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羅嗦什麼,快點說!”黑狗一只手提著老虎鉗,一只手叉著腰,歪著腦袋站在小兔崽子跟前,擺出一副隨時動手的架勢。
“是一個領導……”小兔崽子說道。
“哪個領導?”趙德三立即忍不住追問道。
“姓……姓高……具體叫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小兔崽子說道。
姓高?
難道是高海平?
媽的!
那個狗日的老東西竟然敢雇人來報復老子!
趙德三惡狠狠的瞪圓了眼睛,頓時怒火衝天,一氣之下,將怒火直接發泄在了這小兔崽子身上,一腳將小兔崽子踹倒在地上,‘哎呦喂’的痛苦嚎叫起來……
“哎呦,各位大爺,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做人要講誠信,放了我們吧……”小兔崽子一邊在地上痛苦的打滾,一邊嗷嗷直叫著求饒。
趙德三倒也算是個說話算數的人,對韓五說道:“五子,做人要將信用,放了這幾個小王八蛋吧,不過今天老子警告你們,讓你們長點記性,以後要是敢招惹老子身邊的人,弄死你們!滾!”
聽到趙德三這一聲‘滾’字,韓五讓小弟去給這幾個小兔崽子松了綁,幾個人便連滾帶爬屁滾尿流的逃出了廢棄磚窯。
但是,趙德三的跋扈徹底惹毛了幾個不睜眼、沒腦子的混子。
就在他們還沒有離開廢棄磚窯的時候,這幾個小混子已經搬來了幾十號常年在滻灞新區混社會的小痞子,突然之中,不知是誰大聲吆喝了一下,韓五他們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群小痞子就衝進了廢棄磚窯,向趙德三衝了過來。
形勢頓時失控,韓五知道事情還是出乎意料了,當即讓趙德三趕緊上車,哪知道趙德三卻把車門‘砰’一聲關上了——從外面關上,然後俯身低聲對開車的小弟說:“開到外面去。”好騰出空間,能夠施展身手。
此時,一群混子已經一擁而上,對趙德三形成了巨大的衝擊之勢。
在韓五和黑狗的招呼下,他們為數不多的十幾個小弟也衝了上來,參與進來。
尤其是黑狗的小弟,伸手敏捷,水准很不耐。
在兩幫人大亂斗中,黑狗大聲吆喝著讓韓五帶著趙德三先退下,因為在經過一番試探後,黑狗覺得以一己之力應該能夠打敗這群混子。
單刀赴會,你以為很好玩兒?
干這種驚人的事兒,不僅僅需要能力,更需要膽略和審時度勢的眼力。
在趙德三他們的眼中,黑狗就是一台殺人機器,一台暴躁彪悍的推土機,在群斗中所到之處,會倒下一片。
在一陣應付之後,韓五將趙德三帶出了廢棄磚窯,因為他太了解黑狗的能耐了,對付這些混子,黑狗自保應該沒有問題,他們在里面那麼狹窄的地方,反而會礙手礙腳,於是,韓五當即和趙德三上了他的帕薩特,啟動了車子。
趙德三著急上火的衝韓五說:“五子,把黑狗一個扔在里面,要是出了閃失……”
韓五嘿嘿笑了笑,打斷了趙德三的急迫抱怨,說道:“劉哥,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您,就連我都是黑狗的累贅。”
趙德三有點無語。
此時,只剩下黑狗一個人還留在廢棄磚窯中,衝在最前頭的是那四個小痞子中的小胖子,其實也是這幫小痞子中公認最能打的一個。
這貨自負在武校練過兩年拳腳,在這幫小混子當中也確屬極其能打的一個。
更主要的是,這種人打架經驗豐富,同等的實力,慣於打架的家伙實際戰斗力遠遠超越一個老實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這小子很自負。
但是剛剛一個照面,這小王八蛋就覺得眼前一花。
黑狗也沒用什麼招數,就一個字——‘快’,這小王八蛋覺得自己平時的反應夠迅速了,但此時還是慢了一拍。
‘砰!’一拳擊中了面門,頓時滿臉桃花開。
黑狗的拳力不算重,這力道打在那些練家子的身上或許只能讓對方打一個趔趄,但是放在普通混子的臉上,那就是慘重的打擊,而這個小胖子已經被黑狗揍得元氣大傷,現在挨了這一拳,自然有些吃不消。
當初有位高手和黑狗交流切磋的時候曾經感慨過:想要跟低手大家卻要保證不弄殘對手,簡直比跟高手過招更費事——特別是群戰的時候,因為拿捏力道實在不好把握。
但是,黑狗卻始終拿捏的很好,上前六步,連續六拳,輕松放倒了這幾個小痞子搬來的八個小王八蛋,因為其中兩個是被前面的人撞倒的。
這時候,那個胎記臉意識到了問題不對勁,因為黑狗的目標很明確,顯然就是衝著他而來的!
而且,自己一方貌似接近三十人,但根本攔不住這個殺神。
黑狗就像是尋常走路,甚至節奏好像是快走,毫無停滯。
此時的他好似渾身散發著衝擊力的坦克,每走到一處,當地就是一片倒地和哀嚎!
黑狗就像是推土機一樣拳腳飛舞,大步前進著,一步一步逼近那個已經嚇得快尿褲子的胎記臉。
俗話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恐怕就是眼前這種形勢和場面,極為震撼驚人!
這是一種極為強大幾乎無法阻擋的氣勢,恍惚之間就讓黑狗與那個胎記臉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不到五米的距離!
中間隔著的,只有那幾個小混子。
這幾個小混子倒是標准的練家子,實力堪比小胖子,絕非尋常混子可比。
但是,打架打得是信心,是氣勢,此時,黑狗所到之處,那些小混子便在身後倒下一片,一個個哭爹喊娘大呼小叫的哀嚎著,從氣勢和場面上已經完全壓制住了對手,所以,這幾個練家子在黑狗這尊殺神面前,也絲毫沒有了信心。
剛才黑狗每次出手都很簡單直接,干脆利索,甚至出拳也不重,但是兩個練家子都看得出,這種手法太驚人了,簡直信手拈來渾然天成。
包括那群戰之中的步法,貌似簡簡單單閒庭信步,但卻絲毫不亂步法。
這種本事,絕非他們這些練家子所具有,使得他們難以望其項背。
其中一個練家子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著膽子,憑著頭皮衝了上來。
一記漂亮的側踢,毫無花哨可言,但是力道十足。
但是這條腿剛剛抬起,卻被黑狗一只手‘啪’的一下咂落了下去。
砸的很准,讓這貨當即來了個大趔趄,臉部這就要向前趴下去!
而黑狗則反手往上一抬,膀子猛然一衝,於是那小痞子便又像是一顆出膛的炮彈,猛然向斜後衝了出去。
而這個方位站著的恰是胎記臉的另一個打手。
眼看就要被自己的人身體衝撞了,那個功夫不錯的家伙馬上一個側身躲閃。
可是剛剛躲閃開,就看到一道雄健的身影恍惚之中閃現在自己的面前。
心中大驚,但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黑狗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臉上。
“砰!”鼻梁骨塌陷,眼睛直冒金星,當場就向後仰了過去。
最後一個小馬仔更加實力不濟,正在猶豫著是不是要衝過去。
而胎記臉害怕了,因為黑狗就在他面前兩三米處,雖然作為這群小混混的老大,但胎記臉真的擔心被黑狗這家伙給傷了。
剛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怕在心里——這家伙是什麼怪物呀,簡直就是一頭勢不可擋的巨獸!
這個時候,胎記臉已經意識到以他們的力量難以抵擋這頭怪物的彪悍衝擊,連忙撥通了一個電話,十萬火急的說道:“紅姐,快,快,有人來這里砸地盤了……”
“誰這麼大膽子干在老娘的地盤上鬧事?”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狂暴的聲音。
“這個家伙是怪獸,太殘暴了,紅姐你快過來啊!”胎記臉一邊後退一邊衝著手機十萬火急地喊道。
……
好在是胎記臉的幾個小馬仔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家伙,一個個都想在胎記臉表面好好表現一下,以被重用,盡管在人肉推土機一樣的黑狗面前已經是負傷累累,還是強撐著爬起來組成了一道人牆來阻止黑狗前進的腳步。
在小弟們的賣命保護下,胎記臉心驚膽戰的伺機想找機會從廢棄磚窯里逃出去,但為了不至於在眾多小弟和兄弟們面前丟人,盡管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恐懼之色,但還是極力保持著鎮定,揮舞著手指揮著小弟們賣命,以此來爭取自己逃跑的時間,這些小弟們還真不是孬種,就像是潮水一樣衝黑狗涌上來,接受黑狗鋼鐵拳腳的洗禮,在一片大呼小叫哭爹喊娘的痛哭嚎叫聲中,黑狗一步一步朝著胎記臉靠近,而胎記臉則靠在牆角一點一點朝著廢棄磚窯的出口挪動,想伺機逃走。
看著被自己重拳連連擊倒的小痞子們一次又一次的從地上爬起來鼻青臉腫的繼續上前來阻攔自己前進的道理,黑狗冷笑道:“自不量力!”一邊拳腳飛舞,一邊怒吼道:“滾!滾!滾!”每一聲‘滾’字破口而出,與此同時會揮出一擊重拳,伴隨著的是被擊飛數米遠的小痞子的淒慘嚎叫……
雖然在黑狗的眼中,對付這些小痞子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那麼輕而易舉,但是他還真是有些佩服滻灞區這些小混子,講誠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很有義氣,寧願死在自己手下,都不願狼狽逃走,這種為老大賣命視死如歸的心態,倒是讓黑狗很欽佩,完全不像孫毛毛或者是齙牙剛的那些手下,雖然數量眾多,但卻一個個貪生怕死,打到最後,沒有一個肯願意為老大賣命的!
韓五和趙德三聽著從廢棄磚窯里傳出來的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一般的淒慘嚎叫,知道黑狗正在里面殺的不可開交,便不再那麼緊張,發了一支煙給趙德三點著,兩人坐在趙德三的帕薩特轎車中,悠哉的抽起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