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三轉過身去,見栓柱從門外趕了進來,橫著眉頭衝他質問道:“這不是好好的嗎?哪里被砸了?”
“大哥,不是這里,是隔壁,俺帶你去看……”栓柱說著就要轉身朝外走去。
“等等,你說啥?”趙得三喊住了栓柱,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真是被這貨給搞糊塗了。
栓柱說:“隔壁,隔壁的店被砸了……俺帶你去看……”
趙得三更加不解了,皺著眉頭問道:“隔壁店被砸了跟咱們有啥關系啊?我說你這家伙腦子是不是少根线啊?隔壁的店被砸了你給我打電話害我急匆匆趕過來,耽誤我的正事兒你知道不?”一想到自己原本是要去辦正事兒,被這貨這麼一攪合,耽誤了正事兒,趙得三心里就極為不爽,狠狠的瞪著栓柱,等他解釋。
見趙得三一臉生氣的瞪著自己,栓柱連忙手舞足蹈的解釋著說道:“大哥你聽俺說,隔壁……隔壁的店也是鄭大姐開的,剛開業……你先跟俺看看,俺慢慢再給你說……”
趙得三愣愣衝栓柱看了片刻,跟著走出了建材門市部,來到隔壁一個很小的店面,就見里面狼藉一片,一看就是被打砸過後的樣子,他一臉疑惑的衝栓柱問道:“栓柱,這到底咋回事兒啊?”
栓柱見趙得三一副很惑然的樣子,便用他那特有的鄉土普通話向趙得三詳細的講述起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原來,栓柱在鄉下老家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叫黑娃,這黑娃原本是在鄉下以務農為生,前段時間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消息,說栓柱在城里混的很好,於是便跑到城里來找到栓柱,想投靠於他。
由於這黑娃除了是務農的一把好手外,別無其他什麼生存技能,又耐在栓柱那不肯走,無奈之下,栓柱將這個情況給鄭潔說了一下,希望鄭潔能夠收留下他這個發小,讓黑娃和他一起在他的門市部里做事。
但由於鄭潔那間建材門市部里的生意今年一直也不景氣,要多出一個人來,開工資都是問題,她只能回絕掉了栓柱的想法。
就在黑娃走投無路的時候,鄭潔建材門市部旁邊那家小店面房租到期,原先開茶葉店的老板不准備再續租了,店面空下來後,有一天房東來收拾店鋪,與栓柱聊起天,慫恿著栓柱幫他找一個人把店租出去,並且忽悠栓柱,要是在這個地段開一家麻將館,生意肯定火爆。
老實巴交的栓柱被這個精明的房東忽悠的團團轉,便找來黑娃,問他願意不願意開店當老板,這黑娃當然是願意了,於是,便將自己全部的繼續拿出來,但是根本不夠開一家麻將館的投入。
無奈之下,栓柱又找了鄭潔,說了一下黑娃開麻將館的想法,希望鄭潔能夠入股做大股東,而且兩家店面緊挨在一起,生意也好照料一點。
鄭潔這個女人心比較軟一點,看到黑娃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於是心一橫,牙一咬,勒緊褲腰帶,從日常開銷中節省出一部分錢投入進去,讓黑娃開起了這家麻將館,自己則當起了大股東。
就這樣,栓柱他們的麻將館連一個開業儀式都沒有搞,就算是勉強的開業了,可是,在這一帶做生意並沒有栓柱他們想象的那麼容易,剛開始營業納客的第一天,就出事兒了。
別說,那個房東原本是忽悠著讓栓柱找人租自己的店鋪,沒想到,當麻將館開起來後,這種行道還真是彌補了這里的一個極大的空缺,大家都是在做建材生意,平日里沒生意的時候都喜歡坐在一起閒聊,他們卻在那里坐了一個服務娛樂的項目,開業的第一天,就門庭若市,生意火爆。
可就在開業不到兩個小時,來了一伙不速之客,栓柱和幾個鄉下前來捧場的土老帽老鄉正在後院里面慶祝開業成功,前面只留下了黑娃一個人打點,就在栓柱幾個人剛剛喝到興致勃勃的時候,黑娃帶著一臉的傷痕,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黑娃,你這是咋地啦?”還是黑娃的一個堂哥第一個看見了黑娃的慘樣。
“大……大哥,有……有幾個人來砸場子。”黑狗一邊抹著嘴角的血漬,一邊帶著哭腔說道。
“啥?”栓柱一聽就火冒三丈,站起身來就往前面走去。
當栓柱來到前面門面房的時候,里面的客人已經走得一干二淨了,本來紅紅火火的生意,一下子就變得極為冷清,又有些恐怖的氣氛了。
栓柱抬眼看去,只見在門口的那張桌子旁圍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在桌子上面的人尤其顯得明顯,趙得三心里掂量著,這個人肯定就是挑頭來鬧事兒的了。
“兄弟,有話好好說,干嘛上來就動手打人呢?”栓柱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的方桌走去。
坐在桌子上的那個漢子揚了揚腦袋,抬著眼皮看了栓柱一眼,不屑地說道:“那是他不會說話,該打。”
栓柱一看來者不善,便停住了腳步,站在距離方桌不到一米遠的地方,仔細的看了一下坐在桌子上的那個漢子,就見他一雙三角眼長的很明顯,整個人像是散架一般懶散的坐在方桌上,那種不屑一顧的樣子,像是根本就沒有將栓柱他們幾個人放在眼里。
“你到底想咋地呢?”栓柱是個不會繞彎子的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不想咋地……”三角眼漢子不急不慢的看了栓柱一眼,然後接著說道:“不過老兄你也不打聽一下就敢在這里開麻將館呀?”
“開了又咋樣?俺為啥要打聽?”拴住不服氣的說道。
“好,算你小子還有點骨氣,竟然還能說出這句話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懂不懂這里的規矩呢?”三角眼漢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啥規矩?”栓柱皺著眉頭問道。
“你真的不懂?”三角眼漢子奇怪的看著栓柱問道。
這個時候,栓柱身後的那個在隔壁開店的小伙子拉了他的袖子,用手捂著嘴,貼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他的意思是說要給他們交保護費。”
栓柱聽了以後,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啥狗屁規矩,老子難道還要用人保護麼?”
他的話一出口,一下子就激怒了坐在方桌上的那個三角眼漢子,他‘嗖’的一下子就從方桌上竄了下來,一個箭步竄到了栓柱面前,怒喝著說道:“奶奶的,老子看你是不是欠揍啊。”
“是的,俺還真有點皮肉癢癢……”栓柱的話一出口,也不等三角眼漢子有什麼反應,一伸手就揪住了他的頭發,接著一抬腿,就讓三角眼漢子的鼻子與自己的膝蓋來了個親密接觸,就聽見‘哎呦喂……’的一聲慘叫,三角眼漢子橫著身子就飛了出去……
栓柱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登時都傻了眼,誰也沒想到栓柱上來就出狠招,而且是一招致命,直接把那個三角眼漢子打得捂著臉,在地上嚎叫著亂打滾。
栓柱這也是在街上乞討吃虧吃出來的,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被人先下手為強的占盡便宜,所以,他學會了先下手,而且下手絕不留情。
看著仍然在地上亂打滾的三角眼漢子,栓柱並沒有一點的心軟,他快步上前一腳踩在三角眼漢子的胸口上狠狠的說道:“奶奶滴,還敢跟俺玩命,俺手上已經有幾條人命了,再多你這條狗命也算不上個啥!”
栓柱說完,抬起腳來就是有一陣子的猛踹,一旁的其他人實在是怕鬧出人命,趕緊上來將栓柱拉住了。
其實栓柱心里早就有數了,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人肯定是要出手相勸的,但自己決不能有一點的手軟,否則,被對方看出來了破綻,肯定不會輕易服氣的。
“別拉著俺,放開俺,老子今天就要了這狗日的小命!”栓柱被黑娃和隔壁店那個小伙子拉著,一邊往後退著,一邊大聲的喊道。
其實,要按栓柱的力量和能耐,這兩個人根本就拉不住他,他也就是做做樣子給其他人看看罷了。
別說,栓柱的這一招還真的管用了,圍坐在門口方桌前的另外三個漢子,也可能是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早已經被嚇傻眼了,雖然都已經站起了身子,但哪個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傻傻的站在桌旁,看著躺在地上面門是血的三角眼漢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著?哥幾個還有誰不服氣,想跟老子試試?”栓柱看准時機,步步緊逼的問道。
剩下的幾個漢子根本沒有一個敢搭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若木雞的站在當場,一動不敢動。
“還他奶奶的愣著干啥,還不快點給老子滾出去,告訴你們,耽誤了老子的生意,老子要你們全家的命。”還是栓柱發了話,幾個人才算是如夢初醒,趕緊背上三角眼漢子,一溜煙的消失在了大門外。
“咋地啦,你們幾個發的什麼呆啊?”栓柱見那幫人已經走遠了,可屋里幾個朋友還站在那兒使勁的向外看著,都跟沒有了反應一樣。
被栓柱這麼一招呼,幾個人才醒過來,黑娃長長的呼出一口大氣說道:“好懸啊。”
“這幾個人是啥來路?”栓柱扭頭衝隔壁店那個小伙子問道。
“那個三角眼漢子可是這一片的一個人物呀,恐怕你們這小生意做做不了了。”隔壁店來湊熱鬧的小伙子一臉沮喪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