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娟將招租啟示發出去後不久,門外就響起了兩聲清脆悅耳的門鈴聲,躺在沙發上的王娟正處於朦朧狀態,門鈴聲雖然很輕柔,可還是讓她稍稍感到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了回有誰來拜訪呢?
不會是行長吳世兵追到了家里來了吧。
王娟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吳世兵是什麼人,他還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
王娟帶著疑惑的心態,從臥室里出來,來到樓梯口,一邊慢騰騰的走下樓梯,一邊琢磨著會是什麼人來拜訪,作為銀行的副行長,對家里的門鈴隨時被按響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是,當她剛來到樓梯口的時候,就突然站住了,從門邊的可視門鈴的屏幕上清楚的顯示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孔,男人由於和門離的太近,一張臉在屏幕當中幾乎就是一個面部特寫。
挺挺拔的鼻梁,高高的腦門,以及厚實的嘴唇清晰可辨。
一個陌生男人,一個成熟的男人,看樣子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不過這些特征都沒有引起王娟足夠的關注,真正讓她感到驚異的是屏幕中那雙眼睛,那是一雙機警陰沉深邃冷漠深不可測的眼睛,這雙眼睛似乎穿透了屏幕,只看到了她的心里,以至於讓她禁不住一陣心跳氣喘,身子都不由得有些發軟了,不得不用手扶著旁邊的樓梯。
“叮咚……”門外的男人又按了兩下門鈴,鈴聲中似乎有點不耐煩的意味,就像是一個晚歸的男人對遲遲不開門的女傭無聲的責備。
王娟疾走兩步來到門前,伸手就按了一下通話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有些疑惑的問道:“請問您找誰?”
“租房子的。”外面的人回答道。
王娟忍住不一拍自己的腦門兒,怎麼就忘記了呢,原來是房客?
這倒好,前幾個看房者好歹還打個電話預約一下,這個怎麼就直接奔自己家里來了?
其實,前面來看房的三個男人就根本沒有見過王娟的房子,他們在約定的時間來到小區,然後只是站在門口回答了王娟的幾個問題,接著就被否定了,至於那些是什麼人,王娟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因為,在她和那三個男人隨意的幾句話之後,她就已經失望了,失望的原因只有一個,憑她的感覺就知道他們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既然這樣,他們就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房客,擁有成為房客的資格是王娟設定的第一關,至於成為房客之後會發生什麼,如何發生,那只有天知道,因為,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孤男寡女就像是山洞里的野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你的房子出租嗎?”通話器里傳來外面男人的聲音,王娟這才回過神來,這次她又有一個新的發現,男人的嗓音很渾厚性感,很有磁性,這樣的嗓音如果湊著女人的耳邊說出來一定會讓她陶醉。
王娟的一只芊芊玉手幾乎不受大腦控制一般朝著門把伸過去,隨著‘咔嚓’一聲,她的心也隨之震動了一下,就像是無畏的選擇,其意義和那個遙遠的下午劉德良解開她的褲腰帶一樣非比尋常。
不過,她心里明白,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她依然慌亂,但內心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而那個下午,如果她有現在的心智,那麼,在劉德良解開她腰間的小皮帶時,她一定會說“不要!”
“俺是來租房子的……”男人晃動著手里的報紙,就像是在出示一張入場卷,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這笑容比女人還要矜持,一點都不夸張不浪費,正好和劉德良那笑眯眯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只不過這個男人自稱‘俺’,讓王娟的心里一下子涼了半截,聽口音,只有鄉下人才會這樣說話。
不過王娟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男人的臉,雖然男人的眼睛比那個小屏幕上看起來更犀利,但王娟並沒有回避,她是個見過世面的女人,當然也見識過各種男人,她甚至高興的從男人的眼睛里讀出了他一閃即逝的驚艷光芒。
門縫慢慢擴大,王娟沒有說話,她只是有點心跳氣喘禮貌性的朝著男人點了點頭,後者就毫不遲疑的從她的身邊鑽了進來,一股男人的氣息迅速彌漫在王娟的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那是久違了的男人氣息,讓王娟的心里一陣欣喜……
陌生的男人一進屋子里注意力就離開了面前的美少婦,而是被裝飾豪華的房間吸引住了。
王娟心里產生了一絲懊惱,沒想到自己的魅力在這個男人眼里還不如豪華的家具陳設,早知道他如此缺乏風度,剛才真不應該讓他進來,說不定這家伙和劉德良是一個貨色,漂亮的妻子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花瓶,一個漂亮的擺設,就像是客廳里面昂貴的紅木家具,作為家具的功能暫且不說,重要的是可以成為他們向外人炫耀的資本。
“請問你確定要把整個一樓租出去嗎?”男人忽然毫無征兆的轉過身來問道,剛才眼眸里一絲經驗的神情蕩然無存,代之以冷冰冰的疑惑目光,就像是面前的美少婦不是神經有毛病就是個騙子一樣。
“你什麼意思……”王娟想著心事,一時間沒有明白男人的用意,隨即心里就一陣得意,房間的奢華肯定超出了這個臭男人的想象,也許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好話的房子呢,“怎麼,房子不合你的心意?”
王娟本想馬上把他打發走,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言不由衷,竟然鬼使神差的說出了一句挑戰性的話。
“哦,很好,房子很不錯,物有所值,俺很滿意啊,咱們是不是需要簽個合同啥的?”男人雙眼緊盯著王娟說道。
該死的,一聽口音就是鄉巴佬,聽到男人的話,王娟在心里發了句牢騷,同時又有點佩服這個男人的膽量,除過劉德良外還從來沒有碰見過敢這麼近距離和自己對視的男人,他的眼里沒有火花,目光沒有閃爍,更沒有一般男人盯著自己看的時候那種貪婪的神情,也許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那張招租啟事,他該不會是有毛病吧?
王娟很想把問過前面三個男人的那些問題再向這個男人問一遍,比如說職業,為什麼單身,哪里人等等,尤其是想知道他為什麼要租這里的房子。
然而,面對男人緊盯著自己的眼睛,王娟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只好微微眯起眼睛,居然挑逗似的說道:“不需要簽協議,我一次只收三個月的房租,這期間如果發現你有不良嗜好,或者欠房租,我就把你趕出去。”
也許是王娟的表情以及略帶調皮的語氣起了作用,男人居然露出了一絲大度的微笑,伸出一雙超越常人的打手,笑呵呵地說道:“俺叫栓柱,能認識一下俺未來的房東大姐麼?”
王娟作為銀行的副行長,每天基本上要和許多認識和不認識的男人握手,不過那是一種純粹禮節性的舉動,而且那些男人的手都是肉嘟嘟的,幾乎比女人的手還要軟,但這次,當她習慣性的伸出手並馬上被栓柱的一雙大手握住的時候,她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很粗糙,可就是這種粗糙,竟然讓她感到有些心慌,同時感到栓柱的手充滿了陽剛的力量,和劉德良軟綿細膩的掌心截然不同。
出於好奇,王娟下意識的瞟了一下栓柱的手,發現自己纖細白嫩的小手被他整個裹進了手心,男人棕褐色的皮膚和自己潔白的小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娟的腦子里忽然就閃現出男人古銅色的身體就像他的大手一樣將自己雪白的嬌軀裹在他身下的情景,眼前一米八幾的男人,看上去有點傻愣愣的感覺,但是那種血氣方剛的朝氣,給她一種特別強烈的威猛感,莫名其妙,一股不可遏制的潮水忽然就涌上了心頭,一瞬間,王娟那俏麗的臉頰上就布滿了紅暈。
她竟然對這個看上去有點傻愣愣的鄉巴佬產生了那種難以啟齒的想法……
天啊!
太久了,有多久沒有和男人親密接觸了啊,作為一個三十歲到四十歲年齡段的成熟女人,王娟那股藏在內心深處的原始潛流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涌動,只是被繁瑣的日常生活和虛偽的外表壓抑著,今天,居然被一個看上去有點傻愣愣的年輕人赤裸裸地挑逗起來,無法遏制,連綿不絕。
危險!
來自內心深處的警告讓王娟產生了一股抵抗力,她一下子就將自己柔若無骨的小手抽了出來,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我姓王……哦……不,是王侯將相那個王……”一時驚慌,王娟將王的發音讀成了‘汪’,說完,就轉過頭去不堪看栓柱的眼睛。
栓柱似乎對這個美少婦的反應很滿意,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憨笑,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里暗自說道:哇!
這個房東真好看啊!
他一邊將來自王娟身體上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的幽香吸進了肺部,一邊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沓皺巴巴的錢。
“俺這里暫時只有一千元,錢不夠,等俺以後有了錢再交給大姐你可以不?”栓柱這家伙太憨厚了,將五十一百湊成的一千塊捏在手里,一臉憨厚的看著王娟,帶著請求的目光,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一千塊?
一千塊錢連半個月的房子都不夠,見狀,王娟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她還是第一次和這種傻不拉登的男人打交道,倒是覺得這個年輕壯男挺搞笑的,便忍不住挖苦地說道:“你沒看房租嗎?一千塊錢連一個月的房子都不夠,這點錢你去城中村租民房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