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中國官場之中生存,必須掌握並熟練運用這幾個詞匯:委曲求全、苟且偷生、能屈能伸。
馬德邦能混到省建委副主任的位子上,自然對這幾個詞的真諦了解的很透徹。
現在所面對的這個處境,就是運用這幾個詞語最好的時機,而他也正是在此時見鄭禿驢稍微有所動搖便見縫插針,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批評,態度極其陳懇的向鄭禿驢認了錯。
盡管鄭禿驢的心里根本不可能因為馬德邦的一兩句虛偽的道歉和看他自己抽自己兩個嘴巴子就原諒了他,但礙於張書記的面子,還是松了口,緩和了語氣說:“行了行了,你就別在我面前演戲了,我鄭良玉不是那麼小雞肚腸的人,昨晚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馬德邦一聽鄭禿驢這樣說,心里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眉目之中的憂慮之色也淡了不少,訕笑著恭維說:“鄭主任,您真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您不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我就放心啦。”
鄭禿驢斜眼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警告他說:“老副主任,我可給你打個招呼,像昨晚那些沒憑沒據的話千萬不要亂講!亂講話要出事的!”
馬德邦訕笑說:“那是我喝醉了胡言亂語,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都是胡言亂語,胡說的。”
馬德邦是個聰明人,明白鄭禿驢昨晚之所以火氣那麼大,就是因為自己講了一些不該講的話才讓他惱羞成怒的,所以才說這樣的話,暗含的意思就是告訴鄭禿驢“我不知道自己昨晚講的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鄭禿驢冷笑了一聲說:“馬副主任,你明白就好。”
張書記嘿嘿的唱腔說:“馬副主任是個明白人,肯定知道話是不能亂說的,就像鄭主任剛才說的,話說錯了要受到懲罰的。不過念在馬副主任你昨晚是初犯,鄭主任也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以後注意點就是了。以後咱們建委的工作還得兩位一起配合才能干好呢。昨晚的事就翻上一頁,過去了,呵呵……”
馬德邦就這麼想當然的以為鄭禿驢把這件事翻過了頁,接下來的幾天和鄭禿驢之間也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和好如初”了,該去各個景點玩就玩,該一起吃飯喝酒就一起吃飯喝酒,不過經過那晚的事情,馬德邦多長了個心眼,和鄭禿驢一起吃飯時變得很低調,酒也不敢多喝,生怕說錯話。
上層領導之間的衝突看上去是平息了,但自從那天晚上鄭禿驢和馬德邦發生了那麼激烈的正面衝突後當時在場的領導干部們私下就一直在談論這件事,暗中觀察事情的發展。
正因為這件事的意外出現,而讓趙得三和藍眉的事情被眾人暫時遺忘到了腦後,兩人也似乎被眾人遺忘了一樣,單位一同出去游玩時也不叫藍眉了。
趙得三自然而然的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藍眉在酒店的床上度過他們最難忘的快樂時光。
一個過年小長假下來,趙得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而藍眉在他用男人的激素滋潤下顯得越發俏麗美艷,皮膚較之以前更加白皙光滑,僅僅七天時間,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年輕了好幾歲一樣。
在假期快結束的時候,趙得三考慮到一回到西京市首先要面對的肯定是要給蘇姐交公糧。
自己在千里之外的三亞和藍眉盡情放縱的纏綿了足足五天時間,釋放了不下二十次,平均每天四次,到收假的前兩天已經實在釋放不出來了,便在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主動體力不支需要“休戰”。
不下二十次的快樂,已經讓藍眉這個處於虎狼之年打開欲望閘門欲求不滿的少婦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在趙得三主動提出休戰時也沒有強迫,只是用善意的冷嘲熱諷說:“你不是說自己身體很棒嘛?怎麼還求饒了呢?”
看著藍眉用嘲諷的眼神看著自己,趙得三真想把持不住,又在她身上展現自己男人的尊嚴。
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他有自己的明確立場,不會為了多操一次比就忘記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要是再不稍作休息一下,恐怕明天晚上一回到西京,給蘇姐交公糧會交出血來。
終於還是理智戰勝了人性無止境的欲望。
但也不能因此而在藍眉面前失掉了自己男人的尊嚴啊,這可怎麼辦呢?
就在趙得三看著藍眉挑逗性的眼神而不知道所錯又不想失掉男人威風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藍眉和趙得三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驚訝。
畢竟這麼多天兩人似乎已經被遺忘掉了,沒人再來打擾過了。
這都十點多了,是誰呀?
藍眉一邊想一邊問:“誰呀?”
“我。”外面傳來馬德邦的聲音。
“馬副主任。”藍眉小聲對趙得三說,“先穿好衣服。”說著迅速的穿上衣服,等趙得三穿好衣服後把有些凌亂的床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故作鎮定的走上前去打開了門。
“小藍,小趙在你這吧?”馬德邦面帶微笑開門見山問。
“在。”藍眉愣了一下莞爾一笑回答道。
趙得三一聽馬德邦是找自己,躲躲藏藏肯定是不行的,反而會引起他的誤會,便顯得很大方的一邊應道:“在,在。”一邊從里面快速走了過來。
馬德邦用異樣的目光看了一下他們,平靜的呵呵笑著說:“方便的話我進去和你們聊聊天吧。”
“馬副主任看您說的,有啥方便不方便的,我這也不是閒得無聊剛過來找藍處長聊天嘛,快請進。”趙得三這樣說其實是從側面告訴馬德邦他和藍處長之間並沒什麼,只是來找她聊天而已。
馬德邦呵呵的笑了笑,走進藍眉的房間,直接來到沙發旁坐下來,點上了一支煙,說:“小趙,覺得三亞這地方怎麼樣啊?”
趙得三說:“還可以,景色挺好的。”不知道馬德邦突然登門而至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啊。
馬德邦噢了一聲,吸了一口煙,說:“那天晚上的事我喝醉了酒丑態百出,真是讓你和藍處長見笑了。”
趙得三立刻說:“哪有啊,誰喝多了都一樣的,沒啥見笑不見笑的,馬副主任您想多啦。”
馬德邦呵呵笑了笑說:“那天晚上小藍應該也看出來了吧,鄭主任本來是想讓你們出丑的,我實在看不過去,就幫小趙說了兩句話,結果就惹禍上身了,被他把矛頭對准我了。”
馬德邦這樣說是想從側面讓趙得三明白,自己那晚上完全是為了他們挺身而出才招來禍端的,說完後還不等趙得三和藍眉說什麼,又接著說了一句和那件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小趙,你表姐最近還好吧?明天回去了帶我問候一下你表姐,替我向他拜個晚年。”
鄭禿驢的話一語雙關,一層是這句話表面上的意思,向蘇晴問好,另一層意思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藍眉是意會不了,但趙得三在他說出這句雙關語後立刻就明白鄭禿驢之前那一句話是在為後面的話做鋪墊,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向他邀功請賞。
你丫自找的,老子可沒讓你站出來給老子擋子彈啊,活該!
趙得三在心里說,為了照顧他的面子,呵呵一笑說:“一定的,等明天一回去我一定把馬副主任的問候傳達到的。”
馬德邦見趙得三還算明白投桃報李,呵呵笑了笑,然後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和藍眉,語氣怪怪的說:“小趙,你和藍處長最近這幾天也沒跟單位的人一起出去轉轉,一直窩在房間了都干啥呢?不悶嗎?”
馬德邦的眼神和語氣讓藍眉立刻就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懷疑他們兩個的關系。
藍眉顯得微微有一些緊張,垂下了眉,不敢去直視他的眼神。
到時候趙得三一點也不怯馬德邦,坐懷不亂的呵呵笑著說:“轉了啊,肯定是轉了,只是我沒資格跟你們領導們一起嘛。”
馬德邦笑了笑,視线一轉,突然就落到了床上,直直的看到一條被被子掩蓋了一半的黑色蕾絲小褲衩。
這女人的性感之物讓馬德邦一下子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一點也沒錯,看來這兩家伙還真是有一腿,估計是在他來之前正在床上打滾呢。
再假裝無意的打量了一下藍眉,便看到了她脖子上有幾塊很紅的吻痕,這足以說明趙得三和她之間那種親密無間的關系已經發展到床底之歡肉體接觸了。
面對馬德邦有些鬼鬼祟祟的眼神,趙得三穩如泰山的淺淺一笑,將壓力推到了他身上,說:“馬副主任,昨晚的事情你准備怎麼解決啊?你昨晚喝多酒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惹得鄭主任可是火冒三丈啊,那個人你也知道,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忘記那件事吧?”
馬德邦自認為已經請張書記出面說情,化解了昨晚的衝突,便顯得若無其事的輕輕一笑,說:“人嘛,鬧點別扭很平常嘛,再說昨晚都是喝高了,酒後的胡言亂語,沒什麼的,鄭主任他也想得明白,沒事的。”
趙得三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說:“那就好,希望馬副主任您沒啥事。”
馬德邦笑了笑,知道自己這麼呆下去打擾趙得三和藍眉的二人世界,極有可能會引起趙得三的反感,他現在在單位本來就和鄭禿驢暗自分成兩個陣營,自己這一個陣營目前就他一個人,如果再不拉攏一下趙得三和藍眉,孤軍奮戰的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所以當下要做的就是要維護好和趙得三和藍眉的關系,為他們創造“美好新生活”,投其所好,拉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於是馬德邦一邊起身一邊說:“好了,小趙,你和藍處長慢慢聊吧,我先下去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