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聽鄭禿驢話來把自己蒙在鼓勵的韓蕊,馬德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辦公室後,馬德邦重重的在老板椅上坐下來,一臉鐵青,眉頭緊鎖,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等呼吸稍微平復了一些,拿起手機給鄭禿驢打了電話過去,想就這件事問個究竟。
或許是鄭禿驢看見馬德邦打了電話過來已經想到他知道他們是去外市出差了,電話一接通便笑著道:“喂,老馬啊,我現在在去外地出差的路上,有啥事啊?”
馬德邦剛才還懷著一腔怒火,但電話一接通,立刻就疲軟下來,要爆發的怒火情不自禁壓了下去,緩和了聲音問道:“鄭主任,您這次是去出什麼差啊?”
鄭禿驢說:“哦,省里在寶雞市組織的一個城市規劃方面的會議。”
馬德邦輕輕的笑了一聲,笑的有些酸,說道:“我從小韓那里看了一下邀請函,好像邀請的是鄭主任和我一起去的吧?”
鄭禿驢一聽這老家伙知道了事情真相,但依舊不慌不張的呵呵笑道:“本來是打算和老馬你一起去的,但是呢,這次出差的時間得十天半個月,你說我們兩個都一走的話建委就沒主持工作的人了,所以啊,我想讓你留下來先全面主持一下工作,而且這次這個論壇主要是規劃發展相關的,我覺得小藍去比較合適,之所以沒告訴你呢是時間比較緊急,老馬你也不要有什麼想法,這十幾天好好主持一下建委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老子不要有什麼想法?
你他媽這分明是架空老子的權力!
馬德邦氣的咬緊了後牙槽,兩鬢青筋暴露,但就這樣,還不能和鄭禿驢再次直接發泄,於是只能忍氣吞聲,沉住氣,呵呵笑道:“我能有啥想法呢,鄭主任您是單位一把手,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話雖這樣說,但這句話里明顯可以聽出來馬德邦是有怨氣的,所以鄭禿驢接道:“咦,老馬,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的確我們都一走建委的工作沒人主持,還不亂成一鍋麻了,這次就算我不對,沒有提前告訴你有這麼回事,下次呢,有什麼會議你去就得了,我就不去了,老馬你也不要多想了,在單位把工作主持好,別出什麼亂子就行了。”
馬德邦緊緊咬了咬後牙槽,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忍住火氣,呵呵說道:“我也沒什麼想法,就是問一下鄭主任,只要事情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知道鄭主任您是怎麼想的就行了。”
鄭禿驢笑著說道:“老馬,你現在明白了吧?很簡單一回事,這十幾天單位的工作全部由你負責,好好看著別出亂子就是了啊。”說是簡單,但卻不簡單,鄭禿驢這一箭雙雕的招式可謂耍的巧妙,一來可以把藍眉帶在身邊,以供自己享用,二來切斷了馬德邦和省里其他單位的相關領導的見面,把他要拉攏的關系網進一步切斷。
“那行了,鄭主任,我知道了,那我就先掛了。”說完馬德邦掛了電話。
電話里嘟嘟嘟響了三聲,鄭禿驢將冷笑了一聲,將手機塞進了車前的小抽屜里,一臉春風得意,扭頭看了一下倒車鏡,見藍眉的車緊跟著自己,心里那股的得意勁甭提有多賊了。
馬德邦幾乎是將手機摔倒桌子上,雙手交叉伏在辦公桌上,一臉鐵青,因為後牙槽的緊咬而雙腮看起來一鼓一鼓,眉頭緊鎖,目光中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作為副主任,本該是自己前去寶雞市出席這次由省委省政府組織的城市發展論壇,這次論壇的規格之高他心里清楚,本來可以借此機會認識到不少相關單位的領導以及省上的大領導。
但鄭禿驢在這事上耍了陰招,卻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讓馬德邦隱隱約約感覺那老狐狸好像對在三亞正面衝突的事情還耿耿於懷。
馬德邦雖然無論是從關系網還是權力上都比不過鄭禿驢,但如果他非要抓著自己不放,總是整自己的話,他就來個魚死網破,即便是在這里干不下去,被弄走,他也不能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走了,走之前必須得給鄭禿驢潑一身屎,將他搞臭。
就這樣,就算人走了,但那老狐狸也臭了!
馬德邦這樣想著,點了一支煙,靠在老板椅上狠狠的咂了一口,眯著眼睛開始為接下來極有可能要被鄭禿驢整而想對策。
夏劍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發現馬德邦沒有過來教訓趙得三,看見趙得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氣樣,夏建心里那個不舒服啊,和他正面發生衝突自己肯定不是高頭大馬身強力壯的趙得三的對手,便就借著自己現在這個臨時代理處長的身份,再一次向正在戴著耳機上網看視頻的趙得三提出了警告,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故意當著趙大和鄭茹的面,突然就站起來衝趙得三正顏厲色的說道:“小趙,這是辦公室,是上班的時間,你看你在干什麼呢?藍處長不在你就知道偷懶了?藍處長在的時候你怎麼不看呢?我看你挺奸詐的嘛。”
趙得三或許是戴著耳機沒聽見他說話,或許是聽見了不想理他,繼續看著視頻,好像是沒聽見他說什麼一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臉上的表情跟隨著視頻中的情節而豐富的變化著。
自己的話就像是耳邊風一樣根本引起趙得三的任何反應,這讓夏處長頓時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突然提高了嗓門,厲聲道:“趙得三!你聽見沒有!視頻關掉好好工作!”
趙大和鄭茹不約而同的扭過頭來看了看趙得三,再看看夏劍,只見他站在趙得三面前,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領導一樣,板著臉盯著趙得三。
鄭茹反感的看了一眼,撇撇嘴低下了頭忙自己的,趙大也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趙得三扭頭看了他一眼,把耳機摘下來,站起來提起了椅子,這個動作突然嚇得夏劍朝後退所了兩步,一臉驚恐的抱著頭支支吾吾說道:“趙得三,你……你還敢打我?”
趙得三本來是起身想把椅子挪好位置,以便坐得舒服一些,沒想到這個舉動居然被夏劍誤以為自己要打他,把他給嚇成這樣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子了。
趙得三一看,便知道這家伙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於是把椅子提起來重重往地上一砸,不客氣的粗了氣厲聲問道:“夏劍,我說你是不是跟我有仇?你他媽的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呢?”
“我……我這是履行處長的職責,你看看你上班時間干什麼著?我說你兩句你還想打我?你還翻了天了是吧?別以為你很了不起,告訴你趙得三,我可不怕你!”夏劍明顯因為趙得三剛才的舉動,語氣緩和了不少,但在鄭茹和趙大面前為了維護自己那點男人的尊嚴,還是故作沉穩,不肯認輸。
“你不怕我是吧?”趙得三“哼笑”了一聲,再一次抓起了椅子,一臉凶狠的瞪著他,剛作勢朝夏劍走去一步,嚇得夏劍立刻驚恐萬分說道:“趙得三,君子動口不動手,有本事別動手。”夏劍這樣說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
趙得三心說這家伙真是個貪生怕死的窩囊蛋,冷笑一聲,再次將椅子重重的放下去,一屁股坐下去,翹著二郎腿,點上了一支煙,語氣比之間更加強硬,指著他道:“好,你要動口,我就跟你動口,我看你到底是君子還是小人,你想說什麼說吧!老子洗耳恭聽,說不好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面對趙得三的強硬態勢,夏劍意識到這家伙就是個瘋狗,惹急了會咬人,但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丟了自己男人的尊嚴啊,於是夏劍也顯得不甘示弱的坐下來,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小趙,既然藍處長出差時讓我臨時代替她行使職責,那麼你說你該不該聽我的話?即便我說錯了,你有什麼不滿,你提出來呀,你這樣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會影響辦公室的環境啊,對不對?這樣下去對你的個人發展也不好啊。我是出於老同志的身份提醒一下你,希望你好好考慮一年。”
趙得三算是摸清了這家伙欺軟怕硬的本性,所以一點也不給他留情面,直截了當說道:“你說完了?那行,我也來說說吧,老實說,夏劍,哦不對,現在應該是夏處長,雖然是個臨時代理產品,但也應該稱呼你夏處長嘛。夏處長,說實話,我對你極其不滿意,你別以為藍處長讓你臨時代替她,就真把自己當成處長了!在老子面前耀武揚威的,你這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告訴你,以後把你的尾巴夾緊點,小心別讓老子給你剁了!”
趙得三一點也沒顧及旁邊還有鄭茹和趙大,將夏劍說了個一無是處,每一句話都點中了要害,真是字字有聲,句句剜心,讓夏劍頓時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臉耍一下紅了半邊,滾燙滾燙的,感覺丟人極了。
“小趙,你……我不管你怎麼說,你是年輕同志,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願意做我分配給你的工作,那行,等藍處長回來了你自己給藍處長說吧,這幾天我……我就不管你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夏劍實則是不敢說什麼過激的話,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表面上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本質高潔的老同志的身份來教育趙得三,並且搬出了藍眉來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