妮妮手里拿過了方便面,幫她泡好,端到了茶幾上放下來,細心的叮囑說道:“泡幾分鍾,泡開了才能吃。”
妮妮看著散發著熱氣的方面便,咽了一口唾沫,對趙得三笑嘻嘻的說道:“叔叔,我喜歡和你在一起,你對我真好。”
“妮妮,你告訴叔叔,是不是叔叔不在的這一段時間里,媽媽經常不給你做晚飯嗎?”趙得三認真的看著妮妮問道。
妮妮撅著嘴點了點頭,一臉委屈的樣子,眼淚看上去都要快流下來了一樣,然後沒等趙得三問什麼,就委屈的說道:“自從叔叔你走了以後,媽媽總是很晚才回來,說讓我吃點方便面就行了。”
奶奶的!
你在外面瀟灑也不要委屈孩子啊!
趙得三看著妮妮委屈的樣子,心里窩了一肚子火,那個氣呀,真是沒地方發泄,將拳頭攥的直咯咯作響。
強忍著火氣,對妮妮溫柔的說道:“泡好了,妮妮趕快吃吧。”
妮妮看了趙得三一眼,一邊解開方便面盒的蓋子,一邊說道:“媽媽變了。”
“媽媽怎麼變了?”趙得三突然興致盎然的問道,妮妮這句話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媽媽變得喜歡打扮,喜歡漂亮了,總是買衣服。”妮妮說道。
這個變化趙得三倒是從回來那天就發現了,發現曾經勤儉節約的鄭潔變得開始喜歡打扮,喜歡追求牌子衣服,他回來那天,她就拿出了幾件衣服穿著讓他看,他看了看,那幾件衣服都是牌子貨,每一件少說都要好幾百塊錢,這和以前那個總是在折扣店里幾十塊錢衣服的少婦簡直是判若兩人了。
能讓女人開始追求自身的衣著打扮的,只有來自男人的在乎,看來是鄭潔真的有點變心了。
趙得三心想,憤怒過後,他感到的是悲哀,仔細的回想自己這些所遇到過的女人,哪一個女人一開始不是和自己愛的死心塌地的,到最後還不都是離自己而去,包括馬蘭,自己僅僅是她用來斂財的棋子,包括張愛玲,自己只是他用來滿足生理需求的工具,再到現在的鄭潔、藍眉的背叛,這讓趙得三突然感覺自己曾今引以為傲的東西現在卻造成了自己莫大的悲哀,僅僅去北京三個月時間,一回來就是頭上綠光閃閃了,這不得不讓趙得三感覺悲哀和可憐。
心情極為復雜的看著妮妮吃完了方便面,喝完了湯,趙得三心里甭提有多難過多辛酸了,他都舍不得看著一個小女孩在家里天天吃方便面,鄭潔好歹是妮妮的親生母親,怎麼會忍心呢?
難道和胡濤在一起就真的會讓她快樂的忘乎所以嗎?
趙得三有點想不明白。
隨著等著鄭潔回家的時間越來越久,趙得三心里一開始的那種怒火漸漸也熄滅了下去,更多的感覺到的是一種無奈和悲哀,既然鄭潔對他不仁,他也要對鄭潔不義,他不能白白讓自己掏了那麼多錢,來養了一個白眼狼,等鄭潔回來,他准備提一下,以後門市部里每個月的利潤,自己要和她平分,好歹當初開這個小公司的資金全部靠自己想辦法籌集到的,第一次的那些啟動資金被趙大拿去賭博輸掉就不說了,但後來的這些錢所產生的利潤,他必須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部分。
奶奶的!你這個婊子負了老子,老子負不起你,但是不能負了人民幣!趙得三在心里暗自下了決心。
趙得三的心情漸漸坦然下來,一根一根的抽著煙,直到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煙盒里剩下了最後一支煙的時候,客廳的門鎖動了一下,緊接著門就打開了,鄭潔出現在了門口,兩人同時看向對方,面面相覷了片刻,神色有些驚慌的鄭潔故作鎮定的呵呵笑著說道:“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就早點回來了。”
趙得三也是玩得很深沉,不露聲色的呵呵笑著說道:“怕你忙,沒敢打電話給你。”一邊說著,自己打量著鄭潔今天這一身性趕時髦的打扮,一條修身的黑色短裙,外面套著一件蕾絲超短小馬甲,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顯得極為垂順,明顯看起來就是做了離子燙的,脖子上更是多出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鑽石吊墜項鏈,點綴在她白皙光滑的脖頸上,令她整個人看上去與以前完全是一種天壤之別的感覺,以前的鄭潔,給趙得三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散發著賢惠的感覺,而現在,渾身散發出來的則是一種貴氣,就仿佛是貴婦人一樣,而且從來沒有穿過太高的高跟鞋的她,竟然穿起了一雙足足有十幾厘米高跟子的紅色高跟鞋,這一身打扮顯得實在耀眼。
見趙得三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鄭潔一邊脫掉高跟鞋換上了拖鞋,一邊明知故問的笑著問道:“干嘛這樣看我呀?沒見過呀!”
趙得三不露聲色淡淡笑了笑,轉動了一下眼珠,說道:“不是沒見過,是嫂子你穿成這麼漂亮的樣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你就是景德鎮的茶壺,嘴兒長,就喜歡撿人家喜歡聽的說。”鄭潔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隨手關上了門。
趙得三呵呵的笑了笑,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之所以這麼一直看著她,一方面的確是被她今天這種性感漂亮的打扮所折服,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回到家里的第一個舉動是什麼,會不會一回來就往衛生間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