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貨的電話一直通著,但就是沒人接,一直打了足足六遍,電話才姍姍接通了,趙得三氣的破口就罵:“徐民,你什麼意思啊,故意不接兄弟電話是吧?”
“劉……劉兄弟啊,你……你找我啊?”徐民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應道。
趙得三氣呼呼的問道:“怎麼?兄弟還不能找你啊?”
徐民連忙尷尬的笑著回話到:“不……不是,看兄弟你說的,不過劉兄你找我有啥事嗎?”
趙得三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言歸正傳,衝他問道:“徐哥,孫昌盛有沒有找過你?”
“是不是出……出什麼事了?”電話中徐民好像是知道什麼一樣,斷斷續續地問道。
“你就說孫昌盛找過你沒有?”趙得三現在就只關心這個問題。
“找……找過一次。”徐民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出賣了我了?”一聽徐民肯定的回答,趙得三立即驚慌不安的問道,生怕徐民出賣了自己。
“沒……沒有。”徐民支支吾吾的否認了趙得三的問題,接著說道:“兄弟,你要方便的話咱們還是……還是見面細聊吧?”
徐民在電話里的反常讓趙得三覺得自己原本很有把握的事情現在變得不確定了,他也不知道徐民那邊出了什麼事,總是感覺他的反應很不對勁兒,於是,心一橫,說道:“行吧!徐哥你在哪?咱們兄弟找個地方聊聊?”
在電話里協商了一下,趙得三也沒吃飯,於是就說找家飯館兩人見面,約定地點後,他也顧不上去上上午的課了,從床上竄起來,一把拿上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就走出了房間。
開車去赴約的路上,楊柳給趙得三來了短信,問他下午怎麼沒去上課?
趙得三胡亂撒了一個謊敷衍了過去。
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分心給楊柳了,心里被一團迷霧籠罩著,只想從徐民那里搞清楚劉德良是不是知道他們只是在嚇唬他,其實手里並沒有他的什麼把柄。
在路上,趙得三將車開的飛快,從省委黨校去徐民約好的那個地方差不多要橫穿整個主城區,他只用了二十分鍾就將車開到了這家很有名的飯館門口,從車上一下來,給徐民打去了電話。
“喂!徐哥,你在哪?我都到了。”趙得三在電話里有點焦急地說道。
“兄弟你先進去,我五分鍾左右就到了。”徐民用抱歉的語氣說道。
“那行,你快點啊,我先進去了!”趙得三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收起電話就走進了飯店里。
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趙得三隨便點了幾道家常小炒,要了一瓶本地產的西鳳酒。
原本肚子在餓的呱呱叫,煙抽得多了,也是口感舌燥,有點飢渴交迫的感覺,但是等飯菜端上來,他夾了兩口菜,心里有事,吃著也是寡然無味,根本沒什麼心思吃飯,就將筷子擱在碟子上,抿了一小口酒,點了一支煙抽起來,凝著眉頭,想到孫昌盛今天的強硬態度,不由得就擔心起來,心想要是地皮的事情不能幫馬蘭辦妥,自己還哪有臉再見她?
他只感覺腦子里在嗡嗡作響,亂成了一團麻。
五分鍾後,徐民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了趙得三面前,對正在喝著悶酒的趙得三打了一聲招呼。
聽到有人叫自己,趙得三一抬起頭,就看到徐民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看到眼前的徐民,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頭霧水的看著胡子拉茬神色憔悴的徐民,不解地問道:“徐哥,你……你怎麼成這個樣子呢?出什麼事了?”在趙得三的印象中,徐民可一直是個英姿勃的民警形象,時隔幾個月再次見到時,卻看到他身形虛胖、神色黯然、滿臉胡子拉茬的出現在眼前,一時間感到錯愕至極。
徐民‘哎’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來,什麼話都沒說,而是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脖子一揚,灌了進去,眨了眨眼睛,這才神色失落的說道:“兄弟,是不是看見我這個樣子感覺很驚訝?”
趙得三此時感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將身子朝前欠了欠,緊蹙著眉頭,疑惑萬分的問徐民:“徐哥,咋回事啊?你咋成這個樣子了?”
徐民眨了眨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抿了抿嘴,又倒了一杯酒灌進了肚子里去。
看見徐民只是一個勁兒的喝酒,也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趙得三一臉焦急的衝他問道:“徐哥,你別光只顧著喝酒呀!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完這瓶酒不夠喝再來一瓶都行!你倒是快點說啊!”
徐民抿了抿嘴,那張臉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不拉幾的,咂了咂嘴,這才說道:“兄弟,老哥我被撤職了,現在是無業游民啊。”
“怎麼回事?”趙得三一頭霧水,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趕緊窮追不舍的問道。
“哎,說來話長啊……”徐民一臉慨然的感嘆了一聲,接著就開始娓娓講述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幾個月之前的某一天,也就是在茶樓里徐民與趙得三唱著雙簧忽悠完孫昌盛不久後的一天,所里來了一位不之客。
那時徐民和杜曉嬋正在自己辦公室里面的套間里打情罵俏著,徐民剛剛解開杜曉嬋的襯衫扣子,將手撫摸上那兩團白皙挺拔的高聳上,有人就敲響了辦公室門。
好事被打擾,徐民一邊從杜曉嬋衣衫不整的嬌軀上爬起來,一邊氣呼呼的衝著外面喊道:“什麼事?”
“徐所長,有人找你。”外面傳來戶籍室女民警的聲音。
由於是大白天,徐民人在所里,既然有人找他,他不能不接待,無奈之下,就讓杜曉嬋在套間里等他一會,等他處理完事情。
從套間里走出來,徐民一邊整理衣領,一邊干咳了兩聲,說道:“進來吧。”
等徐民的屁股在椅子上一坐下來,辦公室門推開了,進來的人讓他忍不住吃了一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和趙得三忽悠了一通的孫昌盛。
徐民不由得睜大眼睛,張了張嘴,但還是恢復了正常神色,笑呵呵地起身衝孫昌盛打招呼道:“孫局長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徐所長,冒昧來訪,沒耽誤你工作吧?”孫昌盛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著話走進了徐民的辦公室里來。
“哪里,哪里,孫局長大駕光臨,即便是我現在忙著,我沒時間也得擠時間來接待。”徐民‘呵呵’的笑著,說著客套話,伸出手做出邀請的手勢,說道:“孫局長,請坐。”
孫昌盛倒也不客氣,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
“孫局長今天突然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嗎?”徐民面帶微笑,心知肚明地問道,說著話,拿出一盒煙打開,取出兩支,一支遞給了孫昌盛,一支自己叼進了嘴里。
孫昌盛點著煙,吸了一口,溫和的笑著,悠然的說道:“徐所長,其實我為什麼來你這里,你應該知道的。”
徐民裝糊塗的笑了笑,說道:“孫局長您不說,我哪里知道呢?”
孫昌盛‘呵呵’的笑了笑,吸了一口煙,婉轉地說道:“徐所長這兩天和那個趙得三聯系了沒有?”
一聽到徐民這句拐彎抹角的話,徐民就確信自己猜的沒錯,看來孫昌盛這個老家伙就是為了那件事而來的,徐民呵呵的笑了笑,說道:“當然了,小趙是我兄弟,關系很不錯,天天聯系著,怎麼孫局長突然問起他來了?”
孫昌盛被徐民的話頂的有點嗆,略帶尷尬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情緒,說:“徐所長,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是這樣子的,我今天來找徐所長你,是想求你幫個忙……”
“孫局長你有權有地位的,有什麼事還能讓我幫忙呢?恐怕我這樣一個區區的派出所所長是愛莫能助啊!”還沒等孫昌盛將話說完,徐民就擺著手打斷了他的話,婉轉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見徐民的態度很堅決,孫昌盛先是一愣,緊接著呵呵笑道:“徐所長,我這個請求,你一定可以幫得上忙……”說著,孫老狐狸停頓了片刻,用那雙奸詐的眼神看著徐民,接著不緊不慢的說道:“徐所長,直接點說吧,我今天來就是讓你把那些東西刪除掉,只要你保證不幫助趙得三那個家伙一起來對付我,徐所長,我和你們市局張副局長關系很不錯,我可以在張副局長面前替你美言美言,你很快就可以得到重用,徐所長,你意下如何呢?”
的確,徐民在聽到孫昌盛向自己的這個優越條件之後,是有那麼一點心動,但是,這種心動僅僅存在了幾秒鍾,就被徐民這個人的義氣被衝垮了,徐民這家伙,雖然本事不大,但倒是一個很講義氣的男人,答應了趙得三,而且也收到了馬蘭打過來的好處費,面對孫昌盛的威逼利誘,便顯出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不冷不熱的笑道:“孫局長,那你就找錯人了,我徐民面對再大的誘惑,也不會出賣我的兄弟的。”
面對徐民堅定的態度,孫昌盛並不急於得說服他,而是繼續不緊不慢的采取軟硬兼施的辦法,試圖說服他放棄幫助趙得三,但徐民的態度一直很堅定。
在孫昌盛一無所獲,板起了臉,兩人快要談崩的時候,杜曉嬋在里面的小房間里實在呆不住,她等了這麼長時間,徐民還沒將來人打走,讓她有點生氣。
於是將襯衣紐扣扣好,用手梳理了一下凌亂的頭,撅著嘴板起臉,氣呼呼的從小套間里出來,對徐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先忙吧,我走了!”說著話就走出了徐民的辦公室。